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彩良尷尬立在原地,魏雲月纔不理他,把地上的手機零件全都踢踏到了邊上,看都懶得再看高彩良的直接越過了他往自己的車子走去。
“去機場?”
孫琅問道。
“嗯。”
魏雲月點頭,猛地站定回身,乾脆利落的提膝,短裙飛揚,少女圓滾的膝頭正撞在高彩良湊上來的下半身。
雞蛋破碎的聲音讓在場所有的男士都就感覺到蛋蛋微微發酸,高彩良臉色慘白一片的捂着小腹跪了下去。
“沒能力的垃圾玩意,別留着那功能繼續誕生沒能力的後代浪費資源了。”
魏雲月一拂膝蓋邁步向前,兩個保鏢想上來拼命的被孫琅一拳一個打倒在地,揉着下巴同情的看着高彩良:“你比我想象的要早了一個星期變太監啊,這次連玩老鼠的心情都沒有了,這丫頭看來心情是差到極限了。”
不過魏家那些家務事,他是不管的,也管不了,他只是當魏雲月需要的時候,給她自己能做到的所有支持。
……
……
在渡城所有人都在關注了烽火酒吧的動靜時,帝都郊區,秦城監獄,一輛沒有牌照的黑車駛了進來。
簡單的驗過司機出示的一張證件之後,警衛畢恭畢敬的一敬禮,放行。
後排座正通過iPad翻看資料的中年人面龐儒雅,一襲長衫仿如上個世紀中期的刻板文人,可是熟悉到他這些年做過事情的朋友或者敵人都清楚,他爲了達到目的一向是沒有任何顧忌的,大膽之處,就是莽夫都要感覺到頭皮發麻,可是他一個書生出身的摺紙扇,卻保持着自己的風格成爲了帝國集團另一道醒目的標誌。
這個被譽爲帝國陰影的男人,姓楚,名貪狼,消失在渡城衆大佬視線中已經有了一段時間的他身上傳聞四起,有說他在被陸歡偷襲之後已經身死,有說他已經帶着帝國集團的根基潛逃的,有說他在密見了一位大佬之間被滅口了,總之總說紛紜,每一個說話都講的繪聲繪色,彷彿那個人就親在現場看着一樣。
但是此時看來楚貪狼沒有死掉,也沒有出國,他面色雖然有風塵僕僕的疲勞,但是精神還算好,臉色甚至比在帝國集團操勞的時候還要紅潤上幾分,一雙眼睛亮得好似夜星,顯然精神很足。
車子駛進了很靠後位置的一棟白色小樓,楚貪狼鎖掉屏幕,和司機打了聲招呼自己下了車,一身迷彩軍裝的司機繼續在車裡等着。
那不是他的司機,而是帝國集團之上那位大佬的貼身保鏢,這次爲了進入秦城監獄探監才親自送楚貪狼的。
進了小樓裡面不是爬樓梯上去,而是進入一間小屋之後通過電梯到達最底層,他纔看到了佈置的可以比擬五星級酒店的一間牢房,輕音樂,紅酒,雪茄,全聚德的烤鴨,一本攤開的三國演義。
還有一個橫在牀上的男人,男人又高又壯,但是很白,白的讓女人都嫉妒他的肌膚。
被他身形一比顯得小得不成樣子的牀,他把兩隻腳搭在牀幫上,悠閒的搓動着腳趾打着一首老歌的拍子,楚貪狼覺得耳熟,卻怎麼也想不起來。
這個男人,就是渡城夜晚世界的皇帝,帝國集團的真正主宰,薛凡凡。
一個名字平凡甚至有些女氣,人卻魁梧得好像戰神復生的古怪傢伙,二十年前到十年前這個時間段,薛凡凡是當之無愧的第一高手,現在還算不算無人可知,因爲再沒有值得他親自出手。
可此時吊兒郎當的卻和鄰居家剛剛午睡醒的二叔沒有什麼區別。
“老楚,你也應該住住,這地方不錯,如果合上書再能湊兩個人玩玩鬥地主,生活就圓滿了。”
薛凡凡頭也不擡的就知道來的是楚貪狼,依舊看着他的三國演義,根本不記得是第幾次看這本書了。
“你是圓滿了,我都快忙瘋了。”
楚貪狼環視這裡一圈,他也是第一次進這個號稱華夏第一監獄的神秘地方,曾經不少高級別人物在都到這裡蹲過號子,薛凡凡所在的這個房間不是級別最高的,但絕對是守衛最森嚴安全係數最高的幾個房間之一。配置也不錯,除了沒有自由和女人,應該有的東西這裡都有,甚至外面享受不到的東西,這裡也是特供。
監獄的負責人也不傻,能進這裡的都是大人物,決定他們命運的往往不是法律而是所在的隊伍是不是對了,政治這個東西誰也說不準,上面一個心情下面可能就是完全相反的兩個結果。誰也拿不住進這裡的人是還有機會東山再起還是從此一文不值,真說不準。
所以監獄負責人也就一視同仁,保證必要的享受不要逃跑就成,在有特殊需求的時候,偷偷弄進來幾個女人供發泄也不是什麼問題,只要來的人好好的就行。
畢竟都是有實力和身份的大佬,誰都怕出什麼閃失,那可是承擔不起的責任。
薛凡凡的地位不算頂級,但是他個人實力還有控制的實力影響力都讓監獄新任不久的感覺到心裡嘀咕,盡力的滿足着他的想法不讓他想要出去走動,畢竟現在抓住了薛凡凡,要是他有了準備再想抓一次,可就沒有這麼簡單了。
“忙?”薛凡凡翻了一頁書,笑道,“有什麼可忙的,帝國集團不用你管,那些兔崽子鬧不出你的手心,你這些日子再搞什麼?”
“我去了一趟雲貴那邊,把那個出賣你的孫子捉了出來,不過慢了一步,他已經被人做掉了。”楚貪狼嘆了一口氣,這些日子他放下渡城的一切事情不管,就是爲了找到這次出賣薛凡凡導致他被捕的那個人,結果一路追查,卻好像有人一直在監視着他的一舉一動,果然在他已經在那個小山村外,他看到了一輛駛過的越野車,最後他就只發現了目標的屍體。
薛凡凡漫不經心的問道:“蘇家嗎?”
“不是。”楚貪狼搖頭。
“不是蘇家?”薛凡凡意外的咦了一聲,第一次從書裡擡起頭來,一雙睏倦無趣的眼睛終於閃動了一點點生氣。
這個讓渡城地下世界提名色變的大人物,出人意料的竟然是一雙看透世事俱都無所興趣的閒散目光,乍一看,和陸歡那種懶洋洋的表情有些類似。
但不同之處在說陸歡平日裡面表現出來的懶洋洋是因爲他不想費心在他覺得無聊的事情上面,仔細看那一雙眼睛,其實沒有任何疲憊;而薛凡凡不同,這個近乎站到了一個領域巔峰的男人眼睛裡面是真的古井無波,好像這個世界已經沒有什麼事情能引起他的興趣,身陷囹圄也能泰然處之。
只有楚貪狼說不是蘇家的時候,他的眼睛才突然生出一點波動。
薛凡凡琢磨了一下,發現除了蘇家似乎沒有更多會如此針對自己的人,眉毛輕挑一下:“你有線索嗎?”
“池家。”楚貪狼吐出兩個字。
薛凡凡閉目沉思,緩緩道:“當年那件事後,池家不是已經全去了海外,當代家主也立誓今生不再踏足華夏的,不是宗家的話,池家也沒有那個力量在這邊鬧事的。”
楚貪狼道:“你少算一點,這麼多年過去,池家新一代已經長成了,他們可沒有那個誓言限制,只要老的支持他們,以他們的能量想做什麼還不是易如反掌。”
薛凡凡緩緩點頭:“既然牽扯上池家,那你暫時不要繼續查下去了,他們殺死那個叛徒只是爲了警告你,你要再堅持下去,你不是那些傢伙的對手。這方面的事情,我還是找那個女人問問比較好,她和池家,總是脫不開干係的。”
“我本也不準備繼續了,看到池家的影子時我就趕緊跑回來找你了,這種事情我們凡人哪裡搞得定,肯定還是要看你。”楚貪狼老狐狸似的笑了起來。
薛凡凡點點頭,又垂下了頭繼續看書。
“對了,我這次回來的正好聽到一個很有意思的消息,我把烽火酒吧包了出去,那個小傢伙一夜賣了一千萬。”楚貪狼見他不想理自己,自顧自又說起了一件事。
“烽火?那些想蛇吞象的傢伙,就放任一個小傢伙執掌烽火?”薛凡凡沒有驚訝一千萬,在這個噱頭滿地的時代,營業額不難,難的是在沒有他罩着的時候,竟然沒有人輕舉妄動。
“放任?當然不會,想對他出手的人有的是,不過那人家手段狠,也有腦子,……更多的人,選擇和他合作。”楚貪狼道。
“果然是好手段。這樣的小傢伙,你不怕養虎爲患?”薛凡凡譏嘲道。
“那我們就此退位,也不錯吧。”楚貪狼半真半假的道。
薛凡凡起身,負手對着牆壁不知道想着什麼,許久才聽到他嘆息道:“不可能放手,走到我們這個地位了,還沒有人能全身而退的。”
他龐大的身子,就好像一座山,投下了黑漆漆的影子佔據了半個房間。
同樣,這也是渡城上空揮之不去的影子。
“今夜有血。”
楚貪狼離開了白樓,擡頭看了一眼天邊,知道一個曾經叱吒渡城的傢伙,已經到了末路。
……
……
陸歡好不容易從舞臺上下來,他剛剛被一大羣人灌了不少酒,腳步有點虛。
“我給你沏了茶,一會醒醒酒。”
杜綺芳拉住了陸歡,陸哥點點頭,忽然眼睛一亮。
他覺得還沒有走的那些客人中,有一個準備離去的老人背影蕭索地很眼熟。
“陸哥,你看。”
羅安跑了過來,用筆記本把那個老人的背影還原,赫然發現從身長步距到走路姿態,在和於六指如出一轍。
“這老小子,還是改不了到現場看一看熱鬧的習慣嗎?”陸歡冷笑起來,對黃江臣道,“你新買的那輛摩托,借我用一下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