廂房內,李承干將那女子壓在牀上,俯身而下,雙目相對,鼻尖相貼,雙脣只差分毫便吻在了一起。
雖然隔着一張薄薄的面紗,卻依舊有一股淡淡的曖昧情緒在二人之間流轉。
“李白獅?”
身下女子看似眼眸羞澀,一副怯生生的模樣,卻是並未有絲毫閃躲的意思。
聽得李承幹發問,她紅脣輕啓,簡單的回了一個字。
“是。”
話落,再無人開口。
曖昧的氣息愈發濃郁,似乎李承幹稍稍主動一分,便能夠將身下的女子吃幹抹淨。
而李白獅雖然並未抗拒,卻也並未主動。
只是她的眸光浮動間,卻彷彿百轉千回,欲語還休。
那股子勾魂奪魄的勁頭,怕是很少有男人能夠拒絕的了。
尤其是面紗半遮半掩下,魅惑之力更是數以倍計的增強。
然而李承幹依舊未曾有任何更進一步的舉動。
見此,李白獅心頭涌起一絲急迫和決絕。
銀牙輕咬,齒間一片封閉的藥丸瞬間破碎,一股淡淡的氣息隨着她的呼吸蔓延開來。
只是轉眼間,她那一雙靈動的雙眸便好似要滴出水來。
“還請殿下憐惜奴家。”
嬌媚的聲音彷彿能夠勾動人的心絃,讓人心底癢癢的,難以按納。
那股麝香一般的氣息籠罩下,李承幹眸子亦是微微迷離,身下的女子忽然之間似乎變成了世間最美的女子,一股無形的火焰在他體內熊熊燃燒了起來,血液躁動之下,讓他幾乎忘乎所以。
然而只是剎那,他便瞬間恢復了清醒。
“春藥?”
他心頭微動。
而且,這藥性好生猛烈,便是他的天人之軀也有些扛不住。
甚至比起尋常人的反應來的還要更大一些。
體魄越強,慾望便也更甚常人數倍。
若非他神魂足夠強大,此刻怕是除了女人這兩個字之外,再無其他想法。
憑藉着強大的意志力,他壓抑着心底越發升騰而起的慾望,定定的看着身下的李白獅。
他很清楚,此女乃是黃龍士的人。
黃龍士絕大多數的情報來源,都是從她手中得來。
黃龍士於她有養育之恩,教導之恩。
爲此,她幾乎將畢生都貢獻給了黃龍士所謀劃的天下大事之上。
他可不信,她費盡心思通過靖安王趙衡來接近他,就是爲了與他春風一度的。
不出意外,她當是爲了報仇而來。
而看着她那潺潺若春水的眸子,卻是看不出絲毫的仇恨和怨憤。
沉默片刻,他淡淡問道。
“你是爲了黃龍士報仇而來?”
雖是疑問,卻盡是肯定的語氣。
話落,李白獅面上潺媚的神態瞬間消失,但她並不顯得如何驚慌,反而以一種十分平靜的語氣問道:“是又如何?如我這樣的女子躺在殿下身下,殿下都能夠無動於衷,莫非是不行?”
話音一頓,她脣角泛起一抹嘲弄之色:“還是說,殿下怕了我這個小女子?”
她很清楚黃龍士究竟有多麼可怕,這些年她固然對黃龍士於她的養育,教導之恩頗爲感激,但更多的卻是害怕和恐懼。
算無遺策,似乎無所不能。
這便是黃龍士在她心目中的形象。
但便是這樣一位幾乎無所不能的存在,一息之間,便死在了偏遠的蜀中。
一開始得到消息,她甚至不敢相信。直到後續越來越詳細的信息傳來,才讓她徹底確定了這一點。
也因此,她也很清楚,能夠殺死黃龍士之人,究竟有多麼可怕。
黃龍士之死於她而言雖然是一個噩耗,但也不亞於一種解脫。
沒有人喜歡被操控的人生,哪怕她是被對方養大的。
但爲了給過去的自己一個交代,哪怕她比天下許多人更加清楚李承乾的可怕,她也依舊選擇了來爲黃龍士報仇。
至此之後,不論生死,恩仇兩消。
當然,也正是因爲她知曉李承乾的強大,才明白,尋常的刺殺手段根本不可能有任何成功報仇的可能。
而她最強的武器,便是她的身體。
也因此,她纔會出現在這裡。
此刻,見李承幹對她的激將法依舊不爲所動,她紅脣微啓,輕輕低語道:“你是我的第一個男人。”
這句話無疑是催情的毒藥,便是李承幹亦是有些難耐,他深深的看了李白獅一眼。
“我給你報仇的機會,但你若是失敗了,日後爲我做事如何?”
李白獅妖媚的眸子泛起一絲異色,她沒有回答,只是擡起雙手,環住了李承乾的腰,用動作做出了迴應。
下一秒,二人衣衫褪去,肌膚相親,彼此糾纏。
然而,便在雙方陰陽交匯之際,一股陰寒的藥力自二人下身爆發。
李白獅燥熱的肌膚剎那間便森寒的覆蓋起了白霜。
李承幹亦是如此,不過他血氣強悍,雖然略顯陰冷,倒也並未如同李白獅一般覆上了白霜。
但他的身體卻是不可避免的陷入了短暫的僵硬和麻痹狀態。
李白獅更慘,氣息孱弱,性命都已經危在旦夕。
能夠對他起作用的毒藥,對於李白獅來說,不亞於催命的閻王帖。
更別提她還是以自己的身體施毒。
傷人先傷己。
這分明是同歸於盡的手段。
只是看着眼下的情況,中毒的人還沒什麼事,施毒的人倒是快要死了。
李承幹輕嘆一聲,爲免李白獅不小心死了,他甚至還要分出一絲氣息護住李白獅的心脈。
而李白獅既然選擇了這種手段,自然知曉後果。
如今感受到心口處的一股熱流,她亦是心緒複雜。
然而些許的觸動並不可能讓她放棄報仇的想法。
她的雙手依舊緊緊的環抱住李承乾的腰身,彷彿一種依靠,卻也是一種不算強力的限制手段。
她知道這毒藥或許能毒死她自己,但幾乎不可能毒死對方。
她既然能夠拿命相搏,自然不可能沒有後續手段。
也便在此刻,她看到了李承幹身後,一道人影悄然出現。
容貌俏麗,眉眼間卻彷彿盡是血色。
一記凌厲無比的手刀襲來。
全程竟沒有絲毫的聲音。
速度亦是快的驚人。
李白獅眼見那手刀即將落在李承幹背後的心口處,她心頭竟是泛起了一絲猶疑。
但隨即她還是閉上了眼睛,彷彿陷入了沉睡。
也就在同一時間,手刀將落之際,似乎一無所覺的李承幹忽的反手探去,好似守株待兔一般輕而易舉的捏住了來人的手腕。
來人漠然的面色瞬間一變,多了幾分驚惶,正要反抗,捏住她手腕的那隻手上便傳來了一股洶涌浩蕩的磅礴真氣,瞬息間將她體內的真氣盡數沖垮,將她一身經脈盡數封閉。
下一秒,她便被一把抓了過去,與李白獅一同躺在了對方的身下。
壓抑的驚呼聲中,春風數度,一夜未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