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寧不在意爲誰背黑鍋。
只要他樂意,哪怕有人說隔壁老王家的母驢懷孕了,就是他乾的,他也會笑眯眯的承認,甚至還會吹噓當時他得費多大力氣,才讓那頭母驢變溫柔的。
所以呢,當陳斷玉(現在他當然不知道)讓他背黑鍋時,陸寧欣然從命。
他恨不得所有誅殺漢奸的事兒,都算到他腦袋上。
自從懂事,知道自己是炎黃子孫後,陸寧就爲自己是華夏人自傲。
擁有五千年光輝歷史的華夏,足夠每一個子民能爲成爲她的孩子而驕傲。
誠然,強大的祖國母親,曾經遭遇過很多創傷,被異族統治過,遭到過讓人神共憤的侵略--但那又怎麼樣?
無論華夏民族遭受多麼致命的重創,現在她依然傲立在世界的東方。
以後還會永遠存在下去,提醒全世界她就是她,無論多少狂風暴雨都無法壓垮。
盛世華夏,已經來臨。
誰也阻擋不住。
如果沒有那些跑去東洋買馬桶蓋,整天喊叫着要嫁給棒子小鮮肉、鼓吹西方國家多好多好的那些沙比,總是像蒼蠅似的飛來飛去,陸寧覺得這個祖國更加完美了。
華夏,是他的母親他的家,任何膽敢害他家破人亡的惡棍,敢露出獠牙--陸寧覺得,他除了用拳頭、刀子來說‘滾尼瑪比’的之外,實在想不到更好的辦法了。
陸寧很清楚,他有這種想法,就是被某些自稱‘理智者’所形容的憤青。
他更承認,浴火重生的華夏相比起那些發達國家來說,還要落後太多,不但馬桶蓋子不行、汽車不行、電子不行--所有比不上人家的東西都不行,這才讓很多人振振有詞的說:有本事,國產的能比得上外國的,我就支持國貨。
這樣說的人沒錯。
錯的是,他們好像不知道他們崇拜的半島某民族,在最最困難時也堅決抵制洋貨。
他們更不一定知道,漢太后遭到匈奴王調戲時(大意是我剛死了老婆,你也剛成了小寡婦,倒不如咱們倆搭夥過日子吧),忍氣吞聲數年,等衛青、霍去病等人橫空出世後,把那個民族趕到了西方,成就了今天的土耳其。
唐太宗在跟突厥王簽了互不侵犯條約後不久,就把人家的王給抓到長安城裡,給他跳舞謀生了。
那些祖先曾經軟弱過,忍氣吞聲過,卻沒有像現代人這般,從精神、靈魂上去崇拜異族。
自己的娘再醜,也會在颳風下雨時,用她滿是瘡痕的身子,爲孩子擋風遮雨。
人家的娘再光鮮、再強大,可終究是人家的娘,就算你再崇拜人家的物質、信仰,舔人家的腳趾頭,羨慕人家小姨子屁股大,小鮮肉功夫高,那又幹你鳥事?
一個不爽把你滿嘴臭腳丫子味道的牙齒踢碎,就跟踢一隻哈巴狗沒啥區別的。
無論祖國母親再窮,再不如人,每一個炎黃子孫,都得爲捍衛她的尊嚴、強大,做出任何的犧牲。
所以,有着太多憤青精神的陸寧,纔對韓妙的尖聲大叫很不滿,更納悶她既然是官場中人,爲啥就不明白祖國的利益,纔是大於一切的這個簡單道理呢?
她只看到了戚光宗被幹掉後,張翼她姨娘有多麼的傷心絕望了,爲啥就不考慮一下,當初川南縣火山一旦爆發,會有多少母親,眼睜睜看着自己孩子跟自己一起死亡後,連傷心絕望的機會都沒有?
“就你這種沙比女青年,能走上官場,能活
下來,都是老天爺的一個錯誤。當初,你爸真該把你尿到牆上去的。”
威脅要辦了她的陸寧,並沒有因爲她吃驚(這人怎麼這麼粗魯野蠻)就放過她,說出了更惡毒的話。
“你、你--哇!”
韓妙小臉慘白,呆愣半晌後,才一下子撲倒在張翼腿上,失聲痛哭了起來。
自小到大,尤其是她來到張翼身邊後,就沒誰用這麼惡毒的話來攻擊她。
她其實很想告訴陸寧,說她當初在川南縣大撤退時,也曾經跟那些可愛的軍人一起,不顧自己的危險,來組織民衆大撤退的。
她對自己祖國的感情,不輸給任何人,也是以自己是炎黃子孫而自豪,更看不起那些看到崇洋媚外的現代都市新人類。
可是,她現在卻說不出一個字,來反駁陸寧的惡毒話語攻擊。
難道她說錯了嗎?
她只是站在張翼的角度上,看到姨娘一晚白頭的可憐,才質問陸寧不該用那麼殘忍的方式,來殘殺戚光宗的。
她從沒有想過,戚光宗不該死。
她就是覺得,陸寧不該用那種手段,來折磨一個老人而已。
“你不該用這種話來--”
張翼抱着趴在自己腿上失聲痛哭的韓妙,剛說到這兒,陸寧就猛地一踩剎車,低聲喝道:“滾!”
張翼也呆了。
陸寧太野蠻,粗俗了,簡直不是人。
韓妙的哭聲,也嘎然而止。
她感覺到了一股子明顯的戾氣,殺意。
彷彿她只要再哭一聲,就會有把雪亮的刀子,當頭劈下,把她給劈成兩半。
韓妙是無辜的,又是挺倒黴的。
她根本不知道,肩膀上擔着太多重任的陸寧,壓力已經大到了她無法想象的地步。
這些壓力,被他強行壓在心底最深處,慢慢轉化成了戾氣。
戾氣就像一條看不見的毒龍,總是左衝右突的在尋找突破口,隨時都會爆發出來,讓陸寧暫時喪失該有的冷靜,理智。
陸寧能感覺到自己心中這股子煩人,也希望能找個特平和的方法,把它釋放出來。
確實沒想到,韓妙幾句其實並沒有太大錯誤的話,成爲了他戾氣釋放的導火索。
這一刻,陸寧只想煩躁的殺人。
如果韓妙敢再哭一聲,張翼敢擺着她的高官架子來訓斥他,陸寧會毫不猶豫的抽刀,讓她們變成四截。
至於事後會怎麼後悔--炕都尿了,再把小雀雀拿繩子綁住,還有什麼用?
韓妙不敢再哭,張翼也不敢再說一個字。
看着臉色都有些猙獰的陸寧,張翼忽然無比的後悔。
後悔不該上他的車子,不該當面面對這條殘忍的毒蛇。
她只是想問問陸寧,當初殺戚光宗時,幹嘛要用那麼殘忍的手段。
結果--結果卻變成了這樣子。
陸寧也不想變成這樣,在心中那股子壓抑太久的戾氣,終於緩緩散去,全身無比輕鬆後。
“咳,對不起啊,我剛纔有些失態了,嚇着兩位了,尤其是這位妹子,哥們現在正式跟你道歉,不該用那種話來罵你,你畢竟是個女孩子麼。”
陸寧乾咳了一聲,從前面拿過一盒抽紙,遞了過來。
陸寧說話後,張翼倆人都明顯察覺出,那股子壓得她們無法呼吸的森寒之意,攸地不見了。
外面,陽光明媚,清風徐徐,草
綠花紅,蟲兒在啾啾的歌唱着,跟樹上的鳥兒相呼應和,很悅耳。
整個世界,都充斥着該讓人放聲歌唱的生機。
就連剛纔這個變臉的惡魔,看起來也順眼了許多。
“沒、沒事的。”
張翼嗓音沙啞的猶豫了下,伸手接過了抽紙,拿出一張替韓妙擦淚。
陸寧升上了車窗,輕輕點了下喇叭,示意前面等候自己的秦大川,繼續走着。
“今天這事,我得跟你們說清楚,免得你誤會我是在專門跟你做對。”
陸寧拿出一顆煙叼在嘴上後,卻又放了下來。
他這個很不起眼的動作,讓張翼更加茫然:這小子,是看到車裡坐着兩個女人,纔不吸菸的。一個連這點小節都能替人着想的人,怎麼可能會那樣殘忍,這麼可怕?
“你說。”
張翼把韓妙扶起來,說道:“就說韓妙沒來之前那些事就好了。”
“這事兒啊,還得從黃瓜說起。”
提到黃瓜後,陸寧心中嘆了口氣。
他實在不願意說,秦大川那貨色跟孫剛槓上,就是爲了買黃瓜。
不說又不行,他可不想讓張翼以爲,自己是個靠蠻力來爲非作歹的惡霸。
陸先生卻不知道,他在張翼心裡,可不僅僅是個惡霸了。
惡霸這個詞用在陸寧身上後,都顯得那麼純潔了。
相比起用惡毒的語言來攻擊韓妙,陸寧在敘說某件事時,更是吐字清晰、條理分明,站在還算比較客觀的角度上,把矛盾的開始娓娓敘說了一遍。
“我抽顆煙好吧?”
說了小半天的陸寧,實在忍不住想抽菸,就徵求人家的意見。
“這是你的車子,你是主人,隨便你做什麼,我們都沒意見的。”
張翼嘴角動了下,這樣回答。
“謝了。”
陸寧道謝後,落下車窗點上一顆煙,深吸一口後很噁心(韓妙是這樣認爲的)的閉了下眼睛,說:“我可以保證我沒有撒謊。我同伴,雖說嘴不值錢了些,卻也不是愛惹事的人,真搞不懂咋就讓你丈夫那麼憤怒了。”
“我丈夫在數年前的一次事故中,喪失了男性功能。”
張翼淡淡的說。
陸寧一下子就明白了。
特麼的,這事說起來還真不怪孫剛,要怪就怪秦大川這混蛋,接連罵了人家幾句太監。
只是話又說回來了,秦大川可不知道孫剛身體上有缺陷的,罵他死太監,跟罵草泥馬有啥區別?
“嘿,嘿嘿,回頭,我肯定會抽他嘴巴,算是給你家那口子賠禮道歉了。”
陸寧訕笑了幾聲,這樣說道。
“除非你們都死了,他纔會消消氣。”
張翼冷冷的聲音,說了句實話。
“那可不行。”
陸寧搖了搖頭,說:“你回去後告訴他,以後千萬別在我面前,辱罵我母親,要不然我會把他鑲好的牙,再打掉的。”
“呵呵,你都把他揍成那樣子了,還敢威脅我們?”
張翼冷笑:“陸寧,你真以爲就憑你滿腔的愛國思想,就能隨便傷害別人嗎?”
“我從沒有這樣想過。”
陸寧回頭看了她一眼,慢悠悠的說:“不過你應該會讓他明白,我纔不是你們最大的敵人。”
“你這樣說,是什麼意思?”
張翼微微眯起雙眸,沉聲問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