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人類沉睡時分, 艾倫以着極快的速度通過了休息室的畫像,直奔着圖書室而去。霍格沃茨的圖書館極大,包羅萬象, 應有盡有, 據說往上看一眼望不到邊。他對書目的總數不感興趣, 他只想找到能夠幫助自己應付現在這個局面的知識而已。洛麗絲夫人很害怕, 從剛纔開始腿就不停地在打顫, 本來想着去巡邏的費爾奇心疼地抱着自家貓,又在休息室呆了會兒,整好跟犯了校規的小鬼頭失之交臂。
沿着一早就打探好的路線直直順着沒有畫像的隱蔽處竄了出去, 有一些位於高處的畫像也只不過是看到了一條極淡的影子從眼前劃過,以爲是某種魔法生物的他們閉起眼來睡覺。即便是畫像, 也是要休息的。就這樣, 一路無人阻攔地到了圖書館, 成功從高層敞開的窗戶爬進去,艾倫眯着眼打量起來。藏書很多, 他用一晚上都不一定找得到自己想要的書,真是麻煩。
在上層翻閱了幾遍,這裡都是關於魔法歷史和各種魔法講解的百科書,第二層則是外國語的魔法教科書,三層倒是雜七雜八什麼都有, 艾倫很快找到一本《論心機如何煉成》, 後面的一個架子上翻出來《如何獲得所有人歡心》這種書後, 他趴在高高的書架上悠哉地晃着腿。異形本來就有夜視的能力, 所以費爾奇無數次在下面經過也沒發現到他。可憐的洛麗絲夫人, 似乎吃壞了什麼東西現在還躺在他的休息室內不出來呢,不過, 到底是不是真的吃壞了東西,誰知道。
要想得到別人的喜歡,就要知道對方喜歡什麼。
一個善於討別人歡心的人,一定是個虛僞的人。
心機不在於養成,而在於如何使用。
華而不實的面具沒有用。
艾倫摸了摸自己的臉,他的面具一直都沒有用,可笑他到現在才知道。那麼,要想成功打入人類內部,就要成爲人類喜歡的人,人類喜歡什麼樣的人?那首先得是人。確實,如果自己還頂着個怪物的頭銜,誰都不會把自己看作人類。他知道,人類這種基數非常大的生物,羣體動能是很龐大的,他們有着幾百種方法,在僅僅不到一百年的生命裡,把像他們這種比人類強很多的生物驅逐出去,就足以證明聯合起來的人類確實比他們強。
只是聯合起來的……異形想要獲勝不容易,他不能讓這些中土大陸的敵對生物聯結起來,這會是一股強大的戰力。要如何從中作梗拔除隱患?他卻還沒想好。異形的智商並不高,也許在人類範疇裡也就是普通水平,這已經是高的了。畢竟異形存活的這麼些年裡,只生出他這麼個異類,在異形的世界觀裡也是頭一遭。
還沒等放下書本,艾倫忽然感覺喉頭涌出一股慾望,激得他整個人從高高的書架上翻了下來,默默躺在地上,艾倫看向黑暗中似乎摸不到頂的天花板。他餓了,他要吃活生生的肉,因爲人類食物的刺激,再加上已經很久沒有捕獵,他的殺戮慾望已經達到頂峰了。四肢着地在圖書館繞了幾圈,他知道絕對不能在學生和老師中鬧事,所以……熟練地攀爬上窗戶,巨大的月亮懸於頭頂之上,他靜靜地沿着月亮的光線照射範圍逡巡着,那個是什麼……
費爾奇照例在禁林邊緣巡視一圈,確定沒有小崽子可以被他逮之後,才失望地離開。艾倫敏捷地沿着城堡的牆壁奔跑,風聲帶動着淺淺地呼吸聲,沒有被任何人發現。此時,鄧布利多翻來覆去怎麼也睡不着,艾琳娜所說,要將艾倫·謝特秘密帶給密林王子萊戈拉斯的消息讓他有些吃驚,但在知道這只是艾琳娜的猜測後又鬆了口氣,難爲那位王子要跑這麼遠了,瑟蘭迪爾也是病急亂投醫,什麼特徵都沒有,就讓自己兒子滿中土大陸地亂跑,不知道的,還以爲父子倆正在冷戰呢。
不過,這個問題也該好好重視,如果萊戈拉斯能夠發現什麼,便再好不過。但若相反,也就能證明那孩子是無辜的,雖然挺對不起艾倫·謝特,但艾琳娜倒是走了一步好棋。鄧布利多翻身下牀,在敞開的窗戶前靜靜欣賞了會兒皎潔如白日的圓月,又默默躺了回去。他不知道幾分鐘以前某個少年正從他窗下經過,帶着濃烈的殺氣。
來到禁林,就好像回了家一般。猛地抓住一隻來不及逃跑的小兔子,盡情撕咬一番之後,用力甩着沾滿血的臉,他慢悠悠爬上樹。月光劃過樹梢,在地上繪出了斑駁的剪影。小動物們感應到他,都逃得遠遠的,但艾倫會放過他們嗎?不,一直都不會,他今天餓死了,所以才討厭人類,和人類的世界。再次撲上去,一手抓着狐狸,一手抓着小鹿,“吭哧”一口咬掉了大半腦袋後,他聽見來自於後面細細的尖叫聲。
人類的幼崽……他兇猛地回頭,格蘭芬多急於探險的男孩一下子給嚇蒙了,尿液控制不住地從□□流出,他打着哆嗦,雙手撐在地上想往後爬,可無奈被嚇軟了的雙腿完全不聽主人的話,而擅自選擇了僵硬狀態,此刻的男孩連死的心都有了。他看到了不該看的,對方穿着斯萊特林的校服,即便腦袋上全是血也不妨礙他認出對方。
是那個怪物,他真的是個怪物!啊啊啊啊啊!他張開了嘴,聲音未從中發出,就被緊緊捂住。艾倫以極快的速度悄然壓住了男孩的咽喉,看着他不能呼吸地竭盡全力想要推開他,艾倫玩弄起這個獵物來,看着他淚水口水混成一團地躺在草地上,心裡肆虐的心情也稍稍平復下來。他看了看男孩早已無神的眼瞳,再看看他凌亂的衣服,空氣中腥臊的味道還未散去。“啊。”艾倫歪了歪腦袋,“一忘皆空!”書本上的知識並不難,這根帶有異形內巢牙的魔杖一直在幫他,也許是終於承認他的緣故,這樣讓他在學習魔法上事半功倍,總比以前好。
男孩眼神呆滯了會兒,隨即好像癡呆兒一樣不動了。艾倫將他的眼睛緩緩合上,嘖,有點像死人。吃完手裡的兩隻動物後,將身上的衣服用魔法處理乾淨,單手拎着男孩順着原路返回城堡內,再趁着胖夫人去隔壁串門的時候從廚房偷出半瓶子酒全灑在格蘭芬多身上,最後將他扔在休息室門口揚長而去。一抹影子以極快的速度奔回了斯萊特林休息室內,然後被坐在沙發上看書的男孩逮個正着。
湯姆·裡德爾毫不驚訝地仰頭看他,“如果我問你你去哪了,你會告訴我嗎?”
艾倫收好衣服,“不。”
“你似乎精神煥發了不少。”未來的黑魔王眯起漂亮的眼睛。
艾倫看着他,“也許這叫不負衆望。”
事情,變得有意思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