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綺堂朗聲道:“小姐的心事,自然已經教小姐煩悶已久,可是如此對紅塵眷戀不捨,驚擾凡人,只怕也是一宗罪過,在下粗通修道之術,雖不敢稱顛倒陰陽,但對小姐,想必能盡上一份綿薄之力。只望小姐如實相告。”
“陰陽術士……“那女子面色突然一陣驚慌,剛想回到梅瓶之中,卻見那梅瓶已然被李綺堂的符咒封住,再也回不去,不由嚇的花容失色,手足無措的望着我們。
李綺堂忙乾脆利落的撩開牀幔,跨步出來,溫文有禮的說道:“小姐莫怕,小姐既然數次出現,卻並不曾害了這徐公子的性命,在下相信小姐並非是吸人精血的妖怪,只是小姐再次出現,委實對人類而言多有不便,在下只是想助小姐一臂之力,若小姐能了卻心願,安心迴歸梅瓶,再不出來,對人類,對小姐,都也算兩全其美的功德一件。”
那女子還是十分驚恐,連聲道:“此話,當真?”
我忙也出來幫腔:“小姐,您且放心罷,李公子向來是說到做到的好人,不會騙您的。”
李綺堂聽了,面色一紅,微笑着柔聲道:“多謝梅姑娘謬讚。”
那女子聽了,像是沒有別的辦法,出了梅瓶,倒像是沒了殼的蚌,只得低下了頭:“妾身並非有心驚擾世人,眼下也着實沒有辦法,纔出此下策,只不過,是……”
“可算找到了!”突然狂風大作,吹熄了宮燈,一個十分耳熟的怪異聲音在猝不及防的黑暗之中響起來:“原來你竟然跑到了這裡,教本法師好找!”接着一股濃濃的黑煙在微弱的月色下,自窗外縫隙裡擠了進來,那黑煙落在地上,竟緩緩的化作了人形,變成了一個長着滿臉大鬍子的西域法師。霸寵腹黑狂妻
那梅瓶中的女子一見那胡人法師,更是一臉惶恐。
這老邢法師老實不客氣的揭開了李綺堂的符咒,將那女子一吹,只見女子又飄然落在了那梅瓶之上,化作了青色的圖樣:“這本便是本法師的東西,現在物歸原主,也給你們省了不少麻煩,當真兩全其美,你們也不必客套,謝本法師收妖,本法師忙得很,就此別過。”說着便要從窗戶出去。
“且慢!”李綺堂一個清脆的響指,宮燈自己亮了起來:“這位法師,招呼也不打一個,便要帶走人家的東西,這可不合中圖的規矩!”
這時那法師轉過身來,道:“這東西的主人原本就是本法師,要與誰打招呼?”說話間,那法師的正臉迎上了燈光。
“誒?”我瞪大眼睛,驚歎出聲,立時認出了,這不是上次從蘇捕頭手下逃走的老邢法師麼?
李綺堂眉頭一皺,眼疾手快,哪裡肯讓那法師這樣平白無故的帶走梅瓶,將食指往脣邊一豎,念動了我聽不懂的咒文,只見吧嗒一聲,那窗戶便自己個兒關上了,老邢法師一愣,趕忙去拉,居然再打不開,只得幹瞪着眼睛道:“這位竟然是同行麼?倒是本法師有眼不識泰山了,敢問這樣阻撓,是什麼意思?”邪帝傳人在都市
李綺堂並不理會,只是留心到我剛纔那個樣子,輕聲問道:“怎地,梅姑娘識得這個人不成?”
我連忙點點頭:“這個西域法師是一個胡人,叫老邢法師,據說劣跡斑斑,曾經用法術坑害過無辜的人……”
“唔,話說的不要這樣難聽!”老邢法師用帶着怪里怪氣口音的漢文說道:“你這小丫頭,不過是聽信了一面之詞,怎生也來以訛傳訛,誣賴起我老邢法師了!”
我忙道:“朱家小姐與黃沙怪的事情,老邢法師敢說自己不曾下毒手坑害麼?”
老邢法師捋一捋大鬍子:“人妖相戀,本便是天理難容,本法師受了那朱小姐父母的懇求,去幫着降妖除魔,救出朱小姐,有什麼不對?”
我忙道:“你還說,拐走朱小姐,害的朱小姐神志不清的,不就是你出於一己之私,用什麼紫金陀螺丸坑害的麼?”
“一口一個坑害,你又沒有證據,何苦血口噴人?這樣小的年紀,也不知道積一積口德,長大了可是要吃虧的。”老邢法師索性厚着臉皮推了個一乾二淨,着實教我氣結,可是要說證據,這深更半夜,我去哪裡找證據?
李綺堂忙道:“在下是梅姑娘說什麼,便信什麼的,敢問這位法師,口口聲聲,說梅瓶是自己的東西,也是有證據的麼?”腹黑boss,撲倒吃掉
那老邢法師轉一轉眼睛,笑道:“這梅瓶並不是普通的梅瓶,你們剛纔有目共睹,分明裡面裝着妖物,本法師不過是一時不慎,才教這妖物逃了出來,危害人間,這不,趕緊來亡羊補牢了。”
我忙道:“李公子,莫要相信他的話,他上次還誣賴了失去記憶的朱小姐是甚麼玉面羅剎,要裝進皮口袋裡帶走呢!這次一定也居心叵測,說不定那個梅瓶裡的姑娘,也是他不知道從哪裡擄來的,要加以利用,不知道做甚麼害人勾當呢!”
“你你你……”可能老邢法師漢文的詞彙尚算不得充沛,一時氣急,也想不出甚麼合適的話來反駁,只得鼓着兩隻發藍的眼睛瞪着我:“你這是胡說八道!明明是一個妖怪,怎麼成了甚麼姑娘了?你不是通靈的麼,人和妖都分不清?”
李綺堂忙道:“那個梅瓶上才女子纔剛剛現身,我們並不曾問到些甚麼,法師便要強行帶走,這對現在的主人徐公子來說,未免也有失公平,若是法師要帶走,把那梅瓶的來歷說清楚,再與徐公子商議不遲。”
徐公子見那梅瓶給那老邢法師收了去,忙跌跌撞撞的從牀幃後面爬出來:“不管是誰,只要能把那梅瓶帶着走,讓它再也不要出現在小生家中,小生便感恩戴德,感激不盡!”
老邢法師一聽,得意的說:“既然這原本的主人都發了話,那本法師自然便恭敬不如從命,帶着這梅瓶回去了,管教您今生今世,再也見不到這個梅瓶的蹤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