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總,雜誌和報紙我都給您放這了。”秘書小姐輕聲提醒道。
孟沛遠“嗯”了聲後,掀眸掃了眼報紙的版面,在看到“一名女子在出租屋內離奇失蹤”的標題時,他不太在意的收回視線,因爲這樣的新聞,幾乎每天都會在世界各地上演,早就不新鮮了。
這時,秘書小姐例行詢問道:“孟總,您今天中午也要回家吃飯嗎?”
孟沛遠毫不猶豫的“嗯”了聲。
這麼熱的天,孟總還能每天中午堅持回家陪老婆吃飯,實在是太恩愛了吧?
秘書小姐羨慕了一陣後,忽地啓脣道:“那個……”
孟沛遠注意到了她的遲疑,不由問道:“怎麼了?”
秘書小姐:“聽說,孟總和白董下個月就要結婚了,不知道我能不能申請一張請柬啊?”
“當然。”
聞言,秘書小姐整個人都輕快了起來:“真的嗎?那太好了!謝謝孟總!”
孟沛遠這話倒不是敷衍,而是真的有意邀請秘書小姐,不僅是他,就連惜兒,都明確點了秘書小姐的名。
只因在過去的那段時間,秘書小姐所給予惜兒的鼓勵和幫助,是那樣無與倫比的珍貴。
所以他跟惜兒都希望,秘書小姐能來見證他們的幸福,即便秘書小姐今天不問,他們也一定會邀請她的。
面上,孟沛遠仍然維持着身爲上司的高冷:“好了,把急件拿出去,然後去吃飯吧。”
秘書小姐忙恢復嚴謹的接過他遞來的文件,說道:“好的!孟總路上小心,順便替我向白董問好!”
時間提前兩個小時,九溪十八島別墅。
房間裡的阮眠,在對着鏡子無聲的唸了一遍臺詞之後,轉身打開了房門。
在途徑黑衣人的時候,她的腳步一頓,神情自然的說道:“喂,我想見你的主子,你給我通報一聲。”
黑衣人鄙夷的看着她:“你又想刺殺主人?”
阮眠說:“你錯了,我今天就要離開這座島了,所以有幾句心裡話想當面跟他說,至於殺他,那不過是我自不量力的想法。”
“你知道就好。”黑衣人道:“在這裡等着,我去請示主子願不願意來見你。”
站在二樓,目送黑衣人走出別墅後,阮眠微微鬆了口氣,然後跑到窗邊,看着黑衣人徹底走遠後,這才跑下一樓,試着擰了擰大門的門把手,在發現大門被鎖上的時候,她也不氣惱,而是跑去打開一樓的某扇窗戶,偷偷摸摸的爬了出去。
不管是喬司宴還是黑衣人,他們都覺得自己是個成不了事的廢柴,而他們掉以輕心的結果,就是讓她順利的溜了出來。
至於那些平時埋伏在暗處的黑衣人,不巧今天正好是他們秘密集訓的日子,所以阮眠極其幸運的躲過了他們的視線。
在沙灘上撿了一塊稱手的石塊後,阮眠憑藉幾日來的觀察,準確的來到了喬司宴金屋藏嬌的別墅前。
她將石塊勉強別在腰後,跟着深吸了一口氣,讓自己的心情不那麼亢奮,惡意不那麼明顯後,這才擡手按下了門鈴。
而此時,別墅內。
陸思璇在聽到門鈴聲時,以爲是喬司宴回來了,於是上前打開了大門。
結果門外站着的,卻是一個年輕漂亮的女人,陸思璇呆了一呆後,奇怪的問道:“你是誰?”
阮眠看了她一眼後,微微垂下眼簾,恭敬的說:“您好,我是來找陸女士的。”
陸思璇回答道:“我就姓陸,你是誰?”
一聽這話,阮眠垂在身側的兩手不禁微微一緊:“原來您就是陸女士啊!是這樣的,我是喬先生爲您新僱的保姆,他讓我今天過來和您熟悉一下。”
“保姆?”陸思璇看着她身上的穿着,皆不是什麼上等貨,一邊的褲腿甚至還被劃破了,可見不是什麼富裕之人,於是對她的話信了三分。
但這終究是個生面孔,再加上——“司宴沒說給我請了保姆啊。”
阮眠恭敬的說:“那應該是喬先生還沒來得及跟您說吧,要不,您現在打個電話問問他?”
“好,你等一下。”正當陸思璇轉身去找手機的時候,阮眠對着她毫無防備的後腦勺猶豫了兩秒後,忽地一咬牙,一把摸出被她藏在腰後的石塊,不再多慮的往陸思璇的後腦勺砸了過去!
一記悶響過後,阮眠望着陸思璇摔倒在地的模樣,只覺頭暈腦脹,握着石塊的手也在發抖。
但,這是她最後的機會了。
如果她不這麼做的話,她就再也沒辦法報復喬司宴了!
是的,她必須這麼做!誰讓陸思璇是喬司宴心愛的女人呢?
阮眠一邊想着,一邊腿軟的跌坐在了地上,在痛快與犯罪的拉扯中,漸漸模糊了雙眼。
對不起綿綿,媽咪沒辦法撫養你長大了……
對不起童惜,我沒辦法去給你當伴娘了……
由於陸思璇是背對着阮眠轟然倒地的,因此她的肚子承受了全身的重力,所以不久之後,一縷鮮血從她的裙底漸漸滲了出來……
“救……救我……”
當聽到那微弱的求救聲時,阮眠下意識的朝陸思璇看去,心想早知道就應該下手重一點了,居然讓報復對象還存有意識!
但現在,讓阮眠再給陸思璇來一下,她是無論如何都做不出來了,因爲她把所有的勇氣都用在了剛纔那一擊上,現在,她只想留點力氣看看喬司宴的表情。
“司宴……救我……”腹部劇痛的陸思璇,不停的嘶喊着,如果孩子沒了的話,裴澤成一定會瘋狂打擊報復她的!
此時,阮眠已然注意到了從陸思璇身下滲出的鮮血,她的心口一揪,隨即又有些麻木的想到:陸思璇,誰讓你懷了喬司宴的骨肉呢?活該,就當血債血償好了!
強迫自己收回視線,阮眠仍然坐在地上,等着喬司宴的到來。
因爲她清楚,跑是沒用的,整座島都是喬司宴的,這裡一面環山,三面環水,交通極爲不便。
再加上,她已經迫不及待的想要看到喬司宴那張痛不欲生的臉了,所以就更不可能臨陣脫逃了。
“人呢?”
另一邊,喬司宴在得知阮眠想要見他最後一面的時候,便和黑衣人一道來到了這裡。
結果黑衣人找了一圈下來,卻沒有發現阮眠的蹤影。
黑衣人急匆匆的跑來彙報道:“主子,那個女人怕是逃了!”
聞言,喬司宴不以爲意的說道:“她能往哪逃?海里,還是森林裡?也許她長了翅膀,直接飛上天了吧。”
話雖如此,但想到與白童惜的約定,他還是說道:“等集訓完畢後,你立刻派人全方位搜查九溪十八島,生要見人,死要見屍,知道了嗎?”
“是!”
喬司宴隨即不再浪費時間,轉身往外走去,他還有一筆軍火生意沒談攏呢。
等到快十一點的時候,喬司宴這才結束與客戶的商談,起身往陸思璇的別墅走去。
因爲自己做的是刀口舔血的買賣,陸思璇膽子又小,所以在她適應了島上的生活,不需要他時時刻刻的陪伴後,他每天都會抽出兩個小時的時間,去其它別墅與客戶進行單獨會談。
商談基本都是通過手機或者網絡進行的,只有涉及鉅額交易時,喬司宴纔會離開島嶼,前去赴約。
而此時,他該去給他那隻膽小的波斯貓準備午餐了,希望她不要餓壞了纔好。
“思璇,我回來了。”
當喬司宴推開別墅的大門時,只見他脣邊的笑意猛地一僵。
滿身是血,倒在地上的陸思璇。
毫髮無傷,從地上站起來的阮眠。
“你來了。”阮眠拍了拍身上的灰塵,和他打了聲招呼:“我等了你很久。”
反應過來的喬司宴,眼底殺機畢現,但僅存的一絲理智,正提醒着他先去查看陸思璇的情況。
飛快的和阮眠擦身而過後,喬司宴將陸思璇抱了起來,見她面色慘白,一副失血過多的樣子,他不禁心痛的喊了幾聲她的名字,在沒有得到她的迴應後,他立刻着急的將她抱出別墅。
至於阮眠,他雖然有飲其血,食其肉的念頭,但還是暫且丟下了,反正,她一個人是跑不出這座島的,等他處理好陸思璇的傷勢後,再來和她算賬!
喬司宴就這樣一路抱着陸思璇出現在了島上的私人醫院,在醫生護士們齊齊嚇了一跳的面色下,他肅殺的喊道:“你們,立刻給我救醒她!”
聞言,醫生護士們立刻緊張的行動起來,他們還從未看見喬司宴這個樣子,就連喬喬受傷的時候,都沒有這樣過!
幾分鐘後。
陸思璇的檢查結果出來了,當聽到“流產”兩個字時,喬司宴高大的身子竟微微一晃,嚇得醫生趕緊去扶他。
結果,喬司宴卻一把將他推開,戾聲戾氣的問:“除了這個,還有嗎?”
醫生快被嚇哭了的說:“還,還有……就是後腦勺受到了撞擊,要休養一段時間……”
聞言,喬司宴兀地轉身,攜着一身煞氣原路返回!
阮眠也不是白癡,在喬司宴抱着陸思璇離開之後,她立刻跑去廚房,找了一把十釐米長的小刀,小心的別在腰後,等着喬司宴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