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白童惜也很是奇怪的看着喬司宴,本來嘛,是她向喬司宴提出解除合作的,按理說,這鍋應該由她來背,可爲什麼,喬司宴不說出來呢?
“白董,你如果是在提醒我家先生的話,那我謝謝你的好意,但如果你是在威脅我家先生的話,那我只能說,你打錯算盤了,我家先生隨心所欲慣了,就算是東區項目的總負責人關敬飛,也勉強不了我家先生做他不願意做的事。”喬司宴的助手,清晰明瞭的衝白金海說道。
話已經說到了這個份上,白金海自認是沒有迴旋的餘地了,他陰沉沉的說了句“請喬先生給我一點時間考慮”,然後便拿着手裡的協議書往自己人那邊走去。
“老金,你沒事吧?”見白金海面色蒼白,呼吸緊促,周圍的人都略略緊張的問。
白金海無心去理會這些虛情假意,張嘴就問:“剛纔我跟喬司宴的對話,你們都聽見了吧?”
一羣人“呃……”了聲後,齊齊點頭。
白金海啞聲問道:“你們說,我現在該怎麼辦?”
聞言,一羣人皆是鴉雀無聲。
對此,白金海怒火中燒的說道:“你們平時的鬼主意不是挺多的嗎?怎麼一到緊要關頭,就全變成啞巴了?!”
一羣人我看你,你看他了好一會兒後,纔有人硬着頭皮出來說:“老金,不是我們不想給你出主意,是這事根本就沒有主意,除非,你自願把代理董事長的頭銜還給白童惜……”
白金海目眥欲裂的說:“這不可能!”
那個開口提議的人,露出一副“我就知道”的表情:“所以啊,我們的主意對你來說,一點作用都沒有,你還是自己好好想想吧。”
我要你們究竟有何用!白金海氣憤不已的想到。
也有人說:“老金啊,其實你也不要太悲觀了,喬司宴不是要終止合作嗎?那你就讓他賠錢走人好了,這投資商我們可以另外找嘛,等東區項目完美竣工了,有他後悔的時候!”
聞言,白金海的心情總算好受了一點,他現在怕就怕所有人都朝着湯靖的觀點一邊倒,還好,最糟糕的情況並沒有發生。
這個時候,身爲中立黨的左大勇在跟身邊的人一陣交頭接耳後,忽然湊過來道:“老金啊,我覺得湯靖說的也不無道理啊,
東區項目事關我們建輝地產能不能重新站穩腳跟,這喬司宴又是東區項目最大的投資商,他堂弟更是東區項目的首席設計工程師,
缺了他們當中的哪一個,對我們來說,都是極爲不利的事,要不,你委屈一下,讓大家重新投一次票?”
左大勇的話,就跟一道霹靂一樣,狠狠的劈在了白金海耳邊,讓他的心跟着抖了三抖。
他銀牙一咬,努力擠出一絲笑容後,這纔對左大勇說:“大勇啊,這種事可不能隨便開玩笑啊。”
“我沒有開玩笑啊,我身邊的兄弟們都是這樣想的。”左大勇一本正經的說。
老子信了你的邪!
白金海忍了忍,這才說:“這樣吧大勇,你負責給我安撫好你那邊的兄弟,讓他們無論如何都要繼續支持我,等這事過去後,我再給你們添點彩頭,你看這樣行嗎?”
左大勇立刻笑得見牙不見眼:“行行行,其實我覺得沒了喬司宴也沒事,以你老金的手腕,想找幾個投資商不行?”
白金海象徵性的笑了兩下後,便打發左大勇回去做安撫工作了。
半響,白金海帶着協議書回來,整個人已經比剛纔輕鬆了很多,只聽他說:“行吧,既然喬先生去意已決,那我們再糾纏也沒什麼意思,這份協議書我們剛纔已經輪流看過了,除了賠償金的數額外,沒什麼太大的問題……”
說到這裡的時候,白金海已經完全不掩飾他貪婪的嘴臉了:“我們一致認爲,喬先生應該多賠償我們一些。”
“一些是多少?”喬司宴的助手接口道。
“這個嘛……”白金海翻了翻手上的協議書,以一種漫不經心的口吻,獅子大開口道:“在此協議書的基礎上,多個百分之五吧。”
助手下意識的朝喬司宴看去,結果意外的看到喬司宴下巴一收,顯然是同意的意思。
助手回頭對白金海說:“行,百分之五就百分之五,我現在要重新準備一份協議書,麻煩借一臺電腦和打印機一用。”
“沒問題沒問題!”白金海眼珠子一轉,看向會議廳裡唯一的閒人:“安心,你負責帶這位小兄弟到你的辦公間去。”
聞言,安心不爽的拒絕道:“我是白董的人。”
白金海眼睛一瞪,凶神惡煞的說:“現在,我就是白董!我命令你立刻就去!”
安心梗着脖子,一動不動。
直到白童惜說了聲“安心,你去吧”,安心這才動身。
見狀,白金海不由冷嗤道:“你還真是養了一條好狗啊。”
“你說什麼?!”白童惜還沒說話,就聽一旁的溫麒突然做聲,嚇了白金海一跳。
白金海的想法很簡單,既然他欺負不了白童惜,那就欺負她身邊的小丫頭出氣,沒想到,溫麒這小子立刻露出一副要揍人的表情,他下意識的後退幾步,結果不小心絆到了身後的電線,“咣噹”一聲,摔在了地上。
見狀,白童惜幸災樂禍的笑了起來,溫麒更是第一時間舉起雙手,衝衆人大喊道:“嘿!我可沒有動手啊,是白金海他自己倒下的!”
聞言,那些原本不知道白金海摔倒的,現在都知道了,一個兩個的圍上來問——
“老金你怎麼樣啦?”“老金你要不要幫忙啊?”“老金你要不要送醫院呀?”……把白金海臊得面紅耳赤的。
“不用,你們都讓開!”白金海不想像一隻猴子似的被人圍觀,於是特別急切的想要站起來,結果他動得越厲害,身上的電線就纏得越緊。
他一個氣急敗壞,忍不住拉起身上的電線用力一扯,這電線是連在幾十號話筒上的,他這一扯,會議桌上的一排話筒跟着被扯了過來,咚咚咚咚的全砸在了他的腦袋上,把他砸得是眼冒金星,哀叫連連。
白童惜忍了忍,到底還是忍不住捧腹大笑了起來,她的笑,就跟會傳染一樣,使得溫麒跟着哈哈大笑了起來,就連喬司宴原本淡漠的眉眼,都染上了一絲笑意,更別提湯靖一黨了,不管是故意的還是無意的,他們都以最熱烈的笑聲來刺激白金海的耳膜和神經!
當白金海被自己人從電線裡解救出來時,他已經完全擡不起頭了。
溫麒在一旁奚落道:“我就說吧,你們這些人年紀大了,容易發生骨質疏鬆,讓你們多悠着點,結果你們還嫌我咒你們,現在相信我說的話了吧?”
白金海像是聽不到的撇開臉,只是背在身後的雙手,已經緊到青筋畢露了。
“白董。”湯靖趁着白金海生悶氣的間隙,摸到白童惜身邊,悄聲問道:“咱們真的不再爭取一下嗎?”
白童惜搖了搖頭:“湯叔叔,你還沒看出來嗎,白金海對目前的局面抓得很緊,他明顯抱着寧可放棄掉喬司宴的投資,也要坐穩代理董事長這個位置的決心,我們與其和他爭來搶去,還不如趁機讓他多放一點血出來。”
湯靖愣了愣:“放什麼血?”
白童惜說道:“不知道湯叔叔剛纔有沒有注意到,左大勇偷偷過去和白金海交涉了什麼,我想……無非就是索要好處之類的,總之,別看白金海現在春風得意,他前期的投入可不少呢。”
湯靖不由深深的看了她一眼:“白董,看來一切都逃不過你的眼睛啊,我之前還以爲,你對公司已經完全放任不管了。”
說話間,安心已經帶着喬司宴的助手回來了,他將新打印出來的協議書遞到白金海面前,說道:“協議書一式兩份,如果看了以後覺得沒問題的話,就請簽字蓋章吧。”
白金海馬上和自己人將這份協議書翻了個遍,確定沒有紕漏後,這纔在上面簽下自己和公司的大名,隨後蓋上印章。
說實話,白金海此時的心情並不輕鬆,因爲他完全沒有自信,找到一個像溫麒那樣的高端建築設計人才和一個像喬司宴這樣出手闊綽的投資商。
協議書隨後轉回了喬司宴手裡,他從助手手中接過一支鋼筆,簽下了自己的名字後,留了一份給白金海,另一份由助手收起來。
助手拉上公文包的拉鍊後,公事公辦的對白金海說:“賠償金,我們稍後會打到貴公司的賬戶上,到時候請注意查收。”
白金海忙說:“好的好的!”
見事情都已經辦妥了,喬司宴便對溫麒說:“麒麟,你跟我一起走。”
“我……”溫麒猶豫了下,說道:“堂哥,我待會兒自己走。”
“我知道了。”喬司宴淡淡的應了聲後,將目光移到白童惜身上:“白小姐,請你跟我出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