狹長的廊道漆黑死寂。習初心口突然一緊,身體緊貼着身後的牆壁。
這樣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讓她產生莫名的窒息感。
距離她不遠處,一點晃動的火光由遠及近,在黑暗中,這一團火光詭異極了。
伴隨而來的還有淡淡的菸草味兒。
火光越來越近,習初心裡更加慌張。
“誰?”習初只來得及發出一個短音。
下一刻,脣就被狠狠的封住。
她的身體被困在冰冷的牆壁和一具堅實的胸膛之間。
口腔中灌滿了熟悉的菸草味與濃烈的酒氣,強烈的男子氣息將她團團籠罩。
一雙炙熱的大手掌不停的在她軀體上游走撫摸。
舌長驅直入,放肆的撕咬着她柔、軟的脣舌。
從他粗、重的呼吸中,習初能感覺到他極度壓抑的怒火。
直到淡淡的血腥氣在彼此脣齒間溢9出才放過她的脣。
可是溼、滑的舌仍在她脣瓣上流連舔、舐。
鮮血的滋味,有點兒甜,還有點兒腥,已經分不清是誰的。
發現自己的脣舌得到了自由,習初想也不想地就掙扎。
可是,她的身體被禁錮着。
習初緩緩地揚起下巴,黑暗之中,她看到了一雙差點和夜色融爲一體的黑眸。
“白宸慕,你給我放開!”她的聲音冷的幾乎沒有溫度。
頭頂傳來一聲冷笑,夾雜着薄寒與怒氣。
白宸慕有力的手掌捏住她下巴,過重的力道讓習初痛的皺眉。
“我已經警告過你,離程安遠點兒,你是將我的話當耳旁風嗎?”
白宸慕另一手本想抓住習初的右手手腕。
可是,廊間漆黑一片,加之依舊又在掙扎,爲了不讓她逃開,白宸慕的手攥住了她的手指。
習初左手無名指上的鑽戒硌得白宸慕皺了皺眉。
他心裡忽然想起了那個求婚……
程安!程安給她的戒指,她居然可以這麼毫無芥蒂地戴上!
白宸慕冷笑,即便帶了程安給的戒指又如何?
習初的身體和心永遠不屬於程安!
空氣中傳出習初低低的嘲笑聲,聲音分明那麼近,卻給人一種遙不可及之感。
“白宸慕,這麼糾纏着有意思嗎?你還要我說多少次,我們已經離婚了,我和誰在一起是我的自由。你不是有未婚妻了嗎,不是說和她在那張軟牀上翻雲覆雨嗎?你有什麼資格管我?”
習初的情緒很是激動,以至於有些話,該說的與不該說的統統傾瀉而出。
在那張軟牀上翻雲覆雨?!白宸慕聞言不由皺起了眉頭,可是蘭琪和習初說了什麼?
以他對習初的瞭解,習初不可能無緣無故說這種話的。
“呵,別墅裡的那張進口軟牀是住過一個女人,以後住在上面的也只會是那個女人,就是你——習初。”
白宸慕的墨眸盛滿了深情,只是,夜色太濃,習初什麼也看不到。
依舊是那個人,說着同樣的情話。
可是,習初此刻的心充滿了對白宸慕的怨懟。
所以,這一番話聽在習初的耳朵裡除了齷蹉,就是噁心。
習初只想快點掙脫掉白宸慕,“如果你再不放手,我就喊人了。”
“快喊!盡情地喊!最好也把程安喊來,正好讓他看一下這一場好戲。”
白宸慕纏在她腰肢上的手臂收緊幾分,大掌順勢向上,抓住她一側渾、圓。
胸前的酥、麻讓習初驚得不停顫抖,黑暗中,她如同受驚的小獸一般,幾乎無意識的揚手就是一巴掌。
兩人的身體緊密貼合着,白宸慕全無預料,更別說躲閃。
所有的動作在一瞬間凝滯,脆響聲後,習初感覺到寒氣撲面而來,讓人如置冰雪。
她緊咬着脣,有種窒息般的恐懼,出口的聲音顫抖又帶着倔強。
“白宸慕,你有什麼資格這麼對我?你以爲你是我的誰?”
“我的確該讓你知道我是你的誰!”白宸慕壓抑的低吼。
死死地將習初柔韌的身體竟壓在牆壁上,上下其手。
明明是伸手不見五指的黑夜,可是白宸慕卻輕車熟路地做事。
恐懼,在黑暗中無止境的蔓延開來,習初被白宸慕的動作嚇壞了。
這一刻,習初真恨不得殺了白宸慕。“白宸慕,你無恥,你無恥……”她哭泣着低喊。
“無恥嗎?習初,你告訴我,爲什麼我的愛,你總是視而不見?!”白宸慕壓抑着自己的情緒,沉聲說道。
習初冷笑着,揚手給了自己一巴掌,幾乎是用盡了全力,脆響聲在黑暗之中久久迴響。
就是這份愛,折磨着兩個人,遍體鱗傷。
她已經是程安的女朋友了,可眼下正在程安的眼皮子底下糾纏,她覺得自己是個下賤的女人。
習初恨不得把自己打死。
“習初,你這是做什麼?!”白宸慕的心猛烈的抽痛着。
白宸慕心疼地伸臂想要抱起她,卻被習初厭惡的躲閃。
白宸慕看着習初,心裡忽然悔恨萬分,剛剛真是被嫉妒衝昏了頭腦,纔會說出這樣傷人的混賬話。
想必現在,習初一定恨死他了吧,這一下,他又該如何收場呢。
“習初,對不……”道歉的話還來不及說出口,習初突然一把推開他,離開了他的懷抱。
在黑夜之中,習初一路沿着狹窄的廊道,跌跌撞撞地奔跑着。
習初將凌亂的碎髮抿在耳後,故作鎮定的推門走進包房。
這個房間內,程安仍坐在原來的位置,兩指間夾着一根尚未燃盡的菸蒂。
習初走過去,坐在程安的身側,原來的位子上。
“去哪裡了這麼久,我倒有些擔心了。”程安不安地拉了一下習初的手,輕聲問道。
“房間太悶了,出去透了透氣。”習初避開程安的目光,順勢理了理額前短髮。
她心虛自責,面對眼前這個溫暖真誠的大男孩,習初選擇隱瞞,選擇欺騙。
因爲自己受過不少的傷,所以,習初不想讓程安傷心……
習初坐下不久,白宸慕就走了進來,他坐回原來的位置,恰好正對着習初的方向。
他似是無意地擡眸,眸光落在習初那張蒼白的臉上。
那是怎樣一種神情呢?
落寞、無助、哀怨、憤恨,白宸慕的心像被刺了一下,痛得他忍不住皺起了眉。
“今天就到此爲止吧。散了。”白宸慕說完,率先起身,拎起椅背上的大衣,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