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喬司宴一起離開會議室後,白童惜卸去在人前的優雅,變得冷冰冰又很不耐煩的說:“有話快說。”
喬司宴回過身來,看着她道:“之前欠你的,現在一筆勾銷。”
白童惜一楞過後,開口問道:“你是說,你主動向建輝地產提出終止合作,是爲了彌補之前欠我的?”
“不錯。”喬司宴承認。
白童惜譏諷的說道:“真沒想到,你這人也懂得知恩圖報啊,我還以爲你除了利用別人,達到自己想要的目的以外,一無是處呢。”
喬司宴薄脣輕抿:“之前,你利用溫麒接近我,我利用你打擊孟沛遠,佛羅倫薩一行,我拍下你,你保下我,這兩個回合,我們雙雙打平,我自認唯一欠你的,就是挾持你威脅孟沛遠,交出我在佛羅倫薩留下的罪證。”
白童惜本來是不打算跟他較真的,但既然他開了頭,那她就跟他捋捋賬好了:“你欠我的,可不止這一件。”
“哦?”
“我還替你在喬叔叔他們面前,保守了陸思璇的行蹤。”
聞言,喬司宴高冷的表情一頓,隨即硬邦邦的說道:“……可他們現在已經知道了。”
白童惜冷笑道:“你別以爲我不知道,陸思璇的行蹤是喬喬泄露的,跟我可一點關係都沒有,哦,如果你非要說是我授意喬喬的話,那我也無話可說。”
喬司宴眯了眯眼,心想好一副伶牙俐齒。
“行了!”白童惜看着面前這張臉,總會想起阮眠和她說過的那段往事,這讓她失了和他聊天的心情,十分煩躁的擺了擺手:“沒什麼事的話,你可以滾了。”
聞言,喬司宴的神情驟然一冷,要知道,上一個對他呼來喝去的人,現在已經墳頭長草了!
滲人的目光在她嬌俏的小臉上轉了一圈後,喬司宴若有所思的問:“白小姐,喬某又哪裡得罪你了?”
煩不勝煩的白童惜,脫口而出:“你哪裡都得罪我了,尤其是你以前做的那些破事!”
喬司宴犀利的問:“莫非白小姐以前就認得我?”
白童惜的呼吸微微一滯,她真的有些剋制不住的想要給阮眠討回公道了!
假如現在有一把刀的話,她保不齊會對準喬司宴的肚子刺下去,讓他體會一下阮眠當年躺在手術檯上的那種痛苦!
大概是她掩飾的不好,只見喬司宴微微拉開架勢,擺出了一個進可攻,退可守的站姿。
白童惜相信,一旦她輕舉妄動,他瞬間就能將她制伏。
經過一番天人交戰後,她冷靜下來的說道:“剛纔的話,是我胡說八道的,你別放在心上。”
喬司宴眉峰輕挑,將信將疑的問道:“是嗎?”
“是的。”白童惜極力維持鎮定的說:“我還有事,就不奉陪了。”
轉身的那一剎那,喬司宴低醇的嗓音忽然追上了她——
“做爲你幫我和思璇保密的回報,我會爲你辦最後一件事。”
“辦什麼……”白童惜還沒來得及問辦什麼事,喬司宴已經轉身走了。
見狀,白童惜不由衝着他的背影大喊道:“我不需要你爲我辦任何事!你聽到了沒有!!”
喬司宴卻像是沒有聽到她的話般,徑自邁着大步走遠。
見白童惜回來的時候,身邊一個人都沒有,喬司宴的助手忙問:“白小姐,我家先生呢?”
白童惜衝對方說道:“他已經走了。”
喬司宴的助手忙提起公文包,匆匆說道:“那我也告辭了!溫少爺,白小姐,再見!”
“再見。”白童惜和氣的衝他點了點頭。
“好了,會議繼續吧!”白金海在這時黑着臉說道。
“我就不繼續了。”白童惜淡淡的拒絕。
白金海有意爲難道:“你雖然已經不是代理董事長了,但畢竟是公司的股東之一,就這樣走了,未免也太不負責任了吧!”
白童惜四兩撥千斤的說:“不好意思,我並不是想要偷懶,而是身體有些不舒服,所以想請個假,回家休息一段時間,我想這點同情心,你應該還是有的吧?”
“身體不好?哼!誰知道是真是假?”白金海一副不願意善罷甘休的口吻。
“白金海,你把我家白董當成是你了嗎?好吃懶做!”湯靖看不過去的說道。
聞言,白金海像是被戳了痛腳一樣,惡狠狠的對湯靖說道:“你現在沒資格直呼我的名字!”
“哈哈!可笑!”湯靖輕蔑道:“就憑你,也妄想取代白董在我心目中的地位?我告訴你,這輩子,你都休想從我嘴裡聽到一聲尊稱!”
“你!”白金海胸膛劇烈的起伏了幾下,他忍住抓狂的衝動,故作大方的說:“沒關係,大家來日方長,我還真就不信,收服不了你了!”
語畢,白金海回頭衝衆人喊了一聲“繼續開會”,就拋下白童惜走了。
“湯叔叔,謝謝你幫我解圍。”白童惜隨後對湯靖說道。
“不礙事,湯叔叔只恨不能多幫你一些。”湯靖發自內心的說道。
白童惜莞爾一笑:“湯叔叔,你願意繼續留在這裡,已經非常讓我感動了,其它客套的話,我們就別說了,您去開會吧,我先走了。”
“好。”湯靖在心裡嘆了口氣後,認真的說道:“保重。”
“嗯!”白童惜應了聲後,微微笑着衝溫麒說:“走吧,我同意你辭職了。”
溫麒立刻將白金海那些人甩在腦後,跟着白童惜瀟灑離開。
安心望着白童惜和溫麒的背影,不自覺的想要跟上去,卻聽湯靖在這時說道:“安心,你留下來。”
安心腳步一頓,訥訥的看着湯靖:“湯總,我……”
湯靖和藹的衝她笑了笑:“從今天起,你就是我的助理了,你只需要聽我的吩咐行事即可。”
湯靖的聲音不高不低,正好在白金海可以聽到的範圍內。
白金海陰沉沉的瞥了安心一眼,心想這個小丫頭還真是好命,前有溫麒,後有湯靖護着她,他要動她,還真不是一件易事!
走廊外,溫麒追上白童惜的倩影,歪着脖子專注的盯着她的側臉,連快撞牆了都未曾察覺。
萬不得已之下,白童惜伸手拽了他一把,然後用一種難以理解的口吻問道:“幹嘛一直看着我啊?”
溫麒被拉回來以後,不好意思的說道:“抱歉,你今天打扮得實在太好看了,我管不住自己的眼睛。”
白童惜欣然接受道:“謝謝,我想這都是孟先生的功勞。”
溫麒靦腆的聲音,立刻變得尖銳起來:“他的功勞?!”
“對啊,因爲是他幫我搭配的。”說話間,白童惜的眼底有甜蜜泛過。
溫麒聽得心頭一堵,忍不住酸溜溜的說道:“看仔細了,其實也不怎麼樣嘛……”
白童惜懶得和他計較這前後矛盾的話,只專注於眼下的正事:“溫麒,之前我拜託你的那件事,你進行得怎麼樣了?”
聞言,溫麒也顧不上和孟沛遠爭風吃醋了:“圖紙的細節我已經全部設計出來了,原稿就在我家裡放着,保證沒有第二個人看到!”
“太好了,那我儘快找個時間去你家裡拿,好嗎?”畢竟是求人辦事,白童惜還不至於過分到讓溫麒親自給她送來。
聞言,溫麒心頭小小的盪漾了一下:“好啊,你什麼時候有時間,隨時可以來找我!”
話雖這麼說,但他卻無比希望白童惜能晚上的時候來找他,因爲這樣一來,他就能帶她去吃一頓燭光晚餐,順便帶她去江邊欣賞夜景,最後再帶她回家過夜……
見溫麒不知想什麼想的一臉陶醉,白童惜忍不住伸手在他面前揮了揮:“溫麒,你怎麼了?”
溫麒驟然回神的瞬間,對上了白童惜那雙清明一片的眼睛,他突然冷靜又落寞了下來,她對他始終不曾動過心,又怎麼可能和他發生他心裡面想的那些事呢?
思及此,他傷感的撇開臉,問道:“我住在哪,你沒忘吧?”
白童惜回想了下:“放心,我沒忘。”
“那我等你。”溫麒說完後,又忍不住偷眼看她:“你現在要去哪,我送你吧。”
白童惜搖了搖頭:“不用了,孟先生在辦公室裡等我,我跟你談完後,就要過去找他了。”
於是溫麒的希望再次落空,他抿了抿嘴,看上去有些難過的樣子。
白童惜看着面前這個半大的少年,心裡其實已經不怨他了,也不希望他一直生活在愧疚中,於是說道:“溫麒,其實你人很好的。”
溫麒因爲她這話,眼眸瞬間被點亮。
但白童惜接下來的話,又狠狠的將他重創:“只不過,你不用在我身上浪費時間了,因爲我早就已經原諒你了。”
他憤懣又着急的說:“你可以不接受我的心意,但你不能阻止我對你好!”
白童惜耐心的引導道:“我想你誤會我的意思了,我只是希望我們的關係,僅限於朋友之間,你明白嗎?”
聽到還可以做朋友,而不是做那該死的陌生人的時候,溫麒這才心平氣和了下來:“其實,我也不是非要跟你怎麼樣,我只是想多一些跟你接觸的機會罷了,你是第一個讓我感覺相處起來不討厭,不麻煩,不牴觸的異性,每次和你待在一起,我才覺得自己是個正常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