斷刀眼光變得凌厲起來:“你們順着聖騎逃走的方向去追,安排人手,把整個鎮子包圍,還有,帶來的麻醉槍全部裝彈,見到聖騎,可以射擊!”
黑衣人領命走了,可寂慧急切的表情卻更深刻了:“正仁大師,現在德明生死未卜,弟子願前去解救!”
其餘的武僧們也都異口同聲道:“弟子願意前往!”
正仁大師扭頭看向斷刀,徵求他的意見,斷刀搖了搖頭,對正仁大師小聲說道:“組織上的紀律你也知道,有時候犧牲是無法避免的!”
正仁大師的眉頭已經擰成了疙瘩:“我已經不是組織裡的人,我是少林的方丈,少林弟子受了難,我豈能不管?”
斷刀背起手,像是要離開了:“你可以管,但總要了解一下對手的深淺吧?”
正仁大師一頓,叫過寂慧:“智清爲何逃去?”
寂慧恭敬地回道:“弟子不知,只是德原拿着一張槍手的紙條,說是隻交給智清一人,然後,智清就擊傷黑衣人逃走了!”
“把德原叫來!”
小和尚德原被寂慧叫到衆人面前,臉上的污跡已經擦拭乾淨,但從煞白的小臉和通紅的眼睛可以看出,他的情緒還不算穩定。
正仁大師彎下身子,伸手擦擦德原眼角的淚:“德原,槍手的紙上寫了什麼,他都說了什麼?”
“大師,槍手不讓我告訴別人,只讓智清師叔知道。”
由於和尚們對於佛祖的恭敬,所以,都非常守信,既然德原答應槍手,只告訴上官博一人,那正仁大師他們也不好再問。
斷刀可顧不得和尚們會懷疑自己的身份了,上官博在他們的監護之下受到槍襲負了傷,還在他們的眼皮底下出手傷人逃脫,如果不問清楚原因,他實在不甘心。
斷刀拉過德原,急切地問道:“德原小師傅,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現在德明生死未卜,難道你不想救他?”
德原點了點頭,張了張嘴,可又閉了起來,滿臉的猶豫表情。
“小師傅,除了看護少林寺院,懲奸除惡可是你們武僧的職責?”
德原點了點頭,看看自己的師傅寂慧。
寂慧其實心裡比誰都急,德明是他徒弟,他狠不得親自去將德明救回來。
寂慧矮下身子,也開導德原:“你師兄遇到危險,你想不想救他?”
“想……”
“德原,槍手是壞人,對於壞人,不需要講什麼仁義道德,你告訴我,紙上寫了什麼?”
少林寺的和尚,平時都要學習文化課,小和尚們也不例外,雖然認字不多,但日常漢字還是認得不少,既然槍手寫了紙條,肯定上面的字不多,寂慧以爲,德原肯定認得。
誰料德原搖了搖頭:“智清師叔打開紙團的時候,也給我看了,上面不是字,而是一個圈……”
“什麼圈?”
德原想了一會兒,不知道怎麼描述,於是,拿起一塊小石頭,在地上畫了起來。
還未畫完,斷刀的心就狂跳不起,他跟上官博的反應一樣,怎麼也不相信,被炸藥炸飛的貓妖會復活。
心裡一急,斷刀就失了禮數,一把抓住德原的肩膀:“槍手還說什麼了?快說!”
斷刀語氣還算平和,可練了幾十年的鐵翅鷹爪功卻相當醇厚,不知不覺中,手上加了力道,把德原疼得呲牙裂嘴,直喊疼。
寂慧一看急了,伸手就要撥開斷刀的手,卻被一直在斷刀身後的陳九給接下了。
寂慧正一肚子急火沒處發,見陳九接招,兩人拳來腳往地戰到了一起。
正仁大師喝住武僧們,不讓他們上前幫忙。
斷刀也不理會二人的打鬥,繼續問德原:“槍手都說了什麼?你智清師叔爲什麼要逃走?”
寂慧眼看着自己徒弟被別人抓得哎喲不停,而自己又被陳九纏住,靠不得近前,於是大叫:“正仁大師!”
正仁大師雙手合十,高喊佛號:“阿彌陀佛,師兄,且住手吧!”
斷刀頭也不回,厲聲喝道:“你知道槍手是誰嗎?”
斷刀鬆開了德原的肩膀,小和尚褪下衣服一看,兩個肩膀都已經發紫了。
正仁大師不解地看着斷刀。
“是我跟你說過的那個殺手,貓妖!”
正仁大師眯着的眼睛一下子睜開,露出了驚訝的目光:“他不是已經被炸死了嗎?”
斷刀指着地上德原畫的那個圓圈:“這就是他做案後的標記,我們只是取得了他身體肌肉組織和血液的DNA……”
正仁大師又一把抓住了德原的肩膀:“德原快說,槍手到底說了什麼,這關係到你師兄和智清師叔的安危!”
德原剛緩了緩疼痛的感覺,又被正仁大師抓到,疼得他趕緊答道:“智清師叔看到那紙上的圓圈,也說了貓妖這兩個字,心急火燎換上他俗家的衣服,衝出了房間,槍手讓智清師叔一個人去山下的流雲賓館,如果有外人前去,他就會殺了德明!”
正仁大師驚得鬆開了手,小和尚揉着肩膀,趕緊跑向一邊,害怕再被抓到。
寂慧正跟陳九打得不可開交,他對陳九這個對手相當重視,因爲陳九一出手,寂慧就感覺到了一股無形的壓力撲面而來,而且陳九的出招速度很快,就連自己這個正統的武僧也得小心應付。
兩人身體一接觸,寂慧就感覺到陳九不簡單,胳膊腿堅硬無比,兩人硬碰硬的時候,寂慧都要略微出口氣,發出“哼哈”的聲音,可陳九卻面色平靜,一點聲音都沒有。
這讓寂慧更加摸不清陳九的功力如何了。
斷刀聽清了德原所說,馬上掏出通訊器,剛想安排驅魔小隊去流雲賓館,可轉念一想,又收了起來,他害怕那幫驅魔小子太莽撞,會讓貓妖狗急跳牆,傷了上官博。
只是吩咐驅魔小隊包圍山下的小鎮。
正仁大師知道了確切位置,可沉不住氣了:“衆武僧聽令,馬上趕去山下流雲賓館,救出德明!”
“是!”
武僧們剛一轉身,就聽斷刀大喝一聲:“慢!”
正仁大師歪着頭,疑惑地看着斷刀。
“誰都不許去,槍手只是爲了智清一個人,你們若去了,他會先殺了德明,再殺智清!”
正仁大師冷冷地看着斷刀:“師兄,你是爲了試驗一下破骨燻蒸療法的功效吧,人命關天啊師兄,不能於耽擱了,暫時先放下培養接班人的計劃吧!”
說完,正仁大師一揮手,示意武僧們離開。
武僧們一看正仁大師態度堅決,轉身往內院出口走去。
斷刀暴喝,雙手展開,如同一隻飛翔的雄鷹,躍過了衆武僧的頭頂,一下落在院門那裡。
“師兄,你還執迷不悟嗎?”
斷刀的聲音中已經多了憤懣的成分:“我不像你,修行多年,早已大徹大悟,我還揹負着責任,不能因小失大!”
“阿彌陀佛,什麼是小,什麼是大?師兄,人命大於天的道理,難道還用我提醒你嗎?”
“我已經安排人把守住山下的鎮子,貓妖插翅也難逃出去,大不了就死幾個人,犧牲是再所難免的,這個道理,也不用我提醒你吧!”
正仁大師怒目圓睜:“師兄,事有可爲有可不爲,犧牲有時候無可避免,可放任不管,我做不到,你請讓開,我要爲少林弟子負責!”
“白狐,你還是老樣子,爲了一條人命就衝動,當年你是這樣,這麼大年紀,還這個樣子,一點也不長進!”
“所以,我主動退出來,靜身修行,世事紛爭太過於煙雲,我厭了,也倦了!讓開!”正仁大師往門口走來。
“你們都不許去,要想去救人,先過了我這一關!”斷刀說着,雙臂伸開,亮出鷹翅飛翔的架勢。
正跟寂慧打得熱鬧的陳九,嘴裡發出:“咿咿呀呀!”的聲音,表情也焦躁起來。
寂慧一愣,原來對手是個啞巴,這一愣神,差點被陳九一掌打到臉上。
武僧們正要上前,卻被正仁大師喝住:“都退後!”
“師兄,我們兩個多年未切磋了,今天就由老衲來陪你!”
斷刀的眼裡放出了精光:“好!太好了,我也多年沒動手了,今天就領教一下你的千手觀音吧!”
正仁大師將袈裟脫下,放到一個武僧手裡:“少林弟子都不許出手!”轉頭又對斷刀說:“如果我贏了你,我就安排下山救人!”
“別說廢話了,我答應你,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