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仁大師讓上官博看機會再走,上官博從正仁大師的話裡,感覺發生了什麼事,等到正仁大師一出房間,就趴在窗縫上向外看。
外面站了二十幾個武僧,一臉急切表情的寂慧也在,他們身後還站了四五個人,一水的黑風衣,還都把風衣上的帽子戴在頭上,遮住了大半邊臉。
上官博的臉色瞬間就變得煞白,因爲他從那些黑色的風衣上,已經認出,這些人,是暗棋小組派來的。
再聯想正仁大師的話,壞了,自己這是被組織上的人給堵屋裡了,聽正仁大師的話,好像是知道暗棋小組,而且,應該是知道好長時間了。
奇怪,他們爲什麼不進來抓我?
剛剛寂慧說是有位叫白鷹的來找正仁大師,白鷹是誰?跟暗棋小組什麼關係?自己的教官叫白鶴,難道,這個白鷹跟白鶴有關係?那正仁大師跟白鷹又是什麼關係呢?
一連串的問號在上官博腦子裡躥來躥去,卻沒有答案能解釋。
就在這時,院門那裡跑進來一個小和尚,手裡攥着一團紙,跌跌撞撞地一步摔到了地上。
上官博從窗縫裡仔細一看,竟然是德原。
寂慧也看到了德原,臉色馬上變得興奮起來,上前拉起德原從頭看到腳。
德原身上已經蹭滿了塵土,一雙羅漢鞋上也滿是土,頭上有個大大的鞋底印,小臉藏得像剛從煤堆裡爬出來一樣,左眼圈發黑,眼眶也腫了起來,嘴角處還有一條被擦過的血痕。
寂慧又吃驚又心疼,急忙問道:“你怎麼自己回來了?德明呢?那個槍手呢?”
德原委屈地一扁嘴,哭了起來,邊哭邊向寂慧訴苦:“那個……那個人,他打了我們,我們打不過……打不過他……”
“那德明呢?”
“德明被他……被他的蠍尾腳踢暈了……他寫了張紙,讓我給智清師叔的!”德原說了幾句話後,情緒也稍稍穩定下來一些,說話也不再斷斷續續了。
“拿來我看看!”寂慧伸手要拿,德原卻快速收回手來。
“那人說了,只能給坐在看臺上,長頭髮,中了第一槍的智清師叔,要不然,他就殺了德明!”
寂慧一驚,回頭向方丈室看去:“你智清師叔在裡面,送進去吧!快!”
德原剛跑幾步,卻被那些黑衣人攔住了:“把紙給我們就行了,我們轉交給屋裡的人!”
德原緊緊抱起紙團,說什麼也不肯交到他們手裡。
寂慧一步邁到黑衣人面前:“施主,人命關天,請不要阻攔!”
黑衣人拿起通訊器,想彙報情況,寂慧急得一推德原,把德原給推到了方丈室門口。
德原直接闖了進去。
黑衣人看看一臉怒氣的寂慧,向通訊器裡說了幾句,然後轉過身來,對寂慧說::“這位師傅,正仁大師說要你們離開內院,由我們看守這裡!”
“胡說,我們是佛家子弟,豈能讓別人看守內院,你別騙我!”
黑衣人眉頭一皺:“正仁大師馬上就過來!”
他心裡清楚,面前站得可是少林寺的武僧,自己這幫人,就算羣毆的話,也不一定能贏,要是單打獨鬥,也許武僧們都不需要用手,單用腳也踢死他們。
雖然身上有武器,可斷刀交待過了,對這幫和尚要恭敬加尊敬,惹了他們,自己肯定要挨斷刀的批。
想到這裡,黑衣人主動退到了一邊。
……
上官博躲在屋裡,早就聽明白了外面的對話,特別是德原說到蠍尾腳的時候,感覺一聲晴天霹靂在耳邊響了起來。
不可能,怎麼可能是蠍尾腳呢?
會使蠍尾腳的貓妖已經被我給炸死了呀,而且,DNF檢測發現了貓妖的血跡和破碎的皮膚以及肌肉組織的,他怎麼會逃脫了呢?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呀?
德原進來後,見到上官博,直接把手伸了過去,讓上官博取那紙團。
上官博抖着手,拿過紙團,小心地展開,眼睛猛地睜大,不相信地使勁眨巴兩下,再次將紙拿近。
德原在一邊探頭看着,紙上寫的字他並不認識,就一個圓圈,但這個圓圈少了一塊,很像是開口的手鐲一樣。
德原不認得,上官博卻認得清清楚楚,這是個英文字母“C”,它的出現,只能是代表了一個意思,那就是貓妖的英文翻譯“Catmonster”的首字母。
聯想到自己和寂慧各自中的槍,都沒傷到骨頭,上官博一下明白過來,貓妖現身,並且開槍,真的像自己所料那樣,是引自己去的。
想到這裡,上官博雙手抓住德原的肩膀,使勁地晃了起來:“貓妖還說什麼了?”
“貓妖?”德原一頭霧水地問道。
上官博反應過來,德原並不知道貓妖是誰,趕緊追問:“就是打暈德明的人,他還說什麼了,快告訴我!”
上官博越說聲音越大,搖晃得愈加用力,把德原嚇得,如同晚上見鬼一樣。
“他他他,他說,讓讓你自己去山下的流雲賓館見他,他不讓我告訴別人,也不許你告訴別人……”
上官博的一嘴鋼牙已經咬得“格格”直響了,看來,貓妖真的是活着,而且從開槍時跟他對視那眼看來,他還活得好好的。
“我擦!”上官博急地罵了一句,扭頭就想往外衝,可又想起屋外面守着的黑衣人,一時沒了辦法。
在屋裡轉了幾圈,眼睛四處環顧,一下看到了被正仁大師給掛到牆上的黃軍包,走過去摘了下來,背在身上。
……
正仁大師和斷刀面對面坐着,兩人複雜的目光對視到了一起。
“你傳授上官博千手觀音的攻法了?”斷刀問道。
正仁大師點點頭,沒有說話。
“你對他今天被槍擊有什麼看法?”
正仁大師搖搖頭,還是不說話。
兩人都沉默了。
斷刀從接到黑衣人的彙報小和尚德原回來開始,就有點坐不住了,幾次想起身趕去,可還是沉住氣留了下來。
因爲他想向正仁大師問明白上官博最近練功的情況。
可正仁大師今天不知道怎麼了,要麼不說話,要麼幾個字就概括了,這令斷刀很不自在。
正仁大師其實心裡明白,上官博經過破骨燻蒸療法後,功力大增,這已經達到了斷刀所要求對上官博進行訓練的目的。
再加上,上官博受到槍擊,斷刀肯定要來帶他走,這一走,師徒二人就不知道何時才能見面了。
所以,他急切地傳授千手觀音攻法,想讓上官博快速學會,能逃離暗棋小組,逃出斷刀的控制。
想當年,正仁大師爲了白鶴,才迫不得已選擇被洗腦,雖然沒有真的施行,但自己卻出家當了和尚,這麼多年來,一直忍受着孤獨,他不想上官博最終也像自己這樣。
正仁大師跟上官博說的話,隱晦地表達了想讓上官博逃出去的意思。
而且,正仁大師料到斷刀會帶人把守,於是,安排了一衆武僧,守在方丈室外,想在上官博逃出的時候,能幫他一把。
……
一切都在正仁大師的計劃當中,上官博逃了,而且逃得非常順利。
那幾個看守的黑衣人,只跟上官博打了個照面,就被他襲來的拳頭給打倒了,並且被上官博扔出的化學蛛絲給纏了個結實。
等到他們解了蛛絲,再爬起想追上去時,卻被寂慧那幫師兄弟們給攔住了,言語略有不合,又是一場肉搏戰。
幾個黑衣人的武藝以常人的眼光來看,都算得上佼佼者了。
可一碰到正宗的少林武僧,馬上就相形見拙了,而且,武僧們整天練武在一起,配合相當默契,手裡又拿了棍,不出十招,這幾個黑衣人就被四個和尚一組,用棍給叉起來了。
等到寂慧帶領着武僧們,用棍挑着黑衣人來西禪房的時候,上官博早就跑沒影了。
正仁大師聽到上官博已經跑了,心裡鬆了一口氣,轉頭看向斷刀:“我願意接受懲罰!”
斷刀臉色冷冷的,但話語中深情濃濃:“師兄,這次的懲罰,會很重,我盡力求情,希望上頭能有點人情味吧!”
黑衣人們都被武僧們放了下來,一個個揉着腰,捂着頭,還在低聲哎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