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海,好久不見,很高興你還能記得我。與他的兩個哥哥不同,顧行天說話時的談吐十分平穩,沒有什麼花哨的恭維之詞,給人一種實在的感覺。
“差不多吧,我對你的印象並不深刻。”韓海如實說道,兩個老實人之間的談話,就是這樣興趣索然。
“是嗎我叫顧行天,來自於TZ市。”顧行天淡淡說道,他的自我介紹裡並沒有搬出顧家這座大山,但卻給韓海帶來了一股無形的壓力,感覺這個顧行天可能要比他兩個哥哥更加難纏。
“原來是顧家三少,失敬,失敬。不知道三少這麼遠從中國趕來中東所爲何事?我想應該不是來度假的吧?”韓海半開玩笑道,言辭中的戲澹之意尤爲強烈,他也想試試這個顧家三少的涵養功夫有多厲害。
“當然不是。”顧行天的情緒依舊沒有多大波動,從容地回答道∶“事實上,我們這次紛紛趕來中東,都是爲了參加藍玫瑰公主的婚禮,難道你不知遣這件事情嗎?”
“公主的婚禮?和誰結婚?”韓海聞言不由暗暗吃了一驚,但臉上則不動聲色。在與眼前這位顧家子弟的鬥智中,韓海可不願意自己率先吃到敗仗。
“就是這位霍天宏先生。”顧行夭說完,將身體側向一邊,就着見一個強壯的年輕人出現在他身後,明媚無瑕的臉上露出陽光般的笑容,是一個標準的美男子,而且絕對是善於打動女人芳心的那一種‘
再次見到這位只靠賣相吃飯的小白臉〔實際上盆天宏的武功並不差,只是他遇到的對手太強了而已),韓海雖然並不見得要把他放在眼裡,但可以看出顧家在伊莎貝爾身上所花的心思可謂是昭然若揭,屢次三番地使用“美男計”去接近伊莎貝爾,難道他們就不會對自己的毫無新意感到厭煩嗎?
“原來是霍先生,你身上的傷沒事了吧?”韓海回憶起自己曾在曼哈頓的暗酒吧,將這個男人一腳踢成重傷的“光榮事蹟”,不由斜着眼睛潮諷道。
一聽此言,霍夭宏的臉色頓時變得難看起來,原先的晴空萬里當即就被陰雲密佈所取代。而這個男人的心理索質顯然要比普通人堅韌得多,面對韓海旁敲側擊似的諷刺,只在片刻之間就恢復了一貫的冷靜,輕鬆甩了甩額頭的碎髮,送給了韓海一個豔陽般的微笑。
“韓海先生,我們不是第一次見面了,何必這麼客氣?曼哈頓一別,讓你我彼此記憶猶新,今天再次有緣相見,我們一定要好好把酒言歡一番”霍天宏面對韓海時的喜悅之色,就像是遇見了一位闊別多年的老朋友。
在外人眼裡,他那宛如陽光般的熱情性格簡直可以融化一切,但在韓海眼中,這個男人的腦門上明顯貼着三個大字∶老狐狸,
“對了,霍先生是什麼時候向藍玫瑰公主求婚的?”韓海並不想在咬文嚼字上浪費過多口舌,而是直接把話題切入了正題口
“今天。”
“今天?”
“不錯,我今天趕來朱庇特神廟,就是爲了向公主求婚的。”霍天宏望了一眼面無表情的伊莎貝爾,不以爲然地接着說道∶“另外,因爲在下現在任職幹顧氏企業,相信在我與公主聯姻以後,顧氏企業與藍玫瑰公主也將融資一處,從而營造出商業領域的嶄新盛世。”
“霍先生什麼時候轉投到顧家了?”韓海不無驚訝地問道。雖然他早已知道霍天宏就是顧家安插在伊莎貝爾身邊的一枚棋子,但卻沒想到霍天宏會在這個節骨眼上公開承認自己的身份。
難道雷天宏對這次聯姻成功擁有百分之百的把握?如若不然,他爲什麼會這麼張揚地公開自己的身份?
想到這裡,韓海忍不住把目光轉向了一旁的顧行天。很可惜,這個幹練的顧家子弟並沒有給韓海絲毫可乘之機,臉上的表情仍舊微微含笑,讓人琢磨不透他的心裡究競在想些什麼。
“很抱歉,韓海先生,有關這些私人問題,我們還是稍後詳談吧!現在還希望你可以放開公主,我可不希望在這種場面下向她求婚。”霍天宏一句話,打斷了韓海所有的思緒。
衆目眼眼之下,韓海也不好繼續破壞兩人的好事,只能鬆開了自己按在假公主脖子上的那隻手掌‘
退立到一旁的韓海沒有再說什麼,而是看着雷天宏漫步來到了伊莎貝爾面前。事實上,韓海也對他們兩人演出的這場鬧劇頗感興趣,既然眼前這位藍玫瑰公主是假的,那她所做出的所有承諾應當都不算數,只要日後證明了這個女人的真假,所有的問題都將迎刃而解。
轉眼之間,就着見霍天宏面向伊莎貝爾,單腿跪地,手中拿出了一個裝有訂婚戒指的紅色首飾盒。
打閒首飾盒,在那u碩大的鑽石戒指的襯托下,他的身價彷彿也隨之提升了好幾個檔次,從一個吃軟飯的小白臉轉變成一個有錢的小白臉,這種質變足以讓這個世界止絲色大多數的女人心動。
看來顧家在包裝這個男人的工作上費盡了心思……
“公主,你願意嫁給我嗎?”霍天宏深情款款地說道。
此時的韓海並不認爲伊莎貝爾會在這個問題上有反抗的舉動,畢竟這是一個顧家事先設計好的陰謀∶先派人假扮伊莎貝爾,博取她周圍所有人的信任,再讓她接受霍天宏的求婚,這樣一來,顧家就能夠順理成章地佔有藍玫瑰公主的所有財產了。
從表面上看,顧家把所有一切都安排得天衣無縫,時下所欠缺的,就是伊莎貝爾“親口”說出的“我願憊”那三個字。
然而正所謂人算不如天算,伊莎貝爾此後做出的反應,非但超出了韓海的預料範圍,甚至就連這次陰謀的始作俑者—顧家都有些始料不及
只見伊莎貝爾用貝齒死死咬住嘴脣,就這樣把役天宏幹晾在自己面前許久,才頗爲費勁地回答道∶“我……不願意。”
一時之間,在場所有人的心情如同打翻了五味瓶,苦辣酸甜鹹,百昧交集,各不相同。喜的自然是那些跟隨在伊莎貝爾左右的金髮美女保鏢。在她們眼裡,霍天宏根本就不是一個配得上藍玫瑰公主的男人。而最悲傷的人就非霍天宏莫屬了,既失去了一個絕色老婆,又丟了他在顧家的地位,他的心情可想而知。相對而言,韓海的反應要比其它人平靜得多,在一場預料之外的勝利面前,他還有什麼好多說的呢?
當然,除此之外,韓海可以清晰感覺到顧行天的莫名其妙。他是顧嘯生那些兒子當中處事最謹慎老成的一個,城府極深,並不像顧字那樣喜歡賣弄陰謀詭計,但是每每處理事務,都不容許自己留下哪怕一點點的瑕疵,而這樣的處事原則,也漸漸養成了他現在極度自信的心理。
此時一看整個計劃就此功虧一纂,顧行天的表情頓時變得陰晴不定起來,死死盯着伊莎貝爾的眼睛裡,充滿了想要將其一口吞噬的怒火,只是礙幹韓海等人的存在,一時無法發作而已。
“霍先生。看來我沒辦法提前吃到你的喜糖了。”韓海微笑的臉上隱約帶着一絲幸災樂禍的意味,雖然語氣頗爲柔和,但卻足以把瞿天宏氣得七竅生煙‘他剛欲開口反駁,就聽見一旁的顧行天終於閒口了。
“霍先生。既然藍玫瑰公主已經拒絕了你的求婚,那你是不是應該暫且離開這裡了?”
顧行天的聲音冷得讓人害怕,話音剛落,霍天宏便乖乖陷入了沉默,臉色也比先前黯然了許多。他是個聰明人,也知道自己的身份地位,因此絕對不會爲了掩飾失敗而頂撞上司,況且還是這樣一位精明的上司。
由此,霍天宏再一次灰溜溜地從韓海面前消失了,而這也讓韓海不禁有些感慨,細細回憶他與霍天宏的這幾次見面,每次都是以霍天宏的慘痛失敗收場,或許這就叫做“紅顏禍水”吧?
只是韓海一時沒有考慮到的是,在他遇見過的那些對手當中,好像沒有幾個人不是以失敗收場的……
顧行天冷冷瞪了伊莎貝爾一眼,臉上再沒有了先前的笑容,起步來到韓海面前,道∶“韓海先生,古語云:來者皆是客!,你不遠千里趕來貝魯特,我們本當盛情款待,但時逢不巧,今日正值祭祀活動,不宜接待賓客。不如請你暫回酒店,等明日祭祀結束以後,我們再另行上門邀請諸位如何?”
就在顧行天說話之際,那個假公主已經悄然退到了他的身後,猶如一個犯了錯誤的孩子一般。低着腦袋一語不發,全然沒有了一點剛纔祭祀時的聖潔之氣,就連藍玫瑰公主原有的高貴氣質都消失得無影無蹤。
面對顧行天“委婉動聽”的逐客令,韓海背手站在原地笑而不答。顯然,這位顧家三少要比他哥哥顧宇精明得多。至少在原訂計劃發生突變之後,他知道怎樣把自己的損失降到最低。和韓海用武力對決,無異於自掘墳基,所以他選擇了這種最安全,也是最得體的解決方法。
“三少的意思是說,在下不能參加這次祭祀活動?”韓海淡淡反問道∶“難道中東地區的事務也由你們顧家來做主了?”
“這……”顧行天一時語塞,他很想重重說出一個“是”字,但在口中旋繞了半天,卻又被他使生生吞回了肚裡。
這個男人擁有超羣的忍耐力!
“韓海,你真的以爲顧家沒人可以對付你嗎?”正在這時,只聽深夜舞在韓海身後突然嬌喝道。轉眼間,韓海就看見顧行天的臉色驟變,比起先前伊莎貝爾拒絕霍天宏的求婚來,像乎深夜舞的這聲威脅更爲出乎他的計劃之外,這個素來沉穩的男人終於也有些急了。
“哦?是這樣嗎?”韓海並沒有回頭,而是依舊凝視着顧行夭的眼睛問道。
“韓海,深夜舞小姐剛纔說得一點都沒錯,顧家之所以同意讓你全身而退,並不是因爲我們怕你,而是不想破壞了這次祭祀活動的氣氛。不然,以你剛纔擾亂祭祀的粗暴舉動,我們完全可以把你扣押起來!”顧行天狠狠瞪了深夜舞一眼,說話時的語氣也變得強硬了不少。
“那在下就多謝三少賞臉了。”韓海緩緩揚起右臂,指向了顧行天身後的伊莎貝爾,“在下馬上就可以離開這裡。但是必須要帶公主一起走!”
韓海話音剛落,就發現不遠處的人羣登時變得騷動起來。顯然,他們之中大多數人都在爲韓海的不識事務而感到憤怒,但也有些人彷彿早已料到了這一幕的出現,臉上的陰笑好似要把韓海就此丟給死神一般。而就在這些人當中,韓海忽然注意到了一個灰色的嬌小人影……
顧行天沒有繼續說話,準確地說,還沒等他開口,那道灰色的人影就已飄到了韓海的眼前,十指成爪,帶若驚人的氣勁落向韓海的胸口。與此同時。韓海就感到身後藍芒跳動。數十團幽藍色的火苗如同煙花一般當空閃耀起來。前後夾擊,想必對方早有準備,
此刻,韓海很容易就判斷出,身後那些藍色火焰是出自阿朗家族的超能者之手,數量之多、功力之強,要遠遠超過自己在太陰門總堂迥見的那四個阿拉伯人。雖然韓海的功力比這些小角色高出不只一個檔次,但由於小尼姑強行提升的那部分功力已經消退,僅憑他一己之力,想要衝出這一大羣超能者的圍攻,還是會有不小的難度,所以他乾脆退而求其次,飛身迎向了那道灰色的嬌小人影!
只聽見一聲氣勁碰挽的嗚爆聲劃破長空,韓海驟然就與那道人影拳腳相向戰到了一處,轉瞬之間過招近百,整個朱庇特神廟中都是激盪的氣勁。聲勢駭人之極、氣勢之猛,逼得那些掌心閃耀着藍色火焰的超能者紛紛向後退去,方圓數丈之內,只餘下了顧行天一人還在苦苦支撐。
就在兩人交手的間隙,韓海也忍不住好奇心,悄悄打量了一下對手的樣子。只見此人嬌小的個頭不足一米六零,一頭長長的直髮披散在面前,即使是韓海這樣的過人目力。也看不清她的真實相貌,隱約只瞧見她的右側臉頰有塊黑紅相問的疤痕,看似有些念心,這或許也就是她用長髮遮面的原因吧?
眼見此景,韓海腦袋裡瞬問閃過兩個念頭∶其一,對方是個女人,這一點從她身上散發出來的幽蘭香水味就可以基本斷定;其二,對方是個高手,而且是高手中的高手。如果硬要從塵世中找出一個能夠與她匹敵的人來,或許惟有受傷前的顧天河可以和她一較高下。
與此同時,韓海也意識到,顧行天的武學功力要遠遠超過顧家的其它幾個傳人。單憑他現在能夠抵檔住四周真氣餘威的架勢來看,其功力應該至少不在退立到一旁觀戰的深夜舞之下!
由於在太陰門一戰中的傷勢尚未痊癒,所以此時韓海並不敢用出全部功力,而這也是他暫時受制於人的根本原因。不然,憑藉他衝破第五顆m辰鎖的功力,想要擺脫這個女人的糾纏並非難事。
儘管跟下身陷重圍,但以韓海的超凡功力而言,想要從這些人面前全身而退並不是什麼難事,但現在的問題在於,他該如何一併帶走藏身在顧行天身後的假伊莎貝爾呢?這個灰衣女子固然不會輕易放過韓海,再加上一個尚不知武功深淺的顧行天,韓海並無把握可以從他們手中成功挾制走假伊莎貝爾。
一想到這裡,韓海越發感到小尼姑給他提升功力所帶來的後遺症頗爲可惡如果自己現在可以使用靈覺,局面恐怕就不會這樣被動了
然而,就在韓海猶豫不決之際,一道媚影恍若隕星一般從他眼前掠過,其矯健如飛的身法讓人頓感瞪目結舌。縱是如此,韓海還是從她那熟悉的身形、體態上,辨認出了這位“不速之客”的確切身份!
艾麗特斯的突然出現,讓包括韓海在內的所有人都爲之一怔。這個地天使的速度簡直已經超出人們的想象,在寬鬆外套的掩飾下,席捲起兩道呼嘯的勁風。
韓海知道,這是拜她那對逐漸豐滿的羽翼所賜,只是他沒有想到,經過這段時問的休養,艾麗特斯的傷勢恢復得如此迅速,到如今,那一對美麗的大翅膀已經基本長成了,這不禁讓他有些感慨萬千∶經歷了這麼多世俗瑣事,這個來自地底的美麗天使終幹恢復如初了!
於是,在衆人還未看清艾麗特斯的相貌之時。她就已經從容地落在了韓海與那位女高手的中間。嚴肅約表情上沒有一絲笑容,可見她也看出了對方的身手不凡。一個能與韓海打成平手的人類,足以引起艾麗特斯約警覺。
“海,這個人。厲害,我們走吧?”顯然。艾麗特斯的小腦筋裡從來就不知道什麼叫做身不由己,在她看來,只要韓海想離開,無論是誰都無法阻攔!
韓海苦笑了一下,面對這個總是喜歡異想天開的地天使,他已習慣了那種哭笑不得的感覺。不過當他看見艾麗特斯接下來的舉動後,臉上的笑容卻隨之不由凝結了起來……
艾麗特斯赫然出現在了顧行天面前,一臉天真的模樣,把那位顧家三少嚇了一跳。他從未遇見過交手前如此可愛的對手,特別還是這樣一個香豔無比的女人。
此時,在朱庇特神廟的另一側,唐娟正拽着滿臉不情願的袁姿,以最快的速度朝神廟大門方向跑去。兩人的身法頗爲拙劣,但由於在場衆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韓海以及艾麗特斯的身上,所以沒有人發現這兩個藏幹暗處的女人。她們一路疾奔,可剛出了朱庇特神廟大門。就聽見神廟裡面激盪起了一聲震耳欲聾的巨響。
“阿海”袁姿驟然聽見這聲如火藥爆炸般的轟鳴,整個小臉都被嚇得一片慘白,想要回去一看究竟,卻發現自己的手臂竟被唐娟死死拽着。
“放手”袁姿怒聲道口
“五小姐,你不能進去∶”唐娟的態度同樣堅決。
“爲什麼?”袁姿有些急了,但任憑她如何用力,都無法掙脫唐娟的玉掌。要知道,唐娟的武功雖然不是大好,但比起袁姿這位從未練過武的大小姐來,也算是難得的高手了。
“我們現在回去,只會給韓海增添更多麻煩,與其弄巧成拙,我們不如上車等他們吧?”
“但是剛纔……”袁姿還欲辯駁,就聽見又一聲“雷鳴”接連響起,而這次顯然要比剛纔還要兇猛得多,直震得整個朱庇特神廟微微顫抖起來,屋檐頂端的粉塵不斷飄落,瞬間染灰了袁姿與唐娟的頭髮。
雖然心裡極不願意,但袁姿還是被“以下犯上”的唐娟塞進了車裡,剛一坐穩,就看見車後幻現出兩道迅疾如電的身形,其中一人懷裡還抱着一道覬麗倩影。
兩人跳縱了幾下後,便穩穩落在了這輛車內。
袁姿剛想高呼“萬歲”,就着見車窗後方人頭鑽動,那些原本聚集在朱庇特神廟裡的人羣紛紛緊隨而至,只是讓她感到好奇的是,這些人看起來都灰頭土臉的,難道這都是出自於韓海的傑作?
“開車。”韓海的聲音隨即響起,焦急中隱約央雜了一絲虛弱,可見剛纔那一戰也是耗損了他不小的氣力。
唐娟似乎早有準備,就在韓海剛一開口之際,她便已經猛踩油門,讓越野車呼喃着飛駛了出去。待三大家族的追兵追出神廟時荒野,他們已經駕車消失在了茫茫荒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