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在他人屋檐下,不得不低頭,林欣怡微微一弓身,“抱歉,我出去外面,等乾淨了再進來。”
張姨見她如此,直接命令道:“還擦什麼擦,趕緊給我把你這雙鞋子扔掉!”
林欣怡拿着溼紙巾的手一頓,緩緩擡眼看向張姨,美眸裡一片平靜,“這是我的東西,請你不要這麼指手畫腳,你覺得髒是因爲我剛解剖了屍體,從公安局的停屍間出來,有血跡難道不正常?”
張姨被林欣怡的話嚇了一跳,“你居然碰……碰那些東西?”
“我是法醫,不碰屍體難道碰你?”林欣怡這時候也不理會張姨的頤指氣使,直接換上拖鞋,拎起自己那雙帶有血跡的鞋子,打算上樓去洗。
張姨見林欣怡過來,臉色蒼白的急忙後退了幾步,別看林欣怡平日柔柔弱弱的感覺好欺負,其實骨子裡也是有脾氣的。張姨那麼說,林欣怡當然會反嗆她。
林欣怡走了幾步,才發現一身男士休閒裝的歐季晨就在客廳裡坐着,把剛剛她跟張姨所有的爭執都看在眼底。
歐季晨雙腿交疊,像是優雅冷峻的完美先生,腿上放着財經報紙,左手因爲不能動彈,只有一隻右手在翻着。視線落到林欣怡手裡的白布鞋上,一字一句命令道:“拿出去扔了。”
林欣怡抿脣,秀麗的眉目裡滿是厭惡,“這是我的東西!我爲什麼要聽你的把它扔掉!”
“林欣怡,別忘了你現在的身份。”歐季晨冷漠的提醒,燈光下的臉容沒有任何表情。
林欣怡心裡委屈,雙目瞪着歐季晨,纖手更是握緊了白布鞋:“歐季晨,是不是我不扔,你就打算拿我爸來威脅我?我的鞋子怎麼礙着你了?我留下來的只有這一雙鞋!我扔了你要我去穿什麼?”
歐季晨不語,凝視她臉上的表情,他倒是沒想到一個林家千金,窮的只有一雙鞋,就算破了產,也不應該如此狼狽。“鞋子扔了再買,我的卡你可以拿去刷。”
林欣怡恨不得把鞋子甩在歐季晨那冷淡的臉上,要他也知道什麼是不堪與難受!
“不用!你只要把我爸的醫療費付了就好,那是你應該做的事!”林欣怡咬牙切齒的說。
歐季晨給了張姨一個眼神,張姨立刻走過來奪下林欣怡的白布鞋,“林小姐,先生說什麼,你最好乖乖的聽着。”
不然,到最後受苦的只是你。
“你幹什麼!把我的鞋子還給我!”林欣怡生氣又慌亂的拉住張姨的衣服,這時,歐季晨的手就握在林欣怡的手腕上。
歐季晨輕輕一扯,林欣怡腳下不穩的差點摔倒,雙手反而死死的攀着歐季晨的右臂。
林欣怡的手很漂亮乾淨,一點都看不出她是常年握着手術刀的女人,或者說林欣怡整個人的氣質和性格就與她的職業極度不符合。
歐季晨拉着林欣怡上樓,林欣怡一路掙扎,長髮凌亂的披散在她的肩頭:“歐季晨你簡直蠻不講理!你快點放開我!你敢把我的鞋子扔了,我……”
林欣怡的話沒說完,歐季晨就在他房門口停下腳步,一雙凜冽冰冷的眼將林欣怡震撼。“你要怎麼?林欣怡,你是不是覺得我不會把你怎麼樣?”
危險的氣息就在她的身前,林欣怡有些慌亂,驚怕的想要後退,但是她的手還在歐季晨的掌心裡。歐季晨一用力,林欣怡腳步踉蹌的撞到歐季晨的胸膛。
有水汽朦朧了林欣怡的眼睛,鼻子微微發紅,顯示她內心的不平靜。歐季晨的所作所爲讓林欣怡難以接受。
歐季晨鬆手開門,房間裡一片模糊的黑暗,迎面而來的是獨屬於歐季晨的男性氣息,逼仄裡帶着致命的陰冷。
林欣怡被帶進了房間,她沒有忘記歐季晨昨天開的條件,她想狠狠的哭,卻發現所有的哭聲都藏在了喉嚨裡,眼前這個冷血的男人是絕對不會憐香惜玉。
“愣着做什麼?不知道你的責任?”歐季晨看向肩膀一抖一抖的林欣怡,她把臉低下來就以爲別人不知道她在哭?
“不知道。”林欣怡低低的哭說。
歐季晨冷言:“林欣怡,你能伺候死人就伺候不了活人?”能說這樣的話就說明歐季晨他並不反感林欣怡的職業。
“活人又不能亂割刀子。”林欣怡咽嗚的說,單看她那張漂亮的臉跟哭的跟兔子似得雙眼,是誰也想不到林欣怡居然會說這種話!
歐季晨發現這丫頭也不是完全軟的跟柿子一樣,他拉着林欣怡進浴室:“會洗澡?”
林欣怡驀然擡頭,驚恐的看着歐季晨,聽他慢慢又撩人的說:“幫我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