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域二十八州,比起南域來實力要強盛太多,人族十二位封鎮的人皇有四位在東域內,東嶽地皇更是其他三位地皇中,唯一能夠跟北辰地皇一較高下的人物。
軒轅陛下大行之前,本是想讓東嶽地皇坐鎮中州,但最後卻被東嶽地皇拒絕,理由很簡單,不喜中州那套繁文縟節,他更是指明很討厭古世家的那般作派,
唯一跟東嶽地皇有交集的古世家,便是最古老的盤家,不過也只是萍水之交,並沒有利益的來往。
秦墨與姜寒霜很快便進入了東域腹地,但他卻發現東域的景象幾乎跟中州沒有太大的差別,商貿繁盛,大有取中州而代之的感覺。
“除了祖龍脈之外,玄黃大陸當屬東嶽泰山那條龍脈最大了。”一路走來,姜寒霜都在給秦墨解釋東域的風俗人情,“史上那麼多代東嶽地皇,也只有眼前這一代的地皇,最爲強橫。”
“你說我母親跟東嶽地皇有關係?”秦墨問道。
“哼。”一提到姜寒玉,姜寒霜的臉色就變了,說道,“你母親跟東嶽地皇是一個性子的,據我所知,她曾經去過東嶽地皇宮,也許見到東嶽地皇會有他的下落,不過……”
說到這裡,姜寒霜古怪的看着他,“你在至尊古路上殺了那麼多人,想必也會讓東域的人不喜吧。”
秦墨苦笑一聲,道:“那就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吧,我到是很擔憂,東嶽地皇會不會見我。”
“會的,一定會!”姜寒霜似乎很肯定,“不過,你得先過了太嶽書院這一關。”
“太嶽書院?”秦墨一臉疑惑,“稷下學宮的分號?”
“你要是敢在太嶽書院裡說這句話,非得被那幫老學究們趕出東域不可。”姜寒霜笑着道。
“這又是何故,難道這個太嶽書院跟稷下學宮還有仇不成?”秦墨奇怪道。
“到不是有仇,等你到了太嶽書院就知道了。”姜寒霜一臉的神秘。
過了玄州,進了杭州,秦墨才知道東域的商貿有多繁盛,比起中州那完全被各大世家把持的商道來,東嶽顯然要開放的多,幾乎每一個大部落外,都有交易的坊市,這些坊市以集鎮的形勢出現,並不受任何大部落控制,隨便誰都可以進去交易。
沒有了門檻,這商路自然也就通了,一路走來,秦墨發現這些沒有護衛的坊市裡,竟然沒有任何衝突出現,更別說那種欺行霸市現象了。
秦墨逛的正起勁時,突然停了下來,到不是發現了什麼寶貝,在這種地方要是能淘到真正的寶物,那才見了鬼。
他停下來卻是因爲前方圍着一大羣人,好像在爭論什麼,湊過去一看,卻見兩個衣着樸素的漢子對視而作,卻是一言不發,到是他們身邊的人聚集着在討論。
大致的內容是說,穿黑衣的漢子覺得穿白衣的漢子賣的東西貴了,有欺詐之嫌,還舉列說明隔壁坊市的價格如何。
白衣的漢子卻說,他賣的東西雖然比其它坊市貴,可品質卻是比別的坊市好,自然要貴一些。
以秦墨的觀點來看,這白衣人說的顯然有理一些,畢竟物美不一定就是價廉的,人家賣多少就是多少。
可出奇的地方就在這裡,因爲很多人都站在黑衣漢子那邊,只有少數人站在白衣漢子那邊,而且白衣漢子這邊的人顯得要理虧一些,大有招架不住的意思。
不過,無論他們如何辯,就是沒有那種面紅目赤的意思,反而一個個都是心平氣和,這纔是最讓秦墨奇怪的地方。
“這要是換在中州,絕對是不可思議的事情,是不?”突然,姜寒霜來到了他身邊,她此時的打扮很奇怪,竟然化了妝。
但她的妝術顯然不怎麼樣,比起原來反而有些古怪。
秦墨點了點頭,道:“這事情確實怪,人家賣多少,那都是人家的事情,你要不喜歡,可以不買,爲何要拉着這麼多人一起來辯論呢?”
“這就是東域,太嶽書院的規矩,那些老學究定下來的,你要是覺得不舒服,可以去尋那些老學究講理去,但如果辨贏了,輸的一方就得承認錯誤,老老實實的道歉。”姜寒霜一臉不屑的說道。
顯然她很不喜歡這一套規矩,接着又道,“太嶽書院的人就是怪,稷下學宮是有教無類,但太嶽書院卻是反其道而行,教之有類,古時人族那些老掉牙的規矩,他們守的死死的,就連號稱教化人族的夫子來到東域,那些老學究都會跟他理論一番。”
“哦,怎麼個理論法?”秦墨奇怪道。
“就問他爲什麼要有教無類,爲什麼要破壞人族自古的傳統。”姜寒霜說道。
“東嶽地皇不管管嗎?”秦墨很是奇怪。
“這事就是東嶽地皇撐腰的,你覺得他會管嗎?”姜寒霜冷笑道,“有一點我要提醒你,你要是真去了太嶽書院,可千萬別跟人說,都靈殿下曾是你徒弟,更不要說你要娶她的事情,不然……”
“不然怎樣?”秦墨問道。
“不然他們非得把你轟出東域,永不讓你踏入一步!”姜寒霜說道。
“我娶都靈,還礙着他們的事了?”秦墨覺得很荒唐。
“你礙不着他們,但你礙着了禮教,師父娶徒弟,這是倫亂!”姜寒霜盯着他一臉古怪,“即便你把都靈逐出師們,即便所有人都知道,你跟都靈這個師徒關係,根本就是個玩笑,可這些老學究們會當真的!”
“……”秦墨無言以對。
就在這時候,那辯論也結束了,白衣人輸了,誠懇的給黑衣人道個歉,不過辯論歸辯論,這白衣人的東西最後還是沒有賣個那黑衣人,生意依舊在做,也沒有人因爲剛纔的辯論,就不去買白衣人的東西了。
“一羣無聊的傢伙。”姜寒霜譏諷道。
但秦墨卻覺得十分有趣,說道:“我到覺得並非是無聊,而是一種認真的習慣。”
“有這辯論的時間,可以做多少事情了,你居然說他們認真?”姜寒霜看着他,覺得有些不可思議,“況且,到最後那個黑衣人不什麼都沒撈着嗎?不簡直是浪費時間嗎?”
“他們並不是因爲要撈着什麼,纔去辯論的,只是覺得自己有理,就要把這個理跟人說清楚,如果最後他真的撈着了什麼,這辯論才真的變味呢。”秦墨解釋道。
姜寒霜思考了一下,自然明白他的意思,卻古怪的看着他:“看不出來啊,你這小子內心竟然還是這麼個保守的狀態。”
“這不叫保守,這叫原則,人之所以爲人,就是因爲有原則,如果哪一天我們沒有了原則,跟那些異族……”
他話還沒說完,便被姜寒霜直接打斷:“行了,你有你的原則,本皇有本皇規矩,咱互不相干,行嗎?”
“行。”秦墨點頭,問道,“最後是夫子贏了,還是那些老學究贏了?”
“當然是夫子輸了。”姜寒霜笑着道,“你可別以爲是夫子真的輸了,他之所以輸是不想跟他們辯論,不想辯論也不是覺得有**份,而是自己認的輸,因爲他輸得起,可夫子知道這幫老學究輸不起。”
“輸不起?”秦墨搖了搖頭,道,“是不能輸。”
“有區別嗎?”姜寒霜白了他一眼。
“當然有區別,輸不起那是心胸狹隘,不能輸是……”
他還沒說完,姜寒霜扭頭就走,顯然不想聽他嘮叨這麼一段。
在杭州買了幾匹綢緞,秦墨便與姜寒霜離開,趕往了東域地皇城。
一路上秦墨算是見識到了什麼叫做夜不閉戶,路不拾遺,連他自己都不得不感嘆,這東域的禮教,簡直到了“變態”的地步。
東域地皇城比起中州皇城來,算不上宏偉,卻透着一股大氣,整個地皇城建在一座山下,這座山延綿數千裡,山上雲霧遮掩,顯得仙韻十足。
但讓秦墨驚訝的是,他入了地皇城,卻發現這裡沒有外界各州的繁華,顯得安靜而祥和。
城頭上,只有幾個稀疏的守衛存在,感覺有點像是隔絕與世外,絲毫也不擔心會有異族潛入進來。
“那就是泰山了吧。”整座城是依山而建,秦墨看着城池環繞的那座山,想到了自己的故鄉,那裡也有這麼一座山。
“這是玄黃大陸第一山,即便是西域的凌絕山,也比不上它。”姜寒霜說道,“覺得如何?”
秦墨想了想,突然念道:“岱宗夫如何?東嶽青未了。造化鍾神秀,陰陽割昏曉。蕩胸生層雲,決眥入歸鳥。會當凌絕頂,一覽衆山小。”
姜寒霜驚訝的望着秦墨,即便她不喜歡這種文酸的詩詞,卻也能夠聽得出詩中所透出的韻味,連她都被感染了。
她正要說話,遠遠的傳來一道聲音:“貴客駕臨,有失遠迎。”
順着聲音的方向望去,只見一隻白鶴自山中飛出,看起來很遠很遠,可聲音卻很近很近。
“看來他們知道你要來。”姜寒霜戲謔道,“你有麻煩了。”
秦墨卻白了她一眼,心想要不是你一路招搖,東域的人怎麼會知道他來了呢?
那白鶴在空中轉了一圈,落下一名白眉書生,給人的第一感覺,不是修爲有多高深,也不是氣息有多獨特,而是身上的乾淨。
白白淨淨的臉,在配合那沒有絲毫褶皺的衣袍,加上那獨特的八字白眉,讓人生出一股完美的感覺,這傢伙絕對是秦墨見過除了東鑑之外,世間上最美的男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