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雷嘆了口氣,道:“罷了,童大哥,你可知道混元功的來歷嗎?”
童旭笑道:“有什麼不知道的,混元功是我師父創的,有什麼來歷?”公冶瓊受傷後性情大變,有幾分孤僻,對於童旭,也就只有傳授所有功夫了。
方雷一頭黑線,說道:“一門武學,哪怕是粗淺的拳法,也需要幾代人的鑽研探究。公冶大俠縱使天縱奇才,也不可能短短几十年將之創就。大哥,你雖說與公冶大俠朝夕相處,但只怕早些年間的江湖恩怨,你知道的還少着呢。”
童旭哈哈一笑,道:“看來,我的好兄弟要給我講故事了。”
方雷點了點頭,道:“不錯,我就是喜歡給人講故事。”說着,自己緩緩落座,道:“不過,這個故事可是長的很,你可不要嫌我說的又臭又長也就是了。”
童旭笑道:“愚兄哪裡敢?我如今正是病號,兄弟只消一根指頭,那老童就交代了。姓童的可沒那麼多性命!”
方雷臉上一紅,道:“罷了,罷了。不說這些了,我可要講故事了。”
童旭“嗯”了一聲,眼巴巴的看着方雷,不再說話。
方雷笑道:“你這傢伙,也老大不小了,怎麼一副小孩子的樣子?”說着,搖了搖頭,然後問道:“童大哥,我問你,建安董奉的名號,你可知道嗎?”
童旭搖了搖頭,茫然不知的樣子。
方雷道:“董奉乃是東漢建安年間以及三國時的一位名醫,又名董平,字君異,號拔墘,乃是福建長樂人氏。素來與張仲景、華佗並稱爲建安三神醫的。”然後看了童旭一眼,道:“童大哥,我們武學之道與醫道向來是不分家的。這些東西,你可要惡補。”
童旭臉一紅,道:“愚兄知道了。賢弟接着說。”
方雷這才續道:“董奉他少年學醫,同時又信奉道教。年青時,曾任侯官縣小吏,不久歸隱,在其家村後山中,一面練習道家內功,一面行醫懸壺濟世。他醫術高明,治病不取錢物,只要重病癒者在山中栽杏五株,輕病癒者栽杏一株,便全然當時償債了。結果數年之後,便已經有杏萬株,鬱然成林。春天杏子熟時,董奉便在樹下建一草倉儲杏。需要杏子的人,可用穀子自行交換。再將所得之谷賑濟貧民,供給行旅。後世稱頌醫家‘杏林春暖’之語,蓋源於此。這只是說他醫術高明,而且素有仁心,也不必多說了。”
童旭點了點頭,道:“這董奉神醫倒果真是醫者人心,讓人好生敬佩。”
方雷點了點頭,隨即笑道:“可別佩服的太早,他讓人佩服的,還在後頭呢!他因爲信奉道教,自然對於道家經典無不得通,又深知道家的呼吸吐納的功夫。整日價的呼吸吐納,聚氣凝神,偶然之間,突然發現人體的經脈竟然是別有洞天。故而將整個身心都投入了對於這人體經絡的研究裡。”
童旭道:“是了。但凡練習內力,全身經絡是最敏感的。我當初剛開始學習內功的時候也是好奇的很,不過想他這般想要研究個究竟,倒是沒想過。”
方雷笑道:“他是大師級別的人物,我們怎能與他相比?好了,不多說廢話,我接着講故事。”
他清了清嗓子,從一旁的櫃子上取下一碗米酒,喝了一口,這才續道:“他這存心去鑽研,果真也鑽研出了些什麼。像那手太陰肺經、手厥陰心包經、手少陰心經、手陽明大腸經、手少陽三焦經、手太陽小腸經、足太陰脾經、足厥陰肝經、足少陰腎經、足陽明胃經、足少陽膽經、足太陽膀胱經十二脈正經,與那督脈、任脈、衝脈、帶脈、陽維脈、陰維脈、陰蹻脈、陽蹻脈八脈奇經的種種特性,不管前人說的是詳是略,是對是錯,他都一一給了批註。混合一下之後,又寫了一部半醫半武的著作,名叫《廿經注》的……”
童旭聽他說了一句“廿經注”,只是一頭霧水,忙問道:“賢弟,這唸佛經,念道經,可是晦澀難懂,需要註解嗎?”
方雷白了他一眼,道:“你這個笨蛋,不是平日和尚唸經。而是十二正經與八脈奇經一共二十條經脈。廿,不就是二十嘛。”
童旭恍然大悟,然後笑道:“賢弟,愚兄駑笨的很,有些鑽牛角尖的,賢弟你權當是沒聽見。”
方雷苦笑道:“也不知公冶大俠當初對你費了多少心思。”
然後又接着故事續道:“不過至於這個《廿經注》裡面究竟是什麼內容,我便不知道了。反正他把這部書寫完,卻又擔心有些東西寫的錯了,故而便自己按着預想試煉。果然,自己的內力竟然是一日千里的猛增。一時之間,幾乎超凡脫俗。”
童旭聽得神往無比,道:“前輩的神技,當真令人羨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