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玉巋《最後的党項》上部二十八,李保山收到了貴重的禮物
隨後,兩個精明強幹的年輕人,被喊到了這個蒙古包裡。
這兩個年輕人,也都是二十三四歲的年紀,一個叫尤亮,另一個叫郜家龍,他們都是中原人士,都是幾年前奔着柳擒虎招賢納士,廣結天下英雄的好名聲,投奔他來的。這幾年他們負責給莊園裡裡外外做各種各樣雜七雜八的事情,尤其是負責從外面打聽一些消息的工作。這是柳擒虎手下另外兩個忠心耿耿的年輕人,兩個人都是那種聰明有頭腦,一心圍着柳擒虎轉的有志青年。
柳擒虎.白展雄和陶夢龍互相補充着,分別給這兩個人詳細的叮囑了一番他們各自需要做的事情之後,這兩個人麻溜的就下去了。
把以上這些事情安排完以後,白展雄和陶夢龍迅速的離開蒙古包,下去給他們兩個人手下的那些莊園護衛下達了一道道柳擒虎老爺的命令。
雖然這是一個莊園,他們的經營範圍也主要是以畜牧牛羊駱駝馬爲主,可是他們的內部卻差不多是一個準軍事單位。他們兩個人這一通命令,就如同下達了一級戰備命令,一時間莊園裡裡外外都已經有了應付一切突發事件的思想準備。
直到把這些都安排下去以後,白展雄和陶夢龍纔有心思陪着李保山他們吃喝。
……
三天以後的一個上午,郭虎和韓雲龍兩個人風塵僕僕的來到了莊園。
白展雄和陶夢龍,在柳擒虎的帶領下,熱情的把郭虎和韓雲龍迎接到了一個豪華的蒙古包裡。
差不多在同時,已經有侍者給郭虎和韓雲龍端進來了熱氣騰騰的奶茶。
郭虎和韓雲龍在喝奶茶的過程中,看樣子有些重大的事情要給李保山他們三個人說,可是……他們似乎又有一種欲言又止的模樣。
柳擒虎什麼樣的事情沒見過?即使新來的這兩個年輕人沒有這樣的神情動態,其實他們三個人也應該在招呼了人家吃喝以後,就趕緊離開這裡。不用說人家接下來肯定有一些私密的話語要互相說一下,這也是人之常情。
柳擒虎站起來笑了一下,隨即客氣的招呼問好了郭虎和韓雲龍,就帶領着白展雄和陶夢龍,有意的撤離了這個蒙古包,給他們留下私密的空間,讓他們說話去了。
李保山站起來略有一些不好意思的和柳莊主他們三個人說着抱歉的話語。
柳擒虎返身說:“不要客氣,我們沒有多想,這是人之常情。”
這兩天李保山他們三個人來到莊園,按照柳擒虎的吩咐,白展雄和陶夢龍特意給他們在那個大蒙古包後面的東北方位,安排了這個蒙古包起居。這是一個非常豪華闊氣的蒙古包,差不多是整個莊園裡除了柳擒虎的那個蒙古包最豪華闊綽的一個蒙古包,屬於專門用來接待外面貴賓的,如同後世的那種五星級酒店。
柳擒虎他們三個人和倆個侍者撤離了蒙古包之後,關起門來,郭虎猛然撲上來,抓住李保山的臂膀搖晃了好幾下說:“大哥,有喜!”
李保山迫不及待的催問:“究竟是怎麼回事?趕緊說一下!”
高喜財和劉黑子也急得抓耳撓腮,原地蹦了好幾次,追問他們兩個人究竟是怎麼回事,趕緊趕緊給說一下!
還不待郭虎把話說出來,韓雲龍也激動不已的撲上來,抓住李保山的臂膀搖晃了好幾下說:“大哥,天大的好消息啊!讓我們弟兄兩個人慢慢的給你們說!”
在李保山他們三個人的期待中,郭虎和韓雲龍分別大口大口的灌了一大口奶茶之後,一抹嘴,倆人才嘰嘰喳喳互相補充着,給他們說開了以下的事情。
那天晚上,他們倆個人趕到二狼山以後,見到他們的表叔訾二。表叔一邊聽着他們的敘述,一邊招待着他們吃喝。但是表叔只是從始至終在傾聽着他們在說這些事情,並沒有在這件事情上表明他的態度。直到他們把這些所有事情敘述完之後,表叔才讓他們兩個人在蒙古包裡慢慢的吃喝,然後表叔離開了這個蒙古包。
大約過了半個多小時之後,表叔再一次回來,這時表叔臉上的神情動態就和之前有了很大的不同。
再一次回到這個蒙古包以後的表叔,激動得給他們兩個人說,剛纔他已經讓人把他們兩個人剛纔說的所有話語,用電報給他們二狼山裡的最高長官,二狼山特別行動營營長於海明做了詳細的彙報。
於海明營長几天前去巴音格爾城南的王家莊園,給河套地區聯軍司令兼漠南草原地區聯軍副總司令王統雄,彙報二狼山裡的一些事情去了。當時於海明營長就給他們發電報說,幾個小兄弟做的太好了,讓他們不要走,等明天上午他回到二狼山,要親自和他們見面說這件事情。
果然,第2天上午於海明營長就帶着一隊人馬,早早的就從王家莊園回到了二狼山。
當時於海明營長在其中的一個蒙古包裡,單獨接見了他們兩個人。於海明營長非常熱情,也非常客氣,沒有一點官架子。他讓他們兩個人把之前發生的這件事情,從頭到尾徹頭徹尾的給他敘說了一遍。聽到中途的時候,於海明營長多次咬牙切齒,憤恨不已的罵道:“什麼王八蛋,狗**東西!什麼遺老遺少,也不看看這是什麼年代了,還他媽想在這一帶作爲作福!其實不要說現在了,就是幾年前還在大清政府統治下的時候,二狼山的弟兄們也把他們這些遺老遺少當狗雜種看待,都是一幫吸血鬼,螞蝗,不勞而獲的貨色,並列的還爲富不仁,吃的快把他們撐死了。過去二狼山裡的這些弟兄們如果想收拾這些不入流的遺老遺少,都是易如反掌的事情,只不過是那邊距離這邊還很遙遠,況且不管札薩克阿古拉泰和他手下的狗奴才洪震海,之前做了哪些欺男霸女欺行霸市的事情,但是畢竟沒有直接涉及到這邊的利益,所以這邊的弟兄纔沒有動他。過去這邊的弟兄們想除掉他們就是易如反掌的事情,現在嘛,哈,真tmd可笑可笑,李**和王司令想收拾這些人比踩死一隻螞蟻還要容易,只不過李**和王司令考慮到多種多樣的原因,不能做這樣的事情罷了。況且話說回來對於李**和王司令兩個大人物來說,根本就沒有時間也懶得過問這些雞毛蒜皮的事情。”
最後在聽完他們兩個人徹底將這件事情的來龍去脈敘述完之後,於海明營長稍稍的冷靜了一下又說:“唉,倆位小兄弟,本來嘛,關於高層的一些內部動向和意思,我不應該在你們面前流露出來,實在是剛纔一時火起忍不住就說了這些不該說的事情,你們兩個人只做到心中有數就行了,最多隻能把我的意思給李保山和另外兩個兄弟私下裡說一下,絕對不能給外面傳出去,包括不要輕易給柳擒虎流露了。因爲這其中還有許許多多的原因,是李**和王司令他們兩位不方便讓別人知道的,畢竟他們兩位現在考慮的是大局,好多事情存在牽一髮而動全身的問題。另外別人因此斷章取義,可能就會順着某種猜想,做出一些不理智的事情。比如柳擒虎。所以請你們替我保守這個秘密可以嗎?你們能做到嗎?好,能做到我就放心了,希望你們說話不要食言!所以好多事情你們內心理解了就可以了,如果你們胡亂把這些不該往外面傳的事情傳出去的話,對你們5個人,對我們二狼山裡也都沒有好處:對於李**和王司令,整個對於咱們這一帶包括西北地區宏觀方面的考慮都沒有好處,希望你們能夠把我的話牢牢地記在心裡。”
郭虎和韓雲龍趕緊再一次給於海明營長表態說,他們心裡明白了,一定牢記他的囑咐,絕對不將他說的這一番話給外人傳出去的!
於海明營長熱情地陪着他們兩個人吃喝,還要留着他們在二狼山住宿,參觀山裡的一些設施。但是他們兩個人考慮到這邊可能時時刻刻心急如焚地在等候着他們的消息,就堅持說要趕緊離開山裡。
傍晚,在他們兩個人酒足飯飽,再一次堅持要離開二狼山的時候,於海明營長特意安排了10個持槍的衛士,準備護送他們兩個人離開二狼山。
臨走之前,於海明營長又悄悄的把他們兩個人喊到一個蒙古包裡,給他們塞了一個沉甸甸的包裹。
李保山又激動又急迫地問:“是什麼?”
郭虎和韓雲龍趕緊七嘴八舌的互相補充着給李保山說,於海明營長對他們倆人說:他們的結義弟兄老大李保山在這件事情上做的太高明瞭,這是他獎賞給李保山的一把俄國產M1895納甘轉輪手槍……
聞聽此言,李保山一下子就激動得跳了起來!包括高喜財和劉黑子兩個人,甚至比李保山還要激動的模樣。
在這一瞬間,李保山就想到了許許多多的事情。不待這兩個結義弟兄給他過多的解釋什麼,李保山通過他們說的這件事情,舉一反三地想到,他做的這件事情得到了二狼山裡目前的最高官於海明營長的認可。包括於海明營長往上的一些重要官員,甚至五爺和王統雄都有可能得知了這件事情的始末。有可能這些大英雄還對他做的這些事情高度讚賞呢。不然的話,於海明營長不可能說出這樣的話,更不可能給他贈送那麼一件貴重的禮物。因爲給他贈送手槍這件事情,不僅禮物本身貴重,從另一個角度上來說也表明了於海明營長的一種態度。這其中包含着非常明白無誤的一種傾向性啊!
郭虎和韓雲龍還激動不已的給李保山說,給他們送的其它一些包裹和大褡褳裡,還有很多子彈,於海明營長說,讓李保山好好的練習槍法,子彈打光了不要擔心,讓他儘管來二狼山裡取就可以了,看看他能不能把開槍射擊的本領,練習成他開弓射箭那樣高明。
不過於海明營長特意給他們兩個人叮囑說,要他們倆個人轉告李保山,這種洋玩意兒主要的目的是用來打敵人的,就是外國的敵人,不是打國內發生這樣那樣矛盾的一些對立面。他相信李保山這個年輕人能夠懂得他的深意。另外讓他們兩個人給李保山轉達一下,讓他以後有空來一趟二狼山裡,他要親自見一下李保山。
除此,於海明營長還給他們說,其它那些大大小小的包裹裡,是二狼山多種野生草藥,當然有好一部分也是從大中華好多地方弄回來的草藥。還有一部分藥物,甚至是從外國弄回來的。具體如何服用能夠治什麼病,能達到什麼樣的療效等,包裹裡都有詳細的說明。可能對救治被洪震海他們打傷的那些兄弟們,有很大的好處。這其中一部分藥物也是給他們幾個結義弟兄,以後治療一些刀傷槍傷可能用得着的。同時讓兩個人代問柳莊主和莊園裡的其他人好……
等到他們兩個人七嘴八舌地把以上這一番話說完之後,李保山他們三個人差不多快要激動得暈過去了。
他們兩個人以上說的那番話,李保山幾乎可以分析判斷出來這樣的情況:於海明營長在二狼山裡有着崇高的地位,他是高虎彪和高虎亮手下的干將,高虎彪和高虎亮是絕對忠於五爺和王統雄的,爲此當表叔私下裡把他們這邊的情況給於海明營長彙報之後,緊接着於海明營長至少要將這邊的情況先給高虎彪和高虎亮進行詳細的彙報。而高虎彪和高虎亮即使不將這件事情給五爺和王統雄彙報,也有可能要給李拓邊司令,姚鎮疆和胡萬明副總司令彙報的。
那麼這說明了什麼問題呢?李保山認爲,於海明營長在沒有得到上面指令的情況下,即使對於郭虎和韓雲龍明確的表示了同情理解和支持的態度,也絕不會違背上面的意思,給他送手槍和送子彈的!
李保山的這一番分析判斷,得到了其他四個結義弟兄的一致認同。
相關方面的事情,李保山迅速的和4個結義弟兄探討了一番。
他們兩個人帶回來的這個消息,對於李保山他們三個人來說太重大了。不要說高喜財和劉黑子,就包括李保山也是完全沒有想到的。所以這會兒李保山的大腦由於過於興奮,思維略有些亂。
高喜財和劉黑子這會兒已經激動得在蒙古包地下原地打着轉轉,嘴裡還壓低着聲音在哇哇地怪叫着。
不過李保山在最短的時間之內,還是把他大腦和思維調整到了正常的軌道上。關於從郭虎和韓雲龍口裡帶回來的,於海明營長特別強調的一些注意事項,他已經將其中的深刻內涵領會了。李保山相信,於海明營長的好多意思,其實就是上面的意思。但是這個情況他又不方便給郭虎和韓雲龍明說出來,上面可能是擔心他們5個結義弟兄似乎領了某種尚方寶劍,接下來做一些過於出格的事情,從而讓上面的那些大人物在這件事情上處於被動的局面不好收場。同時呢,於海明營長的這個實際行動,又表明了上面的一種態度。那麼接下來該怎麼辦,就要他李保山在理解的基礎上摸索着行動了。
以上這些事情,李保山堅信自己理解了於海明營長和他上面那些英雄的深意。那些重中之重的話語,於海明營長和上面,主要是針對他李保山一個人說的,不包括柳擒虎。當然這倒不一定人家上面認爲他李保山可靠,認爲柳擒虎不可靠;包括只是給他送槍,而沒有給柳擒虎送槍,只是不經意間表露了上面的一個小小的態度。但是這方面的意思,人家並不想大範圍的擴散到柳擒虎的身上,以免事態擴大化。如果非要說這是爲什麼的話,李保山懵懵懂懂的分析認爲,畢竟他們只是5個小毛孩子,還有表叔訾二這層私人關係,而如果把槍贈送給柳擒虎,他代表的另一個利益集團在和札薩克阿古拉泰發生大規模的衝突,將來可能就會讓別人說三道四了。
反過來說,人家明知道他們五個人現在已經和柳擒虎死死的捆綁在一起,給他們贈送手槍,其實私下裡也說明了上面對柳擒虎的一種肯定和支持的態度。這就看他李保山的理解頭腦和接下來的策略了。
關於這方面的事情,李保山略加思考之後,就給4個結義弟兄說了一些他的想法。尤其是接下來給柳擒虎他們如何說去二狼山的事情,5個人迅速的統一了口徑。
李保山特意給4個結義弟兄說,有些情況需要善意的撒謊,因爲這樣對上面的那些大英雄,對柳擒虎,對他們5個人都好。
隨即,柳擒虎.白展雄和陶夢龍三個人被請到了李保山他們這個蒙古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