宸妃大驚,連忙扯起錦被,將自己的頭面容蓋了起來,柔聲說道,“殿下,臣妾還未梳妝,無顏見殿下。”
夜子然自然知曉宸妃最是重視自個的容貌,如此一想,也便作罷,柔聲說道,“既然如此,那愛妃便歇着罷,本王明日再來。”
“臣妾恭送殿下。”宸妃頓時鬆了一口氣,柔聲說道。
夜子然看了一眼錦被內的宸妃,接着轉身,踏出了寢宮,前往太子妃那處。
宸妃掀開錦被,連忙下了牀榻,怒視着身側的太監總管,“再拿一面銅鏡來。”
“是。”太監總管即刻命身側的奴婢前去又拿了一面過來,跪在地上,呈給她。
宸妃看着銅鏡內的自己,嚇得連連後退,她的容貌怎麼會……
“娘娘。”身側的太監總管看着宸妃的模樣,亦是嚇得不輕。
宸妃鳳眸閃過狠戾,接着說道,“是誰害本宮?”
“娘娘,看樣子您是中了毒。”太監總管精明地轉動着雙眼,接着說道。
“本宮的臉……”宸妃一驚,接着撫摸着,宸妃雖然已經有三十六歲,但,容貌卻是巫月國出了名的第一美人,入宮二十年,盛寵不衰,只因,她的模樣一如入宮時那般的美豔不可方物,不曾有過半絲的改變,相反,因着,她非常懂得閨中秘術,使得她比其他宮中的女子更加地豐腴,可謂是難得的尤物。
如今,她吹彈可破,美豔動人的面容,竟然出現了皺紋,雀斑,她勾起自己的青絲,竟然還有了幾根銀髮,她對於自己的容貌最是在意,絕對不允許出現任何的瑕疵,更是盡心保養着,爲此,不知吃了多少的秘藥,可是,現在,她的臉……
她怒吼出聲,一把將那宮女手中的銅鏡甩了出去,“將巫師請來。”
“是。”太監總管見狀,連忙退了出去。
夜子然其實並未離開,而是立在寢宮不遠處,便看到太監總管走了出來,他上前一步,看着那總管慌張的模樣,沉聲問道,“宸妃發生了何事?”
“老奴參見太子殿下!”太監總管被擋了路,擡眸,但看到是夜子然,連忙跪在地上。
“說。”夜子然沉聲道。
“宸妃……宸妃娘娘的容貌……”太監總管低聲說道,“一夜之間老了二十歲。”
夜子然聽着,眸光閃過一抹冷寒,“你如今去做什麼?”
“宸妃娘娘讓老奴去請巫師。”太監總管低聲回道。
夜子然眸光一暗,“她竟然與巫師暗中勾結。”
太監總管又是一頓,想着太子殿下最是疑心,而巫師乃是巫月國最神秘之人,更是象徵着巫月國未來國運之人,但是,巫師從來不見人,連皇上都甚少能看見,只有舉行大型祭祀時,巫師纔會出現,更別說太子能夠見到巫師了。
他如此一想,便知自己說漏了嘴,噤聲不語。
夜子然擺手道,“去請吧,記住,你從未見過本王。”
“是,老奴告退。”太監總管應道,連忙離開。
夜子然注視着宸妃的寢宮,眸光閃過一抹狠戾,“給本王盯着宸妃。”
“是。”身後的暗衛沉聲應道。
宸妃用面紗蓋着自己的容貌,躲在牀榻內,一臉驚恐地看着四周。
過了兩個時辰之後,便見一陣強風吹過,接着落下一名身着紅黑相間,袖袍上繡着大片錦雲的男子落下。
宸妃當看到眼前的男子,連忙從牀榻上衝了下來,“雪衣,你來了。”
眼前的男子,身體微微向後退了一步,冷漠的容顏,透着幾分與世隔絕的淡漠,長相甚是俊美,他語氣淡淡道,“娘娘請自重!”
“自重?”宸妃看着眼前的男子,鳳眸透着傷心欲絕的恨意,她站在原地,將自己臉上的面紗揭開,“哈哈,司雪衣,你還是如此的絕情。”
司雪衣側眸,看着宸妃露出的容貌,擡手,掌心彈出一根銀線,圈在了宸妃的手腕上,須臾間,見收了回去。
他淡淡道,“你中了醉魂,毒已入五臟六腑,無藥可解。”
“醉魂?”宸妃睜大雙眸,注視着他,不可置信地搖着頭,“我怎會中醉魂?不,不要!”
司雪衣冷漠地轉身,接着飛身離開。
宸妃擡眸,目光怔怔地注視着他離開的身影,眸光碎出濃濃地恨意,她禁不住揚聲大笑着。
鳳國,鳳傲天與慕寒瑾依舊在攝政王府內。
她帶着他步入寢宮,慕寒瑾有些無力地靠在她的懷中,“皇上,臣想睡會。”
鳳傲天垂眸,注視着他,“不許睡。”
慕寒瑾淺笑着,撫摸着她的容顏,“臣只是太累了,想要睡一會。”
鳳傲天眸光冷沉,“好,但是,不許太久。”
“嗯。”慕寒瑾微微點頭。
鳳傲天攬着他躺在牀榻上,讓他靠在自己的懷中。
慕寒瑾合上了雙眸,寢宮內太過於靜謐,她可以清晰地聽到慕寒瑾微弱的呼吸聲,她生怕轉眼,便聽不到他的聲音。
過了半個時辰,鳳傲天輕撫着他的手腕,低聲喚道,“寒瑾……”
“嗯?”一道陽光打在他的臉上,透着無色的白。
“不許貪睡。”鳳傲天看着如此的他,心中一緊,她似乎已經想到,若是,他熬不過這兩次的吐血,那麼,後面的九死便已無用。
“嗯。”慕寒瑾虛弱地應道,他強撐着慢悠悠地睜開自己的雙眸,便迎上了鳳傲天俊美的容顏,他安靜地靠在她的懷中,他能撐得下去。
鳳傲天低頭,將面頰貼着他的臉頰,輕輕地蹭着,“別忘了答應爺的事。”
“嗯。”慕寒瑾低聲應道,嘴角溢出血跡,如今,他已經無力再吐血了。
鳳傲天伸手,用手指將他嘴角地血擦掉,抱着他,“你一定要撐着,爺後日便帶你迴風族。”
“嗯,臣……臣……會撐住。”慕寒瑾點頭,緩緩地合上了雙眸。
貓公公不放心她,侯在寢宮外許久,聽到鳳傲天的聲音,他連忙衝了進去,“主子……”
鳳傲天擡眸,看向貓公公,眸光閃過一抹憂傷,前世的她,從未遇見過如此的情形,如今,她才明白,原來看着自己在意的人氣若游絲地躺在自己的懷中,而她卻是無能爲力的難受。
貓公公看着鳳傲天,心疼地上前,探着慕寒瑾的氣息,接着將自己的內力渡入他的體內,“主子,別擔心,他會挺過去的。”
鳳傲天點頭,將他緊緊地抱在懷中,低頭,看着他昏睡的容顏,當初,她看着鳳胤麒因爲她,而甘願喝下自己母親下的毒藥,當時的她是憤怒的,可是,現在,看着慕寒瑾,她的心竟然有了一絲的疼痛。
她低頭,吻上他的脣角,斂去眸光中的憂傷,接着看向貓公公,二人合力,將內力渡給他。
一個時辰之後,二人收掌,慕寒瑾卻未醒,鳳傲天看向貓公公,“回宮吧。”
“是。”貓公公起身,“主子,讓奴才來。”
“爺自己來。”鳳傲天將慕寒瑾抱入懷中,比起她第一次見到他時,清瘦了太多。
她低頭,看着他,她從未想過,來到這個世上,竟然有人能夠因爲她而努力地活着,因爲她,而心甘情願地犧牲自己。
貓公公起身,看着鳳傲天對於慕寒瑾的疼惜,他心中已經明白,對於主子來說,慕寒瑾已經在她的心中有了不可逾越的位置,他安靜地跟在她的身側,飛身離開了攝政王府。
回到寢宮,鳳傲天步入帝寢殿,將他放在龍榻上,側眸,看着同樣昏睡不醒的鳳胤麒,她眸光暗了又暗,接着起身,向外走去。
貓公公上前,拽着鳳傲天的衣袖,“主子……”
鳳傲天轉眸,眸光淡淡,看着他,“又想做什麼?”
貓公公伸手,將她攬入懷中,“主子,若是您感到累的話,要記得回頭看看,奴才時刻在您的身邊等着您。”
鳳傲天擡起雙手,環着他的腰際,那個世上,從來沒有人關心她的生死,也從來沒有人關心她的喜怒哀樂,她就像一個黑夜的幽魂,始終跟隨着一個人的身影,充當着他的影子,直至最後殞命,可是,如今,她突然想要感謝上蒼,給她一個重生的機會,因着,她身邊有了光明,讓她孤寂的人感覺到了一絲的溫暖。
她擡眸,注視着貓公公畫着一臉鬼畫符的臉,踮起腳尖,吻上了他的脣。
貓公公細長的雙眸溢滿了華光,眉眼微彎,低頭,加深了這個吻,這可是主子第一次主動吻他呢?想到這裡,他便無比的興奮,就像是他這顆不起眼的小草,總算得到了陽光。
一吻之後,鳳傲天牽着貓公公的手,向外走去。
貓公公塗着白粉的臉,染上了一層紅霞,他嬌羞地跟着鳳傲天向外走去,還時不時地偷瞟着鳳傲天瑩潤的紅脣。
鳳傲天轉眸,看着他這幅害羞的模樣,“爺餓了。”
貓公公扭着腰身,接着鬆開鳳傲天的手,轉身向外走去,待踏出帝寢殿,抽出手中的絹帕,遮着面頰,逃也似地離開。
四喜有些不解地盯着貓公公這古怪地神情,無奈地嘆着氣。
鳳傲天步入書房,便看到顧葉峰一臉怪異地盯着她,她這纔想起,適才跟貓公公的那一幕,定然是被他看到。
她轉眸,便看到易沐也坐在一側,她眸光一暗,“不是讓你好生歇着嗎?”
“皇上,臣已無大礙。”易沐看向鳳傲天,面色也有些不自然。
鳳傲天側眸,便看到藍璟書的神色也不自然,她無奈地搖着頭,哎,的確,在他們的眼中,貓公公還是個太監,皇上跟太監……
她接着坐在藍璟書身側,側眸,注視着他,“看到了?”
藍璟書點頭道,他不知爲何,看到那樣的畫面,心中卻有些不舒服。
鳳傲天也不再說什麼,如今,她依舊擔憂着慕寒瑾,也便沒有其他的興致,接着拿起筆,自藍璟書面前,將他已經批閱着奏摺拿了過來。
顧葉峰對於鳳傲天的行爲,已經超越了他所有自幼以來所熟知的道德底線,他不明白,這世上,還有如此無節操之人。
不過,他如今也學聰明瞭,不過是心裡抱怨一下,繼續低着頭,批閱着奏摺。
易沐擡眸,看着鳳傲天,見她眉宇間透着一抹憂愁,看向內堂處躺着的慕寒瑾,他心下了然,這對於皇上與慕寒瑾來說,是一個劫,卻也是個考驗。
他想起酒公公對他所說的話,眉宇間透着濃濃的愁緒,接着提筆,繼續批閱着奏摺。
魂接到了巫月國的消息,低聲稟報道,“主子,醉魂起了效用,宸妃竟然請了巫師,不過,因此,也引起了夜子然對她的疑心。”
“巫師?”鳳傲天眸光微閃,“宸妃竟然與巫師有關聯?”
“是的。”魂也覺得奇怪,“主子,夜侍妃的下落,屬下尋到了。”
“嗯。”鳳傲天點頭,“他如今可好?”
“已無大礙,被凌霜雪藏在了一座密室內。”魂繼續開口說道。
“凌霜雪的底細可查出?”鳳傲天接着說道。
“她早年與夕月公主關係甚好,後來,隨父前往邊關,因緣際會下,隨着一名醫術甚高的道人學醫,其他的,並無任何的異樣。”魂對於凌霜雪,還是心存疑惑。
鳳傲天沉聲笑道,“她能夠從夜子然的手中,將魅晞救走,便知她的能耐,定然不會如此簡單。”
“是,屬下已經派人暗中追查。”魂低聲回道。
“邊關呢?”鳳傲天緊接着問道。
“二皇子還在邊關,並未有任何的動作。”魂繼而說道,“冷將軍與慕將軍也在靜觀其變。”
“太過於平靜,便存在着陰謀。”鳳傲天嘴角一勾,“獨孤星夜的能耐不止這些,他必定在醞釀着更大的陰謀,讓千葉與寒遙最好嚴加防範。”
“是。”魂點頭應道。
藍璟書與易沐、顧葉峰在一旁聽着,對於如此隱秘之事,按照常理來說,身爲皇上必定不會讓他們知曉,可是,鳳傲天卻並未迴避,如此可以看出,鳳傲天對他們有着多大的信任。
貓公公端着湯藥笑眯眯地走了進來,“主子,您是現在用膳還是待會?”
鳳傲天接過貓公公手中的湯藥,一口喝了下去,看向他們,“先用膳吧。”
“是。”其他三人應道。
鳳傲天坐與桌前,便看到貓公公站在她的身側,不時地偷看着她。
藍璟書也看出了貓公公的不對勁,他擡眸,注視着鳳傲天,夾起菜,放在她的碗中。
鳳傲天看向藍璟書,溫聲說道,“你也多吃點。”
“是。”藍璟書點頭,便低頭用着膳。
顧葉峰看着如今的氣氛,着實的詭異,他一面扒着飯,一面擡眸,看着貓公公。
貓公公始終將目光落在鳳傲天的身上,隨即坐在她的身旁,爲她布着菜。
這一頓飯吃的甚是彆扭,鳳傲天也任由着他如此,接着起身,回了書房。
直至深夜,鳳傲天批閱罷奏摺之後,看着他們幾人,“今日都早些回去歇息吧。”
“是。”三人應道,便起身告退,離開了帝寢殿。
藍璟書被擡着回了津軒宮,而易沐則是推着顧葉峰向梅香宮走去。
顧葉峰憋了一日,終於可以一吐爲快了,“你說這皇上還真是口味獨特,龍榻上放着安王,也不過才九歲,竟然連太監都不放過。”
易沐看向顧葉峰,“你關心這麼多做什麼?”
“對了,適才他們說的那個什麼醉……醉魂是做什麼的?”顧葉峰看向易沐,不解地問道。
“我不是江湖中人,怎知曉?”易沐看着顧葉峰說道。
顧葉峰深深地嘆了口氣,“明日,你便能上朝了,要不,我將那個大麻煩丟給你好了。”
“她可是皇上親自傳了聖諭,讓你來負責的,我也不能越俎代庖,到時,豈不是有違聖命。”易沐柔聲說道,一身粉色衣衫,隨風吹拂着,清瘦俊美的容顏,透着淡淡地愁緒。
顧葉峰嘴角一撇,“我想不通,女子怎能爲官?雖然,冷沛涵那個丫頭比較機靈,可是,讓我帶着她,豈不是讓旁人笑話。”
“反正,她是交給你了,你自個看着辦。”易沐一副愛莫能助的模樣。
“哎,想到明日在朝堂之上看到那個女子與你平起平坐,便覺得渾身不自在。”顧葉峰想到這處,緊蹙着眉。
鳳傲天行至龍榻旁,凝視着慕寒瑾安靜地躺着,如玉的容顏,透着淡淡地柔光,他嘴角含着淺淺地笑意,一陣風吹過,她上前,撫着他的銀髮,“若是你想睡便睡着吧。”
貓公公跪在鳳傲天的身側,“主子……”
鳳傲天側眸,看向貓公公,“爺不會傷心,也不會難過,他若是不爭氣,捨得離開爺,爺也不會念着他。”
貓公公心疼地將鳳傲天攬入懷中,“主子,奴才會一直守着您的,絕對不會離開您。”
鳳傲天靠在貓公公的懷中,無論何時,她都不會允許自己脆弱。
連着兩日,京城依舊如常,並無發生任何的大事,邊關亦是安靜異常。
慕寒瑾昏睡了兩日,鳳傲天算着時辰,下了早朝之後,便帶着他離開了皇宮,看着藍璟書,“傳令下去,明日不上早朝,朝中之事便交由你與易沐。”
“臣遵命。”藍璟書安靜地立在她的身側,看向她懷中的慕寒瑾,竟然是那樣的憔悴,他卻不能表現出半絲的難過,這一次的生死之間,他已經看透了許多的事情。
貓公公看着鳳傲天離開的身影,幽幽地嘆着氣,接着轉身,看着藍璟書幾人,更是心煩,索性,去了偏院。
酒公公看着他悶悶不樂的模樣,隨即,便將一罈子酒丟給他,“一醉解千愁。”
“老酒鬼,如今的主子是越發的招人疼了,你瞧瞧她身邊,都有多少人了。”貓公公想着便覺得難受,接着仰頭喝下一口酒。
酒公公看着他這幅模樣,“醉魂不是無解。”
貓公公一怔,看向酒公公,“你這處有法子?”
“就是不知那女人有沒有那等福氣了,不過,卻也是孽緣。”酒公公雖然在偏院,可是,天下之事,卻看得很明白。
“這個與灑家無關。”貓公公想着主子那是幫着自己的美人兒,跟他有何關係?
“嘴硬心軟。”酒公公看着貓公公這幅樣子,淡淡地開口。
“哼。”貓公公冷哼了一聲,便繼續喝着悶酒。
樂啓國,邢無雲這幾日過得甚是愜意,相反,衛梓陌可是過得有些煩悶,因着,鳳國這幾日發生了許多的大事,其中,有一件與他有很大的關係,那便是他得知了鳳傲天要攻打靈鷲國的消息。
靈鷲國可是盛產烏珠,而每年自靈鷲國出來的烏珠可都是由他一人壟斷的,若是,鳳傲天當真將靈鷲國滅了,那麼,他便失去了靈鷲國的產業,還有稀有的烏珠,這可是一筆大損失。
邢無雲自然也知曉了,在一旁幽幽地說道,“你如今將靈鷲國的產業撤出來,還能挽回損失。”
“哼,撤出來的話,那不是正好順了鳳傲天的心意了?”衛梓陌冷哼一聲。
“若是你不撤出來的話,到時候,靈鷲國若是當真被她給滅了,那麼,你可就是竹籃打水一場空了。”邢無雲一副幸災樂禍的模樣。
衛梓陌轉眸,冷視着邢無雲,“這產業可有你的份,你倒一點都不上心,還在這處說風涼話。”
“有你做主,我就當個甩手掌櫃好了。”邢無雲似乎一點都不擔心。
“鳳傲天竟然派了兩個女人去打靈鷲國,還真是膽子不小。”衛梓陌轉念想着,“我偏不稱她的意,這靈鷲國的烏珠是我的,憑什麼讓她奪去?”
邢無雲看向衛梓陌的神情,無奈地搖着頭,“她的狡詐奸猾,你又不是沒有領教過,你若是不想吃虧的話,還是撤出來,免得到時候,賠了夫人又折兵。”
“你的意思是,堂堂的玉羅國三皇子,還比不上一個四等國的皇帝?”衛梓陌看向邢無雲,“你如今當真是被她迷了心智。”
邢無雲撇嘴,“我這是識時務者爲俊傑。”
“她如今可是徹底地顯現出了她的野心,你想想,若是她真將靈鷲國滅了,玄墨國能放任着她如此?”衛梓陌看向邢無雲說道。
“你不是說軒轅彧偷偷地去了鳳國嗎?算着日子,左不過兩日便到了吧。”邢無雲一副看好戲的模樣,“我倒要看看鳳傲天有什麼能耐,能讓軒轅彧吃了虧。”
“哼,她如今可是腹背受敵,與棲國一直僵持不下,又招惹了軒轅彧這個大瘟神,等着她成亡國奴吧。”衛梓陌想到這處,心裡並沒有預想的痛快,反倒,對她有了幾分的擔憂。
邢無雲看着衛梓陌,“我打賭,她定然不會成爲亡國奴。”
“哼,不就是一個區區的鳳國嗎?就算是再強,能夠抵擋得了軒轅彧的百萬大軍?”衛梓陌冷笑地說道。
“她總是能玩出點意想不到的驚喜。”邢無雲想起鳳傲天的能耐,再看向衛梓陌,“你不也是吃了她的虧,被她又碰又奪了產業?”
“邢無雲!”衛梓陌大吼一聲,接着飛身而出,便一掌揮向邢無雲。
邢無雲旋身躲開,看着衛梓陌,想着自個這下要吃虧了,他一不小心,將衛梓陌的暴脾氣給招惹出來了,他這暴脾氣輕易不會爆發,若是爆發的話,那可是很難平息的。
衛梓陌蒙着面紗,一身紅衣妖嬈,卻透着近乎於火山爆發般的猛烈,朝着邢無雲揮着掌,每出一招,都是毀天滅地的力度,轉眼間,他的酒樓便被毀了一半,邢無雲未免傷及無辜,連忙飛身而出,衛梓陌緊隨其後,如此一來,一跑,一追,便是五天五夜,這乃是後話。
鳳傲天抱着慕寒瑾,沿着上次他帶着她前往風族的密道,成功地入了風族,族人看見是鳳傲天,連忙上前躬身道,“風族左使風清參見王尊。”
鳳傲天看向身側人,低聲問道,“溫泉在何處?”
風清擡眸,便看到慕寒瑾沉睡的容顏,早先,他便算出了族長有此一劫,連忙帶着鳳傲天向前走去,“王尊,請隨屬下前來。”
鳳傲天低頭,注視着懷中的慕寒瑾,隨着風清前往溫泉池旁,她接着將慕寒瑾的衣衫盡褪,抱着他沒入溫泉池內,將他放在池內。
接着盤膝而坐,將內力渡入他的體內,左使風清與右使風雲站在溫泉池一丈之外,安靜地守着。
這一日,貓公公在偏院喝酒至深夜,才晃晃悠悠地離開。
藍璟書與易沐、顧葉峰,身側還多了一個俊秀的女子,正一臉好奇地盯着眼前的三個男子看着。
顧葉峰擡眸,臉色透着陰沉,“看我們做什麼?還不趕快乾活。”
冷沛涵低頭,看着奏摺,她從未涉獵過這些,之前,看的多半都是兵書,對於這些,着實一竅不通。
藍璟書擡眸,看向冷沛涵,“你且逐一地翻閱一遍便是。”
“是。”冷沛涵點頭道,接着轉眸,狠狠地瞪了一眼顧葉峰,笑着說道,“還是藍大哥好,哪像有些人,整日擺着一張臭臉,甚是兇惡。”
顧葉峰擡眸,本就憋着火氣,這下更是氣憤不已,接着說道,“你說你一個女子,不好好在閨房中繡花,跑到朝堂上搗什麼亂?”
冷沛涵聽着顧葉峰的話,也被激起了火氣,大吼着,“我可是皇上親封的狀元,你若是有意見,去找皇上去。”
顧葉峰冷哼一聲,“你就這點本事,拿着皇上來壓我,瞧瞧你這點能耐,即便是皇上在此,我也照說不誤。”
冷沛涵咬牙切齒地盯着顧葉峰,低聲說道,“我不會讓你小看的。”
說着,便低頭,翻閱着奏摺。
易沐與藍璟書對看了一眼,也不再說話,這種事,他們只能沉默。
這一日,便如此而過,鳳傲天爲慕寒瑾渡了一日一夜的內力,直到第二日天明,她才收了內力,慕寒瑾依舊未醒。
風清站在一側,看着族長如此,他眸光微暗,“王尊,族長會撐下去的。”
鳳傲天轉眸,看向風清,自溫泉池內旋身而出,落在他的面前,“他可將如何經歷九死之事告訴你等?”
“說了。”風清擡眸,正好對上鳳傲天冷冽的雙眸,頓時一驚,連忙垂首回道。
鳳傲天點頭,“這八十一日,你等便守着,待到八十一日後,朕自會過來。”
“是。”風清應道。
鳳傲天轉眸,溫泉池內霧氣重重,將他的身體遮擋着,她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轉身,離開了風族。
風清看着鳳傲天離開的身影,再看向族長,不由得嘆着氣,“這八十一日不過是開始,日後,更加地難熬。”
“哎,總比族長死去的好。”風雲在一旁回道。
“嗯,吩咐下去,族內人這些時日,沒有命令,不得出山。”風清緊接着說道。
“可是,族長不是吩咐了,要暗中保護王尊嗎?”風雲在一旁說道。
“不行,這溫泉池可是匯聚着族內所有人的靈氣,若是,有人離開,靈氣便會消散,族長一樣會死。”風清語氣堅決道。
“好。”風雲權衡之後,點頭道,便吩咐了下去。
鳳傲天離開風族,徑自回了宮中。
因着,這一日,也是雪珂與錦堯帶兵出征之日,鳳傲天坐着龍輦,親自送她們二人離開了京城。
雪珂與錦堯跪在鳳傲天的面前,“皇上,臣等定當踏平靈鷲國,凱旋而歸。”
“好,朕等你等的好消息。”鳳傲天應道。
自三日前,鳳傲天任命雪珂與錦堯爲左右提督,率兵出征,她二人便前往軍營點兵,軍中的將士自然是不服的,幾千年來,何曾有女子帶兵打仗的,而且,他們都是莽漢,在他們的眼中,女子皆是柔弱的,更是需要他們保護的,不堪一擊的,讓女子帶領他們打仗,簡直是天方夜譚。
可是,經過三日雪珂與錦堯的訓練,軍中的人不敢對她們二人有任何的不服,更是唯她們之命是從,因着,她二人剛入軍營,便整頓了軍紀,更是給了他們威懾,這三日,她們與軍中的將士鬥智鬥武,直至昨日,軍中無一人不服。
雪珂與錦堯帶着十萬人馬浩浩蕩蕩地離開了京城,鳳傲天站在城樓之上,目送着她們離開,嘴角勾起一抹邪魅的笑意,戰爭纔剛剛開始,靈鷲國,不過是小試牛刀而已。
貓公公與藍璟書站在鳳傲天的身側,看着她負手而立,鳳眸迸射出了的懾人寒光,他們二人不約而同地選擇沉默。
不遠處,一名男子一雙美眸閃爍着熠熠的華光,盯着城樓之上的鳳傲天瞧着,那透着粉色的薄脣微勾,把玩着手中的匕首,“她便是鳳傲天?”
“是的,皇上。”身側的侍從小心地回道。
“看來朕是來對了。”馬車內,將男子的容顏遮擋着,若隱若現,可是,那一身尊貴之氣,依舊掩蓋不了。
巫月國,夜魅晞正在自行運功療傷,便聽到密室門打開,他收起功力,徑自下了石牀。
凌霜雪不緊不慢地走了進來,看向夜魅晞,將湯藥與飯菜端了過來。
夜魅晞並未說話,而是徑自坐下,喝完藥,接着用着飯菜。
凌霜雪已經習慣了他對自己的冷漠,徑自倒了一杯茶,說道,“宸妃出事了。”
夜魅晞微微一頓,“死了?”
“比死還痛苦。”凌霜雪緊接着說道,“她中了醉魂。”
“對於她來說,確實比死不如。”夜魅晞沒有憂傷之色,也沒有擔憂之色,放佛此人與她無關,他只是淡淡地說道。
凌霜雪看着他如此的神情,便知他已經徹底地對宸妃死了心,可是,看着如此他,她的心卻泛着心疼。
“中醉魂者,容貌每一日便會蒼老十年,直到變成滿頭白髮,滿臉皺紋,成爲古稀之年的老人,而後,她的皮肉會慢慢地腐爛,發臭,而她卻死不了,只能眼睜睜地看着自己變成枯骨而死。”凌霜雪低聲說道,“殿下可是,是何人下的毒?”
夜魅晞淺笑一聲,“這世上除了她之外,不會有人想到如此生不如死的法子。”
凌霜雪眸光閃過一抹幽暗,“她如今已經失寵,被太子打入了冷宮。”
“那是她咎由自取。”夜魅晞語氣淡漠地說道。
“她說相見你。”凌霜雪看向他,說道。
“見我做什麼?還要再殺我一次?”夜魅晞冷笑出聲。
凌霜雪看着他,是啊,宸妃身爲他的母親,對他所做的殘忍之事,他親眼看着自己親生的妹妹,被自己的母親設計凌虐之死,他被自己的母親毒打,最後差點喪命,這樣狠毒的女人,任誰都不會再見她。
凌霜雪不願再提此事,“殿下,醉魂還有一個法子能解。”
“什麼法子?”夜魅晞淡淡地問道。
“用心愛之人的血,以命換命。”凌霜雪接着說道。
“那與我何干?我並非她最愛之人。”夜魅晞嗤笑一聲,他如今對於自己的母親,已經徹底地死心,他現在想做的,便是,登上巫月國的皇位,然後,去找她。
凌霜雪見狀,接着說道,“其實,宸妃如此待殿下,有其他的原因。”
夜魅晞擡眸,看向凌霜雪,“你爲何總替她說話?你知道什麼?”
“殿下,你想聽嗎?”凌霜雪低聲問道。
夜魅晞將手中的筷子放下,接着起身,“我不想聽,關於她的一切,我都不想再聽。”
凌霜雪注視着夜魅晞驀然轉身的背影,她沉默不語,這也許就是天意,她收起碗筷,轉身離開。
夜魅晞擡眸,注視着天頂,他低笑一聲,撫摸着手中的暖玉,低聲說道,“爺,魅晞如今只剩下你了,只有你了。”
凌霜雪靠在密室外的牆壁上,嘴角勾起一抹嗤笑,在他的心中,她不過是一個微不足道的人而已,她緩緩地轉身,離開了密室。
鳳國邊關,冷千葉與慕寒遙得到了鳳傲天的命令,並未行動,而是在耐心地等待着。
“這幾日可有什麼異常?”冷千葉看向慕寒遙,沉聲問道。
“我已經派人盯着,可是,並未發現任何的不對勁。”慕寒遙也覺得奇怪,棲國好像無任何要反擊的心思。
冷千葉接着說道,“太不正常了。”
“嗯。”慕寒遙看向冷千葉,“禹州那處如今已經都是我們的人,而邊關這裡,獨孤星夜會打什麼主意?”
“若是再這樣等下去,也不是辦法。”冷千葉沉吟片刻,看向慕寒遙,“他們不出兵,而我們如此僵持着,若是,他們暗中做些什麼,到時候,便會給我們一個措手不及。”
“嗯,先發制人吧。”慕寒遙緊接着說道。
“我看,不能再等了,先出兵吧。”李肅在一側提議道。
冷千葉與慕寒遙對看一眼,接着說道,“先出兵試探一下?”
“好。”慕寒遙點頭,“給他們來一個出其不意?”
“嗯。”冷千葉點頭,“半個時辰之後,出兵。”
“好。”慕寒遙點頭,看向李肅,“傳令下去,半個時辰之後出發。”
“是。”李肅這幾日是牟足了勁,如今,得到了命令,連忙轉身前去整頓人馬。
棲國邊關,獨孤星夜立在城樓之上,看着遠處的軍營,嘴角勾起一抹冷寒的笑意,轉眸,看向付寒,“待會,他們便會出兵。”
“是,二殿下,臣定不會讓他們攻破城樓。”付寒沉聲道。
“你且陪他們好好玩玩。”獨孤星夜低聲說道,“過不了多久,他們便會死在本殿下的手中。”
“是。”付寒應道,隨即,便整頓人馬,嚴守着城樓。
京城內,鳳傲天並未回皇宮,而是去了芙蓉閣,貓公公立在身側,看着她,連忙靠在她的懷中,“主子,昨日,奴才聽酒公公說,醉魂可是有解的。”
鳳傲天眸光微閃,接着說道,“能夠救她的人是誰?”
“這個奴才便不知了。”貓公公突然覺得自己有些多嘴,幹嘛沒事提起另一個主子關心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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啦啦啦……啦啦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