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像安家這樣的盜墓大家族,盜來的明器不計其數,有了原始資本,再合理利用,錢生錢,換來一套大別墅再合理不過。
兩人還沒按門鈴,大門打開了,一個全身黑的中年女人站在門後,她個子不高,其貌不揚,平淡地說道:“請進吧,老太太說有兩位貴客。”
兩人並沒有進入別墅內部,而是跟着她進了花園,露天的草地上,擺着一張桌子,四把椅子,遠處,幾個孩子正歡快地玩耍,鬧得不亦樂乎,一位頭髮全白的老太太坐在輪椅裡,她的手臂纖細得像根竹竿,皮肉包骨,臉已脫相,臉上佈滿老人斑。
身邊站着一位年輕些的女孩,正給老人喝粥,老人家有氣無力地擺擺手:“客人來了。”
那個女孩看着來人,默默地替兩人拉開椅子,請兩人入座,之後取來茶水,從頭到尾一言不發,安老太太說道:“不要介意,她不是沒禮貌,她是啞巴,不會說話。”
年輕姑娘笑笑,一言不發,宋國說道:“安老太,我們是九爺介紹來的,爲了刑登。”
“不是爲他,你們也進不了安家的大門,安家現在女人居多,唯一活着的男丁只有孩子。”安老太太恨恨地咬牙,眼珠子往上翻,臉部微微顫動:“這全拜刑登所賜。”
“你們兩個不像條子。”老太太擡起眼皮,說道:“也和刑登有過節?”
“刑登現在海北市,我們已經掌握他的行蹤,只是,我們想知道的是——當年他夥同你們安家盜的什麼墓,什麼地點,究竟有多少明器。”趙一山雙掌放在一起:“現在,國際刑警馬上就要追過來,他一定逃不了。”
“他在海北……”安老太太激動地起身,可惜雙腿無力,否則她一定站起來:“告訴我,他在哪裡,在哪裡?安家和他不共戴天,一定殺了他!”
宋國看着安老太太,沉聲道:“宋老太太,我不知道您是否聽過晚輩的名聲,在下宋國,是一名風水師,最擅長的事情——點穴。”
“道上常說的國哥?”剛纔迎他們進來的中年婦女走過來,給老太太披上毛毯:“媽,外面涼,聽說你以前在省城混,跟着一位杜先生。”
“果然,在行業裡沒有秘密。”宋國不好意思地摸摸頭:“杜先生完蛋後,我就跟着趙老混了,過去的事情不提了,不過,諸位不會還?”
“怎麼可能,剩下一羣女人和孩子,還能做什麼?現在靠着以前的積蓄做房產投資,這樣穩定,也適合我們這種沒讀過書的女人。”中年婦女說道:“安家上次損失了兒子,女婿,侄子,侄孫,一共七人,七人,安家上下總共十三人,一下子折損過半。”
“那些孩子知道這些事嗎?”趙一山看着遠處遊玩的孩子們,真不希望這些孩子知道如此慘烈的事實,他們正無憂無慮的年紀。
“不知道,家裡男丁少,他們也不覺得有什麼。”中年婦女說道:“兩位既然對刑登感興趣,所謂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媽,告訴他們吧。”
“五年前的春天,有人通過九爺發佈了尋同夥盜的啓事,夥盜代表着大墓,一時間,大量的人馬前去應徵,都因爲集團人少而失敗,安家的出現正對對方下懷,在一次短暫的會面之後,刑登用慷慨打動了我的兒子,她的丈夫——當時安家的話事人。”
“爲了表示誠意,刑登支付了一百萬的誠意金,這在行業裡從未有過,事前支付報酬,甚至不知道地下有什麼,”老太太看着遠方,眼神空洞:“一時間,安家興奮異常,即將大幹一比,所有人都整裝待發,出發前,我的兒子把刑登帶來了。”
“和他一起來的,還有一男一女,女的透着一股子英氣,能說會道,就像猜得到你的心思,挑着你喜歡的話說,很會搞氣氛,還有一個男人,那個男人一米七五,和我兒子一般身高,所以沒有誤差,體形中等,不胖不瘦,肌肉一般程度發達,是個練家子。”
“那個男人的話很少,沉默寡言,和女人形成天壤之別,至於刑登,有一種從內到外散發的狠厲之氣,不過,不足爲奇,幹我們這行的有個約定俗成的習慣——煞氣越重的人,越適合到地下,刑登符合這個特點,出發前,兒子把我叫到房間。”
“他告訴我,這三個傢伙不簡單,還是要有所防備,所以,偷拍了一張他們的合影,阿英,去把照片拿來。”安老太太一聲令下,中年女人離開了,那位啞女安靜地陪在一邊,她戴着助聽器,看來不是完全聽不到,只是弱聽而已。
安老太太撫摸着啞女的頭,說道:“她是我最小的女兒,因爲不太會說話,學會了脣語,我們說的一切她都懂。”
讀脣,是靠看別人的說話時嘴脣的動作來解讀別人說的話,需要大量的練習,有一些聽力障礙者會使用這種技巧來與他人交流。這個姑娘還會手語,但手語並不會干擾脣讀,他可以同時看手語和口型,一邊打着手勢一邊運動口型,手口不一的話,也會發現。
宋國看着啞女的手指,她的手指又尖又長,手指關節粗大,發現他的目光,安老太太說道:“她練過一些防身術,主要利用雙手,她天生殘缺,難免受人欺負。”
說話的空當,啞女一直望着他們笑,她看上去不過二十多歲,像一朵安靜的蓮花,在老太太提到自己殘缺時,無奈地笑笑,頗有些認命的意味。
“媽,照片。”中年女人取來照片,老太太點頭,她將照片交給趙一山:“我丈夫拍到了三個人的正臉,希望對你們有幫助。”
刑登和付美恩的樣子不用說,早在掌握中,五年前的付美恩比現在清瘦,爲了成爲胡婉清,有意增加了體重,比之前飽滿些,女人麼,不能只剩骨和皮,稍微有點肉更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