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陸人看臺灣》臺北世大運志工驚魂記(上)

雖然臺北世界大學運動會已經過去幾個月,但回想起當時的一些小插曲,仍然覺得心裡略有不平。寒假後回臺灣,爲錯過了世大運志願者的報名懊惱不已。現在到了暑假,微信裡卻不止一個陸生朋友在抱怨:臺北世大運志願者在搞什麼鬼?!看這一個個受氣包,內心居然有點僥倖自己華麗的錯過。

決定了解清楚事情原委,撥通受氣包新年的電話。這是我與年君的第一次通話,相識才十幾天。陸生之間總像革命隊友不怕沒話聊,一陣嘻嘻哈哈關於臺灣、臺灣人的寒暄過後,切入主題。

「你是怎麼報的名啊?我當時也想參加,誰知道竟然錯過了。」「那你真是走運了。是東吳陸聯會分享的資訊,看到就報名了。」

每個人講的不一樣

實習下班回家,已是晚上近十一點,香港街頭依然絡繹不絕通行着人和車,佐敦道上熙熙攘攘攢動交織着爲生活的奮鬥與爲生活的疲憊。這和一個月前在臺北街頭所見相距甚遠。

「對了到底陸生能不能參加啊。」「說實在我到現在都沒搞清楚。每個人說的都不一樣。例如上次我打世大運官方電話……啊不行我得先跟你說這個世大運電話,x的,這個官方電話真的是……」年君說起電話,氣不打一處來。

「不急不急,你一樣一樣說。」開了擴音,聽年君撒氣,津津有味。果然馬上肚子就開始咕咕叫。打開冰箱

「這個所謂官方電話,我在大陸打了兩次都不通。」土豆、大蔥、玉米棒、胡蘿蔔,微老的大豆角,一排一排乖巧地擠在冰箱裡,咦,想到了冬天最應景的一道菜,居然莫名齊全。胸有成竹,開火下鍋

「欸試試叫你臺灣同學幫你打。」「對啊,我就是這樣。我立馬找了我臺灣同學幫我打,但他鼓搗半天告訴我,原來這個電話要用座機打。」鍋裡的油都在滋滋地樂:「這是什麼靈異的規定?」土豆不用去皮切塊兒就好。

「經過我不懈的努力我發現,大陸的手機連續打個四五次,還是有一兩次會接通的……」年君八月第一個星期第一次撥打電話,後來幾天神奇接通的一次,卻傳來「世大運語音提示」,而這玩意兒前幾天都還沒有呢!世大運一切的準備是不是都如此匆忙又如此「及時」?

「這官方電話這麼調皮啊。」玉米要扒皮,切成大拇指寬的厚度,一摞一摞的,黃燦燦的,看了心情好。

「欸你們參加前有沒有什麼集訓啊之類的。」說起這個,年君來勁了:「他x的,我跟你說,培訓時候,百分之八十都是些老頭老太太。像我這樣的年輕力壯的大學生十個不到。」年君不是在問候這些老頭老太太,他也不知道該問候誰,臺北市政府嗎?拔開冰箱門,上層,需要解凍幾塊排骨

陸生資格竟出問題

「啊?他們去服務大衆……會不會反過來被遊客攙扶……」「我也很擔心。最搞笑的是破冰你知道嗎!我要和一羣老叔叔阿姨破冰……」「你都能當他們兒子了。」

「沒錯,自我介紹的時候他們巴巴望着你,那真摯的眼神,就像打量未來女婿。破冰遊戲玩得也像相親遊戲,問你大陸哪兒來,有女朋友沒呀,習不習慣呀。」「不過比起大陸老阿姨叔叔,我還是喜歡臺灣的。」「是啊,臺灣老一輩真的是很有思想很內涵的一羣人。」「和現在的臺灣年輕人反過來。」「對對對。」

哈,陸生的默契。一點就通。鍋裡的土豆咕嘟咕嘟就位了。土豆皮漸漸脫落,筷子一揉便起。切斷豆角燜進去。

「我是在圓山花博園區。培訓在附近的一所小學……」「其他園區呢?」「其他不知道,反正中山區的志願者,一般都在那個場館。世大運比賽場地是分散的。」「噢不像我們的鳥巢奧運村,場地集中一片。」土豆最難熟,最先下鍋,排骨冰化後攪拌點生粉醬油和玉米摞一起放下去。水一開始要放多點。「對啊,基本沒有新的場館,都是舊的。連小巨蛋都用上了。」「開演唱會嗎?……(不道德地笑)……不過可以理解啦。資金問題嘛,我們這種也不提倡啊,建得多拆得多。」

大蔥是需要洗一洗的,輕率紋路蜻蜓羽翅,還透着秀氣的紫色。頭的部位有許多泥欸,留不留呢?

「本以爲報名了,培訓了,line羣組也有了,大概是萬無一失。立刻就訂了機票。直到有一天我無意中打開facebook,刷到學長髮的一篇靠北文,一封郵件的截圖……我發給你看……」「太好了,證據確鑿。」

「學長也是陸生,不過他是國際志工。在他訂好機票後沒多久,卻收到這封郵件,告訴他不能當志工!」「我靠,報名時怎麼不講?」「欸……全程一帆風順到像踩了香蕉皮,從報名到面試到錄取,沒有任何一環被阻止……」

「國際志工……那你這個『普通志工』,會不會不一樣呢?」「嗯,所以我仔細看了這封郵件的每一個字。發現兩個很大的問題。」年君清清嗓子,一本正經地準備問候祖宗。

讓志願者自行分配

根據年君一連串的解釋,我瞭解到這封郵件的兩個硬傷:一、該郵件落款爲學生資源處,沒有一個字與國際志工相關。二、該郵件所說的「包含志工」並未明確爲國際志工或普通志工。這樣一來,年君他更一頭霧水:這封郵件是否對於普通志工一樣有效。

後來年君也在fb上詢問世大運志願者的情況,收到另外一位陸生學長的回覆,說7月24號前也就是7月23號十二點前必須拿到一個叫做志願者識別證的東西,否則就會失去資格。

「我看到這個消息,瞬間爆炸。」「啊爲啥?」「因爲我的機票是24號凌晨……」「那……」胡蘿蔔被上浮的蒸汽泡泡推得滾來滾去的,好可愛。「關於這個識別證,我在培訓的時候現場問了培訓小領隊,他第一次回覆是:「大概八月分吧……」

我笑了。一個番薯臭屁都比這個答案有意義,番薯臭屁偶爾還能讓人誤以爲是水煮雞蛋剛剝殼冒出的清香。「……這種答案太讓人心驚動魄了,便再三跟他確認。他說就算沒領到也可以在當天(24號)拿,包括衣服和資格證。誰知……」「那你機票怎麼辦……」「你說呢……」

年君說沒有任何官方人員安排行程,只分配了工作類別,比如:資訊類、售票類、交通類等等。而後只劃出工作時間由志願者自行分配,這隊伍組織得也夠真性情的。(接右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