蔡詩萍》寫給女兒以及她未來的男友們之十四

蔡詩萍》寫給女兒以及她未來的男友們之十四。圖/蔡詩萍提供

〈女兒啊~女兒,別擔心,我們的心總是牽掛着永遠的牽掛!〉

【愛傳媒蔡詩萍專欄】女兒請病假一天。我調整行程,好讓自己能在女兒病假的一天裡,多點時間在家陪她。

清晨,跑步回來,頂着寒風,十公里,身軀越跑越熱。回到家,女兒仍在酣睡,她的房間,幽幽靜靜窗簾阻擋了外頭亮光,也在寒流中確保了一室的溫暖。

我收拾了女兒放在牀頭衣服,趁便洗洗。女兒睡得很熟,說不定在做夢吧!流光,一瞬。沒有人會比做爸媽的,更懂這感觸。

望着女兒熟睡的臉龐,那靜靜的幾十秒,我腦海中可以閃過太多太多的,她從襁褓,到嬰兒,到幼稚園,到小學,到國中,到現在,等等階段,熟睡的臉龐。

巴掌一般大小的臉,到如今亭亭玉立的一張臉,做爸爸的,怎能不感覺一陣如輕拂春風,如淋浴秋陽的美好呢!

以前,我老媽爲了激勵我早點有小孩好讓她抱孫子,總愛說,以後你自己有了小孩就懂啊~懂什麼呢?我那時,心頭不免嘀咕吧,懂什麼呢,不就是一堆的負擔與麻煩嗎?

是啊!是一堆的麻煩,吃喝拉撒,一張口,天一亮,都是負擔。即使不在眼前,心頭也牽着一條線,海角天涯孩子微微一扯,我們心頭便緊緊一震,怎麼了,怎麼啦,也許有事也許沒事,但有事沒事,我們做爸媽的,總感覺那都是我們的事!不是嗎?

我現在懂了。當女兒一天天長大,我懂了我母親當年在我面前,在電話那頭,不時嘮叨的提醒,「以後你當爸爸時就會懂啦!」

我當了爸爸當然會懂,可是,並不是一次就全都懂啊!也是沿着爸爸這條路,蜿蜒曲折,大道小徑,慢慢的懂呢!但我女兒此時此刻,當然是不懂的,或者說,至少她還不會全然懂。

她應該是知道她爸媽有多愛她的,但她不會理解,我們愛她卻在表達愛的方式上不盡然會以她理解的方式來表達。

我們愛她,我們會想當她的朋友,然而,我們就不可能完全像她的朋友。

我們是她的爸媽,是兩個不同的個體因愛而結合,又因爲愛的承諾,而共同創造了她,可是她,也是一個新的個體,來自於我們,卻必然要走出她自己!

來自於我們,卻終究要走出她自己。這是天下父母都要認識到的,有兒有女之後的人生啊!

我們在孩子的臉上,發現這裡像媽媽,那裡像爸爸,但孩子站起身,走在他自己的展示臺上,一舉手一投足,又無一不是他自己。也唯有一舉手一投足,無一不是他自己,我們纔會感動到~流淚啊!

因爲,這纔是「長大了的」他啊!不是嗎?她像我們,但最終,她要像自己。

我望着女兒熟睡的臉,真想親親她的額頭啊!但我忍住了,怕一親下去,把她吵醒了。

此時此刻,女兒不會理解,一個爸爸在幽靜的房間裡,替女兒收拾好換洗的衣物,望着熟睡中的女兒,腦海中無盡閃爍的畫面,那是一種怎樣的父母情懷?多少的疲累,多少的歡愉,交錯成的父母經,都是心甘情願啊!

都是心甘情願的。

即便女兒醒來,我告訴她,關於我在房內收拾她的換洗衣服時,老爸內心的翻騰與攪和,她也頂多是淡淡一笑的,她怎麼會懂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