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7 是你的,終歸是你的
陪嗎?陪着一個昏迷中,甚至連意識都不知道是否還有的父親嗎?葉南卿嘴角露出了一絲嘲諷的笑意,坐在了牀邊的沙發上。膝蓋優雅地交疊着,他好整以暇地看着自己的父親,“父親,恐怕你也沒想到,一場病就讓你變成了這個樣子吧,說起來,人還真的很脆弱呢。會輕易地生病,也會輕易地死亡。”
躺在牀上的老人依然只是躺着,沒有任何的聲音。
葉南卿繼續悠悠道,“母親覺得合適的人,恐怕並非是適合我,而是適合葉家吧。不過——”他頓了頓,上半身微微向前傾,修長的手指輕輕地撫着插入老人鼻孔的氧氣管,“我的婚事,最後可以做決定的,只有我!說到底,我真的是你的兒子呢,就算我曾經發誓,一定不會像你一樣,可是有些東西,卻不是發誓就可以改變的。”
他脣角的笑意更甚,帶着一種說不盡的嘲諷,“就如同你曾經爲了母親,可以不擇手段地做下許多的事兒,而現在,我也爲了一個女人,在不擇手段着……你不覺得,我們真得很像嗎?”
只是,他不知道他會不擇手段到什麼程度。會像父親一樣,雙手沾滿着血腥嗎?又或者是……
如果可以的話,他真真不想讓夏琪看到他最骯髒的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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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那天和君謹言因爲戒指的事兒起爭執之後,夏琪已經幾天沒有見到君謹言了,沒有電話,也沒有短信,讓她感覺像是回到了以前的冷戰時期。
正巧學校的畢業論文答辯也即將要進行,於是這幾天,夏琪乾脆把全部的精力都放在了論文答辯的事兒上,把手邊的資料進行着最後的整理,力求可以做到順利過關。
結果畢業論文是順利過關了,夏琪也再度見到了梅昕怡。
戴着鴨舌帽,墨鏡,穿着一身灰色T恤和牛仔褲,梅昕怡在K大的教學樓前攔住了夏琪,“有空嗎?”
對方的樣子,一看就是刻意來找她的,夏琪反問道,“你這副樣子,就不怕被人認出嗎?”
“就算認出也無妨,反正我只是來看一個老朋友而已,說起來,K大也是我的母校。”梅昕怡笑笑道。
夏琪微抿了一下脣,終究還是和梅昕怡找了家咖啡店坐下。
“你找我有什麼事兒?”夏琪開門見山地問道。
“就是想和你聊聊天而已。”梅昕怡道。
“我想我們並沒有什麼可以聊的。”
“就算其他沒有什麼可聊的,可是我們之間至少還可以聊聊南卿,不是嗎?”梅昕怡輕啜着咖啡道。
夏琪擡眸,等着對方的下文。
果然,梅昕怡繼續道,“我知道你現在在四海集團剛收購的一家小公司裡上班,南卿甚至還讓你負責他手中一幢物業的裝修工作,不過我希望你明白,你和他都已經過去了。我纔是他現在的女朋友,他選擇的人,終歸是我。”
“我對葉南卿沒興趣。”夏琪冷冷地道,“如果你這是警告的話,那麼大可不必。”
“那你現在是在和君謹言交往嗎?”梅昕怡突兀地道。
“這是我的私事。”
“放心,我只是作爲老朋友關心一下而已。”梅昕怡聳聳肩道,望向夏琪的目光,帶着一種說不清的羨慕和嫉妒。
“如果你想說的只有這些的話,那麼我走了。”夏琪說完,正要起身,就看到正經過她們桌邊的一個侍應生,和一個客人擦碰到了肩膀,侍應生手中的一杯柳橙汁,整個打翻,大半的飲料,潑在了梅昕怡的背上。
“對不起,對不起!”侍應生連連道歉。
“不要緊。”梅昕怡倒是一反常態地沒發火,只是對着夏琪道,“不介意陪我去一趟洗手間吧。”
夏琪一路跟着梅昕怡去了洗手間,洗手間裡沒有人,梅昕怡把門反鎖了後,纔開口道,“剛纔都被潑在了背後,麻煩你幫我把後背衣服的拉鍊拉下來,幫忙擦一下。”她說着,把長髮撩向了一邊,整個後背都呈現在了夏琪的面前。
夏琪沉默了片刻後,終於還是伸出了手,拉下了梅昕怡後背的拉鍊。光潔白皙的後背,卻有着一道猙獰的疤痕。
對於女演員來說,身體上有着長長的疤痕,算是一項致命的缺陷,可是卻沒有任何新聞媒體說過梅昕怡的身上有這麼一道疤痕。
夏琪抽出溼巾紙,幫梅昕怡擦拭着後背。
“夏琪,我要謝謝你。”梅昕怡的聲音,響起在洗手間裡,“如果不是你的話,也許我一輩子都不會有機會見到南卿,更不會知道我和他原來在小時候就見過面,而他一直想要找的人是我。”
“你用不着謝我,是你的終歸是你的,誰也拿不走。”夏琪回道。
“是啊,是我的,就一定是我的。”梅昕怡紅脣掀起媚笑,“你知道嗎?我背上這疤,我打算留一輩子,因爲,這是爲了南卿才留下的疤。”
這一點,她們兩人都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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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迷人而醉心。
B市的夜晚,各種夜場素來豐富,只是有些地方,就算是有錢,都未必能進入。就如同月色-迷城這間B市有名的夜店,能進這兒,首先就是個坎兒,普通人還進不去,能進去消費的,那都是皇城根兒上的主,隨便撞一個,報出背景後臺,都會讓人咋舌。
月色-迷城的客人篩選嚴格,自然,裡面的檔次也非普通的夜店可以比擬,燈光、環境、各種娛樂的東西……都是最好的,甚至有人說過,如果把月色-迷城裡那些陪-酒跳舞的小姐拉去選美的話,鐵定能夠包攬各種獎項。
二樓的包廂內,一側的牆壁爲玻璃狀,可以從裡面看到大廳處的舞臺表演,但是從外面望來,卻又看不到裡面。
天花板處的燈光不停地變換着顏色,跳舞、嗨歌,其中更有不乏直接當着衆人的面親-吻chanmian的。
這些在夜店都是再正常不過的場景,反倒是像君謹言這樣,來了夜店,卻只是坐着,既不喝酒,也不玩樂的,纔是人們眼中奇怪畫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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