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農夫是……是你什麼人?”
回憶起當日的農夫後,楊平之忍不住問道。
“那個農夫嘛……我根本不認識。”
“只是看你們隨意殺人很不爽,便臨時起意,主動上山來殺人了。”
“也讓你們嚐嚐,這無辜被殺是何種感受……哈哈!”
黑衣青年放聲大笑道。
“你……你……”
聽到這個答案,楊平之懵逼了。
就連不遠處的林海峰與張曦若二人,也不禁一愣。
當黑衣青年提及農夫的時候,大家都以爲那農夫與其有些關係。
畢竟無緣無故,誰會爲了一個不相識的人,專門上山殺人呢?
可黑衣青年,偏偏就是就是這種人。
爲了能讓楊平之等人體驗到無辜被殺的感覺,一口氣屠了整個黑虎山寨。
“你這個瘋子!”
“竟然爲了一個不相識的人,殺害了我這麼多弟兄……”
楊平之氣得口吐鮮血,眼中怨恨之色,更加強烈。
“怎麼?只許你們隨意殺人,卻不許別人隨意殺你們?”
黑衣青年聞言,揚了揚眉毛。
“殺人需要理由嗎?當然不需要了!”
“想殺人,我就殺了!”
“殺一個兩個不過癮,那就把你們黑虎寨的全都殺了。”
“現在勉強算是過癮了。”
黑衣青年自言自語道。
“瘋子!瘋子!”
“你就是一個不折不扣的瘋子!”
“你這個瘋子,老子就算是死了,做鬼也不會放過你。”
楊平之一邊咳血,一邊不斷咒罵對方。
“那真是太可怕了!”
“我這個人啊,最怕那些鬼鬼神神了。”
“爲了防止你死後變鬼來報復我,那我索性就大發慈悲,留你一條性命好了。”
黑衣青年嘿嘿一笑,鬆開了踩在楊平之胸口上的腳。
“你……你……”
楊平之聽完,氣得雙眼都快噴出火了。
他如今被砍斷了手腳,削成人棍,活着還能幹什麼?
倒不如一死了之,省得受苦受罪了。
可這黑衣青年卻要反其道而行之,留他一命。
這簡直被殺了他,還要讓他難受。
“三位,在這裡看了這麼久,不如我們找個地方坐下聊聊吧?”
黑衣青年不再去理會楊平之。
他緩緩轉過身來,看着山寨門口處的郭林三人,自以爲瀟灑地笑了笑。
殊不知,他這時的笑容。
落在林海峰與張曦若的眼裡,簡直就是魔鬼的笑容。
“在下盛無忌,不知三位如何稱呼啊?”
黑衣青年自我介紹道。
“邪劍門……盛無忌……”
林海峰的眼中,閃過一抹凝重之色。
他如臨大敵般,緊緊地盯着對方,不敢有任何放鬆,生怕這個瘋子會突然向他們出手。
“青湖派張曦若!”
“這位是天刀山莊的林海峰林師兄。”
張曦若沉聲回道。
“邪劍門?”
郭林聽到林海峰的小聲嘀咕後,很快便在東林老道的記憶中,找到了邪劍門的相關情況。
這邪劍門,雖名字中含有一個“邪”字,但卻不屬於魔道,同樣也不屬於正道。
其門派歷史,甚至可以追溯到千年前。
邪劍門開山祖師,乃是當時正道門派玄清劍派的弟子。
後來因爲一些不可告人的隱秘,被玄清劍派開逐除了門籍,成了棄徒。
在之後爆發的正魔之戰中,玄清劍派因爲鎮壓血魔失敗,被血魔宗趁虛而入,攻破了山門。
在那一戰中,玄清劍派上上下下,上千名弟子、長老,均成爲了血魔宗的養料。
自那時起,玄清劍派就徹底在江湖上除名了。
等正魔之戰結束後,玄清劍派的正統傳人,也就剩下了當初那個被逐出門派的棄徒。
那棄徒在玄清劍派的舊地,重新創建了一個門派。
不過卻不叫玄清劍派,而是名爲“邪劍門”。
其門內傳人寥寥。
上千年下來,耳熟能詳,聞名於江湖的邪劍門傳人,不過一掌之數而已。
“林師弟、張師妹,這裡血腥味太重,不如我們找個清靜的地方,慢慢聊聊如何?”
盛無忌將劍尖上的鮮血蹭乾淨後,笑着提議道。
“聊聊?”
林海峰聞言,眼皮不禁一跳。
他往日裡,也曾聽師門中人提及過邪劍傳人盛無忌的名號。
只知此人喜怒無常,劍法獨闢蹊徑,在年輕一輩中,算是頂尖層次的高手。
而如今這一面,卻頗有一種聞名不如見面的感覺。
這特麼哪裡是喜怒無常啊?
明明就是一個瘋子!
爲了一個毫不相干的人,竟然將整個黑虎寨給屠戮一空。
雖然黑虎寨中的山匪,作惡多端,理應被殺。
但這個殺人的理由,實在是太過奇葩了。
果然啊,這魔道中人,不能以常理度之。
“林師兄與我,還有師門任務在身,時間緊迫,還請恕罪。”
張曦若可不想同一個瘋子聊什麼。
她立刻搬出了自己的師門,找了個還算合理的藉口。
“張師妹所言甚是,我二人尚有任務在身,暫時無暇他顧。”
林海峰連連點頭道。
“哦?”
“莫非林師弟與張師妹認爲,我盛無忌不配與你們一起聊天?”
盛無忌突然拉高了一個聲調,面色不渝道。
“大概師弟、師妹以爲,我是一個殘忍好殺之人?”
“其實我這個人,平時很少出手。”
“這一次主動上山,也只是因爲看見了這羣山匪殺戮無辜農夫,激憤之下,方纔出手殺的人。”
“大道之下,人人平等!”
“憑什麼這羣山匪,就能隨意剝奪他人的性命?”
“我氣憤!我不服!”
“於是,我就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讓這羣山匪們也嘗一嘗,這無辜被殺是什麼滋味。”
這一番言語,聽得林海峰與張曦若二人冷汗直冒。
什麼大道之人,人人平等?
殺了一羣山匪而已,何必搞出這麼多冠冕堂皇的話來?
而且盛無忌越是這麼說,就讓他們二人越發感覺……
這傢伙就是一個瘋子!
不可理喻的瘋子!
“盛師兄所言謬矣,我二人怎會將師兄,當成那好殺成性的瘋子?”
林海峰勉強擠出了一絲笑容,言不由衷道。
“還是師弟與師妹理解我啊!”
盛無忌輕輕嘆了口氣,看向那二人的目光,就像是在看兩位知己一般。
“那不知師弟、師妹二位,緣何不願與我促膝長談啊?”
兜兜轉轉,這又繞回到了之前的問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