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臣不敢。”慕寒瑾迎向她的雙眸,嘴角依舊掛着淺淺地笑意,不是不敢,而是不捨。
鳳傲天看着他,伸手,將他拉入自己的懷中,緊緊地抱着他,“你最好不要騙爺,否則的話……”
“否則什麼?”慕寒瑾的聲音變得極柔,似是要將他所有的柔光籠罩在她冷寒的眸光中。
“爺會將你一口一口地咬碎,吞下去。”鳳傲天沉聲說道,隔着綢緞的面料,一口咬在他的肩膀處,狠狠地噬咬着。
慕寒瑾卻感覺不到一絲的疼痛,只是,微微擡起手,環上她的腰際,眉眼微彎地看着他。
藍璟書坐在一旁,看着眼前的畫面,溫潤的雙眸,閃過一抹淺淡,他不明白,爲何慕寒瑾突然變成如此,也不知道,原來王爺的霸道卻是如此的溫柔,他突然想起在兩淮時的日子,她爲他上藥,爲救他,隨他一起跳入河運,爲救他,更是……
馮公公立於寢宮外,低聲說道,“藍侍妃,浴湯備好了。”
“嗯。”藍璟書側眸,看着眼前相依偎的兩人,緩緩起身,徑自想內堂走去。
這個地方,是他第一次如此清晰地在白日入內,看着不遠處的工具架,他忍不住地顫動了幾下,看着那熟悉的牀榻,腦海中浮現出那些不堪入目的畫面,他連忙緊閉雙眸,鼓足了莫大的勇氣,才緩緩睜開,當看到牀榻上安然躺着的鳳胤麒,他的眸光閃過一抹晦暗,接着步入屏風之後,看着已經備好的他素日穿的衣衫,他深深地吸了口氣,擡起手,解下身上的腰帶,輕解羅裳,衣衫散落與地,膚若凝脂的肌膚映照在紗窗外灑落的淡淡柔光下,散發着迷人的光澤。
腰間的傷口已經結痂,手臂上的傷痕也顯現出粉嫩色,他緩緩步入浴桶內,將身體沒入,擡眸,注視着前方,手指掬起水,滑過他的手臂,他身手,撫摸着胸口的位置,那個地方因着那傷口,緩緩地跳動着。
他揚起修長白皙的頸項,氤氳霧氣,瀰漫在四周,他緩緩合上雙眸,不知不覺竟然睡了過去。
鳳傲天低眸,看向慕寒瑾略顯清瘦的容顏,想着這些日子他太過於勞累,隨即,將他平放於軟榻上,“三日後,爺看着你吐血,若是你手腕處顯現着紅線,你試試。”
慕寒瑾溫和的雙眸,閃過淡淡的柔光,擡手,將她的手握在自己的掌心,捨不得鬆開,他心中已然有了打算。
鳳傲天轉眸,看着屏風後藍璟書還未出來,看着他,“你歇着。”
“是。”慕寒瑾低聲應道,緩緩地闔上了雙眸。
鳳傲天自軟榻起身,便步入內堂,穿過屏風,便看到藍璟書躺在浴桶內睡去,她嘴角勾起一抹淺淺地笑意,想着他上次中箭之後,便一直未好好歇息,這些時日又連番奔波,如今,確實有些承受不住。
她徑自向前,將身側乾淨的衣衫拿過來,伸手,將他從浴桶內撈出,將錦袍蓋在他的身上,抱着他走出屏風。
藍璟書依舊是有些警覺的,擡眸,便看到鳳傲天冷寒的雙眸,低頭,便看到自己竟然只披着一件衣衫躺在她的懷中。
他俊朗的容顏蒙上一層淺淺的淡粉,垂眸,安靜地靠在她的懷中,不敢亂動。
鳳傲天看着如此的藍璟書,儼然想起那個與他一樣,溫潤如玉的皇兄,可是,同樣的氣質,藍璟書卻在骨子裡面多了幾分的逞強與倔強,而皇兄……
鳳傲天想及此,便覺得如今的她,越發的有些糊塗,真真假假,她也分不清楚。
鳳傲天抱着他行至牀榻,將他放在下,側眸,看着一側躺着的鳳胤麒,心中又閃過一抹狠戾。
藍璟書安靜的躺着,卻是極度不安,看着鳳傲天眼眸中的冷厲,腦海中浮現出過往,他微微闔上雙眸,等待着接下來即將發生的事情。
鳳傲天看着藍璟書如此,手指劃過他瑩潤的肌膚,引起藍璟書的一陣顫慄,他腦海中響起的是山洞內的畫面,他忍不住地面色發燙,微微睜開雙眸,注視着鳳傲天淺笑着容顏,他又是一怔,緊繃着身子,看着她。
鳳傲天擡手,將錦被蓋在他的身上,掌心覆在他的雙眼上,“歇着,明兒個上任。”
藍璟書還未反應過來,鳳傲天便起身,轉身離開,他呆愣地目送着她離開的身影,擡眸,看着天頂,卻有種恍若隔世的錯覺,突然覺得這個地方也沒有那般的恐懼,睏意襲來,不知不覺中,他已然安然睡去。
鳳傲天行至廳堂,便看到軟榻上並無人,她行至書房,便看到他正坐與軟榻上批閱着奏摺,她眸光閃過一抹無奈,接着上前,坐在他的面前,“越發的放肆,連爺的也不聽了。”
慕寒瑾看向她,“早些批閱完,王爺今兒個不是還要去見人嗎?”
鳳傲天挑眉,“嗯。”接着,執筆,拿起他放過來的奏摺,逐一地批閱着。
書房內,迷漫着安神的檀香,二人靜心批閱着奏摺……
邢無雲覺得自個定然是走錯了地方,爲何每次都能碰上這位千凝公主呢,第一次是巧合,第二次偶然,那麼,第三次呢?
“邢統領……”鳳千凝看着眼前的邢無雲,連忙蹦蹦跳跳的跑了過來,俊俏的臉上掛着燦爛的笑容,她的長相與鳳傲天倒是有三分的相似,只可惜啊,空有其表。
邢無雲勉強扯出一抹笑容,不鹹不淡地恭身行禮道,“下官參見千凝公主。”
鳳千凝身後緊跟着的玉嬤嬤遠遠便看到了邢無雲,連忙上前,將千凝公主拉扯着,“公主,回宮吧。”
鳳千凝指着邢無雲,“玉嬤嬤,這個人很有趣,我要讓他陪我玩。”
邢無雲聽着,頓時心頭扯出一抹黑雲,他是那種陪別人玩的主嗎?他如今可是忙着前去尋師父呢,想及此,連忙笑道,“千凝公主,下官有要事在身,實在是無暇陪公主散心。”
“不要,我就要你陪着我。”鳳千凝上前,突然拽着邢無雲的衣袖,嘟着嘴,不肯放手。
邢無雲有些無奈,但是,又不能公然將公主推開,只能向後退了一步,接着說道,“千凝公主,下官真的……”
“你要是不陪我玩,我便哭給你看。”鳳千凝一面說着,當即便坐在地上,蹬着腿,完全像是一個長不大的孩童。
邢無雲覺得自個已經算是最胡攪蠻纏的人,不曾想到,他如今遇到了高手,眼前的這位,比之他,過之而無不及。
玉嬤嬤見狀,連忙彎腰,要將鳳千凝扶起,卻被她一把推倒在了地上,玉嬤嬤看着鳳千凝,無奈道,“公主啊,您還是隨老奴回宮吧,要是讓太后娘娘瞧見了,您可就慘了。”
“不要,太后好可怕,我不要看見她。”鳳千凝一聽到太后的名字,頓時嚇得連忙從地上爬了起來,接着轉身,跑了。
玉嬤嬤擡眸,正好對上邢無雲疑惑的雙眸,她連忙福身道,“老奴先告退。”
說着,便轉身,追着鳳千凝的身影跑開。
邢無雲想起鳳千凝適才的神情,頓時覺得有些奇怪,又覺得此事跟他又無關,他關心這麼多做什麼,與其費這個神,倒不如去尋酒公公呢,想及此,便腳步加快,向偏院走去。
待行至偏院,他笑嘻嘻地走了過去,“師父,徒兒來了。”
酒公公轉眸,看着他,“去將這些罈子都洗乾淨。”
說着,便指向一側堆着的罈子,邢無雲看去,足足有兩百多壇,他身形一晃,轉眸,看向酒公公已經不再理他。
他抽了抽嘴角,唉,誰讓他是徒弟呢,徒弟當然是用來打雜的,接着拎着罈子,蹲在一角,開始清洗起來。
酒公公轉眸,看着他的背影,一向不苟言笑的容顏,此刻,眉眼間多了出一絲的皺紋。
藍璟書醒來時,天色已暗,徑自從牀榻起身,看着自己眼前的情形,這才發現,原來自個是真的回來了,並未做夢。
他掀開錦被,下了牀榻,這才發現自己身上只披着一件外袍,面色微紅,連忙行至屏風後,穿戴妥當,才走出來。
鳳傲天側靠在內堂門口,看着藍璟書小心翼翼地向她走來,她嘴角勾起一抹淺笑,待他行至自己面前,她伸手,牽着他的手,“怎得回來便害羞起來了,爺可記得在山洞內,你可甚是主動呢。”
鳳傲天說着,便擡起她握着他的手,“爺可是用這隻手給你辦的事。”
藍璟書一聽,更是羞紅了臉,擡眸,卻對上慕寒瑾看向他的眼神,他眼眸閃過一抹黯然,接着擡眸,看向鳳傲天,“王爺,兩淮之事,臣……”
“今兒個不談國事,既然回來了,便先歇着,有何事,明兒再說。”鳳傲天看出了藍璟書在跟慕寒瑾較着勁,笑意深深,想着,他一向與世無爭,溫潤的性子,這些年來,自然當慕寒瑾是他的摯友,可是,這摯友卻對他說了那番的狠話,若是換做她,她定然會跟他反目成仇。
慕寒瑾知曉自個的言語太重,可是,當時的那一刻,他是真心想要將她身邊所有能靠近她的人都殺了,不管是誰,可是,這些時日,他卻換了想法,也許,她的心裡不應該裝着他一個人,有更多的人陪着她,那麼,在他離去的時候,她也不會因爲他,而變得難過,畢竟,她身邊還會有人陪着他走下去,不是嗎?
慕寒瑾上前,看向藍璟書,“璟書,上次之事,寒瑾這廂有禮了。”
說罷,便躬身,向他作揖。
藍璟書微微一怔,看着慕寒瑾如此誠懇的話語,他似乎想到了什麼,又覺得自個太過於小氣,接着溫聲道,“你我之間無需如此。”
慕寒瑾淺笑着,看向他,“既然如此,那你我便一笑泯恩仇。”
“如此甚好。”藍璟書笑應道。
鳳傲天也不說話,接着上前,落在,看着他們二人,“都坐吧。”
“是。”慕寒瑾與藍璟書隨即坐下。
席間,三人無話,安靜地用罷晚膳,鳳傲天則看向慕寒瑾,“璟書剛回京,爺知曉,你二人一向是焦不離孟,孟不離焦,如今正好,爺有事出去,你二人便閒話着。”
“是。”慕寒瑾溫聲應道。
藍璟書亦是垂首,目送着鳳傲天離開,他轉眸,看向慕寒瑾,“你是認真的?”
“嗯。”慕寒瑾看向藍璟書,“出去走走吧。”
藍璟書點頭,對於他們二人來說,這座攝政王府已是再熟悉不過了,甚至這裡的一草一木,他們都清楚明白,這兩年來,他們度日如年,形同枯槁。
“去清輝閣,還是津軒閣?”慕寒瑾一面走着,一面詢問着。
藍璟書淺笑道,“回津軒閣吧。”
“好。”慕寒瑾擡眸,看着眼前的景色,“你有什麼便問吧。”
“你想對我說什麼?”藍璟書知曉慕寒瑾的性子,他有武功,竟然能瞞着他如此之久,怕是,與他相熟之人,都不知曉他會武功。
“我只能說,這一世,王爺都是我命中註定的人。”慕寒瑾側眸,狹長溫和的雙眸,閃爍着堅定的眸光。
藍璟書淡笑一聲,“你當真愛上她了?”
“嗯。”慕寒瑾也覺得很奇妙,這兩年來的痛楚是他的噩夢,可是,面對現在的她,他心裡存在的卻是滿滿地愛,連一丁點的恨意都沒有,若是有恨的話,那便是,他恨自己爲什麼不能陪着她到老。
藍璟書轉眸,看着眼前的天色,“若是有朝一日,我也對她動心了,你會殺了我嗎?”
“不會,如今,我希望你能留在她的身邊,多瞭解她的好,瞭解她的不同,走進她的心,好好地,用心陪在她的身邊。”慕寒瑾幽幽地說道,因爲,這世上,他能夠相信着的人真的不多,能夠想要託付的人也不多。
藍璟書側眸,注視着他雅緻的側影,他不由得一怔,是什麼,能讓他甘願放棄男子的自尊,去愛上另一個男子呢?他們都清楚,這兩年來,他們心中隱藏着多大的無奈與委屈,而被迫地承受着,可是,如今,不是已經雨過天晴了嗎?可是,爲何,獨獨他卻陷進去了呢?
他離京的這些日子,到底發生了什麼?爲什麼,所有的事情,都變了呢?似乎,已經與他無關。
易沐清瘦的身影,不期而遇地出現在他們的面前,遠遠看見藍璟書,輕柔的聲音響起,“我竟不知,你也回來了。”
藍璟書收回打量着慕寒瑾的視線,看向眼前的易沐,卻覺得哪裡變了,他淺笑道,“今日剛回來。”
“去我那處坐坐吧。”易沐覺得自己這幾日身子好了許多,今兒個,正好出來走走,自他入了這攝政王府,便關在那清冷的院中,不得出來,即便有心卻也無力,如今,看着眼前的兩位故人,亦是覺得同病相憐。
藍璟書與慕寒瑾相視一笑,便與易沐回了梅香閣,三人坐與梅樹下,石桌上放着幾樣小菜,還有易沐親手釀的梅花釀。
易沐且先倒了一杯,舉杯,看着二人,“爲你我三人還能再聚,乾杯。”
藍璟書俊朗的容顏,亦是難得露出一抹隨意,接着舉杯,看向慕寒瑾與易沐,“好,爲你我三人還能活着如此飲酒,乾杯。”
慕寒瑾舉着杯子,不知這樣的日子還能有多久,他淺笑着,溫聲道,“乾杯。”
三人一飲而盡,接着又斟滿酒。
藍璟書看着易沐,“你的身子如今好了許多。”
“嗯。”易沐點頭,擡眸,看向慕寒瑾,“這也多虧王爺的妙方。”
藍璟書微微一怔,亦是將目光落在慕寒瑾身上,“我未料到,王爺還有這等手藝。”
慕寒瑾盯着杯中的酒,“她啊,還有你們許多不了之處,其實,竟連我也不全瞭解她,她將自個的心思隱藏的太深,她能輕易地看透所有人的心思,卻從未想着將自個的心思露出一丁點,讓旁人看清。”
藍璟書與易沐看着慕寒瑾如此的神態,不由地心中一嘆,二人亦是心照不宣,接着共飲一杯。
慕寒瑾擡眸,看着他們二人,勾脣一笑,“科舉在即,雖然知曉你才富五車,卻也是需要溫故而知新的。”
易沐淺笑道,“我當真能去科考?”
“王爺吩咐的,你豈有不去的道理。”慕寒瑾接着說道,“你父親今日請纓,率兵前去西南平亂。”
“我知道。”易沐眸底一暗,“只可惜啊,我這身子,毫無用處。”
慕寒瑾又是一笑,“梅花香自苦寒來,你這副身子,可當真是柔弱,不過,你的才學可不能白白埋沒了,若是,這次一舉弟中,亦是前途不可限量的。”
“即使如此,我也是沒這個命。”易沐眉宇間的愁雲亦是凝聚着,幽幽的說道,仰頭,飲下一杯酒。
藍璟書看着如此的易沐,“也許,許多事,你我需要重新看待,如今的王爺,已經不是從前的那個王爺,鳳國的未來,或許還有希望。”
慕寒瑾看向藍璟書與易沐,淺笑不語,是啊,豈止有希望,或許,不久的未來,整個天下都會是鳳傲天的,只可惜,他等不到那一日了。
他眉眼間亦是閃過一抹淡淡的憂傷,擡手,舉杯,“易沐,明兒個,我陪你回府上去一趟如何?”
易沐身形一頓,看向慕寒瑾,“求之不得。”
“明兒我也要回府一趟。”藍璟書想着家父被罷官,如今,他剛回京,亦是兩年未回家看看。
慕寒瑾低聲一笑,“來,爲我們重獲自由,乾杯。”
三人揚聲一笑,接着一同飲下,這一夜,皓月當空,梅花樹下,透着淡淡的清香。
邢無雲自皇宮出來,正欲回府,擡眼,看着時辰,這纔想起今夜還有熱鬧看,隨即,便飛身向酒樓而去。
鳳傲天並未着急着趕去,而是悠然自得地漫步在深夜的街道上,如今,已至深夜,街道的行人寥寥可數,她一面走着,一面欣賞着難得的愜意。
一道身影落下,她並未轉身,不過是語氣淡淡地說道,“你倒是挺會湊熱鬧。”
邢無雲隨即走在她的身側,“有熱鬧不看,纔是傻子。”
鳳傲天淺笑道,也不理會他,繼續向前走着,手指靈活地把玩着摺扇,一如,他們第一次相見時,她便是如此,站在芙蓉閣內,看着他一步一步地向下走着。
邢無雲側眸,注視着她,不知爲何,就是有一種極舒服的感覺,他微撇着嘴,覺得自個這兩日過得乃是和尚的日子,即無酒,又無美人兒,當真是清苦。
鳳傲天轉眸,看着他神情黯淡,勾脣一笑,接着伸手,打在他的肩上,紅脣緩緩靠近他的耳畔,“在想酒,還是想美人?”
“都想。”邢無雲轉眸,耳畔滑過一抹輕柔,他先是一怔,隨即回道。
“要不,爺陪你去一趟芙蓉閣?”鳳傲天想着如今的芙蓉閣可是她重新佈置的,裡面的人可都換成了她的,除了那個魅兒還在。
邢無雲聽着,唉,喝不成,看看、聞聞也是好的,隨即,爽快地應道,“好。”
鳳傲天揚聲一笑,接着向芙蓉閣走去,如今,正是熱鬧的時候,來人看到鳳傲天,連忙迎上前去,“主子……”
“嗯。”鳳傲天看向身側的女子,約莫三十歲的年紀,比起之前的那個老媽媽,更加地精明,不過,卻透着一副清冷,便知,乃是多年訓練而成。
邢無雲看着眼前的老媽媽,便覺得自個之前的那位着實降低了幾個品味,他側眸,看向鳳傲天,“王爺,您是在哪裡尋到這等人才的?”
“佛曰,不可說。”鳳傲天擡起摺扇,打在邢無雲的頭上,接着,二人便步入芙蓉閣內。
閣內,更是煥然一新,所有的設施擺件都是全新的,而且,有着獨特的風味,看臺上,撫媚妖嬈的女子跳着性感火辣的舞蹈,不停地向臺下拋着媚眼,臺下,男子皆扯着嗓子大喊着。
邢無雲以爲自個走錯了地方,連忙揉着眼睛,接着,便看到還是如此,接着,邢無雲便看到一側,竟然設置成了賭坊,二人隨即上了二樓,便看到整個二樓,亦是變成一個偌大的包間,各色的美女,有的清純可人,有的嫵媚勾人,有的溫婉大方,有的身材火辣,皆躺在牀榻上,擺着撩人的姿勢,一旁站着不同的男子,中間,更是站着一名男子,拿着一個錘子,下面的男子看着牀榻上躺着女子,按照上面掛着的牌號,喊着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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邢無雲又眨了一下眼睛,他不過是一月未來而已,這個地方,怎得變成如此,他轉眸,看向鳳傲天,“這是在幹嘛?”
“沒看明白嗎?在拍價,這裡乃是姿色上等的女子,每個人都是經過特殊調教的,絕對是極品,哪裡能輕易接客,當然是價高者得了。”鳳傲天語氣淡淡地說道。
“原來如此。”邢無雲點頭道,接着看向鳳傲天,不由得覺得她絕對是個經商的天才,隨即,湊近,低聲說道,“王爺,這是您的主意。”
“嗯。”鳳傲天帶着邢無雲看了一圈,接着上了三樓,三樓上面的人比之下面的人,更是人滿爲患,因着上面只有一名女子,用珠簾隔着,看不清楚樣貌,但是,邢無雲卻一眼看出了此女子是誰,不過,又覺得不像是她,因着,比之之前,更加的嫵媚動人,只消一眼,便知道,乃是天生的尤物。
“這不是魅兒嗎?”邢無雲揉着眼睛,復又看了一眼,再看向鳳傲天,“王爺,不用說,臣也明白了,又是在拍價。”
“嗯。”鳳傲天點頭,“一擲千金,這是起價。”
邢無雲眨巴着雙眼,想着京城雖然不比兩淮,但是,卻是富商雲集之地,即便是外面戰火紛飛,這裡依舊是紙醉金迷,他們手中的銀子寧可灑在這裡,也不願丟出去,救濟那些露死街頭的窮苦百姓,這便是人性的本質。
鳳傲天帶着邢無雲直接上了四樓,這處甚是安靜,亦是重新裝改良過的,乃是一個露天的天台,邢無雲看着眼前的搖椅,隨即坐下,側着頭,便可以將整個街道看得真真切切,正好側眸,看到對面的酒樓。
那老媽媽連忙拿着芙蓉閣的賬本走了過來,恭敬地遞給鳳傲天,“王爺,請您過目。”
鳳傲天拿過賬本,逐一地翻閱着,接着指着一處,“此人是誰?”
“乃是刑部尚書之子。”老媽媽名叫翠雲,乃是王府暗衛。
“一個刑部尚書之子,竟然如此闊綽,看來本王還是漏掉了這條大魚,上次的收繳,還未收繳乾淨。”鳳傲天眸光閃過一抹算計,接着看向邢無雲,“他,你可認識?”
“肯定入不得王爺的眼。”邢無雲想着這刑部尚書之子乃是出了名的草包霸王,整日在京中橫行霸道,姦淫婦女,更是財大氣粗,不過,那長相着實不敢恭維。
鳳傲天挑眉,確實沒見過這個刑部尚書之子,但凡,京中上等姿色的男子,可都是在她的王府中,若是,未收攏的,那便是歪瓜裂棗了。
“這個?”鳳傲天又指着另一個人。
“這乃是戶部尚書之子。”翠雲復又說道。
“這二人定然是狼狽爲奸了?”鳳傲天沉聲道。
“王爺,非也非也。”邢無雲愜意地躺在躺椅上,敲着二郎腿,手捻起一顆葡萄,接着吞下,瀟灑地將說道,“他二人是天生的冤家,但凡,這人看上的,另一個必定要搶過來,常常爲了一名女子,而大打出手。”
鳳傲天側眸,看向他,“這芙蓉閣之前既然是你的,你也應當如此?”
邢無雲扯着嘴角,“臣比他們高尚,雖然整日流連於萬花叢中,卻是片葉不沾身。”
鳳傲天嘴角一抽,不再看他,看向身側翠雲,“今夜,他們可都來了?”
“是。”翠雲應道。
“他們今兒個是爲誰來的?”鳳傲天慢悠悠地問道。
“魅兒。”翠雲恭敬地回道。
“去,給爺叫價去。”鳳傲天看向邢無雲,接着說道。
“不去。”邢無雲連忙搖頭道,“臣沒銀兩。”
鳳傲天挑眉,“不用,你只管叫價,價越高越好,爺倒要看看,他們能給出多少價錢來。”
“王爺,真不知你這黑心是大哪練出來的。”邢無雲已然知曉外面那兩個傢伙的下場,撇撇嘴,起身,晃悠悠地向外走去。
翠雲看着邢無雲離開,立在一側,看着鳳傲天繼續看着賬本。
“這些銀子都給本王存好了,日後,有大用處,其他十二小國的分店準備的如何?”鳳傲天緊接着問道。
“如今都已經安排下去,兩月之內,會陸續營業。”翠雲低聲回道。
“嗯。”鳳傲天點頭,“你也下去瞧瞧。”
“是。”翠雲點頭,接着便退了出去。
鳳傲天擡眸,看向對面的酒樓,依舊是漆黑一片,看來,這人今夜是不打算見她了,想及此,她嘴角勾起一抹淺淺地笑意,看着天色,還有一個時辰。
邢無雲顯然興致缺缺,慢悠悠地行至三樓,便看到坐與最前面的二人,一胖一瘦,一個長得肥頭豬耳,一張的尖嘴猴腮,一面喊着價,一面怒視着對方。
邢無雲輕咳了一下嗓子,接着坐在他們二人的中間。
二人亦是愣了一下,右側的胖子乃是刑部尚書之子,左側的瘦子便是戶部尚書之子,待看見邢無雲時,二人即刻挑眉。
胖子揚聲一笑,“咦,這不是邢公子嗎?你如今不在攝政王府呆着,到這芙蓉閣做什麼?”
“是啊,難道王爺滿足不了你?”瘦子隨即打趣道。
邢無雲俊美絕倫的容顏,一雙桃花眼微彎,透着勾人的笑意,紅脣微揚,更是風流瀟灑,他輕揚着衣袖,淡淡地說道,“唉,攝政王府有什麼好待的,還是芙蓉閣好啊,美人在懷,溫香軟玉的,是吧,美人兒?”
隔着珠簾,魅兒看向邢無雲,眉眼閃過一抹魅惑妖嬈,嬌脣微勾,淺笑道,“當是,公子,您許久未來了。”
邢無雲又是灑脫一笑,“美人兒,今晚便好好陪本大爺。”
“公子……”魅兒的聲音酥麻入骨,更是妖魅勾魂,聽得外面的人都是心神一蕩。
身側的胖子與瘦子二人連忙擠眉弄眼,達成了協議,這便可以看出,在共同的利益面前,一旦出現了第三者,原本兩個人的戰場,便變成三個人的,如何協調這種局面,那麼,便要有兩人聯合起來,對付新來的入侵者所以說,這世上沒有永遠的朋友,自然也沒有永遠的敵人。
面前的男子手執着木質的錘子,敲擊着眼前的桌子,接着開始喊起價,“起價一千兩,請諸位公子加價!”
“兩千兩。”邢無雲勾脣一笑,接着拿起牌子喊道。
“兩千五百兩。”胖子隨即加道。
“三千兩。”瘦子連忙加價。
“四千兩。”邢無雲緊接着喊道。
“四千五百兩。”瘦子連忙跟着。
“本公子出五千兩。”胖子毫不示弱地回道。
身後的公子哥們見狀,也在緊緊地跟着價,如此,本就熱鬧的廳堂,如今,更是人聲鼎沸,有些確實在看着熱鬧,眼看着價錢越來越高,很多公子亦是觀望着,也不再下手。
直到後面,“十萬兩。”邢無雲爽快地喊出,完全沒有任何的壓力。
“我出十一萬兩。”胖子緊接着喊道。
“我也出十一萬兩。”瘦子連忙揚聲道。
邢無雲看着眼前的二人,看來,他們還真是富裕啊,接着手指一彈,“本公子不加了。”
胖子和瘦子得意的挑眉,看向邢無雲,“邢公子,承讓,看來今兒個美人兒是要陪本公子了。”
“應當是陪本公子纔是。”瘦子連忙說道。
“你出了十一萬兩,我也出了十一萬兩,但是,是我先喊得價。”胖子連忙仰着脖子說道。
“好,我出十二萬兩。”瘦子隨即喚道。
“你……過河拆橋。”胖子頓時氣得跳腳,接着上前,將瘦子撲倒在地,肥胖身體直接將瘦子壓得喘不過氣來。
緊接着,便亂作了一團,兩個人扭打在一起,連帶着他們身旁的隨從也跟着出手。
其他的公子哥們看着眼前的場景,頓時覺得好笑,站在一旁,圍坐一團,看着好戲。
邢無雲打着哈欠,接着起身,一臉無聊地上了四樓。
鳳傲天看着他這副樣子,“好戲纔看了一半,你便回來了。”
“如此無聊的戲碼,有什麼好看的。”邢無雲懶洋洋地躺在躺椅上,一面搖晃着,一面看着遠處的酒樓,笑得一臉的得意。
鳳傲天看着他那副樣子,嘴角勾起一抹淺笑,接着說道,“無聊?若是爺將你丟在這處拍價,你覺得如何?”
邢無雲聽着,身形一晃,直接從躺椅上跌了下來,擡眸,看向鳳傲天,“王爺,您別忘了,如今,整個京城可都知曉,臣乃是王爺的人。”
“是嗎?”鳳傲天挑眉,“爺可記得,你是不願意的。”
“如今願意了還不成?”邢無雲順口說道,接着上前,行至她的面前,一咬牙,“王爺,你可不能始亂終棄。”
鳳傲天垂眸,注視着他,“做爺的人可不是那麼簡單的,你那點本事,爺看不上。”
“王爺,您太瞧不起人了。”邢無雲看向鳳傲天,突然覺得自個上當了,眸光閃過一抹幽光,接着傾身向前,雙手撐在鳳傲天座椅的把手上,低頭,“王爺,雖然臣喜歡的是女人,但是,也不介意跟王爺……”
鳳傲天輕輕地擡起手指,順着他的後背緩緩地劃去,直到隔着布料,碰觸在他的鴻溝處,手指輕輕一點,“哦,讓爺瞧瞧你的本事。”
邢無雲頓時一愣,臉色更是變成青紫色,感覺到那指尖快要……,頓時覺得一陣惡寒,連忙向後一退,接着猛然轉身,捂着自個狂跳的心臟,覺得自個的臉頰火辣辣地熱。
鳳傲天挑眉,小樣,敢跟爺玩心眼,她隨即從座椅上起來,緩緩上前,雙手自他的身後環上他的腰際,舌尖舔着他透着粉色的耳廓,雙手更是緩緩向他的胸前滑着。
邢無雲覺得自個是惹上大事了,想要掙脫,可是,雙腿卻不聽使喚,他微眯着眸,低頭,看着那雙手已經滑入自己的衣襟,冰涼的手指撫摸着他的肌膚,讓他忍不住地一陣顫慄。
“王爺……”邢無雲覺得自個再這樣下去,肯定會失守,擡眸,卻對上那酒樓處衛梓陌的雙眸,他頓時清醒過來,慌忙躲開鳳傲天的束縛,接着足尖輕點,落在了對面的酒樓內。
鳳傲天看着邢無雲倉皇逃脫的身影,嘴角勾起一抹邪魅,擡眸,看向對面已經亮起來的酒樓,還有站在窗邊的妖嬈身影,雙手環胸,並未向前走去,而是,就這樣,靜靜地看着。
翠雲垂首走了過來,“王爺,人已經帶來了。”
“嗯。”鳳傲天點頭,接着看了一眼對面的紅色,轉身,向樓下走去。
三樓的大廳內,胖子和瘦子還在廝打着,而不遠處,站着兩個男子,臉色已經氣得鐵青,看着眼前不爭氣的兒子,頓時覺得自個老臉已經丟進,更重要的是,當他們看到自樓上下來的鳳傲天,嚇得連忙跪在地上。
“臣參見王爺!”二人連忙顫顫巍巍地喚道。
“二位卿家,在那打鬧的可是你等府上的公子?”鳳傲天負手而立,站在他們面前,沉聲問道。
“正是臣的不孝子。”刑部尚書與戶部尚書連忙回道,頓時嚇得冷汗淋漓。
“戶部尚書,如今國庫空虛,你府上的公子卻能一擲十二萬兩銀子,只爲一個女子,可真是出手闊綽啊。”鳳傲天慢悠悠地說道,但是,每一個字卻透着冰封般的冷冽。
戶部尚書嚇得一哆嗦,吞吞吐吐地說道,“王爺……臣教子無方。”
“是教子無方?還是欠爺的東西還未還清?”鳳傲天冷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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