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了弄清楚深夜舞的真實目的。韓海不由暫時收起了全身真氣,靜靜藏身在殘牆背後,欣賞着下面那幕即將開始的好戲。
果然,深夜舞的“從天而降”,立刻引起了那些金髮美女保鏢的警覺。還未等伊莎貝爾發出命令,她們便三人一組,將深夜舞緊緊圍在了中間。而讓韓海倍感詫異的是。這些女保鏢的身手似乎與過往有所不同,單憑她們眼下展示出來的純熟陣法來看,這段時間必定是得到了某位武林高手的指點。
望見十數支黑洞洞的槍口正對着自己,深夜舞非但沒有表現出一丁點驚訝,相反,嘴角競洋溢出了一絲久違的微笑,這讓不遠處的韓海登時感到有些納悶。
“你是顧家派來的?”伊莎貝爾依舊雙手抱拳,虔誠地站在朱庇特神廟中央,寧靜溫婉的聲音四溢飄蕩開來,猶如一陣濃郁的酒香,深深沁入了所有人的心裡。
深夜舞並沒有答話,而是從懷裡從容取出了一枚排列着三色(紅、綠、藍)條紋的精巧的三淨星,從外形上看,正與韓海過去在顧氏科技內所看見的軍裝徽章一模一樣。這讓他的腦海裡瞬間反射出三個字—三色光!
事實上,早在韓海獲悉了勃克里家族和黑暗教廷之間的關係以後,他就順理成章地推算出了三色光計劃的三個主要成員∶顧家、阿朗家族、勃克里集團。這三個家族的勢力疊加,的確足以達到無人可匹的KB程度。
但是從眼前的局面來看。時下三色光計劃的真實目的,似乎已經漸漸偏離了他們“企圖囊括天下財富,建立絕對**的金融帝國”的初衷,而是朝着一個世人所無法想象的怪異方向高歌猛進,至於其背後真正的陰謀—韓海的手指不禁碰觸到了口袋裡的那幾枚黑戒指。
就在此時,一個大膽的想法瞬間閃過韓海的腦際∶諸如黑戒指和油蟲這些來自於地底的東西的確存在,那就說明道士王陽的羽翼勢力仍處在擴張過程中,那這些不可思議的異象或許就代表了他無限膨脹的野心,只是他是通過什麼方式將這些東西傳送到地面世界的呢?
也許現在地底世界早已亂成一團了,只是我們這些整日生活在陽光下的人類渾然未覺而已…
想到這裡。韓海不無擔優地望了望身旁的艾麗特斯。這個地天使的臉上沒有一點戰爭留下的殘酷痕跡,但讓韓海真正感到提心吊膽的,是她記憶深處那段不願被觸及的可怕回憶。
三色光計劃與地底世界究竟有何關係,這是韓海當前必須調查清楚的棘手問題,除去顧家以外,也許阿朗家族和勃克里集團能給他提供更多有用的線索!
幹是,韓海耐着性子,將注意力集中到了深夜舞與伊莎貝爾的交談當中。
“根據可靠情報,韓海今天早晨就已抵達了黎巴嫩首都機場,二少讓我來協助公主對付韓海。”面對伊莎貝爾的英文問題,深夜舞卻是用日文回答的。
“就憑你?”伊莎貝爾淡淡問了一句,同時放下雙臂,悠然轉回身來。
只見伊莎貝爾臉上的微笑宛如是把人泡進了蜜糖罐子裡,即便是深夜舞這樣冰冷無情的女人,都不免爲之暗暗動容。單從伊莎貝爾此時表緒出來的氣質來看。這個號稱世界上最宮有的女人絕非浪得虛名。
“公主請放心,二少已經針對韓海訂下了萬全的計劃,我們現在所需要做的,就是等他自投羅網。”
深夜舞在對待伊莎貝爾時的態度,明顯要好過她對待顧江時的。正所謂良禽擇木而棲,忍者皇廷雖然是顧家的合作伙伴,但這並不代表深夜舞會對顧家言聽計從。
在她心中,只有那些能力超羣的僱主纔可以隨意差使自己。這或許也和忍者皇廷相對自由的管理方式有關。而之前諸如顧江那樣的“軟柿子”,自然無法讓深夜舞心服口服,所以她寧願選擇拋棄舊主—那現在的顧宇呢?
“是嗎?希望顧宇這次不要重蹈覆轍,不然堂堂顧家的顏面可要被他丟盡了。”伊莎貝爾的笑容依然燦爛,但語氣中卻明顯有種嘲諷顧宇無能的隱晦,順帶也把整個顧家貶低了一番。
“絕對可以確保萬無一失。”深夜舞冷冷回答道,同時轉頭環視了一下身周那些女保鏢,見她們徐徐收起了手中的槍械,這才慢步來到伊莎貝爾身後的人羣當中,赫然成爲了那些保鏢中的—員。
伊莎貝爾默默點了點頭,沒有再說話,悠悠轉回身去,合上雙目,繼續抱拳祈禱起來‘整個場面再度恢復了一派寧靜祥和的氣氛,但在這波瀾不驚的聖潔後面,又蘊藏着什麼不可告人的黑暗呢?
聽完兩人之間的談話,殘牆後的袁姿與唐娟不禁有些莫名其妙,一向視韓海爲老公的伊莎貝爾爲何會突然和顧家連手,難道是因愛成恨?這個理由未免也太荒謬了吧?
“你們知道魔術師最害怕什麼嗎?““正當兩個女人一頭霧水之際,就聽見韓海笑着問。
“是什麼?”袁姿弄不明白,爲什麼韓海在這種時候還會想出如此一個古怪的問題來,不過與韓海長時間培養起來的信任感,還是迫使她多問了一句。
“魔術被揭穿的那一刻。那種無比尷尬的感覺,我想這裡很快就會有人體會到了。”韓海神秘一笑,同時把視線轉向了前方的朱庇特神廟。“你是說公主姐姐?”袁姿的目光也落在了伊莎貝爾的身上。
“姿姿,你剛纔這一句話有兩個錯誤,首先,那個站在神廟中央的女人不是藍玫瑰公主∶另外,恐怕她也不是你的姐姐,如果你硬是要和人家套近乎,那就稱呼她爲妹妹吧!”韓海的笑容顯得更加深邃了。
就在支姿張大嘴巴的那一刻,就感覺韓侮體內登時涌出一股強大的真氣,同時在衆人臉上拂過一絲微風,宛如在向大家宣告∶我要去揭穿魔術師的魔術了口
“等一下。”就在韓海欲縱身跳出殘牆的那一刻,唐娟突然伸手想抓住他的手臂。
然而,令唐娟所料不及的是,就在她的手拳碰觸到韓海臂膀的那一瞬間。一股無比強大的內勁霍然將她倒推了回去,差點將她整個人都震飛了出去。韓海這身霸道的功力,怎能是她這種普通人能夠挾制的?
幸好見勢不妙的韓海,及時出手,在她要被震開的那一瞬問,將這個不知深淺的女替官牢牢抱在了懷裡。
一看着驚魂未定的唐娟,韓海有些無奈地問道∶“怎麼了?”
“剛纔那個女忍者說,顧宇在這裡佈下了天羅地網,你這樣出去豈不是剛好中了他們的陰謀?”唐娟一改過去冷靜的外表,花容失色的臉上佈滿了驚味失措。
再看一旁的袁姿緊脹得有些僵硬的表情,韓海不由生出一絲無力∶難道自己的實力就這麼不讓這兩個女人信任麼?還是……
事實上,雖然袁姿的性格活潑得足可以稱之爲刁蠻,但是從小生活在金融界巨頭—元匯銀行耀眼光環籠罩下的她,何曾經歷過如此驚心動魄的場面?即便是在七鳳集團與顧家正面交鋒的這段時問中,她通常也是作爲七鳳集團的後勤保障,至於那些拋頭紹面的事情,則大多交給了師佩佩、蒙靜以及秋若去處理,因此在突然遭遇到眼下這幕危急場面後,她便有些不知所措了。
“你們覺得顧宇和我,哪個更厲害?”韓海微笑着反問道。
“當然是你!”袁姿不假思索地嚷嚷道,話音剛落,立刻用手搗住了嘴巴。
要知道,袁姿所在的這個地方雖然距離伊莎貝爾還有一段距離,但是伊莎貝爾那邊畢竟還有深夜舞這樣的高手存在。若是她的聲音再大一點恐怕不需要韓海出手,他們馬上就會被對手發現了。
“但是,……”唐娟雖然沒有直接回答韓海的問題,但是從她的眼神裡可以看出∶拿顧宇與韓海比,那簡直就是在侮辱韓海的身份口
“放心吧。我只是去給大家變個魔術而已。
韓海在簡單拋下一句話後,驟然身形一幻,瞬間從衆人的視線當中消失了出去,擡眼再看,就見一道黑影飄然落在了伊莎貝爾的身旁,使得整個朱庇特神廟一下沸騰了起來。
韓海並沒有開口說話,而是趁着那些美女保鏢還未反應過來之際,就用手扣住了伊莎貝爾的脖子,稍一用力,就掐得伊莎貝爾兩眼發白,微微伸出了香舌,憋得夠嗆。
一時之間,在場所有女保鏢都把槍口對準了韓海,就連那些前來參加祭祀活動的黎巴嫩居民都用法語不停咒駕着韓海的無禮行爲。至於剩下的那些外國遊客,一個個則如同掉進了迷霧之中,面面相視,似乎還弄不明白剛纔究競發生了什麼。
但在這些人中問,還有一個女人自始至終都表現得格外冷靜,猶如早就料到了這一幕的發生,直到所有人的神經都如弓箭般拉滿了弦,她才慢慢地走到了韓海面前,揚起一根手指,對準了韓海的鼻子。
“韓海,你知道你手裡抓着的,是誰嗎?”深夜舞的聲音頗具韻律,話音剛落,就看見那些女保鏢臉上流露出了怪異的神采。
顯然,身爲伊莎貝爾的貼身保鏢,這些女人過去或多或少都看見過韓海的樣子,也知道這個男人與藍玫瑰公主之間千絲萬縷的暖昧關係,此時眼看韓海擒住伊莎貝爾的手法絲毫不留情面,她們心中的疑慮恐怕並不是深夜舞的一個問題可以打消的。
“鼎鼎大名的藍玫瑰公主—我怎麼會不認識呢?”韓海的笑容雖然隨和,但是他扣住伊莎貝爾的手指卻絲毫沒有一點放鬆。
“那你還敢如此無禮,難道是活得不耐煩了嗎?”江深夜舞的言語裡雖然充滿了威脅的意味,但是在韓海聽來,這裡面似乎還缺少了那麼一兩樣東西,例如焦急和緊張……
顯然,眼前深夜舞的態度中演戲的成分居多,若不是忍者皇廷和顧家的關係更加密切了,依照深夜舞的性格,應該不會甘願聽命於人纔對。
究競忍者皇廷和顧家之間的合作關係又有了什麼變化?這是韓海此刻心頭最大的疑問。
“深夜舞小姐,如果我記得沒錯的話,你應該是顧家和忍者皇廷的人吧?怎麼有空跑來中東,管藍玫瑰公主的閒事呢?”韓海問這個問題的意圖很明顯,就是想揪出顧家與三色光計劃之間的關係。當然,他並不指望深夜舞會在公衆場合承認這個巨大陰謀,但是這無形中卻給那些隱藏在幕後的小老鼠敲了一記警鐘。
“這是我的自由,你管不着。”深夜舞再度恢復了她冷豔無情的形象,手中武士刀在陽光下反射出縷縷精芒。
而在韓海看來,在自身突破了第五顆九天星辰鎖後,現在這個女忍者的功力,應當就和那些“燃燒的地獄”的小角色沒有什麼差別了,
“是嗎?那如果我告訴你,這個女人並不是藍玫瑰公主,不知道你又作何感想?”韓海說着,不由將伊莎貝爾的身體緩緩攬進了懷中。動作之慢,讓人感覺就如同在看慢鏡頭電影一樣,充滿懸念但又讓人焦躁難安。
或許是由於受制於人的關係,在韓海做出這一系列暖昧動作的時候,紋絲不動的伊莎貝爾並沒有選擇反杭,直到兩人肌膚繁緊相貼的那一剎那,韓海才從她臉上看見一絲難掩的膝紅。僅僅在這一瞬間,韓海就可以百分之百地斷定∶這是個“贗品”。
“放肆!”與此同時,就聽見一位美女保鏢用英文大聲呵斥道。
韓海知道這些女保鏢跟在伊莎貝爾身邊也不是一天兩天了,她們對伊莎貝爾的瞭解程度,可以說從體態到聲音無一不詳。所以當韓海此時說出這個不可思議的推斷時,她們纔會表現得如此澈動。畢竟如果韓海的“預言”成真,那就代表了她們在保護伊莎貝爾方面的失責。這對保鏢來說,可謂是莫大的恥辱。
可惜在這個世界上,有一些事情並不是單靠肉眼就能夠辨別的,這些女保鏢雖然可以辨認出伊莎貝爾的體態、舉止,可以分析出她的聲音、語調,但卻無法真正看透她的內心世界。也就是活動中也表現得同樣心無旁鶩,這並不符合藍玫瑰公主的性格。
於是,這也讓韓海懷疑,對方雖然在形體和聲音上像極了真正的伊莎貝爾,但是在處事風格上還是大過稚嫩,很可能是一個年齡尚不及袁姿的小女孩。當然,還是一個身材發育完好的小女孩。
另外,韓海在出發前往朱庇特神廟之前,也曾向貝魯特的商人們打聽過,從中得知藍玫瑰公主過去從沒有舉辦祭祀活動的慣例,而她這次一反常態的舉動只能說明一點∶她在借祭祀的名義。引誘某些大魚上鉤。而從眼下的局面來看,韓海責無旁貸地扮演了那條大魚的角色。
當然,上述這些僅限幹韓海的主觀猜測罷了,而他徹底斷定自己的想法,是出自他剛纔將伊莎貝爾擁進懷中時,她瞬間流奚出來的如同少女般的羞澀神色。依照韓海的經驗,這種表情絕不可能在“身經百戰”的伊莎貝爾臉上出現,特別是在她面對韓海的時候……
“你說我是假的,有什麼證據嗎?”假伊莎貝爾沉靜了許久,終於開口問道。
“當然。”韓海淡淡一笑,同時將手掌伸向了伊莎貝爾的面部。
根據韓海在天玄閣中所獲得的知識,諸如“變形術”這樣高深莫測的武功,除了古董級別的千年韓家以外,別的地方早就失傳了,所以對方現在想要冒充伊莎貝爾,唯一的辦法就是在自己外貌上做文章,這也就是韓海所謂的“魔術師的魔術”。
只可惜,事情並沒有他想象中的那麼順利,就當他手掌按上伊莎貝爾俏臉的那一剎那,就感到腦後傳來一陣犀利的勁風,緊隨而至的,則是深夜舞那柄明晃晃的武士刀。以及一道曼妙玲瓏的身影。
韓海暗自“咦”了一聲,一把抱起懷中的假伊莎貝爾,側身輕巧躲過了深夜舞的攻擊。當然,韓海根本不會把深夜舞的攻勢放在眼裡,而真正讓他感到驚訝的是,就在他手指觸及到假伊莎貝爾臉頰的瞬問,他竟然沒有從對方臉上發現一點虛假的感覺。取而代之的,則是一種與真人肌膚相同的細嫩手感。這種感覺韓海頗爲熟悉,而曾經帶給他這種感覺的只有伊莎貝爾本人。
那些女保鏢一見深夜舞突然動手,只在稍稍愣了一下之後,便也一個個跟在她的身後,舉槍朝着韓海的方向衝來。只在大約半分鐘後,韓海的視線所到之處,都是極其養眼的豔影。
只不過,眼下那些槍械在女保鏢的手裡,非但沒有發揮其本該有的作用,反而顯得有些累贅。爲了避免誤傷到伊莎貝爾,這些可憐的鐵傢伙們只能被她們作爲鐵棒左右揮舞着。若不是看透了韓海暫時不敢傷害伊莎貝爾。恐怕她們早就退立到一旁擔當“觀衆”了。
此時讓韓海進退兩難的是,如果自己一時無法揭穿假伊莎貝爾的真實身份,這些女人是絕對不會善罷干休。放任他大搖大擺地離開朱庇特神廟的。但是從眼下的情形來看,這個假伊莎貝爾的僞造手法頗爲巧妙,韓海想要將其身份公諸於世,並不是一件輕而易舉的事情,再加上那些美女保鏢的干擾,實在讓他有些頭疼。
面對這羣打不得的“金髮小妖精”,韓海深深體會到了什麼叫做蹂響,什麼叫做玩弄。若是換成普通人,或許只有被韓海盡情蹂蹄踐踏的命運,但是風水輪流轉,韓海這段時間顯然是背運到了極點,縱然是遇上了這些武學菜鳥,也要被她們摸在手裡好好捏一把了……
當然,在這些女人之中還有一個武功略勝一籌的深夜舞的助陣,也算是少許平息了一下韓海索然無味的心情。只不過她的忍術似乎有些退步,每次打到關鍵時刻,總會在韓海反擊之前主動收手,這未免讓韓海產生了一種怪異的感覺,難道這個女忍者有慧想要放走自己?
只不過,隨後發生的事情,多少讓韓海覺得自己有些一廂情願,苦笑之餘,不由揚手揮舞出一股柔和的勁風,將那些圍攏上來的女保鏢一同震退了出去。
與此同時,韓海眼前出現了一個年輕魁梧的男人,黑色的頭髮、古銅色的肌膚。一雙不算太大的眼睛裡閃爍出兩道幹練的神采。乍看之下,就可以感覺到對方文武全才。
其實韓海對於這個男人的身份並不陌生,但這也僅限於不陌生的程度上。事實上,大多常年在商場上混跡的人都知道,顧家三少爺性格冷漠、爲人低調,除了跟隨在顧喃生左右之外,一般甚少離開顧家,而韓海也僅僅是在藍寶石宮殿裡與他有過一面之緣而已。
“加上顧家,今天的人算是到齊了。”韓海汕汕一笑,他實在是沒有料到這個人會出現。準確地說,在今天之前,他差不多已經把這個人給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