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強大的學習能力。”卡爾·布萊克不無欣賞,從最初見到他的完全似野獸的行爲,到如今面對逆境吸取經驗教訓而不斷變化的斯萊特林男孩,短短兩個月,他還能成長到什麼地步?一邊咬着手裡的水果餡餅,一邊下意識地看向勁敵馬修·馬爾福,可惜那人臉上的笑容卻是他也不怎麼懂了。那種恐懼和安慰混合的眼神,不適合出現在名爲馬爾福的生物眼中,這是布萊克首先想的。但他很快關心起來,畢竟這出由馬爾福主演的戲絕對會是他在學院期間最好看的戲碼,錯過了就沒有機會了。“怎麼了,臉色不好?”
“沒有。”馬修的回答格外生硬,雙眼更是目不轉睛注視着對面的局面。與此同時,在教師席上沒有接近慾望的艾琳娜也在緊密觀察着,她已經收到了王子第一步傳來的信件,沒想到這個孩子竟然這麼重要,連萊戈拉斯王子都這麼重視,稍微有些奇怪,還有種奇特的做錯事的感覺。如果這個孩子沒有問題,自己豈不是耽誤了兩邊的時間。但不管怎麼說,還是得儘量把這孩子騙出去,畢竟跟王子見面的事越少人知道越好。怕就怕會給王子帶來麻煩,而至於那個小鬼,她還從沒想過。
“你說什麼!你難道是在說我們是故意欺負你們嗎?不要太瞧得起你自己了!”斯萊特林的立刻回嘴,臉都被氣紅了。
湯姆·裡德爾跩跩地翹起了左邊的嘴角,雙手交叉支撐着下巴,端端正正地回憶起以前意氣風發的男孩。他當然知道艾倫是裝的,可這樣纔有意思,他開始學會僞裝了,正所謂,咬人的狗不叫,艾倫也明白這個道理了嗎?
而至於艾倫·謝特明不明白,他當然不明白,什麼槍打出頭鳥,什麼鶴立雞羣他統統都不知道,他只是覺得,不能再用以往異形的方式在巫師世界生活下去。要分開,可還不知道要怎麼分開。唐尼顫抖着躲在艾倫身後,一想到對方正在保護自己,心裡就熱烘烘的,剛纔的閒言碎語也沒那麼難受了。雖然想知道對方爲什麼發生這麼大變化,但那根本無關緊要,反正只要是艾倫·謝特就好,只要站在他面前,願意保護他的人是艾倫·謝特就好!
“我們……我們只是……反正,要打就打我吧,反正我是怪物,你們打死了,這個世界就和平了,大家都再也不用擔心有一天怪物會興風作浪了!是啊,我就是怪物,你們口中的怪物!我殺了愛我的媽媽,還有愛我的爸爸,還把他們分屍了,都是我乾的!因爲我是你們嘴裡的怪物!”怪物沒人權,怪物不要臉!艾倫靜靜地扭着腦袋任淚水流淌,因爲聲音太大,迴音繞了好幾圈也沒停,這下本來沒在吃飯的同學們也悄悄打聽着發生了什麼事。
所有人都知道預言家日報的那些事,父母雙亡,大難不死的男孩,本來都是抱着同情的心去看待他的,結果不知道是人云亦云,還是羊羣效應,反正大多數人默認了他是怪物,因爲跟自己無關,無關人的事不需要調查,別人說什麼就是什麼,一而再再而三,虛假的謊言也變成了真實。這一刻,有些人把頭埋了起來,他們都忘了,怪物是一年級生,比大家都要小。
“可是明明是你讓巨烏賊襲擊大家的,我都看見了!”又是那個小蘿莉,同坐一條船,最後反而被嚇得不輕的漂亮小姑娘,忽然從座位上站了起來,“我跟大家說別人都不信,但你肯定是怪物,我知道你就是怪物!”
艾倫再次低下頭,深深地鞠躬,“對不起,那天,那天你問我是不是艾倫·謝特,那個大難不死的男孩,還說非常喜歡我,所以,所以我還沒來得及向你表達心意,就不小心摔到湖裡,害你落水,我也自責,真的,對不起!”一下子滿屋子善意的笑聲。一個格蘭芬多六年級的女生大吼着,“哎呀,一年級的小妹妹,是因爲告白不成惱羞成怒了嗎?人家男孩子也不是故意的啊!”
“纔不是,我根本沒說過!”她氣得直跺腳!旁邊有人拉她坐下,好言相勸。一時間,整個禮堂亂作一團,不時有魔法爆炸的痕跡在上空飛舞。
解決了一個,艾倫淡然看向鬧事的兩個人,“……要砍我哪隻胳膊?”
“誰要砍你胳膊啊!”
“教授來了,快走!”
團伙們紛紛撤退,在紛紛擾擾的議論聲中,艾倫握住身後唐尼的手,說出了電影中的經典臺詞,“別害怕,我會保護你的!”安吉麗娜說過,這句話絕對是增加友情值的最佳保障,只要說出口,無論是誰,都會上升百分百的好感度,雖然不理解這好感度幹什麼使得,但唐尼這個人,怎麼說呢……
還有用。
“……”金髮男孩立刻潸然淚下,他猛地抱住艾倫的肩膀,“嗯嗯!”這一定是天使,是梅林派來拯救他的天使!等了這麼多年,終於等到了,他一輩子也不撒手,絕不會讓他的天使因爲自己受到傷害。他的天使是那麼純潔美好善良又是那麼無與倫比的高貴典雅雍容華貴!啊!這種好像夢境一般的現實,讓他的喜悅之情,難以自抑!啊!他窮苦的人生迎來了新的轉機!啊!這就是,他的……艾倫!“嗷嗷嗷嗷!”看着唐尼在自己身上亂蹭,艾倫瞥了周圍一眼,教授們去抓剛纔的兩個學生了,既然戲也演完了,該散場的就散場吧。於是一把把尾巴亂搖的唐尼推開,走向屬於斯萊特林的休息室。
唐尼滿足地跟在身後,一點也不在意艾倫的兇惡動作,滿臉癡傻的笑意,眼裡透出的快樂都快把蒼穹震塌了。
“舒服嗎?”經過湯姆·裡德爾的時候,對方靠近艾倫的耳朵,輕聲說着。兩人繼續對視,火花在空氣中交織互相鞭撻,艾倫得意地牽起一邊嘴角,沒有回話,徑直走了出去。馬爾福正站在轉角處,兩人打了個照面。
“……”
“……”艾倫同樣停下來,看着被評價爲精緻容顏的人類用那張精緻的臉做出各種猙獰表情後,纔將滿滿的笑意收了回去。“馬爾福先生,找我有事嗎?”
“聖誕節,馬爾福莊園。”現在的馬修,生硬地連臺詞都記不住了。他的手微微顫抖,在那雙於黑暗中格外嚇人的眼神中,好像被野狼盯住的兔子一般,無法逃脫,他不明白這種感覺來自何處,可能是他太過緊張了……吧。
“哎呀……我會去的。”艾倫告別了馬爾福,然後在別人看不到的角落忽的睜開雙眼,滿眼的慾望都要溢出來。第一個蛋,可以開始準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