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七章 格殺論
賀遲年聽後,目光閃了閃,嘆了口氣,“也許我那個時候正在開會,沒把手機帶在身邊。”
於時苒沒多說什麼。可她很清楚,上午或者下午開會都無所謂,如果晚上十點多還在開會就真的說不過去了,她一共用公話亭給他打個三個電話啊。
沒有一個被接聽過……
辦公室內,賀北寅靠在辦公桌上,抱着雙臂看向外面經過的賀遲年和於時苒,下意識地努了努嘴,“白姨,你說我大哥是不是真的原諒於時苒了?”
白茹順着賀北寅指的方向扭頭,只見賀遲年摟着於時苒經過,辦公室的隔音效果很好,所以他們在辦公室裡完全聽不到賀遲年和於時苒的說話內容。
“怎麼?醋罈子都打翻了,你問我,我怎麼可能知道呢。”白茹掏出包香菸,動作瀟灑地點燃,吮.吸。白希的手指,豔紅的指甲,讓這個年過三十的女人風姿卓越不減當年。
賀北寅收回目光,看着白茹,“白姨的心情似乎很不好。”說着目光又移向白茹的呢絨長裙,上面落了一點點菸灰。
按照白茹過往的利索勁兒,是絕對不允許形象上出現半分瑕疵的。
白茹也下意思地順着他的目光看了看,看見那點兒菸灰之後,立刻起身,“我先回去換套衣服。”
賀北寅待白茹走到辦公室的門口時,才悠悠然開口,“我有辦法試探出我大哥的心思,不知道白茹有沒有興趣。”
白茹聽後眼睛一眯,這小狐狸明顯是在下套了,如果這次跟他合作了的話,那麼以後勢必會有更多合作。久而久之,就算不站在他這一邊,也會被人看做他的黨羽了。
“換過衣服之後給你答覆。”
“好的,我等着,白姨你可千萬不能忘了。”
“當然不會。”
白茹踩着高跟鞋咯咯走遠,賀北寅繞過辦公桌坐回椅子上,悠然轉了一圈,眼底盡是笑意。
中午吃飯的時候,陌直言安纔打好兩份菜坐下,賀北寅就湊了過來,這個一向在專用餐廳吃飯的領導突然出現在一樓餐廳當然成爲衆人留意的焦點。
大家看於時苒的眼光也變得格外深意。
畢竟之前她和賀遲年還有任以秦的事情鬧得沸沸揚揚,可謂人盡皆知。
她很不自在的看了賀北寅一眼,賀北寅渾然不覺。
她慶幸,這次賀北寅只是讓她過來報告一下對秦氏的跟單情況,最多在這兒停兩天就離開了。
“我長了四隻眼麼?”賀北寅一邊吃着東西,一邊問。他連腦袋都沒擡一下。
“沒有。”
“那我長了兩個鼻子?”
“也沒有。”
“那你幹嘛盯着我看?”他終於擡頭,眼底卻全都是不滿。
於時苒移開目光,“你爲什麼跑來跟我一桌吃飯。我已經成衆矢之的了。”
“是我讓你來向我報告跟單情況的,結果你和我大哥一見面就出火花,浪費了整整一上午。我只能從午飯時間開始就跟緊你,要不然你下午又跑去和他擦火花怎麼辦?”
於時苒臉色黑了一半,賀北寅說話居然這麼可恨,如果可以,她真想割了他舌頭。
還擦火花呢,她和賀遲年確實火花了,而且火花不小,差點就被賀遲年那巨大的火花給火化了。
“賀二少爺,是你先開溜的吧?而且,和賀遲年碰面不也是你刻意安排的?”
陌直言安看着眼前這個貌似沒心沒肺實際上一肚子陰謀壞水的男人,恨得牙癢。
“這個,我要說不是,你似乎也不信,那就姑且算作是吧。”他往嘴裡塞了塊牛排,咀嚼兩下,又問,“怎麼樣,你和他說了思若的事情沒有?”
“我還什麼都沒說,他就已經知道我們之間的交易內容了。”於時苒並沒直接回答他的問題,“所以,你覺得他會給我開口要人的機會麼?”
賀北寅聽後眼神一厲,立刻意識到自己最貼身的人,居然也有賀遲年安插的眼線,否則,賀遲年就算猜到他們之間會有交易,也絕對不會知道他們的交易內容。
“就算他知道了,古琳這個女人,我也要。不管你用什麼辦法,必須把她從賀遲年手裡就出來。她是你朋友吧?你一定不希望他們受那種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罪。”
於時苒聽後臉色一變,求生不得求死不能,這話突然就讓她想起在任以秦日子。
“你胡說!遲年不會做那麼沒人性的事情!”
於時苒激動地站起來,惹得餐廳的人都朝他們看過來。
賀北寅倒是不慌不忙,“你不信算了。不過只要你對他的過去稍微有一丁點了解的話,都該知道,做那種事情對他來講只是小菜一碟兒。”說罷起身,“我吃飽了,於小姐慢慢用。記得下班之前把跟單報告交給我。”
和秦氏的單子其實輪不到實習基地的主管來過問,可是,賀北寅身份特殊,誰讓他是賀老爺子的兒子呢?!
賀北寅走得瀟灑,所過之處是男職員的諂媚,女職員的星星眼。而她就不同了,走到哪兒得到的都是輕蔑和鄙視。
午飯過後,於時苒纔出了餐廳,就被一個熟悉的聲音叫住。
“我說時苒,你回來了怎麼都不說一聲。要不是聽見宿舍裡其他人說,我都不知道。”
是李欣,他在賀氏工作的同事。
卻自從李欣過完生日之後,於時苒一直被各種各樣的突發事件困擾,都沒來得及主動聯繫她。
“對不起”於時苒抱歉地笑了一下,“這次回來得有些匆忙,都沒來得及去看你們。”
“哎,算了算了,這次就放過你,下次再不告訴我們偷偷摸摸地回來,被我抓到的話,格殺勿論!”
“好好!”
於時苒對對李欣表示無語。
以前在宿舍的時候,她和左依夏走得近,忽視了李欣,現在她才發覺,李欣其實是個很可愛很直率的人。
兩人在路上慢悠悠地走,說些八卦新聞倒也快活。
“現在啊,滿大街都是左依夏的影子,什麼廣告品牌都有她呢,也不知道她離開賀氏後綁了個什麼大款。”
李欣突然提起左依夏讓於時苒有些詫異,當初整個宿舍的人都不喜歡左依夏,大家都對她十分冷落,所以於時苒完全沒想到會提起左依夏。
“知道一些。”前兩天才和左依夏在任以秦的莊園裡見過面,“怎麼會突然問起她的狀況?”
“嗨,別提了,郵差接連送信到宿舍,全都是她的,好像是從她老家來的信,不知道是不是出了什麼事,信件來得這麼勤,就連找她的電話都吵得宿舍的人不得安生。那邊的人說話口音又重,說十句有八.九句聽不懂。聽得懂的那句不是你好就是再見。”
於時苒和左依夏是來自一個地方的,說起來他們那個小縣城也挺有意思,雖然都是一個縣級市的,但下面的鄉鎮居民很多都有口音,而且口音還很重。同一個市的人都不見得能聽懂。
好在出來混的人見過世面之後普通話都很好,但沒出來過的人就根本不會講普通話。於是出現了他能聽懂你講話,而你卻聽不懂他的語言這種狀況。
“這樣啊,那下次我碰見她的時候,會告訴她。”
“嗯,那最好了,左依夏這個人雖然討厭,可好歹也是一個宿舍的。”
李欣果然是個善良的人,不會因爲自己的喜惡而影響做事的原則。
“說的也是。其實我見她的次數也不多。以前我們再一套房子裡住,現在我搬出來了,而她又總是請假,估計要見她不容易。這樣吧,我抽時間專門找她一趟。”
李欣嘆了口氣,看向於時苒的目光也不由更友善,“時苒,你真是太寬容了。如果換做我是你的話,也許根本就不會原諒她,說不準還會對她進行打擊報復。”
於時苒搖了搖頭,“你把我看得太好了,我沒那麼偉大。說心裡對她沒有怨恨那是假的,畢竟,當初如果不是她的話,也也許真的不會有這些事情發生……我其實依然恨她。”
李欣這才發現,自己做錯了,她根本就不該跟於時苒談左依夏的事情,更不該讓陌直言安給左依夏帶話。她有些懊惱自己的頭腦簡單。
左依夏是給於時苒造成那麼嚴重傷害的女人,而她居然還想讓於時苒去找左依夏。
己所不欲,勿施於人。自己真是太不周到了,於時苒會應承下來,也完全是因爲自己原因吧!
“時苒,對不起,是我沒想周全。你不要親自去了,還是我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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