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誒,原來如此,這便是杜鵑的天性麼……”盧大戶咋舌道:“這麼說來,生於養父母家,要以先殺死養父母的親生子女爲前提……”
李綺堂點點頭,道:“真是,是杜鵑,先讓他們旁的鳥類去斷子絕孫的,無怪乎那些飽受杜鵑欺騙的鳥兒們,也要血債血償,讓杜鵑妖一族,同樣永絕後嗣。”
“這也太可怕了……”盧大戶訥訥的說道:“不想賢弟一族,居然如此的過往,說起來,那顆杜鵑蛋鑽進了咱的肚子裡,大概,也是想當咱的養子麼?幸虧咱是個男子,知道里面必定有妖異之處,倘若是女子的話,說不準也與那些鳥兒一般,興沖沖只做懷孕了,要當自己的孩子撫育呢……”
那刀客聽到了我們的話,忙道:“天地生萬物,本來便是各有各的活法,我們杜鵑天性如此,又甚麼辦法?好比說老虎吃旁的動物,對旁的動物來說是作惡,可是老虎不吃肉,它咬怎生活下去?萬物相生相剋,是天地的法則,爲了一己之私,將我們這個族羣斬盡殺絕,是他們的立場,可是處於我們自己想要繁衍下去的立場,自然也是想要一戰到底,保衛後代的!”
這杜鵑刀客說的話,其實還是挺有道理了,萬物確實是相生相剋,這一點誰也沒有辦法解決。
李綺堂道:“梅姑娘,本來咱們確實不該插手的,可是杜鵑一族倘若給羣鳥滅了最後的希望,便要滅絕於世了。”
這個忙,究竟是幫,還是不幫呢?盧大戶也躊躇了起來。秦漢情史
看着我們這猶豫不決的樣子,那杜鵑刀客也十分無奈,只對那落滿了鳥兒的大樹怒吼道:“現今之計,咱們便拼一個你死我活罷!沒有了少主,我們這些杜鵑,也沒有顏面作爲無力綿延後嗣的罪人,繼續在三界之中闖蕩,橫豎咱們是三界之中的罪人,倒不如在這場紛爭裡,尋一個早死早超生便是了。”
話一出口,旁的杜鵑全數大叫起來,那尖細的聲音很有些慌張,忙喝道:“你們若是輕舉妄動,我這便砸爛你們的少主!咱們一拍兩瞪眼,誰也沾不便宜!”
“你們今日這番陣仗,打的倒當真精彩,怎地,連龍神使者與修道世家的公子也牽扯進來了?也稱得上熱鬧。”這個聲音威嚴而不帶感情,突然便在一片紛爭之中響了起來。
我一聽,立時想起來,這個是藍月大人的聲音!
我忙把頭挨近了車窗往外一看,只見那黑壓壓的大樹上,有一個藍瑩瑩的光球正緩緩的落了下來,只見那個光球飄飄忽忽,正將藍月大人承載在內,越發顯得藍月大人威嚴氣勢,俾睨衆人。
藍月大人身後,正尾隨着明月與繁星。明月繁星見了我,還偷偷對我笑了一笑,我忙也跟着點頭致意。
一衆鳥兒瞧見了藍月大人,登時都斂了兩翅膀,大氣也不敢出的低下了頭顱,而那羣鳥的代表,那奸細的聲音,與杜鵑刀客卻是異口同聲的說道:“藍月大人既然親臨,還請藍月大人主持公道!”小小紀事
藍月大人卻是一聲冷笑,道:“倘若你們眼中還有本座這個妖界之主,便不該這樣的自作主張,你們要讓一個妖界族羣消失還是綿延,難道這次不是想着自己做主?”
李綺堂低聲問道:“梅姑娘,你認識這個妖界之主麼?”
我忙點點頭,道:“見過幾次,對我頗爲照顧的,李公子想必不曾識得,這位藍月大人是取代宵婆和香片的新任妖界之主。”
李綺堂卻搖搖頭,道:“實不相瞞,在下以前見過這位藍月大人。卻不知原來她的真實身份是這樣的。”說着,露出一種警戒的神色來。
刀客與那奸細的聲音聽了,似乎都意識到自己的不妥,忙各自討饒道:“屬下不敢!”
藍月大人微微一笑,笑容裡卻是寒冰一樣的凜冽:“你們還知道自己是本座的屬下?”
這下子羣鳥更加驚怖,一個個全然俯下不敢出聲。
藍月大人道:“杏花鶯,本座知道你早搶了那顆蛋在手,怎地,有恃無恐,還敢對本座避而不見麼?”
“屬下不敢……”隨着一聲破風聲,那黑漆漆的大樹洞裡,飛出了一個小巧玲瓏的鳥兒,那鳥生的十分嬌小可人,紅通通的小嘴,黃燦燦的羽毛,怎地看怎地招惹人喜歡,卻不知道,竟然便是那尖細聲音的主體。異界之傭兵帝國
那杏花鶯搖身一變,成了一個身穿明黃色襖裙的十六七歲少女,那少女生的十分秀美,懷中正抱着那顆巨蛋,跪下身來,顫聲道:“這件事情,我們羣鳥雖然做的有失分寸,但畢竟是迫於無奈,藍月大人自然心知肚明,那杜鵑妖一族,害死了多少我們的後嗣!這件事器,還請藍月大人主持,還我們一個公道!”
說着便兩手捧着那顆巨蛋,交到了藍月大人面前。藍月大人微微一點頭,明月忙上前捧過來了那顆蛋,只見那顆蛋似乎已然有了自己的意識,在明月春蔥似得手指上在微微顫抖。
刀客一族瞧見了那蛋尚且完好無損,俱露出了安心卻又擔憂的複雜表情,只忐忑的望着藍月大人。
藍月大人道:“希望自己的後代好,這是三界之中任何一種生命的本能,本座又何嘗不能設身處地,給你們想想,畢竟雖不同族,好歹算得上一個沾親帶故的。不過,這件事情……”
藍月大人話還不曾說完,那顆蛋卻更加劇烈的顫抖了起來,只見明月的手已然託不住那顆巨蛋,巨蛋開始左搖右晃,慢慢放出柔和的光亮,原本平滑的蛋殼,也突然綻開了一絲一絲的裂紋,裂紋之中,又傾瀉出微微光亮,似乎蛋內的那個雛鳥,就要破殼而出了。
藍月大人望着那顆巨蛋,臉上的表情依舊波瀾不驚,而在場的衆鳥,卻全都流落出或是驚恐,或是驚喜的樣子,伸着脖子,數不清的眼睛,全都在盯着那顆要裂開的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