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城即將召開武林大會,所以此刻的楚城也顯得極爲熱鬧。
人羣中有那麼一個人,帶着帽子,讓人看不清他的容貌,但是從他頎長的身量上來看,他定然是個極爲出色的男人。
這人自然就是韓密了。
一路走來,他要避開馮度的人,速度比慕容婉心他們自然要慢上許多。
而到了楚城,他也開始打探雲月山莊的消息。
雲月山莊在這楚城根深蒂固,幾乎無人不知無人不曉,韓密自然隨便一打聽,就知道了許多的事情。
他知道雲月山莊如今在江湖之中有着舉足輕重的地位,也知道了莊主慕容健,慕容婉心的親生父親是此屆武林大會的盟主人選之一。
即便面對這樣的場景,韓密依舊沉着。
雲月山莊高手如雲,韓密也不知道憑藉自己的武功能不能偷偷闖進去,見慕容婉心一面。
但是但凡有一絲一毫的可能,他都不會放棄。
將雲月山莊的消息打探得差不多的時候,韓密決定夜探雲月山莊。
是夜,夜涼如水,一道黑影融入夜色之中,朝着雲月山莊而去。
這些日子韓密打探到了慕容婉心的住處。他小心翼翼的靠近。
“啊……”慕容婉心輕呼着從睡夢中驚醒過來。
她回到山莊已經將近一個月了,可是依舊沒有等到來找她的大哥,孃親派出去的人也沒有傳什麼有用的消息回來。
就連她的心裡,都不樂觀了。
但是她不願意去想韓密已經死了的事情,她始終堅信,他還活着,只是還沒找到她而已。
起來倒了水喝,卻聽到院外傳來打鬥的聲音。
慕容婉心有些奇怪,這麼晚了,怎麼會有打鬥聲?難道是誰擅闖雲月山莊嗎?
心生好奇的慕容婉心朝外走去。
“何方宵小,竟敢擅闖我雲月山莊。”慕容健大喝着,和前來夜探的韓密戰在一起。
兩人速度極快,轉瞬之間就拆了數十招。
慕容健越打越心驚,沒想到對方的武功竟然這麼高強,而且路數陌生,但這一身的內力卻是綿長無比,讓他心驚。
對方全身上下包的嚴實,唯一露出來的眼睛雖然看着沉穩,但是卻透出了他年不過三十的年輕模樣,這讓慕容健越發的心驚。
一直派人注意着慕容婉心院子的馮度自然也聽到了動靜。
看着與慕容健交戰的韓密,馮度眼中閃過一抹幽光。
如果他沒有猜錯的話,此人一定是魚浩瀚。
絕對不能叫他見到婉兒。
心中打定這個主意,馮度拿來弓箭,搭弓瞄準,箭蓄勢待發。
韓密感覺到有一道視線緊緊的鎖在自己的身上,擡目搜尋,卻意外發現從自己房間出來,跨入院子的慕容婉心。
眼神頓時微微一凝。
心兒……
韓密在心中輕喃,略微走神。
慕容婉心也第一時間注意到了韓密,雖然他全身上下都被黑衣包裹着,但是他那一雙眼睛卻叫慕容婉心瞬間就將他給認了出來。
“大哥……”慕容婉心失聲呢喃。
就在韓密走神的瞬間,早就已經蓄勢大發的馮度連射三箭,角度極其刁鑽,幾乎避無可避。
韓密感受到了危機,立刻放棄纏鬥,以最快的姿勢避開箭矢。
他的避開讓慕容健直接落在了箭的射程範圍之內。
“父親,不……”慕容婉心回過神來,尖叫一聲,下意識的朝着慕容健撲去。
“婉心不許過來。”慕容健低喝一聲。
這時他剛剛打落一支箭,避開第二支,但是第三支箭卻有些力不從心了。
他此刻正是新力未生,老力已去的時候,微微皺眉,他側過身,企圖避開要害。
但是他卻驚訝的發現,原本已經閃開的黑衣人此刻竟然折返,替他擋下了那一箭。
然而不等他驚訝,又是一箭後發先至,直接躥到了韓密的後心處。
韓密眼中神色一冷,他知道此刻自己不能夠讓開,讓開的話慕容健必定會受傷,到時他可沒法嚮慕容婉心交代。
他只能動了動身子,硬生生以肩膀受了這一箭。
馮度賭的就是韓密的心態,再次撘弓,放上三支箭。準備再來一個三箭齊發。
韓密卻在這時帶着傷,閃身離開了雲月山莊,很快就沉入了夜色之中。
“師傅,您沒事吧,歹人往哪個方向跑了?徒兒這就去追。”沈勻帶着山莊的人趕到,帶着人就要追。
“不用追了。”慕容健吩咐一聲。
“是。”沈勻雖然覺得奇怪,但是還是依照命令辦事。
慕容健看向射箭而來的方向。
馮度帶着人朝這邊走來,滿臉歉意。
“伯父,真是對不起,我方纔也是想幫着拿下賊人,沒想到竟然險些傷了您,我真該死。”
“無妨,馮賢侄也是好心,既然已經無事,賢侄就先回去歇着吧。”慕容健客氣道。
慕容健長相粗獷,給人一種憨厚老實的感覺。
馮度見狀,以爲他信了自己,也不多說,微微點頭應了好。
他其實打心眼裡看不起慕容健,覺得他就是個武夫,不動腦子的,很好糊弄。
他只以爲全天下就他自己聰明,卻忘了,雲月山莊能從當年那場大禍之中存活下來,再次東山再起,不是幸運,不是巧合,而是實力。
慕容健,遠不如他所看着的那般簡單。
馮度離開之後,慕容健朝着慕容婉心招手,帶着她去了客廳之中。
這些日子慕容健一直忙於武林大會的事情,雖和慕容婉心見過數次的面,但是和還有慕容夫人一家三口坐在一起,卻是頭一回。
慕容健喝了一口茶,對着慕容婉心道:“婉兒認識方纔那個黑衣人?”
他看得分明,那黑衣人在看到慕容婉心的時候,分明是失神了,要不然也不會陷入險境。
而且最後關頭,他完全是可以避開那支箭的,卻爲了不傷害到他而生生受了。
若說黑衣人來雲月山莊搗亂殺人的,他這個莊主應該是最大的目標纔是,可是他卻在看到慕容婉心之後態度大改,慕容健感覺,那人是衝着慕容婉心來的。
慕容婉心有些失神。竟然像是沒有聽到慕容健的問話似的,抿脣不語。
慕容夫人見狀上前坐到慕容婉心的身邊,拉着她的手輕聲道:“婉心,你在想什麼呢?你父親和你說話都沒有聽到麼?”
慕容婉心擡頭看向慕容夫人,呢喃道:“娘,我感覺,他好像大哥。”
“那個魚浩瀚?”慕容夫人挑了挑眉,說:“你確定?”
“我不確定。”慕容婉心有些猶豫,低聲道。
雖然只是一眼,但是慕容婉心其實是確定的,那人絕對就是她的大哥。她的魚浩瀚。
可是她不敢說,她不知道爹孃對他的態度,而且他夜闖雲月山莊,還和爹交了手,她不確定若是說了,爹孃會不會不喜歡他,便只能這麼瞞着。
慕容健的眼中閃過一抹淡淡的光,旋即隱沒,沒有吭聲。
“好啦,時候不早了,你先回去歇着吧。別多想了。”慕容夫人問了幾句,然後就讓慕容婉心回去休息去了。
慕容婉心心裡有事,心不在焉的點了點頭,然後就回了自己的房間。
“到底流落在外多年,婉心不如當初和我親近了,她心裡分明有事,卻不願意和我說。”慕容婉心走了之後,慕容夫人也收斂了臉上的笑意,悵然道。
慕容健朝她招了招手,示意她到自己的身邊。
慕容夫人走到他身邊,被他拉着坐在腿上。慕容夫人臉上閃過一抹紅,嗔道:“老不正經的,這還在廳裡呢,叫人看見了怎麼辦。”
慕容健並不在意,撇了撇嘴,道:“我抱自己的夫人,礙着誰了?”
慕容夫人說不過他,沒有接話。
“夫人,你再給我說說婉心的那個心上人。”慕容健說。
他因爲忙於武林大會的事情,這些事情慕容夫人雖然和他提了一聲,卻並沒有多說。他也知之不詳。
慕容夫人雖然驚訝,但是卻將事情都給他說了一遍。
慕容婉心那裡聽到的,馮度那裡聽到的,都沒有隱瞞。
“他們兩人說的完全不一樣,我不放心,便派了明暗兩撥人讓人前去海城打探,消息傳回來,這魚浩瀚確實是從天而降的人,但是他並沒有劣跡,馮度說了假話。”慕容夫人說。
慕容健點了點頭,並沒有立刻符合,像是在想什麼。
“他現在人呢?”慕容健又問。
“沒有查到,但是馮度曾經派人追殺過他,之後他就失蹤了,怕是凶多吉少了。畢竟他只有一個人。”慕容夫人說。
“那你可就小看他了。你以爲方纔那個黑衣人是誰?”慕容健輕笑一聲,說道。
“你是說……”慕容夫人驚訝的開口,“不可能吧,他能和你打成平手不落下風,武功造詣極高,你浸淫武道多年纔有如今的程度,他就算比婉心大,估計也不會到你這種年紀,年紀輕輕就能夠和你比肩,那將來……”
慕容夫人眼中難掩驚駭。
“也沒什麼好奇怪的,有些習武奇才往往能趕超前人,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他看到婉心的時候走神,而婉心喊我一聲爹讓他不惜傷了自己也要護住我,我想不出還有旁人。”慕容健淡淡的說。
“他若是真的這般有心,那婉心交給他倒是可以放心了。”慕容夫人眼中涌上一抹笑意。
“這事兒沒那麼容易。”慕容健搖了搖頭,說。
“爲何?”慕容夫人吃了一驚。
其實就慕容健夫婦二人來說,他們沒有什麼門戶之見,就算韓密失憶,一無所有,只要他對慕容婉心是真心實意的,那就是好的,他們就能安心將慕容婉心交託出去。
但是如今的形式明顯不是這般就能解決問題的。
慕容健看得分明,馮度會對魚浩瀚動手,明顯是因爲對慕容婉心另有所圖,他不會讓魚浩瀚活着出現在婉心面前的。
魚浩瀚鋌而走險,今天出現在雲月山莊,就是爲了見婉心,被他陰差陽錯的攔下,受了傷,此刻行蹤極爲容易暴露。在想脫離馮度的眼線,怕是不容易。
畢竟馮家在楚城根深蒂固,也不是那麼容易就能夠擺脫的。
“問你話呢,你在想什麼啊。”見他不回話,慕容夫人不滿的推了他一把。
慕容健回過神來,也沒有計較,只是說:“你忘記婉心五歲那年,咱們給她和馮度定下的那門親事了?”
他這麼一說慕容夫人倒是反應過來了,驚訝道:“你是說當初那個口頭婚約?”
慕容健點頭,道:“當初咱們爲他們定了口頭婚約,那時的馮度明顯是不喜歡的。但是他如今卻住在雲月山莊,還和婉心走近,你難道沒有想到什麼嗎?”
“如今馮家老大老二斗得厲害,咱們雲月山莊漸漸崛起,難道馮度是想借此將咱們綁上他的戰船?”慕容夫人反應過來,問。
慕容健點頭道:“應該是這樣沒有錯,要不然他也不會那麼氣急敗壞的想要殺魚浩瀚呢?”
“那咱們怎麼辦?難道眼睜睜的看着婉心的心上人被殺不管嗎?”慕容夫人追問。
“此事交給我,你無需擔心,相信我好麼?”慕容健溫柔低語。
慕容夫人最受不了的就是他這麼柔和的和她說話了,她本也是江湖兒女,慣來直來直去的。他一溫柔,就讓她找不着北了,稀裡糊塗的也就答應了。
某客棧。
天剛矇矇亮,韓密直接收拾了自己的行李,準備離開。
他聽到外面傳來了腳步聲,臉色頓時一凝,目光四下一掃,整個人便藏在了不易讓人發現的地方。
門吱呀一聲打開,慕容健的身影踏着曙光和月色而來。
正是破曉時分,夜色未盡,黎明未至之時。慕容健的身影帶着涼意而來。
韓密不知道他此行前來的目的,所以也不敢冒然出面,依舊安靜的藏着,好像自己真的不存在似的。
慕容健進門之後,門便關上了,坐在一旁的凳子上,慕容健淡聲道:“我知道你還沒來得及走,出來吧,咱們談談。”
韓密一聽,頓時明白,他就是衝着自己來的。所以也不再隱藏,落落大方的從角落裡出來,站在慕容健的面前,拱手行禮。
“在下見過伯父。”韓密沉靜道。
“無需多禮,坐吧。”慕容健點了點自己對面的凳子。
“你就是婉心救的那個魚浩瀚?”慕容健不着痕跡的打量了他一番,淡聲問道。
“是。”韓密沒有任何的猶豫,應了。
“倒是個風姿卓越的孩子。”慕容健滿意的點頭。
看那樣子,似乎很滿意韓密這個可能成爲他乘龍快婿的人。
“多謝伯父誇獎。”韓密承受得毫無壓力。
慕容健沒有不悅,反倒說:“你如今處境艱難,卻還想着要去見婉心,先去見她而暴露了行蹤。可見你對心兒是真心的。”
“我也不是那等看中門戶的俗人,你喜歡婉心,婉心心裡也只有我,我不阻攔你門在一起。”
哪怕是沉穩如同韓密,想過無數種慕容健前來的理由,卻沒想過他來會是爲了說這個。
一時間韓密站起身來,對着慕容健一拱手,“多謝伯父成全。”
他沒有記憶,沒有過去,唯一一個魚浩瀚的名字還是婉心給他的,他真擔心慕容健夫婦以他沒有過去爲由。不讓他們在一起,但是如今,這顆心到底是安定了下來。
韓密暗暗激動的模樣落在了慕容健的眼中,更加堅定了他對慕容婉心是真心的這個念頭。
“但是,你別高興得太早了。”慕容健跟着就潑了一盆冷水,讓韓密從頭到腳,透心涼。
果然……不是那麼容易的麼!
韓密嘴角的弧度徹底收斂起來,安靜的看着慕容健。
“我不會干涉你和婉心在一起,但是因爲我們兩家的交情,我也不能夠出手幫你,這點希望你能夠理解。”慕容健說。
韓密理解的點頭。
最終。韓密答應了慕容健的條件,他自己處理好和馮度的糾纏,而,慕容健則是在短期內不能夠答應任何人慕容婉心的婚事,就算是馮家老爺出馬,也得先攔着。
慕容健也答應了。
之後,慕容健和韓密同時離開。
“公子,魚浩瀚的行蹤跟丟了,咱們的人沒有找到魚浩瀚。”雲月山莊,阿西朝着馮度低聲稟告。
“我不想聽這個。”馮度淡漠的說着,猛然伸手拿起一旁的香爐砸在阿西的頭上。
阿西的頭上頓時裂開了一個口子,鮮血爭先恐後的涌了出來。
“廢物,一羣廢物,這麼好的機會都能讓人給丟了,你說我要你們何用?啊?”馮度失控的低喝。
阿西頂着頭上的傷口,沉默不語的站着,似乎受傷的人並不是他自己一般。
“還不給我滾下去包紮,處理好傷口之後,立刻去查魚浩瀚的蹤跡,找不到他,你也不用回來了。”馮度冷聲吩咐。
“是,阿西明白。”阿西應了,這才應聲退去。
然而不管阿西怎麼查,他都沒能查到韓密的所在。
反倒是馮度的生意,受到了越來越大影響。
原本在馮家的爭鬥之中,馮度佔據上風,只要娶了慕容婉心,將慕容家拉上他的戰船,他便能獲得勝算,但是他抽調了大量的人手對付韓密卻未見成效,不但拖掉了自己的優勢,在慕容婉心這裡又沒有取得進展,着實讓他懊惱。
武林大會按時召開,慕容健力壓所有人成爲了武林盟主,武林大會落幕。
跟着,馮度提起了和慕容婉心的婚事。
“伯父,恭喜您坐上武林盟主之位,這是小侄的一點心意,還請笑納。”在當晚雲月山莊舉行的家宴上,馮度笑着送上禮物。
慕容健名人將禮物給收了,然後笑着道:“二公子客氣了,請坐。”
然而馮度並沒有順勢坐下來,而是笑着開口,道:“此番小侄還有一事相求。希望伯父能夠允許。”
慕容健心裡一個咯噔,臉上卻依舊平靜,道:“二公子請說。”
“我與婉兒從小便有婚約,如今好不容易找到她,實乃幸事,我想請伯父開口,讓我和婉兒儘快完婚。伯父您也知道,家父如今臥病在牀,行動不便,這等大事也只好由小侄先行開口與您商議,等事情成了。再稟告家父,讓他老人家出席我二人的婚禮,伯父意下如何?”馮度笑着說。
能參加今日雲月山莊晚宴的人,都是和慕容健走得近的人,聞言倒是紛紛吃了一驚。
這個時候雲月山莊和馮家聯姻,不但對馮家來說有莫大的好處,對雲月山莊也同樣如此。
“馮賢侄,此事請恕我雲月山莊暫時不能答應你。”就在大家以爲這事是板上釘釘,水到渠成的時候,傳來了慕容夫人帶着哽咽的嗓音。
馮度臉上的笑容頓時一僵,目光落在慕容夫人的身上。道:“伯母,這是爲何?伯母不喜歡小侄嗎?”
如今馮度可是將所有的籌碼都壓在了雲月山莊,壓在了和慕容婉心的婚事上,若是這時候慕容健夫婦悔婚,對他來說無異於是一個沉重的打擊,或許他會因此輸得一敗塗地。
“賢侄誤會了,我不是這個意思。”慕容夫人趕忙跟着道。
“婉心流落在外多年,都是我這個做母親的罪過,如今她好不容易回來了,立刻就要出嫁,這讓我如何能夠接受?這婚事依舊有效。但是這婚期確實要推遲一些,待婉心多陪陪我這個做孃的,彌補這些年來我對她的虧欠,到時再完婚也不遲。”慕容夫人一邊說着,一遍抹眼淚,顯得很是難受。
馮度看着她這模樣,倒是無法繼續說下去了。
慕容夫人思女心切,想要將女兒留在身邊多留些日子也是正常的,便是他是慕容婉心的夫婿,那也只能聽命,更何況他不過是個未婚夫而已。
“好了。這是家事,賢侄咱們私底下再議,今天是個值得慶祝的日子,咱們一起舉杯,幹。”慕容健適時將話題接過,大聲道。
馮度沒有法子再說,只能隨着衆人一起舉杯。
馮度和慕容婉心的婚事被壓下,他藉着慕容婉心想要打壓自己大哥的計劃成了空,一時間進退兩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