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教訓的是,兒子下回再也不敢瞞着爹了……”徐公子羞的滿面通紅,只好小聲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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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次?哪裡還有什麼下次?”徐老爺吹鬍子瞪眼睛的說道:“眼看着寶德齋的賬本丟了,若是找不到,去哪裡做生意?”
“是……是……”徐公子擦擦額頭上的虛汗,求助似的望着我和李綺堂,道:“這妖鬼的事情,兩位也知曉了,不知可否能看出那妖鬼究竟爲何要偷走賬冊?”
“徐公子是親眼看見那賬冊被梅瓶上的女子拿走了麼?”李綺堂問道。
“這個……”徐公子又望了一眼徐老爺,怯怯的說:“也不能算是親眼瞧見吧……那個妖鬼胡翻亂翻,今日小生便尋不到了那賬冊,除了妖鬼,還能有誰?”
“既然如此,妖鬼定然與那賬冊有所羈絆了。”李綺堂道:“還請徐公子將那梅瓶拿出來,與在下看看。”
“快快快,你快去把那梅瓶拿來給李公子掌眼。”徐老爺忙道。
“可是……可是小生……”徐公子畏畏縮縮的說:“着實不敢去觸碰那個梅瓶……”
“你這個沒出息的東西!”徐老爺重重的敲了徐公子的頭一下,道:“老夫帶路,請兩位高人到犬子的書齋去瞧瞧那有妖法的梅瓶!”
隨着徐老爺穿過了走廊,來到庭院最深的一個小院落裡,種着稀疏的竹子,在隨風舞動,書齋裡沒有掌燈,徐老爺親自去把一盞宮燈點上,等柔和的橙色火焰一閃,書齋亮了起來,文房四寶,陳設雅緻自不必一一贅述,但見一個半人高的大梅瓶正端端正正的擺在紫檀木書案旁邊。[綜漫]大千世界
李綺堂和我忙上前觀看,但見那大梅瓶潔淨的白底子,通體是非常美麗的青色,繪製出一個在梅花之中流連徜徉的美人兒。
那個美人兒一身輕紗,手持一枝梅花,筆觸精緻,將那個美人勾勒的一顰一笑都楚楚動人,但見眉目含情,似笑非笑,簡直能從瓶中走下來。
不過,實際上她的真的走下來了。
李綺堂細細的撫摸了一下瓶身,修長的手指落在兩行字上:“隨意春芳歇,王孫自可留。”
我忙問:“李公子,這是什麼意思?”
李綺堂微微一笑:“是一句唐詩,大詩人王維的《山居秋暝》,倒是不食人間煙火的高潔詩句。”
我似懂非懂的點點頭,刨根問底下去,恐怕李公子要覺着梅菜我窮門小戶出身,胸無點墨,未免沒有面子,還是記着這句詩,改日去細問小三子的好。
正胡思亂想着,李綺堂拿出一個怪異的紫金八卦盤,盤子上指針亂轉,李綺堂皺眉道:“這個梅瓶,倒像是對紅塵中一樣東西有很深的眷戀,是以竟有了靈氣。”
“這個梅瓶妖怪眷戀的,便是我徐家的賬冊麼?”徐老爺忙問:“可是這個梅瓶,確實來的蹊蹺,連老夫也毫無印象,會不會,是別處跑到這裡來的?”網遊之鐵甲戰神
“就算是別出來的,也會有自己的原因,好在梅瓶還在,大概是因爲她還不曾真正找到自己想找的東西。”李綺堂若有所思的說:“梅瓶中斷那個女子,應該並不是真正爲着賬本而來,而是想通過賬本去找她想要的那件東西。”
“李公子說的有道理啊!”徐公子連連點頭:“自打那神秘女子從梅瓶之中出現,便一直在胡亂翻找,這也奇了,究竟是什麼東西要通過那賬本來找呢……”
“今日,咱們便藏匿在這屋子中,瞧瞧那位梅瓶小姐的真面目吧!”李綺堂道。
雖說龍井沒有來,李綺堂卻到了,我總覺得,李綺堂雖然只是凡人,卻是比龍井更可靠的。
夜色越發深重,窗外的漏聲響了幾次,又颳起了夜風,吹得竹子拍打着窗紙,簌簌作響,我和李綺堂還有徐公子躲在牀幃裡面,徐老爺因爲年紀大了,不敢讓他經受刺激,便苦勸他回了自己的房間。
上次記得徐公子說是子時十分,我側耳聽着外面的更聲,算起來也差不多了,不由打了個哈欠。
李綺堂低聲道:“梅姑娘若是信得過在下,可以稍稍先睡上片刻,在下定然護梅姑娘周全,只怕梅姑娘奔波一天,早疲累了。”
李綺堂倒真真是個溫柔體貼的,我忙笑道:“不妨事的,眼前一切,還要稟告與龍神爺知曉,不敢錯過了。”
李綺堂還要開口,突然,耳邊傳來了“簌簌”的聲響。簽上你的手
我們趕忙透過牀幔一看,只見那梅瓶上的花紋竟當真慢慢蠕動了起來,瓶子上的那個女子猶如皮影一般,緩緩有了活動,接着,竟從梅瓶之中款款的走了下來。
待她走出來之後,那梅瓶果然空白了一塊,只剩下團團梅花,看上去十分駭人。
我和李綺堂都平心靜氣的觀看着那女子的動向,只有徐公子雙手捂着嘴,渾身顫抖不已,那個女子一身輕紗,輕移蓮步,足底赫然是沒有影子的。
但見這個女子雖然與畫上一樣容顏絕美,卻含着些哀愁,她走到書案前,一本書一本書的翻弄,卻好像怎麼也尋不到想要的東西,直把那徐公子整齊的書案弄到一片狼藉,不少書本還甩在了地上。
李綺堂從懷中拿出了一張黃紙符咒,放在脣邊,輕輕一吹,但見那符咒便輕飄飄的飛到了那已然空白出一片的梅瓶上,自己封住了瓶口。
“在哪裡……”那個女子突然出了聲,是焦急的自言自語:“究竟在哪裡……”接着許是心煩意亂,竟將不少書摔到了地上:“找不到……我找不到……”
雖然那女子的聲音婉轉動聽,可是此情此景,襯托着那白到沒有顏色的肌膚,黑洞洞的雙眼,帶着七分哀怨,三分凌厲,着實教人毛骨悚然。
眼見符咒貼住了梅瓶,李綺堂突然開口道:“敢問這位小姐,你究竟在找什麼?不如說出來,也許在下能幫着小姐了卻這份心願,也未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