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關羽的證明自己,使嚴綱及一衆白馬義從聽命從事,張飛的右翼則簡單粗暴的多。
“田校尉,這支義從暫且由張某指揮,一路殺向敵軍中軍帳!”張飛策馬自亂哄哄的白馬步卒中奔至田楷身旁,挺矛對周圍奮戰的白馬義從喝道:“衆軍聽令,吾輩奪回公孫將軍在今朝,隨某張益德殺啊!”
田楷還沒反應過來怎麼回事,就見張飛打馬近了兩步,眺首南望,口中喃喃道:“看樣子云長兄比某快了些啊……校尉且過來吧!”
話音一落,張飛便矮身擡臂一撈,單手攥着田楷的扎甲領子便將他整個人提了起來,隨手一拋便打橫丟在馬背上,昂首喝道:“你們且由張某指揮,衝啊!”
語畢,一馬當先自亂軍**開一條通路,駿馬疾馳宛若神兵天降,橫矛挑砸所向披靡,猛地一夾馬腹便朝着前方槍矛林立的陣線疾馳,單臂攥着蛇矛尾攥便衝了過去。
動作雖簡單,卻非天生神力所可爲,一丈八尺的長矛足有兩人之長,攥着最尾端是何等巨力?更可怕的還在後頭,迎着槍矛之陣不閃不避地衝去,丈八蛇矛卻比那些槍矛先至,眨眼便將一名叛軍步卒穿透,暴喝之下雙臂攥住矛杆何止千斤?橫甩而出,沉重的長矛幾乎讓胯下白馬把持不住,帶着整個身子都矮了下去,昂首發出悲鳴。
僅僅一瞬,穿着一名叛軍步卒的蛇矛橫甩之下,周圍哪裡有人能擋,紛紛被撞飛出去,眨眼便在陣前砸出一片空地。
“燕人張益德在此,不怕死的儘管來吧!”
話音一落,只見對面步卒如開海劈山般讓出一條通路,兩騎打馬橫矛而來,爲首一人正是先前陽樂城外與張飛交戰數十回合而不敗的高覽,張飛目光便是一緊……這個使鐵矛的叛將武藝不弱,雖比他差上些許,卻足矣拖住他,何況此人身旁另有一騎,看上去也不是什麼好相與的人物。
這麼想着,便見對面賊將開口道:“張益德來的正好,且叫高某來會會你!”
“喲,還帶來了幫手,田校尉,你在馬上張某可施展不開,委屈你先下去罷!”張飛一聲狂笑,擡手一掀,田楷方纔被馬鞍顛了個七葷八素,卻又被張飛從馬背上掀下,沉重的身子與地面一接觸便又摔得頭暈眼花。“來戰來戰,看爾等能拖住乃翁多久!”
他媽的,又不是老子要讓你帶着的!田楷揉着腦袋坐在地上,心裡纔剛來得及暗罵張飛一句,邊見餘光一點寒芒,嚇得連忙就地一滾,卻是麴義聽到張飛先前叫他校尉,當即拍馬而上挺矛刺來。
張飛擡矛想救,卻見高覽已經策馬欺上,混鐵矛照着胸口便刺了過來,只得先擋高覽。
田楷也不是庸手,好歹跟着公孫瓚在幽州與鮮卑人數次大戰,最早也沒個坐騎,便憑掌中刀與那些外族死戰,步戰卻是不弱,連翻帶滾地避過麴義長矛,靠在張飛馬腹旁抽出環刀喝道:“張益德,先不與你計較,放心去戰,這大鬍子便交給田某!”
“好漢子!”張飛一聽,挺着矛便不管那麼多,與高覽戰在一處,“你且再來!”
一時間,田楷與麴義戰在一處,張飛與高覽打成一團,白馬義從在步戰也佔不到陷陳隊什麼便宜,倒是讓叛軍左翼戰局再度平衡起來。
而燕北軍的右翼,張頜也領着陷陳隊與衝鋒陷陣的關羽打了起來,斬馬大劍與長槍你來我往,再上有燕北提着刀於左右支應,相持片刻問題也不大。
只是獨戰關雲長的各中心酸,只有張頜自己才心底清楚……他不該輕視燕北,與這關羽初一對陣他便知曉自己不是對手。先前聽說關羽使的是一口長刀,眼下卻提着一柄斬馬大劍,雖然揮砍之間能察覺出關羽使這柄大劍並不得心應手,張頜卻仍舊爲劍矛碰撞之間的龐大力量駭然。
僅僅交兵幾個回合,張頜便已感到虎口生疼,雙臂更是被震得使不上力氣。
再這麼下去,早晚要落敗。
也就燕北提着長刀在旁支應,否則不出二十回合,張頜深知自己必敗無疑!
“燕將軍莫要阻攔,關某隻爲救回公孫將軍。”關羽單人獨騎應付二人攻勢,卻還有閒情對話,一刀盪開張頜刺來的長矛,隨手擡起斬馬劍二尺劍柄格開燕北撩來的環刀,趁着僵持關羽沉聲道:“若再不讓開,關某可不再留手了!”
到底有幾分情義在心,關羽不願對燕北痛下殺手,否則就燕北這種三流武藝於戰陣中自是衝陣良選,但對決他關雲長?
躲不過三刀!
連帶着,儘管張頜武藝已接近一流,卻仍不是關羽對手,若非燕北在此,張頜早就落敗了。
這話讓燕北心裡一喜,只要這關雲長念着情分,他二人便有可能拖住他。但同樣的話在張頜聽來,卻是心中一陣痠疼,自己已經拼盡了力氣,卻仍舊連這位的眼都不能入嗎?竟然還有留手!
就着關羽格開環刀的力氣,燕北順勢收回環刀,撥馬稍遠兩步這才嘿然一笑,拱手道:“遼東一別,燕某對關兄欽佩的緊,只是今日關乎燕某身後兄弟日後何去何從,斷然不能將其放回……”
話音未落,關羽擡劍便劈,幸有張頜橫矛阻攔,便聽他道:“既然如此,不必多言,且以武藝見真章!”
“燕某是不會害公孫將軍的,待薊縣會面劉公便會將其放回,關兄又何急於一時!”
燕北語速極快地說罷,擎刀便與張頜共戰關羽,一時間刀劍相擊火花夾雜,片刻便教燕北氣血上涌險些吐血。
無論如何,他都要和張頜拖住關羽。燕北看得可不是僅僅這個側翼,兩翼的關羽張飛都被拖住,白馬義從則被陷陳隊團團圍住,更何況還有那些撲來的先登士,依照現在的戰局來看,再有片刻便能將敵軍白馬義從圍殺,中軍的普通士卒也會發現他們被合圍……剩下的就來的容易得多,殺的殺,降的降。
只不過燕北沒想到,中軍的情形卻沒有他想象的那麼妙。
那個叫劉玄德的青年操持漢劍奮力搏殺,竟隱隱有率領士卒殺穿陣線的模樣。
幽州遊俠兒,自古多勇武。何況是從涿郡殺出一個蜀國的劉備,他不似關張二人有萬人敵之勇武,卻憑三尺青峰左衝右突,於陣中不斷呼喝喚起部下的士氣。此時劉備戰馬已死,攥着漢劍領一剽步卒奮力前驅,直衝中軍,竟將有五百陷陳夾雜其間的中軍陣線衝擊得搖搖欲墜。
劉玄德的名字,若問幽州的達官貴人,沒誰知曉。可若說這些護衛商賈的走卒,誰人不知劉玄德之名?那是個仗着遊俠兒效命殺出威名的大人物喲!
一時間這些由家兵轉爲士卒的漢子聽到這個名字加入戰場,自然徒奮勇力,追隨在劉備身後,朝着前方咆哮着殺去。
更壞的局面還在後面,被捆綁的公孫瓚眼看着戰局陷入僵持,原本灰暗的心也活絡起來,竟偷偷在靠篝火上忍着噬心的劇痛以炭火貼在繩索上,妄圖燒斷繩子。
等到沮授發現公孫瓚的異狀時爲時已晚,公孫瓚崩脫了繩子,一腳踹翻把手的士卒奪過一杆長矛,竟反朝着陣線殺了過去。
沮授舉劍要追,卻被周圍十幾個驍牙親衛護住,不教他涉身險境……燕北離去時專門給這些驍牙親衛定死了命令,無論戰局出現什麼狀況,什麼都不需要他們管,只要保護好沮授。
如果沮授少了一根寒毛,燕北迴來便要斬了他們的首級!
對燕北而言,全天下除了燕東,沒有任何人比沮授還要重要……在一定程度上,燕北認爲自己能活到現在有一多半的原因都在沮授願意幫他。
燕北一直是個盤算得很清楚的人,在他心裡,一切的得失,無論戰爭還是際遇,好的壞的他都敢照單全收,唯一不能讓他忍受的就是身邊這些有才之士的損失。
他想贏得戰爭,但如果代價是失去沮授,他願意輸掉所有的戰鬥!
奮戰中的燕北卻不知曉這些事情,他只在迎戰關羽的捉襟見肘之餘小心翼翼盯着戰局的走勢,看着那些白馬義從與漢軍士卒紛紛倒下,看着勝利天秤離自己越來越近,一面嘴角帶血一面嘴角帶笑。
輸了武藝之爭,卻贏得這場戰鬥……對他來說賺大發了!
然而,此時此刻他卻纔發現,中軍有一支人馬穿過己方士卒的封鎖,在一持漢劍的身影率領下破陣而出,迎着自己的中軍衝去。而自己中軍帳的方向,一名高大的披甲身影卻擎着長矛朝反方向衝了過去,不是公孫瓚還能是誰!
情急之下,燕北迴首喝道:“儁義別……劍下留人!”
話音未落,燕北已縱身從馬上擎刀飛身撲出。
只待他一不留神,回首想要呼喚張頜撤下與他一道攔住公孫瓚,就見張頜的長矛已被關羽一劍崩飛,那碩大的斬馬劍已舉過頭頂,朝着張頜劈去。公告:本站推薦一款免費小說app,告別一切廣告。請關注微信公衆號進入下載安裝:appxsyd(按住三秒複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