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絕對會記入齊塞島歷史的一天。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或許可以跟當年黑幫集團大規模進入小島的意義相提並論。
多年以後,當那些生於廝長於廝的島民回憶起已經重歸於平靜的齊塞島當年經過的傳奇般的歲月時,都會提到這個日子。
頭一天的夜裡剛下過一場暴雨,上午一直陰得厲害,直到傍中午的時候,陽光才衝破烏雲的阻隔重新灑落人間,帶着些許灼熱,空氣又溼又熱,悶得讓人透不過氣來,路面上的殘存的污水在陽光的照射下正快速的蒸發成水汽,泥濘的街道在陽光、蒸汽的雙層籠罩下,變得有些不太真切,彷彿傳說中的海市蜃樓,無論是樓還是人都在視線裡晃動着。
並不寬敞的街道兩旁已經擺出許多的攤子,有賣水果的,有賣菸酒的,靠近碼頭的地方還有茶水攤,一些等着拉活的苦力坐在攤上喝水閒聊。就算是黑幫雲集之地,人們也得討生活,無論是出攤的還是這些幹苦力活的,大多都是原本的島民,也有些外來人,就像是茶水攤旁邊賣早點的那個攤主,原本就是一個黑幫成員,只不過幫派在這裡的派出機構在幾年前的火拼中被人連鍋端掉,就剩了他的老哥一個,本來依照此地黑幫火拼趕盡殺絕的作風,他是絕不可能活下去的,不過一個突然傳來的壞消息救了他。他們幫派在本土因爲行差踏錯,被警方連鍋端掉,幫主甚至因爲拒捕出逃而被當場擊斃。一個曾經能夠在國際上佔有一席之地的大黑幫就這樣煙消雲散了。沒有了本部幫派的支持,他們這些在齊塞島上的辦事人員也就什麼都不是,敵人對殺掉這樣一個已經沒有任何威肋的小卒子也沒有興趣。於是他就活了下來,雖然在火拼中斷了一隻胳膊瞎了一隻眼,而且在家鄉成了懸賞通緝犯,有家歸不得,可比起那些被殺掉的同伴已經是幸運很多了。他絕了返回家鄉的念頭,因爲這裡所有的出入船隻都在各大黑幫的控制下,沒有人會願意拉他這個付出多少錢的前黑幫成員。他利用身邊的一點錢置辦了這個早點攤子,維持生計倒也不成什麼問題。
此時已經接近中午了,不過老闆並沒有撤攤子的打算,說是早點攤子,可實際上一整天都會有生意,因爲對於很多黑幫成員來說,所謂的早上一般都是中午或者下午,睡足了纔會懶洋洋的起牀,出來吃些東西。黑社會嘛,就算有會做飯的,也不會有心思親自動手去做,花幾個小錢出去吃些東西,倒是個不錯的選擇,所以島上的飯店和小吃攤相當興盛。
不過,現在攤子上沒有什麼人,獨臂老闆偷得片刻清閒,向隔壁攤上要了杯茶水,坐在路邊的竹椅上悠閒地品着粗劣的茶水,輕輕搖晃竹椅,哼着家鄉的民歌。
真是平靜的一天啊,看起來今天不會發生什麼事情了。
正當老闆如此想着的時候,突然闖入眼簾的一個景象,讓他一口茶水全都噴了出去,還有些因爲過於震驚而嗆進了氣管,引起一連串劇烈咳嗽,他彎着腰咳了好一會兒,才順過氣來,抹去嘴角的水漬,重新擡頭看去。
前方街角處拐出來好大一隊人馬。當然,在這個三天兩頭就會發生火拼的罪惡之地,看到一大隊人馬出現也不是什麼稀奇的事情,稀奇的是這隊人馬全都是十幾歲的小姑娘,一個個衣衫破爛,面黃肌瘦,看起來疲倦脆弱,拖着沉重地步伐,排着隊自街上緩緩走過,足有上百號人。最奇怪的是,隊伍每隔一段都有一個看起來樣子差不多的女孩兒在維持秩序,以保證每個人都不會落下或是脫隊。這些哭哭啼啼女孩兒就這樣招搖地走過齊塞島街頭,宛如一幕策劃好的戲劇。
“這是哪出啊?”
早點攤老闆張大了嘴巴,下意識地往隊伍轉過來的方向看去,雖然被街上的房子擋住了視角,但他卻清楚的知道,在那條路的盡頭再往前走,接近野地的地方,有一幢廢棄的工廠庫房,那是人蛇幫在島上的中轉基地。除了人蛇幫這種專職倒賣人口的集團外,其他幫派還真是沒那個實力一下子拿出這麼多的小姑娘來。只是人蛇幫這羣變態行事向來低調隱密,尤其是涉及到貨物運輸這種事情,通常都是在半夜上下貨,而且絕不會讓貨物就這樣招搖地自己跑出來,這些人會被裝在密封的箱子裡,直接下船運進中轉基地,等做根據不同的銷售目的地分類歸集後,又會在某個深夜運上船離開齊塞島。這纔是人蛇幫行事的風格,每個人都知道他們是做什麼的,每個人都知道他們有什麼貨,但同樣的每個人都沒有見過他們的貨物。人蛇幫是島上唯一一個不會僱傭普通苦力的幫派,無論上船下船出貨進貨,都是他們自己的幫派成員來做。爲此,島上那些苦力們對人蛇幫很是有些怨言。
現在,在早餐老闆的視野裡依舊看不到人蛇幫的庫房,但他卻可以看到濃濃的黑煙自臨街房子的後房升起,其間還有老高的火頭在躍動,劇烈的燃燒聲隨風而來,隱約可聞。
人蛇幫被人端了!
做爲經驗豐富的前黑幫成員,早餐攤老闆立刻做出了這個讓他感到有些震驚的判斷。
人蛇幫雖然行事低調,但實力卻是島上數一數二的,當年登島時也是經過數場火拼才站穩了腳跟,能夠在一夜之間不動聲色的把人蛇幫在島上的基地給端了,那進攻方的實力肯定不可小瞧。
看起來,又有什麼國際大黑幫登陸齊塞島了,而且業務範圍跟人蛇幫有重疊競爭,要不然也不會拿人蛇幫下手,新來的黑幫總是會選擇那些同行怨家進行攻擊。
一大幫嫩得讓人流口水的小姑娘從街頭上走過,本身就是件很誘人的事情,雖然她們全都在面黃肌瘦憔悴不堪,但凡是有點眼力的都能看出來,只要吃飽飯,再稍稍打扮一下,這些女孩兒絕對都是一流的美女。人蛇幫花這麼大代價倒騰過來的,果然都是精品。引得街兩旁的男人都是虎視眈眈,看得口水直流。
不過,沒有人敢冒然衝上去做什麼。
不是說這裡治安良好,而是每個人都已經做出了跟早餐攤老闆一樣的推測。儘管女孩們四周沒有任何看守,但誰都知道她們現在屬於那個端了人蛇幫中轉基地的勢力所有,對於這樣一個強勢進入的勢力,在沒有弄清楚對方情況的前提下,沒有人會因爲*上腦而去冒着成爲下一個人蛇幫的風險觸怒對方。能在這島上混的,都是積年的老手,沒有一個人是白給的。
隨着隊伍的前進,長長的隊尾終於從街角拐了過來。
令所有人吃驚的是,隊伍後面,跟着一個年輕的亞洲人,看起來只有二十多歲的樣子,長得斯斯文文,還戴着副眼鏡,無論從哪個角度來看,都跟黑社會這種陰鬱暴力的屬性無關。
那個年輕人空着兩手跟在隊伍後面,看起來好像是個懶洋的牧羊人,而前面那些乖乖前進的女孩兒就是他放的羊。
這事兒真是離譜了,或許其他人還在人蛇幫那邊打掃戰場吧,畢竟以人蛇幫在這裡的實力,想要端掉他們,別說是幫派,就算是訓練有素的軍隊也要付出慘痛的代價。
年輕人跟着隊伍後面走着,忽然一眼看到了早點攤子,加快幾步走過來,低頭看着攤子上那幾樣簡單的早點,頭也不擡地問:“能提供一百五十人份的早點嗎?”他的聲音有些陰陰的,帶着些許不詳的鬼氣,儘管太陽當頭,可聽到這個聲音的同時,早點攤老闆還是忍不住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這傢伙肯定是個砍人無數的狠角色!”在早點攤老闆的人生中所見過的能像這樣僅憑一個聲音就把別人嚇到的,無一例外都是堪稱百人斬千人斬的狠角色。怪不得這麼多女孩兒只派他一個人來看着,像這種人物,別說一個看一百,就算是看一千也不在話下!
“一百五十人份啊!”雖然被那個聲音嚇到了,但老闆還是聽明白對方在說什麼,立刻激動起來,這可是一份大買賣啊,他幾天加起來都賣不出這麼多份,連忙點頭道:“可以,可以,沒問題,但需要點時間準備。大概得一個小時吧。”
那個年輕的亞洲人又問:“你現在能準備出多少?”
“大概六十多份吧。”老闆估算了一下現在早餐的份量,儘可能多報一些。心裡有些沮喪,這麼大一份生意,他這一個小攤子果然不可能獨自吃下去。
“好,把你的早餐都送到前面的成鳴醫院去,記得貼上標籤,要是做得好吃,以後就都在你這裡買了。”
年輕人邊說邊轉身往前走,老闆心中一喜,一邊答應着,一邊看着那年輕人,想好好吹噓一下自己的早餐做得多麼好,這一看恰好看到年輕人擡頭轉身的側面,不禁嚇得一突。耳畔吩咐的聲音仍在繼續,可那個年輕人的嘴脣竟然壓根沒有動!仔細聽聽,那聲音不像是從他嘴裡發出來的,倒像是響自他的後腦勺!
這真是太邪門了!
早餐攤老闆不敢多看,連忙乖乖低下頭,只裝做什麼都沒有見到。以他混跡黑幫二十幾年的經驗來看,像這樣有怪異的人物大多喜怒無常,沒準哪句話就會惹到他們,莫名其妙地就被一槍崩掉。
那個年輕人顯然並不知道自己的秘密已經被早餐攤老闆發現,繼續向前走,看到小吃攤就上去訂一份,只走了三個攤子,就訂夠了他需要的份量,不再理會其他那打算上來兜售的小吃攤,回到隊伍最後,督促着女孩隊伍繼續前進,很快轉過前面街角,有那好事的偷偷跟在後面追看,回來之後神秘兮兮的說:“他們真的都進了成鳴醫院啊。”
他們住的居然是成鳴醫院!
早餐攤老闆這才反應過來對方讓自己把早餐送到什麼地方,心裡又是打了個突,還真是一幫不同尋常的傢伙。
那成鳴醫院其實相當不錯,被卡秋莎血洗後很有幾個黑幫想把地方佔了當場子,但凡是進過那醫院的人出來之後全都會大病大一場,而且每個人都親眼見到過鬼,或是聽到過鬼聲。久而久之,也就沒有人再敢去那家醫院,任由它日復一日地荒廢下去。
新來的這幫人居然會進駐那家醫院!
不多時,又有跑去探查人蛇幫情況的好事者回來說人蛇幫的庫房已經被燒塌了,外面一具屍體也沒有,也沒見到人蛇幫的人逃出來,想是所有人都被殺光了。得到了這個消息,所有人都心中凜然,落實了最初的判斷,又一個行事狠辣的大幫派登島了!在今後一段時間裡,少不得又得一陣腥風血雨!
五十鈴嘉兵衛渾然不知雍博文只是出去走了一圈,就已經幹了一票比他搶劫銀行還要轟動的買賣,但看到那大隊人馬涌進醫院的時候,還是吃驚得張大了嘴巴。
“法,法師,你從哪弄回來這麼多小姑娘?”
雍博文忙着吩咐那幾個懂中文的小姑娘帶人收拾各個房間,尤其是注意要把房間中的屍骨收斂好,聽到五十鈴嘉兵衛發問,很隨意地說:“我剛纔要去捉鬼的那個地方是人蛇幫的中轉基地,裡面關了好多小姑娘,還做些很殘忍的事情,我就把他們都殺掉,然後救出這些小姑娘來。你和麻央也過來幫下忙吧,安排這麼多人還真是件麻煩的事情。一會兒還有人會送飯過來。對了,剛纔送來的錢用了嗎?麻央有沒有吃飯?”
巖裡麻央連忙點頭道:“我吃過了,法師,你也吃點東西吧。我們給你留了一些。”本來這個小丫頭是沒那麼乖的,不過這陣子跟着五十鈴嘉兵衛,大概是得叮囑,而且又見識到雍博文那非人類的強大本領,所以現在當着雍博文的面已經不復初見時的態度,而是表現得乖巧禮貌,說話行事都相當注意分寸。
對此雍博文並不是很高興,反而覺得這小女孩寄人籬下般的小心翼翼樣子着實讓人看着窩心。不過現在也不是談論這些的時候,只能等回到國內安定下來之後,再做其他打算。看到巖裡麻央乖乖的捧着早餐過來,哪還有半點黑幫大小姐的氣派,雍博文忍不住嘆了口氣,接過早餐道:“我是練氣的,幾天不吃東西也不會餓人,你吃飽了就好。過來幫我安排她們吧。我現在很需要人幫忙哦,我記得你當初說要重整金花會,既然口氣那麼大,本事一定也不小,這些小女孩兒都歸你管理,讓我看看你的本事吧。”巖裡麻央卻是毫無怯意,拍着小胸脯保證道:“法師您放心歇着吧,看我的!”說完樂顛顛地去指揮那些比她大不了幾歲的小姑娘去了。
五十鈴嘉兵衛深深向雍博文鞠了一躬,道:“多謝法師。”
雍博文擺手道:“以後就是自己人了,別那麼客氣。對了,剛纔有沒有過來找你們麻煩?”
五十鈴嘉兵衛道:“沒有,這裡一切都很平靜,法師,是怕有人蛇幫的成員過來找麻煩嗎?”
雍博文道:“不是,人蛇幫在島上的人都已經死光了。不過,在那之前,曾經有幾個傢伙伏擊我,說是奉了銀行的卡森先生的命令。”
“銀行?那家地下錢莊嗎?”五十鈴嘉兵衛的臉色刷地沉了下去,“法師,我們不跟他們計較,他們反倒跟我們囂張起來,擺明了是認爲我們好欺負,想借着我們的機會展示一下他們的實力,如果我所料不錯,他們的打算是殺掉我們,並且懸屍示衆吧。”
真不愧是黑幫干將,一下就猜中了!
雍博文忍不住稱讚了一聲,道:“沒錯,那個卡森先生就是那個意思,我把那幾個傢伙的衣服褲子都扒了下來,讓他們裸奔回去了,你覺得接下來我們應該怎麼做?”
五十鈴嘉兵衛看了看房子裡轉來轉去的大幫女孩兒,沒有回答雍博文的問題,反問:“法師,你想怎麼處置這些女孩兒?”
雍博文撓撓頭道:“至少得送她們回家吧,救人救到底,要是把她們扔在這島上,下場肯定不會很好。”
五十鈴嘉兵衛其實早就猜出雍博文會這麼說了,點頭道:“既然這樣的話,那我們大概需要在島上呆一段時間!那就必須展示我們的強大,讓這裡的黑幫勢力不敢來惹我們!法師您已經端了人蛇幫,這很好,初步展示了我們的實力,接下來就是對敢於挑釁者的有力反擊,我們應該去那家銀行,殺他們個片甲不留,不僅讓他們,而且也要讓島上其他黑幫意識到,惹到我們會付出什麼樣的代價!不僅這樣,我們還要訓練這些女孩兒,讓她們有基本的自保能力。”
雍博文懷疑地問:“需要這樣嗎?”
“當然需要!”五十鈴嘉兵衛肯定地道,“我們兩個人不可能面面俱到地時刻照看着他們,人蛇幫和那個銀行的背後勢力肯定還要反撲,到時候她們要是沒有一點自保能力,只會成爲我們的累贅!我們也不可能完全地保護得了她們!”
“真是麻煩啊……”
雍博文大撓其頭。難道還要搞個女子黑幫出來才成?
正說話的工夫,送飯的幾個攤子老闆已經過來了,推着小車停在醫院門前,卻都不敢就這麼進來,還是那當過黑社會的早餐攤老闆壯着膽子站在門口召喚道:“先生,飯送過來,您看怎麼用?”
“就在門口擺好攤,然後過去人領就可以了。”
雍博文見前廳地方不夠大,若擺上幾個攤子,再進人就顯太亂,便不讓他們進來。當然,那老闆說的話,雍大天師是聽不懂的,不過這不要緊,他身邊跟着幾十個鬼當翻譯,自然有鬼出來把老闆的話翻譯過來,剛剛在攤子上,就是這般,雍博文悄悄對翻譯的鬼吩咐完,由翻譯鬼把話遞給老闆,那翻譯鬼就站在雍博文的背後,所以聽起來好像雍大天師在用後腦勺說話。
不過,現在雍大天師忙得忘記了這個碴口,隨口吩咐,那老闆一句也沒聽懂,怔怔發呆,那做翻譯的惡鬼只好再對老闆說了一遍,只是現在它離着雍博文距離稍遠,早餐攤老闆聽聞其聲,不見有人,嚇得腿都軟了,心裡暗叫:“乖乖,居然是個使鬼的巫師!”當年泰國幫進駐的時候,那降頭役小鬼殺人的事情,這早餐攤老闆也是親見的,至今想起來都覺得膽寒,想不到今天竟然又碰上了一個役鬼的巫師!一時間有心想轉頭就逃,可又怕激怒那巫師,丟了小命,只得哭喪着臉回到攤子前,擺開攤位,心裡只祈求快點完事兒,這位巫師也不要相中自己的早餐,哪怕是不給錢,只要能活着離開,那敢心滿意足了。
當下,幾個攤子一字擺開,一衆女孩兒排着成兩隊自醫院裡出來,每人領一份早餐,再回到各自房間去吃。巖裡麻央帶着那梅雅萱和幾個懂中國話的女孩兒,居然安排得井井有條,絲毫不亂,果真很有一套。雍博文見此情景,長長鬆了口氣,靠牆坐下來,想稍歇一會兒,哪曾想剛一坐下,就聽身旁有個惱火的聲音響起,“哎呀,亂哄哄的搞什麼,還讓不讓人睡覺了!”
雍博文扭頭一瞧,那死睡到現在的女醉鬼正捂着頭坐起來,眼睛還沒有睜開,就已經大吼大叫了,甚至掏出槍來胡亂揮舞。
砰的一聲,射出的子彈打在了天花板上。
附近正在排隊領飯的女孩兒嚇得大聲尖叫,紛紛抱頭蹲下,卻沒有一個到處亂跑,顯然在人蛇幫的那段經歷給她們留下了一些對於突然而來的槍擊聲本能應對。
“靠!搞什麼飛機啊!”
雍博文嚇了一跳,生怕這女醉鬼亂射一氣,猛得撲上去,就要奪槍。
可他剛剛一動作,那槍口已經落下,對準他的腦袋,射擊!
雍博文身後就是那些嚇破了膽的女孩兒,要是閃開,這亂飛的子彈也不知會落到誰身上,當下低喝一聲,千魂慟發出,雲霞鋪展,將射來的子彈擋下。
那女醉鬼似乎有所感應,猛得睜開眼睛,舉槍欲再次射擊。
雍博文雙目一瞪,眼中閃過一團烏光,牢牢罩定女醉鬼。
女醉鬼立時僵在當場,動彈不得。
鬼眼定敵之術,九洞十三島的邪術之一,當初雍博文就差點着了這招的道,此時拿來對付一個不懂法術的普通人,當真是十拿九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