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個春夏秋冬》近百嬤寫的悲歡日記　她60歲才能學握筆

文／羅小編

近百年來全球重視女性、婦女議題，女性平權也早就成爲普世價值，不管男孩女孩都同樣有受教權，即便到現今爲止女性在職場上、某部分社會領域依然是弱勢，而南韓女性在社會上受到的待遇也確實還有進步的空間，但你能想像，近一百年前韓國人對待婦女的態度嗎？

▲右爲97歲的李玉南奶奶、左爲72歲的女兒（圖／翻攝自Youtube@EBSDocumentary (EBS 다큐) ）

南韓EBS教育電視臺的節目《紀錄片，視線》（다큐 시선）在「一閃一閃的黃昏日記」中介紹一名高齡97歲的老奶奶李玉南（이옥남，音譯），即使行動不方便，她仍堅持坐上輪椅，讓大女兒推出戶外做農活。不僅如此，她還有個和其他長者們不一樣的習慣，她寫日記已經長達30多年。或許你會想，寫日記有什麼困難的？一支筆、一本冊子不是就能滿足願望？但這個願望可是老奶奶長期對抗孃家和婆家、對抗輕視女性的社會後才得來的。

1922年，李玉南奶奶生於江原道襄陽郡西面的一個偏僻農村，當時朝鮮早已被日本殖民，出身窮困的李玉南奶奶，當同齡小孩到處玩耍時，她就必須終日坐在田裡忙農活。

▲晚年的李玉南一筆一劃刻盡女人辛勤的一生（圖／翻攝自Youtube@EBSDocumentary (EBS 다큐) ）

9歲時母親過世後，李玉南就開始學習使用鋤頭幹活，後來繼母嫁進李家，李玉南早已不知何謂「父母的溫暖」。15歲時，李玉南開始學習如何織布。

李玉南從小時便渴望能進學校讀書、學習寫字，無奈當時朝鮮還沉浸在重男輕女的思想氛圍，人們告誡李玉南：「學習認字、寫字對女人來說不重要，但妳如果不會織布、煮飯，就會嫁不出去。」

而李玉男的父親也極力反對女兒學習寫字，李玉南父親甚至認爲女子無才便是德：「現在就會寫字，若以後嫁到婆家後過得不好，不就會三天兩頭寫信來抱怨，傷害父母的心？」

▲李玉南奶奶（圖／翻攝自Youtube@EBSDocumentary (EBS 다큐) ）

就這樣，李玉南接受教育的權利只因爲「是女生」而被抹煞，當她17歲嫁到一貧如洗的夫家後，等待她的是成天喝酒賭博、拋家棄子的丈夫，以及每日三餐以打罵、虐待爲樂的公婆。丈夫年輕時只與杜康爲友，李玉南只能揮着鋤頭辛勤耕耘，幫丈夫還債，女人幾十年以來的青春生涯就這麼耗盡。

於是，李玉南只好偷偷跑到私塾，偷偷跟着私塾裡的學生學習諺文（韓文，한글），這一套本該是15世紀世宗大王苦民所苦而創的科學性文字，到了20世紀卻仍是越不過性別的屏障......

陣陣冷冽寒風襲來，李玉南只好獨自蹲坐在廚房角落，用着剩下來的燒火棍排出韓文中最簡單的字母가、나、다，類似注音符號裡的ㄅㄚ、ㄆㄚ、ㄇㄚ......

幾十年孤苦歲月很快過去，刻薄的公婆、丈夫一個個過世，終於李玉南能夠實現自己讀書寫字的夢想。

►怕牠聽懂會害怕　老奶奶摀罕病愛犬雙耳等診斷　醫：活到現在是奇蹟▲李玉南奶奶盤腿坐在矮桌前寫日記（圖／翻攝自Youtube@EBSDocumentary (EBS 다큐) ）

1987年，李玉南將賣桔梗花得到的錢拿去書局買筆記本、鉛筆，年近花甲的她終於得以完成夙願，一筆一劃、一點一滴紀錄下她這幾十年的青春、每一日的農家生活。

「2003年8月8日：除草時我在樹蔭底下休息，突然聽到唧唧蟬叫聲，看着牠挺着腰跳來跳去，我心想：蟬啊！你真多才多藝，真希望你能和我一樣發出動聽的聲音。」

「2004年6月20日：自從嫁到一貧如洗的夫家後便終日挨餓受凍，丈夫只會到外頭逍遙（外遇），只照着自己的意念做事。我如夢的人生啊！如今竟已83歲了......」

「2014年4月11日：我在田裡除草的時候，突然一位說是從衛生所來的年輕女子在調查村裡得到癡呆症的老人。她問我住哪個村，我如實回答鬆川裡，之後她又問我今年是西元幾年，我答了2014年......唉，真的人一旦活得太久，什麼大風大浪沒見過啊？」

►中秋收到北韓松茸！　94歲失憶嬤開箱就痛哭：想見北邊的妹妹▲《第九十七個春夏秋冬》（圖／翻攝自教保文庫）

李玉南晚年才終於體會學習寫字的樂趣，她將自己樸實的日常生活、心中想法如實寫在日記本上，大女兒、孫子、曾孫......四、五代的子孫們透過日記本，才能體會李玉南奶奶的人生過得有多辛苦。

老奶奶的日記本終於在8月出版成書，《第九十七個春夏秋冬》（아흔일곱 번의 봄 여름 가을 겨울），紀錄着李玉南97年生活的悲與歡、村裡的蟲鳴鳥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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