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啊!”
聲聲驚天巨喊中,塔桑力被驚醒了過來,慌忙起身,他跑到了帳外。然而一到帳外,他覺得自己宛如身在地獄。大營的寂靜早已經被打破,到處是火光與殺伐聲。地上,零零散散地落着些屍體,其中絕大多數都是王軍的屍體。獻血染紅了草原,塔桑力把全身的疲憊拋到腦後,握緊自己的彎刀,向着那些正在屠戮侵擾自己大營的敵軍撲了過去。
一個身形巨大的大漢一彪馬奔了過來,揮舞着手中的巨大鐵錘,向着塔桑力示威,塔桑力趕緊架起自己的彎刀。
“嘭”的一聲,大漢的鐵錘揮下,鐵錘自高而下,勢大力沉,重重地撞擊到塔桑力的彎刀上,塔桑力只覺得自己虎口發麻。
“好大的力道!”
塔桑力忍不住心中嘆道,然而這一切還沒有結束。大漢左手擡起,一柄大錘再次衝着塔桑力砸了下來,塔桑力絕望的閉上了眼睛。
“嘿,大牛,不錯麼!殺了兩百來個了吧!”
就在塔桑力的頭顱被鐵錘打爆之後,又一個彪形大漢竄了出來。
“嘿嘿,刀疤,你也不錯,一把大刀怕是砍了不少契丹狗崽子了吧!”
曾大牛抖了抖手中的大錘,甩出去些沾染在上面的碎肉,刀疤呵呵一笑,揚了揚自己手中的大刀。
“還不錯,也殺了近兩百個吧!”
“好了,也殺的差不多了。再不久,這幫契丹軍就要反應過來了。咱們人不多,趕緊走吧!”
李昊天打馬奔了過來,環視了一下契丹王軍軍營,打斷了曾大牛與刀疤的談話。沒有逗留,又一揮馬鞭,李昊天迅速離開,曾大牛和刀疤一吹口哨,召集起自己的弟兄,也迅速離開了戰場。
“可惡可惡!這羣膽小的懦夫,就只敢在背後偷襲嗎?”
看着自己軍營的一片狼藉,耶律阮怒不可遏。在他看來,李昊天的這種打法無疑是卑鄙無恥,不符合草原人的規矩的。但且不論李昊天的做法光明與否,其效果的確強大。經此一戰,契丹王軍在李昊天五千騎兵的迅速突擊下折損近一萬。更重要的是,這些本來人困馬乏的契丹軍經李昊天這麼一鬧,更加的疲憊。
“留部分人打掃戰場,力古,你帶一對人在營地周邊好好巡視,一定要警戒好咯!其他人,抓緊時間休息。”
耶律阮還是迅速冷靜了下來,一條條指令被下達,契丹王軍再次恢復了正常。然後李昊天的侵襲策略已經起到了作用,這羣契丹軍此刻哪裡還有心情入睡,生怕會有偷襲再次來臨。
長夜漫漫,再也沒有偷襲出現,契丹王軍終於熬過了這個不平凡的夜晚。清晨第一縷陽光終於降臨,契丹王軍再次邁上了西進的征程。
“嘿,兀突兄弟,這一次就看你的了。”
距離契丹王軍不遠處,李昊天衝着兀突笑了笑。隨後,兀突跨上了戰馬,帶着數千齊浩特部的勇士向着契丹王軍奔了過去。
看着絕塵而去的兀突騎兵隊,陸千鶴的眼中有一絲欣喜,開口道:“怕是咱們這樣輪番侵擾,那幫契丹人會被逼瘋吧!”
“按這個速度,很快我們就可以和契丹王軍決戰了。”
莫玉麟的眼中閃過興奮的光芒,他握緊了拳頭,心中對於一舉擊潰契丹王軍的大決戰的期待,不言而喻。
西部聯軍的侵擾一波接一波,絲毫不給契丹王軍喘氣休息的機會。契丹王軍依然在步步向西推進,西部各部落也隨之漸漸西移,加上東邊補給線被嚴重侵擾,契丹王軍的處境越來越不妙。
“大王子,咱們還是回撤吧!現在這樣的情況,只要西部聯盟軍團結起來給我們最後一擊,我們必然會全軍潰散啊!”
面對屬下的勸阻,耶律阮卻聽不進去。就這麼回去,他必將成爲契丹貴族們的笑柄,雖然是大王子,但耶律阮不能不擔心自己的父親會不會因此而覺得他無能,進而改立他的兄弟爲繼承人。而且,耶律阮可是不認爲這些相鬥多年的西邊部落們能真的團結在一起。就算團結在一起,他們又如何與自己訓練有素,裝備精良的王庭軍相比。
上帝欲使人滅亡,必先使其瘋狂。耶律阮現在就已經變的有些瘋狂,各種擔擾讓他心神不寧,他已經不能客觀冷靜的做出判斷。西邊部落們既然能統一在一起共同西退,還輪流侵擾契丹王軍,這就已經表明了他們的態度。他們是要鐵了心一致對付契丹王軍,但耶律阮在心中卻還是固執的認爲契丹王軍威名依舊,只要到西邊找到聯盟軍,就能一舉擊潰土雞瓦狗般的聯盟軍而平息大亂。
三天過去了,契丹王軍已經到了崩潰的邊緣,軍中已經開始有士兵出現譁變,嚷嚷着要回到東邊草原的老家去。耶律阮心煩意亂,再斬殺了幾個鬧的最兇的士兵後,軍隊才勉強回到正軌。
又是三天,契丹王軍的處境更加糟亂,已經有不少士兵開始忍不住出逃。對此,耶律阮也毫無辦法。而此時,距離聯盟大軍的營地,也沒有多少路程了。
西部聯盟軍營地,旌旗招展,一隊隊騎兵列馬整裝待發。
“諸位,契丹王庭的軍隊經過這麼些天大家的努力,已經到了奔潰的邊緣。現在,咱們與他們決一死戰的時候到了。只要諸位勇士揮舞着馬刀衝上前去,那些契丹士兵就會被嚇得屁滾尿流的逃跑!”
高臺上,李昊天高聲喊話。話音剛落,臺下一片鬨笑。這些天來,聯盟軍在李昊天的總指揮下,取得了巨大成果。雖然李昊天是漢人,但他的智慧與勇氣已經得到了這羣草原人的認可。更不用說,李昊天還養着一頭蒼狼,經過各方有意無意的渲染,李昊天已經是狼神的使者。而草原上,沒有哪個民族會對狼神的使者不敬。
“出發!”
一番動員,李昊天下達了總攻擊的命令,一隊隊身着不同部落服飾的騎兵們開始發動,向着契丹王軍的所在撲了過去。
“大王子,你、、、你看,是聯盟軍!”
耶律阮順着親衛手指方向看去,果然有大隊的聯軍出現在他的視線中。
“終於來了,契丹勇士們,打起你們的精神,隨我衝上去!”
一聲大喝,耶律阮高舉手中寶刀衝了上去。他的身後,契丹王庭軍雖然疲憊不堪,但在終於找到了目標所帶來的興奮下,嗷嗷地叫着便衝了上去。
雙方一接觸,耶律阮立馬發現自己之前犯了個大錯誤。這羣西部聯軍的戰力,似乎遠遠高過了他原先的想象。耶律阮哪裡知道,這些聯軍有了李昊天這麼一箇中間人串起,將心中的間隙都拋到了腦後。此刻的他們,只想向這些壓制他們多年的契丹王軍宣泄自己的怒火。而且,有了莫玉麟的指導,這些以前只知道蠻衝蠻打的草原人,首次有了有計劃有方法的作戰。
“啊!”
一聲聲契丹兵的慘叫響起。這些契丹兵本來和耶律阮一樣,以爲對方只是土雞瓦狗。而此刻他們的表現完全超出了這些契丹兵的預料,契丹兵剛剛因終於尋到目標而升起的戰意漸漸消退,又加上多日來跋涉的疲憊,契丹軍開始有部分士兵向後退卻。這退卻,向癌細胞一般在整個契丹軍中擴散,很快,除了被包圍陷在聯盟軍陣中的契丹軍不得不拼死力戰外。其他的契丹軍,開始大規模後撤。
“你們,你們幹什麼?統統給我頂回去!”
連着數刀砍死了幾個逃兵,耶律阮依然止不住部隊潰敗的局勢。這些王庭軍,被李昊天多日來的折磨消耗了鬥志,此刻完全將草原勇士的榮譽拋到了腦後。潰敗,在蔓延,耶律阮有些絕望。
“大王子,快走吧!敵軍迎上來了!”
一個親兵的叫喊,將耶律阮驚醒。耶律阮還不想在此送命,一聲悲嘆,迅速掉轉馬頭逃開了去。眼見得主將逃跑,契丹王軍逃的更猛,聯盟軍乘勝追擊,斬殺契丹士兵無數。
“這些契丹王軍,怎麼比我們初次遇到的耶律術那般契丹騎兵,要顯得差很多?”
老洪有些不解,上次那幫契丹騎兵,可是給霸衛營造成了不少的損失。
李昊天看着奔逃的契丹王軍,嘆道:“被折磨了這麼些天,這些契丹兵哪裡還有精力去管草原勇士的榮譽。他們的榮譽感,早被我們一次次的襲擊侵擾消耗完,此刻他們脆弱的神經,可經不起我們這最後一擊。”
戰鬥,很快結束。二十萬的契丹王軍,被聯盟軍當場擊殺六萬餘,還有三萬做了俘虜,剩下的,則四散逃開了去。
“現在,咱們得來計劃一下咱們內部的事了。”
聽到了戰後結果,李昊天看了幾眼察哈爾部的騎兵,回過頭來看向了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