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俠仗義對於大俠來說,本質上其實是件很爽的事情。
想想看,把敵人踩到腳底下,痛快地虐待他們,這種暴行不但不會被指責,反而會被圍觀羣衆們一致稱讚,這可是反面配配角絕不可能得到的機會,只有身爲主角的大俠纔有這個待遇。
當然,這只是指行俠過程,也就是使用暴力的過程,絕對的爽。
可是行俠過之後呢?
教科書般經典的大俠都會在行俠之後扔給被救對象點銀子金子什麼的,讓他們儘快離開是非之地,在收穫對方發自內心的真誠感謝,並且收穫瞭如潮的讚譽之後,很瀟灑地揚長而去,就像李白在俠客行裡說的那樣,事了拂衣去,深藏身與名。
瀟灑,痛快,爽就一個字。
當然,這只是一個經典模板,從嚴格意義上來說,更像是一種理想的理論。
但事實總是與理論不符,更要命的是,通常來說,我們沒有斯大林那種氣魄,如果事實與理論不符,那就修改事實,讓它跟理論相符。
現在,行俠仗義之後的雍大天師,面對的就是與理論不太一樣的事實,而且他不可能修改這個事實。
殺光人蛇幫的所有成員,都不能讓他像現在這樣頭痛和手足無措。
在他面前的是近百名十三歲到十五歲之間的女孩兒,介於少女與蘿莉之間,可以簡稱爲大蘿莉。這些女孩兒大多是亞裔,有少部分白皮膚,也有一些黑人,看起來人蛇幫在收購貨源這方面上並沒有種族歧視。女孩兒們都受到了極大的驚嚇,縮成一團,唯一能做的只有嗚嗚低泣,若是人蛇幫的成員還在,像這樣的哭泣也是不被允許的,但她們顯然已經知道事情發生了變化,至少人蛇幫那些凶神惡煞已經不會來管她們了,所以就放心大膽的開始哭。除此之外,再沒有其他的,沒有人趁機逃跑,也沒有人站起來安慰同伴,更沒有什麼機靈的角色跑出來跑雍大天師這個殺進來的凶神侃侃而談。這只是電影主角纔會有戲份,現在很顯然這裡沒有主角,有的只是被人蛇幫從貧困邊遠地方坑蒙拐騙過來的無知少女,她們的教育水平普遍不高,沒有見識大場面,或許長這麼大還是頭一次出遠門,原本的十幾年時間只是在本村本部落裡閒逛。她們言語不通,精神與身體狀態都極差,疲倦驚恐,彷彿是一些受驚的小兔子,雍大天師痛苦的發現,他甚至連想安慰她們一下都做不到。當他站在這些小女孩兒面前的時候,只能換來驚恐的畏縮與哭泣。他試圖想把一個坐在地上的小女孩兒拉起來,結果那個小女孩兒扯着嗓子放聲大哭。突如其來的高亢聲調差點沒把雍大天師嚇出心臟病來。
真是救出了一個大麻煩啊。
可救人救到底,總不能把她們就這樣扔在這個死人堆裡不管吧。那樣的話,跟沒有救她們有什麼區別?她們或許會餓死在這裡,或許會被其他黑幫劫走,總之不會有什麼好下場,雖然其他黑幫並不像人蛇幫這樣專門倒賣人口,可想來不會介意偶爾客串一下,這批女孩兒雖然面黃肌瘦,但基本素質都相當好,只要弄到需要她們的地方,都會買個好價錢,尤其是地下的暗娼市場,對這種小女孩兒的需求量一直很大,這是每個黑幫都知道的事情。
雍博文開始嘗試着跟她們進行交流,當然是用中文,讓她們之中懂得中文的人站出來,並且表示他沒有惡意,他已經幹掉了人蛇幫那羣畜牲,現在她們安全自由了,需要跟他離開這裡。可是女孩兒中沒有人動彈,似乎沒有聽到他的話,又似乎沒有人懂得中文。但雍博文卻注意角落裡有一羣女孩兒,大概六七個的樣子,神色稍動,甚至還有一個人想要站起來,卻被同伴給拉住了。
她們懂中文,但出於恐懼卻不敢站出來。
雍博文撓了撓頭,再三表示自己是個好人,這樣的表示讓他心裡其實很彆扭,給自己發好人卡可不是什麼好兆頭,在對方始終不肯站了來的情況下,他終於有些着惱了,對於呆在這個血腥的地方他已經有些反胃而且厭煩,更重要的是,把這些小女孩兒弄走之後,他還要做其他的事情,那些死掉的人蛇幫成員的魂魄已經冒出來了,正在慢慢向鬼轉化,他需要佈置一下,就像他最開始說的那樣,絕不能讓這些王八蛋就那麼輕易死掉就算了。若是碰上普通的敵人,死掉自然就是最後的結局,可是碰上雍博文這樣的法師,死亡卻只是他們痛苦的開端而已。
在收拾這些鬼魂之前,必須得把小女孩兒們帶走,至少讓她們躲到房子外面去。不僅僅有些場面不適合她們看,更重要的是其中一些過程以她們的體質與精神狀態也不能太過接近,比如說打開地獄通道,地獄的陰氣就會瘋狂涌出,普通人就算是再健壯只要被地獄陰氣一衝,也會陽氣大減,從此百病纏身,就那些小女孩兒的狀態,要是被地獄陰氣一衝,那十之八九就會當場掛掉,魂魄被直接吸進地獄了。
“真頭痛啊!”
雍博文拍着額頭,好像自言自語,“居然沒有人懂中文,那就不好帶她們走了,不能派上用場,只好全都殺掉了。”
黑暗社會就是如此殘酷和現實。女孩兒們毫不懷疑眼前這個男人的話,人蛇幫就曾給她們做出過鮮活的榜樣,她們被從家鄉騙出來,飄洋過海,長途跋涉,漫長的旅途中,那些堅持不住得病的同伴就是因爲沒用了,連治療的機會都沒有,就那樣被帶走,有的在船上的時候就被扔進了海里,有的在路上直接活埋掉,也有的是在這裡被帶到了隔壁的房間裡像牲口一樣被殺掉。這裡間隔的房間上面都是相通的,隔壁房間中的痛苦慘叫她們每一個人都聽得清清楚楚!而前面那個男人就在她們的面前,逃出來的人蛇幫成員一一殺掉——其實她們誤會了,雍大天師並沒有殺那些傢伙,只是把他們統統打倒並且失去行動能力,只是那鮮血四溢的殘暴影像讓她們誤以人蛇幫那些傢伙被殘忍的殺掉了。
“我,我懂中國話!”
終於有一個女孩兒哆哆嗦嗦地站了起來,高高舉起柴火棒般乾瘦的手臂,生怕前面那個男人看不到。
“我,我也懂……”
“還有我……”
聚在那一堆的女孩兒最終都站了起來,其他女孩兒都有些疑惑地看着她們,卻再沒有人有勇氣在不明真相的情況下站起來。
“原來有人懂啊,那就好了,殺掉這麼多人也是件挺麻煩的事情!”
雍博文讓自己的神情語氣盡量顯得兇巴巴,看起來不是好人,原本他是很想讓對方明白自己是個好人,是個大俠一般的光輝存在,但對方顯然不肯接受,那就只好先利用她們的恐懼了。雍大天師向來都不是一個做事死板的人,死板的只是他那根認死理的腦筋而已。
這句話讓好幾個女孩的顫抖程度明顯加大,死亡的恐懼雖然一直在她們頭上徘徊,但人來沒有像現在這樣赤裸裸表現出來。
這個傢伙肯定是個比人蛇幫更加兇殘的惡棍。
“你們聽好了,人蛇幫的人已經被我全乾掉了,從現在起,你們都屬於我,呃,我們太平幫所有,既然你們能聽懂中國話,那我就任命你們幾個做小隊長,現在你們要做的就是把這裡所有的女孩兒都帶到房子外面的空地上等我。你們有……”雍大天師看了看死屍上面魂魄的凝聚狀態,在心底估計了一下成鬼和自己做事需要的時間,“有二十分鐘來把她們都帶出去,到時候還留在這裡的,那就只能跟這個房子一起被燒掉了。”
殺人放火,自古以來這兩項活動就是緊密聯繫的,一場大火是毀滅罪證的最佳利器。
這一點女孩兒們還是能理解,於是她們開始相互摻扶着往外走,出乎雍博文意料的是,她們竟然沒有去勸其他女孩兒的打算。或許是因爲語言不通的原因,她們顯然並沒有在共患難中建立起深厚的友情。在生死關頭,能想到的只有她們幾個人的小團體。
雍博文只好把她們叫住,板着面孔吼道:“你們是不是真能聽懂中國話?難道不明白我的意思嗎?我讓你們把她們都帶出去,不是讓你們自己出去!要是光你們幾個出去,有什麼用,能值幾個錢?要你們在一起才行!足夠的數量纔夠我們走一趟船,把你們運走!”
一個惡鬼大概是想像蘇猜那樣巴結一下雍博文,湊過來道:“老闆,不是啊,其實就算只有幾個也沒問題,反正運貨的船很多,捎帶着搭上就弄走了,就當是外塊好了,專門弄條船運她們反而不太現實。”
雍博文額頭上青筋直跳,惡狠狠地瞪着這個不識趣的傢伙。拍馬屁拍到馬腳上的可憐傢伙立刻意識到自己會錯了老闆的意識,倏地一下躲回到惡鬼羣中。
那幾個女孩兒只好回到人羣中試圖拉其他不懂中國話的女孩兒起來,不過這一舉動卻遭到了消極的反抗,在搞不清楚她們想幹什麼的前提下,每個人都死死坐在地上不肯起來,似乎這樣能夠讓她們感到一些安全。
其實惡鬼中很有一些懂得這裡面女孩兒的語言,不過考慮到她們現在精神狀態,若是讓惡鬼現身或是與她們說話,很可能會直接把她們嚇瘋掉。
其中一個女孩兒在拉人無果的情況下,便停止了這種徒勞的舉動,而是蹲在自己面前的那個女孩兒面前開始比劃手勢,指了指雍博文,又指了指面前的女孩兒,然後向外面指了指,站起來做出個向外走的動作,然後坐在地上搖頭,又指了指雍博文,把手指在咽喉上劃過。
對面的女孩兒最開始有些茫然,但在對方契而不捨地比劃了幾次,並且不斷完善這種草狀的手語之後,終於明白過來,試探着站起來向外走,比劃的女孩兒連連點頭。雍博文看在眼裡,也很配合地連連點頭,並且呲牙露出一個微笑,表示她行動的正確性。
最艱難地初步溝通成功之後,接下來的就好辦了,所有人都開始不停地比劃,而明白過來的女孩兒往往會帶着跟她同一語言的同伴一同站起來往外走,當坐在前面的一半人都往外走的時候,後面的人也都茫然地跟着行動了。人類的從衆心理在這一刻表現得淋漓盡致。
這一過程花了大概十五分鐘。雍博文感到相當滿意,看到那個最開始比劃手勢的女孩兒正要往外走,便叫住她,問:“你叫什麼名字?”
“梅雅萱!”女孩兒低着頭,聲音發顫,全身都在不停地哆嗦。
雍博文忍不住稱讚一聲道:“好名字,中國人?”
“是,我是福建人。”
“怎麼會落到人蛇幫手裡的?”
“我想出國打工,同鄉阿竹說有路子能帶我去美國,我就跟他出來了,可到了越南,他就把我交給了這些人。”
“你這麼小的年紀居然想去國外打工,怎麼不上學?”
“我腦子笨,總是考倒數第一,老師總罵我,我就不想去讀書了,爸媽也罵我,我也不想在家裡呆着,同村的哥哥姐姐都偷着跑出去,很多人掙了大錢回來。我想我要是能掙到錢,爸媽就不會罵我沒用了……”
“你剛剛表現的很聰明啊,哪裡笨了。這樣,我任命你做大隊長,負責帶着她們,在外面得等我,要管好,一個都不準跑掉。實話告訴你,這裡是個無法無天的地方,你們這些小女孩兒要是獨自跑掉,不會有任何好下場,知道了嗎?”
“知道了。”
梅雅萱很乖巧地答應下來,不敢有任何反抗。
“出去吧,我很快就會出來。”
雍博文讓梅雅萱離開,又有些不放心,萬一有哪個膽大的看到沒有看守就藉機逃跑,那就遭了,當下讓蘇猜帶一隊惡鬼去看守。這個任命很讓蘇猜得意,其他惡鬼有些不滿,不過也不敢表現出來,畢竟到現在爲止,能讓老闆記住名字的也只有益成鳴與蘇猜了。對於益成鳴這個醫生,大家都比較服氣,畢竟活着的時候都在益醫生那裡治過傷,可蘇猜這種馬屁精卻不會被衆惡鬼放在眼裡。很顯然,雍博文還缺少做爲一個領導者的眼光和能力,要不然的話他也不會隨意指派蘇猜帶隊做看守了。
雖然對這個任命很不滿意,但衆惡鬼卻不敢反對雍博文的命令,這主要是因爲他們跟着雍博文的時候還短,不瞭解這位新老闆的性子,只知道這位舉手出雷,殺人如斬雞,打鬼也跟拍蟑螂沒什麼兩樣,所以不敢去惹。要是公司裡那幫最早從費家裡捉出來的老鬼,對雍大老闆的任命有什麼不滿意,就會直接說出來,讓他重新任命了,雍大老闆其實很好話說,並不是獨裁者。
十幾個心懷不滿的惡鬼跟着蘇猜離開。
雍博文又命令其他惡鬼把殘存的牆壁盡數推倒,然後守在房間各處,以防萬一,女鬼王領着一衆鬼瘋狂先離開房子,到外面待命,隨後畫了幾十張符,按方位貼好,自站在房間中,稍待片刻,便有最先死掉的人蛇幫成員由魂魄狀態變成了鬼。這些傢伙活着的時候是惡人,死了也變惡鬼,看到雍博文這仇人就在眼前,便嗷嗷叫着撲上來,要與雍大天師一算害命之仇。雍博文捏着打鬼印一拳將這不識泰山的惡鬼打倒在地,使了個收鬼法,將它縮成一團捏在手心當中。他手中有打鬼印,捏在那鬼身上就好似被巨石壓住,又如同被烙鐵不停燒灼。那惡鬼痛不可擋,在雍博文掌心中吱吱亂叫,苦苦哀求。雍博文面色如鐵,不爲所動,其餘衆惡鬼看得心中凜然,越發覺得這位老闆還真心狠手辣,比他們這些只能殺人的黑社會可要狠多惡多了。
其它鬼魂見雍博文有這等手段,也都死了報仇的心思,一旦成鬼,就立刻轉身開溜。但逃跑也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不說雍博文已經提前貼好了符陣阻止,就算是有什麼邊角遺漏,還有幾十個惡鬼在旁邊守着,雖然同樣是惡鬼,但一方是剛變的,連自己有什麼本事都不清楚,另一方已經當鬼八年,做得輕車熟路,自然要強得多,人蛇幫衆鬼接二連三的落網,當有十幾個鬼一起成形的時候稍有些混亂,但最後還是一個都沒有逃掉。
人蛇幫在這個中轉基地共有三十六人,事發時全都在場,一個都沒能逃掉,變成鬼後,也盡數被捉,全都被雍博文捏在了手心裡。衆鬼不知這法師會如何對付自己,都是忐忑不安,這才知道老話說的一死百了也有不對的時候,唯一能做的只是抱着一絲饒幸不停苦苦哀求。
雍大天師對這些哀求只當沒有聽到,待捉齊衆鬼後,在房子裡找個了還算完好的礦泉水瓶,將衆鬼裝進去,拿符封好,往身邊地上一放,捏起法訣,取出綠焰狀的地獄之門鑰匙,默默召喚。
那綠焰在他掌心飛出落於身前地面,飛速漲大,化爲一個漆黑的大洞,洞中烏雲涌動雷電轟鳴,驀得一道強光破開雲層直射而出,化爲一個穩定的圓形門戶停在地面,涌厚的陰氣自門戶中涌出,如同風暴般席捲了整個房間,留在房中的衆惡鬼感受到陰氣中澎湃的磅礴力量均是又驚又喜,拼了命地不停吸取。這來自地獄的陰氣遠非人間陰氣所能比擬,對鬼來說那是大補的好東西,所以鬼入地獄後不停吸取陰氣,就會持續強大,直到出現不同的變異,成爲屬於陰間的羅剎惡鬼。這也是地獄比人間更容易產生鬼王的主要原因。濃厚的陰氣在房中徘徊,卻因爲雍博文的預先佈置而無法外泄,越積越重,以至於溫度急劇下降,陰冷刺骨,地面上開始結起一層薄薄冰霜。
踢踏聲響聲,織田信長帶馬踏入人間,身邊還跟着幾個黑盔武士鬼,只不過這些黑盔武士鬼一掃先前的呆板木訥,變得相當精靈,顯然短短一段時間裡,這些役鬼又有了新的變化。織田信長被炸碎的左臂重新恢復,額頭上竟然長出兩隻粗壯的犄角,看起來像魔物而多過惡鬼。
“見過上國法師!”織田信長跳下馬,向雍博文施了一禮,又向四周看了看,笑道:“此處便是上國法師選定建立地獄之門的地獄嗎?不錯,不錯,我這便派役鬼開始建設,還需得法師以本派法術奠基以保證門戶穩固。”看起來這位新晉地獄魔王似乎比雍博文還要着急建立門戶,開始提供地獄土特產。
“不急,我還沒回到國內。”雍博文連忙解釋道,“這裡只是個海島,這次請你來,是有些惡鬼相交給你!”
織田信長大奇:“法師,您不是搞錯了吧,要超度鬼魂得需走正常途徑,若是直接交給我,他們就只能永世留在地獄中,無法轉生了。”雍博文咬牙,惡狠狠地說道:“我就是要讓他們永世也無法轉生,而且還要永遠受盡折磨!”織田信長猜測:“莫不是法師的仇人?”雍博文搖頭道:“我跟他們沒有仇,只是他們作惡多端,理應受到這種懲罰。”便將這些人蛇幫成員的所作所爲說了一翻,可惜這翻講述卻沒有引起織田信長太多共鳴,這老鬼生於是日本戰國時代,見過的暴行比雍大天師看過的片還多,自然不會把這些當成一回事兒,只不過對於雍大天師現在身陷囹圇卻依舊仗義出手,相當佩服,嘆道:“不論意氣,只問是非,上國法師有古之俠者風範啊。既然這樣,我便帶他們去做魔英花田的苦工,以後若還有這樣的惡鬼,法師儘可交付於我。我手下那些兒郎受苦經年,也該讓他們解脫一下了。”雍博文不解地問:“只是做苦工嗎?還有沒有別的什麼懲罰,比如刀山火海油鍋什麼的?”織田信長笑道:“法師想是對魔英花田不太瞭解。魔英花只能生長於地獄熔岩之中,花田便是熔岩池,地獄熔岩乃是地獄之中唯一至剛至陽之物,對天生陰體的鬼魂傷害巨大,種花的苦工役鬼每日下田三個時辰就會被地獄熔岩熔掉半個身軀,而只能重新上岸,擲於陰風口處吸收陰氣重長肢體,無論是消熔肢體還是重長肢體,其間均有無可忍受的痛苦。這種折磨比起刀山火海也相差不多。”
雍博文聽得毛骨悚然,想織田信長手下的役鬼都受過這般折磨,也怪不得對人類充滿仇恨了,但對於人蛇幫這羣畜牲卻是正合適不過,當下點頭表示滿意,將裝着惡鬼的礦泉水瓶交給織田信長。
織田信長接過水瓶,隨手揭去符紙,將那些人蛇幫惡鬼倒出來,這些惡鬼在瓶子裡聽得清楚,一想到自己將受如此折磨,早就嚇得膽寒,一旦恢復自由,便立刻一鬨而散,想要逃跑,可織田信長屬下的那些黑盔武士鬼同時動作,閃電般縱橫跳躍,將人蛇幫惡鬼一一捉住,挾着跳入地獄之門。
辦完正事兒,雍博文這才又問:“盧向北有聯繫你嗎?”
織田信長道:“已經聯繫過一次,不過重新魔英花田事關重大,過程繁雜,還在運作當中,連穩定的地獄之門都沒能建起來。”
雍博文不禁有些失望,普通人不能進地獄,可他這天師卻沒問題,剛剛召喚織田信長的時候,他突然想到這個辦法,若是魚承世那邊已經建立了地獄之門,他便可以藉此回國,先拿些必備物品再回來,帶着五十鈴嘉兵衛和巖裡麻央回國。可現在,這個辦法明顯行不通了,而且織田信長也無法主動聯繫他們這些陽間的人,地獄之門打開不僅消耗法力極大,陰氣涌出,對陽間也有很強的不良影響,否則真言宗也不會建立那個緩衝空間來解決陰氣涌入陽間的問題了,要不然的話,雙方通過織田信長做爲聯繫人,約定個時間同時開啓門戶也是個解決辦法。雍博文想了想道:“下次盧向北要是再聯繫你,還請你通知他,我現在在齊塞島上,正想辦法回國。”只要得了消息,以魚承世的神通廣大,應該能找到自己吧。
織田信長答應下來,見再無其它事情,這才向雍博文告辭,返回地獄。
雍博文關了地獄之門,將鑰匙收好,召喚衆惡鬼離開,出門前,扔了幾張火符,將房子點着。
衆惡鬼雖然沒見過地獄魔王,但自然天生畏懼,見雍博文對這種強大存在也是召之即來,揮之則去,心中更是大懼,都是暗自警惕自醒,千萬不能惹這位高深莫測的老闆不高興,人蛇幫那些倒黴蛋就是前車之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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