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着唐銘叄的聲音響起,滿天繁星皆被刃光籠罩,無數白刷刷的風刃匯聚到刀身之上,將長刀映得巨大無比,上面的刀光只是瞬間就讓長刀放大了無數倍。
光點籠具刀身,刺破天空,呼嘯的罡風猛烈吹揚,似乎要將大地都要吹破。
尤其是那一道七彩流光,在深夜之中都看得清晰,增添了無盡的玄妙氣息,也增加了很多美感。
長刀劈向魔三的長劍,劈向了那個一直不住劈斬的黑色法相小人,或許是因爲氣息的猛烈,那個小人的身形都微微停頓,手中劈斬魔窟的小劍凝滯了片刻。
雪龍依舊狂嘯不止,雪龍身周的湛湛雷電也似乎席捲了漫天電荷,以致此刻大昌關的這個位置都有些沉重,讓人沉重的無法呼吸。
魔三的眉頭深深的皺了起來。
他的眼中閃過了一絲凜冽。
然後他擡頭看着天上爆射而出猶如利箭的長刀襲向自己的長劍,看到那個白湛湛長刀上面由蒼穹灑落的金光以及七彩霞光,看到那個在自己目光之中變得越來越清晰越來越大的刀尖。
感受到那讓自己有些危險感覺的氣息的接近。
魔三轉過了頭,他從面前一個站着因爲震驚而瑟瑟發抖的魔族軍士所背的包裹之中拿出了一罈酒。
然後就在這讓人震撼無言的場景之中,魔三差點讓唐銘叄震掉了下巴,只見他一巴掌扇在這個魔族軍士的臉上,怒斥道。
“老子叫你給老子拿酒,看老子回頭不知道拿出來,你丫的是不是欠抽。”
一開蓋,十里飄香。
魔三一飲而下,如鯨吞牛飲。
他舒服的打了個飽嗝。
轉身。
唐銘叄的破空金色光弧環繞的長刀和他的黑色長劍還未相撞。
他也沒有任何的動作,也沒有去管那前面自己漂浮着的長劍。
然而下一時刻,他的半邊身體都迸發出了恐怖的氣息,一股澎湃的靈氣聚着漫天的天地元氣,驚濤駭浪一般涌入了他的左手衣袖之中。
面前的長刀刀尖這時也恰巧劃破一道淒厲的刀光,重重的擊打在了他的長劍之上。
長刀和黑色長劍一觸即分,但是魔三還有唐銘叄的面容之上卻是同時出現了扭曲。
雪龍順勢崩散,湛湛閃電變成密密麻麻的電網。
長刀邊上金光以及七彩霞光崩散,似乎挾雜着無數人淒厲的嘯鳴。
雙週的戰場之上一片狼藉。
殘肢碎屑霎時間漫卷天際。
很多人族還有魔族的軍士都在這一擊之中喪命,根本沒有什麼能力逃避。
甚至連死亡,他們都沒有意識到,只是腦中的所有事情都漸漸泯滅,像是暗淡的燭火被風一時吹散。
長刀以及魔三的長劍都像是折翼的蝴蝶一般搖搖晃晃想要墜落,相擊蓬勃的氣焰瞬間使周旁的一座雪山上的寄存經久的雪地崩落,剎那間遠處發生了雪崩。
天地驚慌。
可是就在二者兩敗俱傷的時候,就在守魔之窟的石窟霎時間崩塌簌簌而下的煙塵以及黑雲似乎要散開晴朗的天空的時候,就在唐銘叄的長刀之上淒厲的嘯鳴以及金色光弧變爲漫天金光猶若繁星的時候。
一柄薄薄的小劍從魔三長劍的劍腹之內帶着無比猙獰的殺意破空飛出,帶着無數條白色的渦流,就像是無數條細小的雪龍。
二者之間的所有的軍士以及修行者都已經被漫天流火以及那震天的氣勢抿成灰燼。
若是有人真的在這兒的話,他們恐怕真的會駭然的往後急退。
因爲,此刻隨着魔三衣袖之中的天地靈氣的運轉,魔三竟然極其驚人的開始御劍。
這是飛劍,雖然魔三隻是在御使一柄細小的飛劍,但是他的的確確是在御劍。
而且小劍的御使,明明會比長劍更爲困難,因爲小劍更不容易控制,更難找到臨界點以及平衡點。
最爲重要的是,聖師境界以下,不能御劍。
除非,他已經掌握了劍意的真諦,擁有大量聚集在飛劍之上的念力神念,而且修爲已經到了那個最爲輕薄若一層細紗的境界突破口。
也就是說,此刻魔三的修爲境界,竟是已經到了一腳邁入聖師的境界。
唐銘叄的眉頭緊鎖,眼瞳劇烈的收縮,瞳孔深處被這柄小劍和小劍周圍激盪的氣流所充斥,他的面色雖然有些難看但卻並不太過激動。
這柄看似輕薄的小劍雖然嬌小,但是卻有極度恐怖的速度,自然給唐銘叄的心神帶來了非常恐怖的破壞力。
因爲這柄小劍,可以瞬息之間插入遠方的山腹之內,給那座山留下一道難以磨滅的痕跡,若是真的斬在自己的身上,恐怕即便自己不死,身上也會少一個部件。
可是令他眉頭緊鎖的並不只是這個,他看着這柄在劍腹之內激射而出的青色輕薄小劍,泠然開口道:“青雲子母劍?”
青雲子母劍從名字上自然可以看的出來,這是青雲宗的劍,可是,此刻這柄劍卻是出現在了魔三的手裡面,這又說明了什麼?
就在他仍在思索的時候,這柄小劍卻是瞬息而至,向着他的額頭處狠狠地紮了過來。
唐銘叄的表情依舊平靜異常,他的右手以驚人甚至看不清晰的速度揮出,在他的身前勾勒出了一個輪廓,上面光點閃爍,就像是勾勒出了一面盾牌,將他完全罩在了盾牌之後。
錚的一聲清脆震響,輕薄的小劍像是一道流光,登時化成一道驚鴻,瞬息間擊在了這盾牌一般的光幕之上,沒有準確無誤的擊在唐銘叄的額頭之上,卻是擊在了唐銘叄的左胸之處。
魔三的眉宇之間終於不再放蕩不羈,而是閃現出一抹狠辣的神色,他的左手手指微彈,那柄擊在光幕之上的小劍更爲迅疾的再進一步。
甚至都因爲費力而劇烈的震動起來。
嗤嗤嗤嗤
旁邊的空氣被這柄小劍的氣息以及震動的劍身瞬間化爲冰凝狀,然後變成飄飄何所擬的雪花。
它的劍身都似要折斷一般,以極度令人不可思議的速度,驟然間再度向上,想要照着唐銘叄的脖頸再來一劍。
唐銘叄的身體裡面一聲悶響,登時他揮出的手臂之間迸發出一股極度急劇的力量,他的指掌之間的元氣甚至都要凝結成冰霜。
接下來,他的身體就像是小劍似乎要折斷的劍身一般,在絕對的力量之下陡然間奇異的向着身體的另外一側扭曲了過去。
小劍的劍身帶出了一股迷離的光焰,就若是彎成了一輪黑色的彎月。
這些速度太快
在這個時候,小劍和光幕相撞的聲音纔出現在了人們的耳朵之中,兩者相撞並沒有發出尖銳的金屬震響,反而像是兩股洪流陡然間相遇一般,轟的一聲,爆開無數氣浪,就像是真的洪浪。
唐銘叄的面容驟寒,他一聲厲喝像是在抒發自己的痛苦,然後就像是一隻折翼的大鳥一般向後急退。
他的手指蒲張,腳腕用力,在雪地之上留下一道深深的溝壑,硬生生的止住了自己馬上就要跌倒的身軀。
與此同時,他的胸前猛地一震,口中一口異常鮮紅的血液噴涌而出。
他輕笑着擦了嘴角的血液,道:“境界,果然不可逾越。”
就在這時,魔族的大軍大呼聲音震天而響,因爲主帥的勝利,他們對於魔族勝利有了更爲堅定的信念,似乎見到了黎明之前的那輕微的曙光。
唐銘叄的長刀也這時候終於落在地上,正掉落在他旁邊不遠處的大地上,刀身深深地插到了雪地之中,兀自顫鳴。
他的右手向前側身而出,一顆青色的丹藥,也在他的右手衣袖中飛出,落入他的口中。這顆青色的丹藥不過黃豆大小,但是在他的身體之中卻是發出了一陣轟鳴。
然後這青色的丹藥在他的喉間瞬間化成了一道青色的氣流,涌入了他的腹中,暫且壓制住了他胸前較爲嚴重的傷勢。
時間彷彿在這一刻停止。
他的長刀再度飛回了他的手中。
他向前急進,他腳下的地面,已經無聲的向下凹陷。
因爲速度太快。
烽煙再起。
…………
風鈴谷。
一名身着重盔的中年男子手中的長刀已經卷了刃,刀刃的輕薄的刃片之上,竟然已經多了無數的裂口。
他的眼眸之中佈滿血絲,而且自左眉左側的太陽穴之處一道深深的傷口,鮮血自傷口之處岑岑的向下流出,已經將他的半邊臉都遮蓋住,甚至流到了脖頸之後。
更爲可怖的是,他的後背前胸腿上,目光所及之處,竟然有很多箭枝,而且箭枝後面已經沒有了翎羽,而是被長刀齊齊斬斷,露出了裡面的覃重木料。
他是人族現在僅剩的一名較爲高級的將領,看着面前圍攻自己的魔族軍士,他的目光微凝,感到流入自己口中的血液充滿了苦澀的味道。
魔族軍士後面驟然間顯現原本就是讓人意想不到的事情,而將軍還有那些副將竟然根本無法去阻擋那個坐在黑色盾牌一般鱗甲上的魔族修行者。
這對軍士的士氣,是不可磨滅的打擊,他們想要突圍,想要拼命,卻發現,雙面包圍所激發出的不只是血性,還有不要命的打法,人族軍士有很多都看起來是被衝昏了頭腦,而自己走上了死路。
這個將領知道自己若是死後,那麼士氣必定低到一個極點,人族軍士會成爲一羣待宰的羔羊。
而他是大星位的修行者,他覺得自己還能堅持一會。
就在這時,婁小樓舉起了手中的魔龍角,上面散發出了紫煙,他露出冷嘲的笑容。
這個人族的將領身邊瞬間被紫火蔓延,然後瞬息之間化爲灰燼。
魔族廝殺之勢更甚,眼眸中的熾烈之意更濃。
大戰到了序幕,因爲人族最後一位將領的死亡,魔族爲人族壓上了最後一根稻草。
風鈴谷的人族軍士兵敗如山!
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