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書大人被華麗麗的無視了,連同他自以爲絕對扎硬的靠山。
年紀輕輕能幹到綠徽,那也不是一般的角色,家裡有背景,會裡有長輩,平素也是晃着膀子橫行的二代。
若是沒有點深厚的背景,也撈不到省協會主席秘書這麼個肥缺。
人人都知道魚承世死後留下的權力財富是一塊肥肉,而目測整個吉省除了魚承世之外,也沒有什麼足夠強力的人物,這個時候空降春城,當上省協會主席,接收魚承世留下的權力真空,進而以權劫財,妥妥的美差。
葛正風若不是是根紅苗正的嶺南派系法師,也不可能在這個全國矚目的當口被派到吉省主持協會事務。總會對葛正風還是抱有極大期待的,希望他可以藉此機會牢牢掌握吉省,由此打破日漸牢固的北方法師聯盟之勢,爲嶺南派系爭取更多的時間。如果他能做到這一點,那麼總會方面也不在乎他可以趁機撈多少,哪怕是他藉此便利把魚承世的軍火公司和雍博文的殖民公司都抓到手裡也無所謂,正如老話說的,肥水不流外人田,他能吞了這兩家公司更好,左右都是咱嶺南派的人不是?
主席能有如此肥水,秘書哪怕只是吃點主席大人手指縫裡漏下來的殘湯也能肥到溜圓了。
主席位置需要競爭,秘書位置同樣需要競爭。
這位名喚蘇曉軍的秘書出身南方大派靜清陰派,仗着家裡是派中長老,又與現在的主席蘇渙章沾些親戚,纔算力敗諸多強敵,拿到了這個主席位置,只可惜他這秘書身份拿到了,可葛正風這主席卻藉口多多遲遲不赴任,讓蘇大秘好生焦急,直恨不得揪着葛主席趕往吉省,這好處早一天撈到纔是實在的不是?
蘇大秘心急如焚,可葛主席穩坐釣魚臺,正應了那句老話,皇帝不急,急死太監。
足足等了小半年的光景,蘇曉軍都已經絕望地認爲葛正風是不打算去春城赴任了,卻突然接到了開赴春城的機會,真真是欣喜若狂,簡單收拾了東西跟着葛正風坐上飛機就連夜趕到了春城。
這一到春城,就見着接機的了,赫然是春城法師協會刨去魚承世的幾大巨頭,理事長、秘書長和副主席再加上兩個執行理事,齊齊接機。
蘇大秘登時覺得倍兒有面子,不由得佩服起葛正風來。
這明情的,葛主席雖然一直沒有赴任,但手段也是使出來的,沒等人到春城,就已經先收伏了這幾個地頭蛇,地球人都知道春城法師協會實際上代理着吉省法師協會的權利,這幾位就相當於吉省法師協會這一級別的巨頭,在一般情況下,有這麼多巨頭投靠,掌握一省法師協會那絕對是板上釘釘毫無疑問的事情了。
蘇大秘端着架子應對這幾個來接機的地頭蛇,這幾位卻是毫無芥蒂,對着他這個秘書也是極盡討好奉承之能事,讓蘇大秘看得都爲他們臉紅之餘,卻越發的對這春城術法界充滿了期待,想必在未來幾年裡,這吉省一地就是任他藉着主席威風作威作福之地了。興奮之餘,便盤算起如何藉着這大好良機狐假虎威上下其手大撈好處來。他光顧着盤算未來的美好前景,卻是沒留神葛正風與這幾個地頭蛇在一邊說了什麼,就糊里糊塗地上了車,原以爲是到賓館休息,好讓春城地方從容安排揭風宴,哪曾想這車隊卻是穿過城區後,直直出城,最後到了墓地!
蘇曉軍還沒弄明白是怎麼回事兒,就被葛正風指派跑上山來阻止合墳,一時滿心不爽,暗想這麼簡單的一件小事,隨便指派個人不就完了,還用得着我這大秘親自跑腿嗎?你不嫌掉價,我還嫌丟人呢!咱是來吉省作威作福的,不是來跑腿送信打零工的!
只是自家正主指派,他也不能當衆不給面子,只好滿心不情願地跑上來,哪曾想他連喊了幾嗓子,人家壓根就不答理他,該幹什麼就幹什麼。
要依着蘇曉軍那二世祖的脾氣早就要跳出來大罵,甚至動手打人也不是不可能,只是他這滿肚子的火氣和一身的脾氣只被潘漢易一個眼神就給瞪得半點發不出來。
哪兒冒出來個這麼兇的傢伙!
蘇曉軍如此想着,下意識又往後退了一步,這才大聲道:“葛主席命令你們暫時停止合墳,是有重要原因的。”又看了看潘漢易,威脅的話終究沒敢說出口。
還是沒有人理蘇大秘,甚至潘漢易也沒有再理會他,問完了身份,就轉過頭去,把注意力集中到了雍博文的身上,他的主要任務是保證雍博文的人身安全,其他的事情他初來乍到弄不清楚,也不想弄清楚,反正以他現在的屁股位置,雍博文的敵人絕是他的敵人沒錯就是了。
對人最大的羞辱莫過於無視了。
蘇大秘剛剛纔在春城幾大地頭蛇的恭維奉承之下登上了天堂,僅這麼一會兒的工夫就直接落了地獄,這待遇差別實太大,一時氣得渾身發抖,可是一看連背景都透着兇悍的潘漢易,又好似被兜頭澆了一盆涼水,絲毫不敢發作,只得趕緊往下跑了幾步,迎上葛正風等人,很是委屈地報告:“葛主主席,你的命令我已經傳達了,可他們不聽,已經合完墳了!”想了想又把上面那羣人的囂張樣子添油加醋地講了一遍,主旨就一個,就是要告訴葛正風,上面那幫子法師根本就沒把你放在眼裡!
“好了,辛苦了!”葛正風帶着微笑,不置可否地擺了擺手,示意蘇曉軍站到自己身後,轉而對落後半點緊緊跟着的幾個地頭蛇道:“這雍博文還真是如你們說的那麼囂張啊!”
“那是,那是,您還沒見着他那副囂張的嘴臉呢,簡直就不把春城所有法師都放在眼裡,實在是太不像像話了!”幾個地頭蛇一聽葛正風發問,連忙七嘴八舌地應着,小狀一個接着一個地往上遞,總而言之就一個意思,這雍博文囂張跋扈,十分的不像話,是阻礙春城向總會靠攏的最大問題!
“好了,我們去會會這位雍大天師吧!”
葛正風不再問什麼了,邁步向着坡上走去,依舊是輕鬆微笑,滿身自信,至少這從容氣度,已經很有封疆大吏的範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