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納百川》TikTok讓我們一起交流快樂遊（高資敏）
TikTok執行長周受資赴美國聯邦衆議院作證，遭兩黨議員4小時輪番「拷問」，周受資辯護卻遭批評「閃躲問題」。不過周受資因此在中國一夕爆紅。（中新社）
TikTok的CEO周受資3月24日在美國國會出席TikTok聽證會，早一天他和我們夫婦輕鬆餐敘。這場聽證會，有美國國內1.5億TikTok用戶，及美國500萬家以此謀生的小生意人會十分關注其進展，美國境外，另有用戶15億人關心。
這是一件天大的事，是天將降大任於周受資了。因此，我建議一切從容，一切依據事實。要謹記二個字：「證據（evidence）」及「公平（fairness）」。現代人要講「證據」，現代的政治家，起碼要知道什麼是「公平」。我輕鬆提到，在1980年我爲了《臺灣關係法》拜訪了很多美國參衆議員，其中有當時擔任參議員的拜登，現在已是總統了。拜登以睿智聞名，他知道來意時就說：「我父親告訴我，若被人打倒了，就迅速站起來；若又被打倒了，就再站起來 … 」 我沉默一下，「參議員，有沒有別的方法嗎？」接着，我說：「臺灣只是50磅的英俊孩子，對手是500磅的雄猛巨人。臺灣若捱打而倒地，恐怕沒有什麼機會能再站起來了？這是現實而不是臺灣人不勇敢。因此，我們必須尋求避免被擊倒地的方法？」他會意點了頭。
近半世紀來，靜觀世界局勢的變遷。我發覺有些美國政治家的想法，常和其他國家人民的想法有相當大差異。尤其大多數國家都厭惡戰爭，而希望和平，但美國有些政治家，好像回到西部武俠的舊時代，經常無厘頭突襲印地安人。他們不知道自己缺乏冷靜的思考能力，這是摯友印地安著名領袖敏斯（R. Means）告訴我的。
據《華爾街日報》報導，就在TikTok聽證會開始前幾個小時，中國政府表示，將反對中國所有者出售該應用程式。這一表態使一些美國議員情緒高漲，地緣政治色彩更濃。將TikTok和周受資推到了兩國爭端的浪峰上。我尚無法證實中國如何做此表示，也許他們認爲美國是美洲的匈奴，話要講得露骨些。
周受資面對着充滿敵意與偏見的兩黨議員，他在開場白的確講得鏗鏘有力，且面面俱到。然而，在聽會主席及兩黨議員都因「仇中」，已忘了如何「公平」對待世界及世人。有議員囂張明言就是要封殺TikTok，似乎忘了憲法保障的言論自由，尤其對屬於衆人交流的平臺。我希望美國國會別像臺灣的執政者，因關了中天新聞臺而貽笑中外，讓人怎麼看都不像民主政體。
聽證會主席開場就明說，她是主張封殺TikTok，她認爲基於國家安全有此需要。直言：「今天你會說任何話來避免這結果 … 。事實上，當你在TikTok上慶祝1.5億美國用戶時，此事強調了國會採取行動的緊迫性，…。 因涉及收集1.5億美國人的敏感資訊。」其實所謂「緊迫性」危機，不是早就發生在其他同類的美國公司，如Google、Twitter、Facebook…嗎？。這些公司員工也同樣都是美國人。主張只「封殺」TikTok時，而刻意強調TikTok有部分股權由中國所持有；有多國股份，這不是所有國際公司都一樣嗎？至於防止出賣個人資訊，早就有美國的嚴正刑法伺候。在聽證會中，TikTok還提出比其他公司還早就在處理隱私保護個人情資了，且已簽約由獨立穩固的甲骨文公司負責管理。
在此次聽證，有段對答很「經典」：「我可以迴應嗎，主席？」周受資禮貌問，主席羅瑞迴應「不行，我們要繼續發言」。這顯然不像是民主的聽證會，反而只是老學究的單向訓示。聽證會是用來聽取民意，是民主政治的基石。由這段話，美國恐已難算民主國家了，遑論當全球的民主領袖。
在5小時的聽證會中，議員們顯然沒提出有證據的事實，這種片面無的放矢，只爲了攻擊一家嚴守規則的國際企業，顯然遠離了公平正義的美國立國精神。聽證會中，有議員提出，有一位青少年使用者自殺喪命。雖沒有證據證明與使用TikTok有關。但無論如何，美國人的自殺人數在2020年45979人、2021年48183人，明顯有增高，的確應予深切關懷。
「自殺」是青少年死因的排名第二，第一死因是「意外傷害」。周受資雖可明辯說，此事與TikTok無啥關係。但他未如此做，只敬謹表達哀悼與關切。在他聽證會後，在致內部員工的信，他首先就寫到：「再次重申我們重要的承諾：我們會將安全——尤其是青少年的安全視爲重中之重 」。
聽證會後，周受資和我們再一起晚餐，笑談天下事，但他沒有埋怨半句在國會遭受的對待。之後，我則電話給我們的慈善藝術中心，我們在捐助項目中應更強調青少年的心理輔導。TikTok公司在這方面的使力，應是我們的千萬倍；但我們有一分力量，就做一分事。心願心力，是可不以錢的多少來衡量。這一代青少年如斯厭世，我們當長者的表現令他們太失望，應是因素之一。
現在有更多的政治觀察家，認定臺灣是在製造兩岸及中美紛爭的肇禍者。中美「和則兩利，爭則兩害」，且爭鬥將危及全球和平。然而，臺灣執政者的言行，似乎選擇反方向而行。自《臺灣關係法》在1979年1月1日生效，已幾近半世紀。美國在臺協會（AIT）以非官方的機構，做了多少功勞及苦勞，穩住了中美臺的三角關係。直到最近幾年，中美臺又成了劍拔弩張的局面。美國在臺協會此時必須堅持做和平的主導者。因爲AIT最具歷史背景，能客觀公正做研究。今日的中共，和文革時代已經大不相同。而在臺灣，今之執政者，比蔣經國、孫運璇時代是否更有誠意謀求和平人民福利？這一樁客觀研究，應可做白宮、國務院及國會的重要參考。
在美國國會對TikTok如此氣急敗壞，顯然不是TikTok、周受資本身做錯了什麼事。因而，國會以50把兇猛的機關槍打1只小鳥，此一「不和平」及「不公平」之舉，徒令舉世譁然震驚！客觀追根溯源，此霸凌顯然仍是源自中美在臺灣惡鬥的延伸。事實上，臺灣可以是中美和平的花園，也可以是戰爭的火海。
昨夜，我和王豫元大使通了電話。他、丁大衛和我，是當年臺美斷交後，爲延續臺美人民友誼努力共事「鐵三角」。我憶及當年丁大衛曾提到，他原名是「狄大衛」。他的中文老師說他屬「北狄」，但狄字他總是寫得東倒西歪，「火」邊老是燒到自己左傍了。他終於獲老師準改爲「丁」字，像是英文的T，就是指True 之意。他精讀中國歷史，他告訴我將來AIT有困難，而他若已不在世了，要記得「返璞歸真」。就是 T. True真相，而持續往前努力。
TikTok有人認爲是滴答的時鐘聲，是「時不我予」。也有另一說法是河洛話的「遊玩」。持此說的人，認爲創辦人張一鳴、CEO周受資都說河洛話，但周受資說應該不是。無論如何，TikTok自是高科技的社交媒體平臺，其使命是激發創造力，帶來愉悅。姑且就採TikTok的河洛話意思，就讓我們一起交流玩得愉快！這世界仍會是陽光普照。
（作者爲前立法委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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