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

秦蘇是真的有被嚇到,雖說和路邵恆接觸的也並不算非常多,但是每次見面的印象裡,他都是沉穩間有股子不羈,聊笑間也是特有的風度在的,從來沒有像是現在這樣。

那雙眼睛真的是疲乏而空洞,臉上更是每一塊肌肉表情都僵在上面。

沒換鞋子的大步上前,直接衝動秦蘇面前,甚至激動的雙手緊抓住了她的肩膀,那樣一瞬不瞬的盯着她。

眼睛裡是燃起一絲光的,似乎看到她以後,是炭火中最後的一絲餘燼,這樣緊抓住了她的肩膀,也像是抓住了這個世界上唯一的一根稻草。

“路隊?”秦蘇再次被嚇到,驚慌的看着他。

離的太近了,她都能看見他眼白處佈滿了細細的紅血絲,彌纏在一起像是紅色的血一樣。

路邵恆激動的看着她,緊抓着她肩膀的手都開始顫抖了,好似胸腔裡堆積了太多的情緒,一下子釋放不出來。

“邵恆!”司徒慎反應過來,立即大步上前。

濃眉緊蹙着,他不滿的對着好友低斥,“你現在在做什麼呢!快點放開我老婆,你這樣大力小心傷到她肚子裡的孩子!”

路邵恆的雙臂被他抓着拂開,向後踉蹌了半步,看着表情驚慌不已的秦蘇,似乎才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麼,懊惱的擡手擋住了半邊的臉,眉心痛苦的皺着。

“老婆,你有沒有怎麼樣?”司徒慎忙緊張的詢問着。

“我沒事。”秦蘇搖頭,握了握他的手示意自己沒事。

兩人看了彼此兩秒,再不約而同的一起看向站在那裡的路邵恆,後者今天真的是太過異常了,完全像是變了個人。

“抱歉,我剛剛太過沖動,沒有控制住情緒。”路邵恆將手放下來,很是歉意的說着,明顯情緒比剛剛穩定了許多。

“路隊,是不是出了什麼事情?”鬆開司徒慎,秦蘇上前,擔心的詢問。

路邵恆聞言,表情幾變,雙脣來回的蠕動了半天,纔是發出了完整的聲音,“秦蘇,我今天是過來找你的!想要問你,小珺有沒有過來找你,或者你知不知道她去了哪兒,再或者說她有沒有聯繫你?”

“等等,你慢點說,小珺怎麼了?”秦蘇聽的一頭霧水,忙理清着頭緒。

“我找不到她了。”路邵恆聲音痛苦一句。

“啊?”秦蘇也被驚了一下,也開始讓自己平定着思緒,開始努力的回想起來,“我最近也一直沒有見過小珺,最後一次還是她來我們家吃飯,後來再沒見過了。中間倒是有打過電話,可是後來我去了西班牙,回來之後再沒聯繫過……”

說話間,聯想到最後一次見到好友路惜珺時的樣子,以及過程裡對方的種種不太對的表情和言談,她心尖上也是冒出了某種的可能。

“一直都沒有聯繫過嗎!”路邵恆還是緊緊盯着她,那樣子真的是她是他唯一的希望了。

秦蘇搖了搖頭,扶着腰想要往客廳回去取手機,一旁的司徒慎心有靈犀,已經搶先一步的從客廳跑回來把手機遞給她。秦蘇微彎脣對着他一笑,然後開始查找着手機上的記錄。

“她真的沒有再聯繫過我。”看了一圈以後,秦蘇嘆息的說,同時不死心的再回撥回去,可連續兩次那邊都傳來機械的女音,“電話也打不通,提示已經關機了。”

“嗯,我知道。”路邵恆點了點頭,他已經撥打過無數遍了。

氣氛正凝滯在這裡時,秦蘇忽然看到了什麼,“哎呀”了一聲。

“怎麼了?”司徒慎忙上前,關切的詢問。

“好像有一條未讀短信,是小珺發來的!”秦蘇握着手機,手指快速的在上面划動着。

路邵恆一聽,也是大跨步的上前,眼裡有重燃亮光的視線緊縮在她的手機上。

隨着她手指劃開了閱讀,信息裡面的內容也就出現在了屏幕上,很簡潔的幾個字:蘇蘇,我走了,替我幸福。

秦蘇看到那內容之後,手都差點握不住手機,感覺渾身一陣陣泛冷的雞皮疙瘩冒起來,果然,她一直因好友不安的事情終於還是發生了。

路邵恆在看到上面的內容後,眼睛死死的盯着,像是要將那幾個字看穿了一樣。

秦蘇見狀,不由的長嘆了口氣。

將手機退回到主屏幕,再將屏幕關掉,她不得不殘忍的提醒他事實,“小珺……真的走了。”

路邵恆擡起眼睛,視線慢慢轉在她的臉上定格住,亦或者是根本沒有看他,因爲那眼神裡的焦距根本是散亂的,空洞的沒有一丁點的靈魂。

若是之前還帶着那麼一絲慶幸的話,看到秦蘇收到的短信後他也不得不認清事實,她確實是走了,已經跟她最好的閨蜜道別,而且還將自己的幸福給交替了。雖然短信內容只是簡短的幾個字,可是她離開卻一句話都沒有跟他說,連個再見都沒有。

從前她也是主動和他劃清過界限兩次的,可是不管哪一次,江邊別墅的房間裡,她所有的東西都還在,不論什麼時候,那裡都有她的氣息。可是現在,她什麼都沒有說,卻什麼都帶走了,將自己徹徹底底的消失在他的世界裡。

路邵恆站在原地,有些無法面對這樣的事實。

“路隊……”秦蘇看着始終不動的路邵恆,猶豫着喊。

一旁作爲多年的好友司徒慎,見狀,喉結上下滾動了兩遍,卻也不知該說些什麼,只能喊,“邵恆。”

路邵恆被兩人喊了名字以後,似是慢慢回來一些神識,眼睛裡也漸漸有了焦距,可是臉上卻慢慢的升起了一股類似絕望的情緒。

他什麼也都沒有再說,只是往後連退了兩步,然後轉身憔悴的離開。

自從得知好友路惜珺離開h市的消息,秦蘇近日來也是鬱鬱寡歡,好在不多久有個值得高興的事兒。

冬日陽光普照,秦蘇靠坐在臥室窗邊的單人沙發上,透過窗外看着外面的藍天白雲,偶爾低頭看一眼手裡握着的手機,不時惆悵的長嘆一口氣。

司徒慎忙完了大半天的工作,回來以後看到的就是這樣的情形,心疼的不像話。

一邊將襯衫的袖口釦子解開的往手肘上面挽,一邊大步的朝着她走過去,到了沙發邊,便直接奪走了她手裡握着的手機,“不是跟你說了麼,沒事少碰這些數碼產品,尤其是智能手機輻射大!”

“我沒用它打電話,只是看看上面的短信。”秦蘇眨巴眨巴眼睛,委屈的解釋。

隨着懷孕月份越來越大,她也不可以總是上網什麼的了,一般打電話他也都是讓她用家裡的座機打,除非出門的時候纔給她用。

“那也不行,還是一樣會有輻射。”司徒慎將手機放到了一邊。

秦蘇低下頭,沒有說話,只是不自主的逸出了聲嘆。

見狀,司徒慎濃眉蹙了起來,知道她此時心裡在想着什麼,向下俯身的屈膝蹲着和她平齊着目光,“老婆,不要在想別人的事情了,這樣對我們的孩子不好。”

“我知道啊。”秦蘇動了動嘴角,也皺皺眉,“可我還是會擔心小珺啊,不知道她到底去了哪裡,這都快一週了,還是沒有她的消息,我今天給她手機打電話,都已經是停機了!”

“她應該就是不想讓我們找到,別擔心了,到時她還是會和你聯繫的。”司徒慎低柔着嗓音安撫着她。

“會嗎?”她帶着幾分期待的看着他。

“當然會。”他點頭,擡手將她垂落下來的髮絲全部都拂在耳後。

秦蘇心裡當然清楚他這是在安慰她的話,可是伴侶之間就是這樣,他的溫聲細語會讓她覺得安定,心情也能變好起來。她吸了口氣,對着他彎起嘴角笑着。

想到另一邊的,秦蘇抿脣詢問着他,“你這幾天有去見路隊了麼,他……怎麼樣?”

司徒慎聞言,點點頭,頓了頓,又再度搖了搖頭,黑眸光亮爍動。

秦蘇見狀以後,剛剛纔舒緩了一些的情緒,又再一次翻涌起來。

“老婆,不要再想這些了啊,他們的事情我們不摻合,也摻合不了,隨他們去吧!你是真的別再想了,真的會對肚子裡孩子有影響的。”司徒慎忙再度開始安撫,又擡手覆着她鼓起的肚子提醒着。

可是他說了以後,秦蘇低頭看向自己鼓起的肚子,反而是更加情難自已,想到和自已一樣懷有身孕的好友,而且月份比自己還大,過完年開春左右的時間就要臨盆了,正是最辛苦的時候。可卻還要四處奔波,現在也不知落腳在什麼地方,身邊也不知有沒有人照顧着……

畢竟是已經數十年的好友,更像是親近的家人一樣,越是想,秦蘇就更加的憐惜和心疼,眼尾都控制不住的泛紅了起來。

“老婆!老婆……”司徒慎手忙腳亂的喊。

秦蘇不吭聲,只是悶着頭在那裡獨自沉浸在好友的悲傷當中。

“老婆,你別想了!”

“老婆,你別哭啊!”

……

他半蹲在那裡,真的是焦頭爛額,尤其是看到她眼尾的那抹紅,慌亂極了,孕婦最忌的就是情緒上的波動。

“混蛋,路隊真是的,竟然讓小珺給他懷孩子,又讓她傷心難過的離開,好混蛋!”秦蘇咬牙,替好友抱不平的憤憤的指責。

“是,路邵恆混蛋!”司徒慎蹙蹙濃眉,跟着幫腔,是兄弟情義神馬的如糞土。

“哼,你也是混蛋!”她聽了,卻順嘴繼續罵。

他薄脣動了動,只好也跟着點頭,“……好吧,我也是。”

秦蘇指責完了罵完了,卻也沒覺得心裡好受多少,頂多算是解氣一些,想到不知身在何處的好友,還是忍不住悲從中來。也是懷孕之後的影響,她變得容易情緒化一些,以前再多的事情都能埋在心裡,不表現出分毫,可現在一點點的事情卻都壓抑不住。

這可急壞了司徒慎,他左右哄了老半天,最後都沒轍到乾脆的說,“老婆,你要是再傷心再難過還紅眼圈的話,我就……”

被他停頓的語氣吸引,秦蘇擡起眼睛來,等待着他的下文,想要知道他就怎麼樣。

司徒慎薄脣扯啊扯啊,最後憋出來一句,“我就哭給你看!”

聞言,她“噗嗤”的一下樂出了聲來。

還以爲他要拿什麼威脅自己呢,沒想到竟然是這樣沒出息的話,看他那副聳耷着眉眼的慫樣,她胸腔內的悲悶也都是一掃而空了。

“好啊,那你現在哭吧,哭給我看一個!”她嬌睨着他,好笑的說着。

司徒慎眉眼就更加聳耷了下來,正哼哼唧唧時,覆在她肚子上的手驀地一僵,俊容上的神情也跟着一僵。

“怎、怎麼了?”秦蘇被他的樣子嚇到,緊張的詢問。

“噓!”司徒慎卻擡手,食指擋在薄脣邊做着噤聲的動作。

秦蘇被他弄得緊張兮兮的,不知發生了什麼事,想問卻又被他給阻止着,真是一顆心七上八下的。正忍不住準備再次問出口時,卻見男人垂着的俊容猛地擡起來,表情竟然像是個十七八歲的少年,語氣都變了,“老婆,動了!”

“什麼動了?”她驚詫的看着他。

“我們家的寶貝動了!胎動!”司徒慎激動的說,像是中了百萬彩票的彩票迷。

“真的嗎?”秦蘇一聽,也不由的激動了。

要知道,現在五個多月的小寶寶,到現在還一次都沒有感受到過呢,雖說去醫院產檢時醫生也百分之百確定了寶寶發育的很健康,沒有任何問題,可還是會擔心啊,同時也會期盼,現在終於迎來了啊!

“不信你摸!”司徒慎握着她的手,放在上面。

秦蘇點頭,然後屏氣凝神的去感受着,因爲已經懷孕過一次,她其實知道胎動的感覺是什麼,可從來沒有和他一起感受過的,所以她也是更加的期待。

都說胎動的形容有些像是凌波微步,若是不安靜下來的話,根本是感覺不到的。所以房間裡一下子變得特別的靜,兩人刻意變得小心翼翼的呼吸聲也都能隱約聽得到。

秦蘇屏氣的撲捉了良久,亦是終於感覺得到,纖細的秀眉不由的挑起,眼裡閃出亮光來。

這是她第二次受孕的寶寶的第一次胎動,所以兩個人都特別的激動,無法形容那種感覺,有種欲語還休的,太輕柔了,甚至都有種是錯覺的感覺。

“是不是?”正趴在她手背上面的司徒慎,見她的表情忙興奮的問。

“嗯!”秦蘇也忙點頭。

兩人還打算繼續感受時,他們家被醫生鑑別爲的懶姑娘卻不肯配合了,變得銷聲匿跡,連一下下都不願意給了。可是就是這樣,準爸爸準媽媽都已經很開心啦。

司徒慎俊容貼在她肚子上,伏耳聽了許久後,確定沒有動靜後,站起了身子,然後扭身就往一旁地上的長桌大步走去。直接打開下面的抽屜,拿出了個記事本和一支圓珠筆。

司徒慎乾脆脫掉了拖鞋,盤腿坐在了長桌上,一邊握着筆在紙張上,一邊扭頭詢問着她,“老婆,你剛剛感覺到動了幾下?”

“六七次吧?”秦蘇想了想,隨口回着。

“六下還是七次呢?”他聽了以後,卻皺眉很嚴肅的問,好似這是一件需要務必重視的事情。

“……七次吧。”舔了下嘴脣,她還是搖擺不定的說。

其實也許可能更多一次,因爲那會兒只顧着專注感受到那輕柔的感覺了,根本沒有仔細想其他的。可是她沒敢再提,害怕他不高興,而且還要她仔細回想的做筆錄什麼的。

“我比你感覺到的多了一下!”司徒慎聽了她的回答以後,很是得意的說,彷彿那是多大的功勳一般。

秦蘇彎脣,一方面覺得他幼稚好笑,一方面又覺得心軟棉絮。

然後,司徒慎便重新埋首在長桌面前,緊握着圓珠筆,像是每一份重要文件的簽字一樣,謹慎而小心的落着筆劃。薄脣扯動間,唸唸有詞着,“XXXX年X月X日,下午XX點XX分,第一次胎動,一共十五次……”

“司徒慎,你不用這樣恪守以待的,其實現在只要每天留心感受它的胎動就可以,還不用那麼認真的做記錄。等着二十八週,就是七個月左右的時候,那會兒再記錄也可以的!”秦蘇見他這般,覺得太過重視了,不免說道。

司徒慎聽了以後,頓時從記事本上擡起頭來,黑眸看過來,表情不贊同。

“那怎麼行,醫生不是說了,要記錄的!而且我在書上也都查過了,必須要每天對胎動做好監控,這樣就能掌握胎動變化的情況,可以隨時瞭解我們家女兒是否安然無恙,檢查出她的安危狀態,也能及早的發現問題!”他特別嚴肅的一板一眼的說着,像是大學裡最嚴苛的教授一樣,末了,還又對着她交代,“還有,從今天開始我們就要開始測了,以後早中晚各一次,而且不能像是今天這樣,你要用左側臥位的姿勢來監測,這樣測量的數據才能更精準!”

“……”秦蘇嚥了口唾沫,語塞,心裡卻沒法苟同。

她完全不知該怎麼往下接,被他這一大堆信手拈來的專業詞彙,他幾乎都快要出口成章,完全跟婦產科裡坐診的醫生一樣,張口閉口的一大堆有關孕婦的注意事項。

司徒慎交代完畢,轉回俊容的繼續埋首在長桌面前。

仍舊握着圓珠筆,黑眸凝結在記事本上,表情專注且認真,開始默默的用心記錄着他們的寶貝女兒每一天的一小步一小步很細微的成長。

好爸爸的心路歷程,開始啓程。

對於開始爲寶寶做記錄開始,司徒慎就完全走上了一條不歸路,現在什麼事情都沒有這件事來的重要,甚至很大金額的案子可以丟下不管,也要將這件事完成好。

按照他所要求的是早、中、晚各一次,因爲他白天要去公司,所以中午的時候只能她自己,可經歷了幾次她沒有認真對待後,就連中午的時候,他也都是要開車趕回來的,哪怕當時是在開會還是在郊外的某個施工地上,也都要準時回來。

秦蘇對於他這種嚴苛又近乎完美的行爲,始終覺得是大驚小怪的不以爲然,還一度懷疑他是不是處|女星座的。不過再過了沒多久以後,她也是對於他這樣的行爲一點抗議都沒有,乖乖的服從着他的要求。

因爲中間有次,他們按照每天的監測,雖說跟其他寶寶相比胎動的次數比較少,但都是很有規律的。所以忽然間胎動莫名減少的時候,他們兩個人都嚇了一大跳。

第二天早上監測以後還是減少,司徒慎便取消了一整天的行程,直接開車載着她去醫院。

當時她還記得特別清楚,正是上班的高峰期,高架橋上很堵,每一輛車都是好久才動一下。坐在駕駛席上的司徒慎特別緊張特別着急,卻不敢表露出分毫來,空出一隻手來不時的握住她的,跟她說話,轉移着她的注意力,不讓她害怕。可是到了醫院以後,他過來扶着自己的手指尖都是輕輕顫抖着,向來溫熱的掌心也是涼到不行。

到了醫院掛了急診,發現是秦蘇本身有些輕微的發燒現象,纔會導致有這樣的情況發生,兩人真的是又是擔憂又是後怕的。

“孕婦如果有發燒的情況的話,就會造成胎動突然減少的這種現象,因爲孕婦發燒會造成身體周邊的血流量增加,致使了胎盤、子宮內的血流量減少,所以就造成了裡面寶寶的輕微缺氧!”醫生檢查完以後,對着他們說着。

聞言,秦蘇恍然大悟,怪不得她覺得最近喉嚨有些不舒服,不過只是以爲吃的東西太甜膩了,並沒有多想,因爲也沒有什麼頭暈不舒服的跡象。而且也是刻意沒有和司徒慎說,怕是他會擔心,總覺得是小事情。

司徒慎聽了醫生的話以後,懊惱自責到不行,若是她沒發現也就算了,怎麼他竟然也粗心至此呢!

“醫生,那現在怎麼樣?”他很是凝重的詢問向醫生。

醫生微笑起來,給他們吃着定心丸,“放心吧,沒事的,孕婦本身的發燒不是很嚴重,對寶寶也沒有造成很嚴重的影響!好在你們夫妻倆平時有很仔細,在發現異常情況下能第一時間發現的過來就診,這一點很重要的!”

司徒慎聽後,濃眉倒是沒有舒展,嚴肅的點頭,還是有着很強烈的後怕之意。

“不過跟你們說啊,孕婦感冒是特別需要重視的,尤其是在咱們北方,氣溫太低,特別容易生病!孕婦不像是我們普通人,若是有哪裡不舒服,感冒、着涼什麼的一定要趕快來醫院,千萬不要硬拖着!”醫生說到激動處,有些打開了話匣子,“不是我嚇唬你們啊,之前就是有個孕婦,感冒了自己硬|挺着,以爲像是普通人那樣能挺過來,結果小孩得了先天性的耳聾……”

秦蘇驚詫的瞪大了眼睛,光是聽醫生這樣說都覺得可怕,再想到自己之前的舟舟小傢伙,出生以後有着先天性哮喘,雖說醫生也是再三強調了和當時她的不良行爲沒關係,可她也始終心有芥蒂着,現在她絕對不可以讓自己再對寶寶有什麼影響!

“醫生你放心,我們會多加註意的!”司徒慎上前,慎重的點頭。

“嗯,有着高危意識還是好的。”醫生見自己目的達到,很是滿意,臨離開時又交代了兩句,“我給開的藥一個是營養的,另一個裡面有着安胎的成分。等着這兩袋水吊完以後,你們就可以回家了!回去以後多喝熱水,也可以去買點金銀花煮水喝,清熱抗病毒,又沒有太大的副作用,超市裡就有賣的!”

“謝謝醫生!”二人異口同聲的道謝。

醫生離開以後,病房裡只剩下他們兩個人,司徒慎坐在了病chuang邊的一側,黑眸凝在她的臉上。

“藥液會不會涼?”他擡起俊容看了眼輸液架上掛着的藥袋,詢問着。

“不會。”秦蘇搖了搖頭,病房裡氣溫不低,流淌進體|內的藥液也都是溫的,一點不會刺激到血管。

抿了抿嘴角,又輕輕咬了咬,她忽然覺得自己底氣不足起來,像是做錯事情了一樣,看着他俊容上緊張的情緒,她伸手去握他的,“對不起啊,讓你擔心壞了吧?”

“跟我說什麼對不起,我還想跟你說。”司徒慎一聽,勾着薄脣笑了。

然後俯身湊過去,在她的眉心間落下兩個輕輕的吻,“剛剛醫生不是說了麼,你沒事,寶寶也沒事。怪我,沒有照顧好你,以後絕對不會有這樣的事情發生了。”

“老公……”秦蘇眼神柔到不行。

“你睡一會兒吧,等着這兩袋藥吊完了以後,我們就回家。”司徒慎幫着她將被子往上拉了拉,貼心的囑咐着。

“嗯!”她重重點頭,覺得自己幸福極了。

閉上眼睛的同時,也是在心裡暗暗的決定,這次要不是他每天嚴格檢測胎動,也不能及時的發現問題,所以以後他的這些事項,她都要好好配合。

從早上就出門去了醫院,再回到家的時候已經是晌午了。

吊完那兩袋水,司徒慎怕她對醫生的話還心有餘悸,所以特意帶她在外面吃的飯,放鬆一下心情。是一家以豆製品主營的營養店,裡面現磨的豆漿和傳統的小磨豆腐都是特別好。

等着黑色的卡宴從小區外面行駛回來時,卻看到自家樓下停着的一輛吉普車。

車和車牌都很熟悉,坐在駕駛席位置上的男人也是他們所熟悉的,是路邵恆,也不知是來了多久,就像是電影裡定格的畫面一樣在那裡。

卡宴停下以後,兩人從車上分別走下來,再朝着吉普車走,到了跟前時,裡面的人還垂着頭在那裡。司徒慎擡手,在車窗玻璃上敲了敲,裡面的人似乎才反應過來,眼神空洞的望過來,然後坐直了身子。

車門打開時,裡面撲面而來的全是團團的煙霧,下來的路邵恆手裡,還夾着根未抽完的菸蒂,而再車內側邊的菸缸裡,裡面滿滿的菸頭都快溢出來。

司徒慎忙最快速的拉開大衣擋住身邊的秦蘇,不讓那些煙霧沾染到她身上。

路邵恆有些抱歉,三人朝着樓門口的方向走了幾步,離那些還未消散的煙霧遠了許多。

司徒慎詢問完妻子有沒有受煙味的影響後,扭頭沒好氣的對着好友數落,“你不是都不怎麼抽菸了,怎麼又玩命的抽這麼多!”

路邵恆聞言,只是嘴角動了動,沒有出聲。

見狀,司徒慎嘆了口氣,只好轉移了話題,“你什麼時候過來的,怎麼沒有打個電話?”

“半個小時前吧,或者一個小時前,我也忘了。”路邵恆很沒有朝氣的回着,隨即看向在好友懷裡的秦蘇,“之前有說小珺給你消息了,是嗎?”

“是!”秦蘇點頭。

“那知道她在哪裡了嗎?”路邵恆不由的向前了半步。

秦蘇搖了搖頭,見到他眼裡一副早已料到的神情,卻還是難掩失落。

“只是收到了她的一封郵件,內容也很簡潔,只是說她很好不用擔心。我讓司徒慎去根據IP有查地址,可那只是一個流動的公共IP,根本查不出什麼來。”

“嗯。”路邵恆點頭。

半響後,又說了句,“能把那封郵件發給我嗎?”

“好,一會兒回去讓司徒慎轉發到你郵箱裡!”秦蘇點頭,回着他答應。

見好友沒有多停留的意思,司徒慎動着薄脣詢問,“邵恆,不上樓坐一會兒?”

“不了。”路邵恆搖頭,朝着吉普車方向走。

“路隊!”秦蘇看着他的背影,喊住了他。

等他回頭,她皺眉開始緩緩的說,“在小珺離開以前,你父親有找過她,還給她送過請帖,這些事情你知道嗎?”

路邵恆聽了以後,臉上表情是一凝滯的,可是下一秒眼睛裡光亮漸滅,苦澀的笑了起來。

情緒再都收斂,路邵恆望過去,看了看站在一起的兩個人,目光落在秦蘇的臉上和鼓起的肚子上,再重新回到好友的臉上,發自內心的說,“司徒,說實話,我真羨慕你。”

羨慕你有妻兒陪伴,羨慕你能和心愛人共同生活,羨慕你可以等待着迎接新生命……

諸如此類,很多。

司徒慎長嘆,不由替好友感傷,“兄弟!”

路邵恆嘴角動了動,沒有動出笑容來,轉身走回了吉普車上,然後發動了引擎,將車行駛着離開。

站在原地目送的兩人看着,那輛吉普車像是一下子老了十幾歲的老人家一樣,慢慢的、緩緩的龜速移動着。

自從上次的發燒影響了胎動以後,秦蘇在有關胎兒方面的一切事情都對男人言聽計從。

每天都有專門請來的瑜伽老師做45分鐘的舒展瑜伽,聽至少一個小時的胎教音樂,還要和肚子裡的懶姑娘對話三次,就是臨睡覺以前,也都是要一起看幼稚又童真的童話故事。

隨着h市每天的日升日落,經歷了中國古老的除夕跨年以後,秦蘇肚子裡的小寶寶也是快到七個月了。而且自從檢查出來是個女baby以後,她就越發的能吃,體重直往上攀升,每次站到秤上面時,都要憂愁許久纔下來。司徒慎知道這種情況後,將家裡所有的電子秤全部都給撤到倉庫了。

而他們的女兒也沒有就此罷休,特別的能折騰父母,秦蘇動不動就會冒出來特別想吃的東西,攔都攔不住,吃不到的話會難受到不行。

秦蘇對他的言聽計從,可在她所提出來的一切要求裡,司徒慎也都是言聽計從的,沒有不給滿足的。

就比如說現在,外面懸月高掛,對面很多高層住戶的窗戶都早已滅了燈,只剩下爲數不多的幾戶,牆上的鐘表也已經顯示過了十二點,坐在chuang頭的秦蘇,還摸着自己的胃,提出了一個有些無力的要求,想吃距離半個城市的牛肉水餃。

“真的很想吃嗎?”司徒慎再一次看了眼時間,不確定的問。

“是!”秦蘇重重點頭,眼神裡都是很想很想。

那個牛肉水餃,是兩人也常常會去吃的,只不過位置遠了一些,整個h市就那一家老字號,一家分店都沒有開。

“等我一下。”司徒慎不多猶豫的,從chuang上掀了被子起來。

打了個五分鐘的電話回來,他便開始抓緊時間的邊脫睡衣的邊換衣服,同時告訴着她,“老婆,我得一個小時後才能趕回來,你在家耐心等我,困了就先睡,好不好?”

這個時間已經是關門的了,不過好在飯店收工晚,還有善後沒有走的廚師和服務員,加上和老闆又關係還不錯,所以才能套個人情的在大半夜給自己老婆買上一盤牛肉水餃。

秦蘇聞言,點了點頭,眨眼間他就已經拿着電話往臥室外面奔了。

“你小心開車啊!”她忙張嘴追着喊。

等着他的腳步聲消失以後,秦蘇又覺得很是懊惱,總是大半夜的會想要吃東西,說不上什麼的莫名其妙。隨着懷孕的月份越大,她感覺那些奇奇怪怪的食慾就越來越多,都煩死了!

近五十分鐘左右,秦蘇迷迷糊糊間,就聽到走廊的腳步聲,睜開眼睛就看到他拿着熱氣騰騰的水餃回來,而且還是直接用餐盒裝回來的。

“老婆,快吃吧!”司徒慎給她遞着筷子。

秦蘇被他扶起來後,再接過筷子,夾了就往嘴巴里面塞,一旁他忙囑咐着讓慢點吃。

可是吃到第三個時,她就放下筷子說不想吃了,雖說是剛煮出來的水餃,又第一時間就往回趕的,可畢竟離的遠,路上耽擱了那麼長時間,水餃外面的麪皮都有些變軟了,味道也就變了一些。

“沒關係,不吃就放那吧。”司徒慎將餐盒拿到一邊,給她遞水漱口。

秦蘇漱口完以後,很是抱歉的看着他,“其實真的挺好吃的……”

自己嚷嚷着想吃的那麼兇,可是結果他大半夜的都躺下了又起來,千辛萬苦的跑去給她買回來,一定是一路飛車回來的,可是她只吃了兩個就不吃了,越想也覺得自己太過分了!

可是她真的不是有心這樣的,那會真的是想吃的要命,不吃好像都會難過的死掉一樣,可是等他真的買回來了,她那種想吃的強烈感覺又沒有了,她自己都覺得欲哭無淚。

“哪天想吃了,我們再去。”司徒慎絲毫不在意,勾着薄脣說。

“對不起啊!”秦蘇深深的愧疚。

他蹙眉,薄脣都抿了起來,不讓她帶有這樣的情緒,“不要說這樣的話,我願意爲你做這些。”

秦蘇感動的不像話,主動湊上了自己還沒有擦過的油汪汪的嘴脣,他也毫不介意,閉着黑眸承受着她的吻。

“老公,等我以後生完了孩子,你還會對我這樣好嗎?”她胳膊吊在他脖子上,竟問起這樣傻氣的問題來。

“去醫院產檢那些孕婦都說,一定要趁着懷孕的時候多跟老公提要求,說必須把握住機會,不然等着孩子生出來就沒有機會了。男人只有在女人懷孕的時候纔會對她百依百順?你也是這樣的嗎?”

司徒慎聽了以後,不發表意見。

“你覺得呢。”過了幾秒後,才擡起黑眸看着她,意味深長的笑着問。

秦蘇抿着嘴脣看了他半響,直望進他的黑眸裡,然後翹起了兩邊的嘴角,幸福的綻放了笑顏,特別肯定的搖頭,“你不是。”

已是半夜,臥室裡氣氛依舊溫存。

(悲催,一大早上發現大姨媽來了,感覺又要開始痛苦之旅了,嗚!今天又有大圖,所以加更一萬字,完畢!關於雙路的,貌似我好久都沒有寫過那種女主離開的了,有點小興奮的趕腳呢。還有就是預告:接下來要生小孩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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