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頭戲是第三人,在胡婉清和刑登的口中,他叫阿立,這人五年前看上去也就是二十七八的樣子,“怎麼看上去有點眼熟?”趙一山掏出老花眼鏡戴上,這個舉動惹得在座的三個女人捂嘴偷笑,趙一山坦然道:“年紀大了,眼花。”
“趙老,我也覺得眼熟。”宋國說道:“好像在哪裡見過,而且,就最近幾天的事。”
“沒錯,沒錯。”趙一山知道,鷹眼等人正在尋找阿立,這傢伙當初背叛刑登,說好和胡婉清一同帶着明器離開,結果來了個二次背叛,繼踢開刑登後,又扔下胡婉清,獨自離開。
現在只知道阿立曾在海北市最有名的餐廳裡登陸過郵箱,長相,現在的身份渾然不知,現在,他的長相終於暴露了,趙一山與宋國對視一眼:“出乎意料。”
“俊美的年輕人,柔弱得很。”中年女人說道:“當天晚上在場的女人,幾乎都看着他。”
不得不承認,這傢伙雖然年輕擺在這裡,卻是少年相,坐在胡婉清這個真正的女人身邊,相貌也毫不遜色,宋國拍下照片發給鷹眼,並附上四個字——似曾相識。
安老太太有些疲累了,靠在輪椅上,微微閉着眼睛,開始打盹兒,趙一山說道:“安老太太,您累了,先去休息吧。”
“不。”剛纔還閉着的眼睛馬上睜開,安老太太定定地說道:“你們還沒告訴我,那傢伙現在在哪裡,我們到哪裡找他!”
“他在海北。”
“海北這麼大,他在具體哪個點上?”安老太太可不是好糊弄的,眉頭緊皺:“你們想過河拆橋嗎?啞姑。”
剛個啞姑娘馬上站起來,拳頭握緊,手背青筋突起,手指關節顯得越發大,宋國擺手道:“別激動,安老太太,那傢伙身邊有個叫喪風的傢伙,還有一羣經受過專業訓練的人,你們幾個女人貿然行動,一定會將自己置於險境……”
安老太太的臉越發不好看了,宋國恨不得咬破自己的舌頭,說多錯多,還是少說爲妙吧!
“你看不上我們女人?古往今來,多少女人在戰場上殺敵,古有穆桂英,梁紅玉,後有秋瑾等女豪傑,就不說武則天了,這件事與安家有關,我們必須知道刑登在哪,否則……”
別墅的大門關上了,趙一山已是近古稀的老人,宋國雖然年輕些,但是對方人多勢衆,更別說別墅的樓上,窗邊擠滿了人,宋國摸摸鼻子:“趙老,咱們麻煩了。”
“這個……”趙一山正在遲疑,耳邊傳來鷹眼的聲音:“趙老,我們的目標是阿立,安家老太如果有安排,可以幫我們拖住刑登,不失爲一件好事。”
有了鷹眼的說話,趙一山心裡安定多了,壓低聲音道:“刑登現在在美林公寓,頂樓,具體的房間號我現在並不曉得,安老太太,聽我一句,稍安勿躁,刑登身邊有猛虎。還有,現在是法治社會,殺人,是要償命的,你們雖然失去親人,現在卻過得安穩。”
“看看那些孩子,他們不能再經受一次家破人亡了。”趙一山回頭,那些孩子坐在鞦韆上,玩得不亦樂乎,嬉笑打鬧中是無限的紅塵。
“我們心中有數。”安老太太突然黯然:“那尊墓我們只知道在陳國公主墓附近,是如何鎖定的,我們不得而知,刑登確定地方後直接找人去,這一點,我們幫不上忙。”
“不礙事,他們盜的是哪裡不重要,重要的是裡面的東西哪去了。”宋國笑眯眯地說道。
安老太突然明白了:“你們針對的不是人,是裡頭的明器?”
“確切地說,我們只是配合國際刑警,既要人,也要明器。”宋國說道:“大家都是同行,我有話直說了,您千萬小心,若是被翻舊賬……”
安老太擡頭,望着頭頂的藍天,不禁露出一絲微笑:“宋先生的提醒我們記得了,多謝。”
話已至此,關鍵的信息拿到,兩人沒有繼續呆下去的理由,兩人離開後,啞姑衝過來,雙手不停地比劃,比劃着,她的眼眶紅了,眼淚落下,安老太太招手,啞姑慢慢蹲下,靠在老太太腿上,那名中年婦女低頭道:“媽,我們怎麼安排?”
“宋先生說得是,我們安家並不乾淨,現在好不容易安定下來,爲了孩子們也要隱忍幾分,這樣,先派兩個人去公寓看個虛實,雖然九爺牽線帶來的人沒假,暫時不要打草驚蛇。”安老太太輕咳幾聲:“確定是他後,告訴我,我會安排。”
啞姑終於欣慰,她剛纔的手語是說自己難受,家族中最照顧自己的弟弟逝去,心裡的痛已經五年了,一直在疼,此仇不報非君子,一定要報,一定要報!
中年婦女看着老太太,握緊拳頭,自己的心何嘗不痛,兒子才十八,第一次下墓,不讓他去,非要去,才十八,正是上學的時候,就這麼把命送了,心,疼……
“世道滄桑時,安家選擇了這個行當,早些年,你爸一直說金盆洗手,結果耽誤了,這一耽誤不打緊,我安家男丁凋零,就這麼着了。”安老太太嚎啕大哭:“我安家,太慘了。”
三人相擁,放聲大哭,別墅樓上的人,也不禁抹着眼睛,啞姑堅定地站起來,雙手打着比劃,嘴裡不停地呼喝,十分激動,安老太太看着她,無奈地擺擺手:“去吧。”
宋國與趙一山離開別墅回到駐點的時候,狼煙正在電腦前忙活着,他將阿立的頭像截取到電腦裡,進行3d轉化,爾後進入海北的登記人員檔案裡,一一進行對比,看着屏幕裡的人頭閃爍,卻沒有一個匹配的,狼煙頹然道:“趙老,這個真是阿立?”
“當初一夥三人,安家老小都見過他,刑登和胡婉清是真的,阿立怎麼可能是假的?那麼多雙眼睛看着呢,”宋國有些動氣了:“會不會,這人不在海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