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已經過去好幾天了,期間所謂的醫師來看過辛塵一次。這是一個白鬍子的老頭,穿着一身灰色的長袍,辛塵感覺像是之前自己研究其他典籍時,在書中見過的某種原始落後部落裡的半吊子巫師。
“凱爾少爺傷勢已經基本穩定了,比我想象中的還要快些啊,看來凱爾少爺身體素質的底子還是可以的。但少爺您身子仍舊虛弱,還需多加註意修養。這段時間注意不要過度勞累,飲食習慣也需要節制,尤其注意暫且不要從事過於激烈的運動。”老醫師溫聲和辛塵說着話。
辛塵臉色一僵,也不好說些什麼。他哪裡會聽不明白這老頭話裡的意思,這是叫他暫時不要喝酒和親近女色啊。畢竟,喝酒喝多了傷胃傷身,女色過多更是直接傷身。他只能點頭致意,說道:“多謝醫師,謹記您的囑託!”
老醫師又和一旁陪同前來的子爵說了會話,又留下幾瓶裝在類似試管的玻璃瓶裡的綠色藥劑,子爵則給老醫師塞了幾個金幣,這老頭瞬間眉開眼笑,態度更是熱情了一大截,說了好幾句有些肉麻的恭維話,才笑呵呵地躬身告退。
隨後子爵叫辛塵過去訓話。大意是他有事要出去幾天,讓辛塵這幾天不得出城主府,在家裡好好反省,等他回來再做決定。臨走時還特地囑咐女侍長一番,讓她盯着辛塵,監督他每天按時喝藥水。
於是辛塵每天睡覺之前,都要在女侍長的監督下,喝掉一支綠色的藥劑,那味道他實在不敢恭維,藥草味道很濃,有點噁心,喝了讓人反胃。
“唔,這種藥水,裡面的草藥還是有一部分有溫養的效果,以及暫時激發身體的潛力,其他的一部分藥...加在一起完全沒用,反而還會中和掉一些溫養的藥效,有些甚至還破壞了本來治癒能力就不高的總體效果。總體來說,這種藥確實能起到治療的效果,但無形中也耗去了人體的一部分精力。”
“而且,按照凱爾的記憶,這個醫師這座城市裡最好的醫師,他所配的藥,是這座城市裡最好的藥,那麼,假設其他城市也差不多,得出的結論是,這裡的醫藥水平,很差!”
另外,這具身體的大哥,子爵的長子亞克託,則每天要處理大量的事物,沒時間理會他。自從上次探視過他,囑咐他有事找管家之後,就再也沒見過了。
這幾天裡他接觸地最多的人反而是那個白髮蒼蒼的老霍德,那個管理着領主府內大小事務的總管。作爲府邸的總管,老霍德辦事能力也是相當出色,整個府邸都被管理地井井有條,儼然有序。而辛塵只要有事就會去找到他,讓他給自己安排。
...
又是一個早晨,辛塵在僕人的服侍下在餐廳用過早餐,扯過圍在脖子上的餐巾,隨意地擦了擦嘴,就看見一身管家服的老霍德,進了門就筆直朝自己走了過來。
早餐是一個火候處理得恰到好處的煎雞蛋,兩個燕麥餅,再加上一大杯熱好的牛奶。這種搭配簡單而營養,辛塵吃得也有些愉悅。
“少爺,您留在格雷學院的物品已經送回來了。”
老霍德躬身行了個禮。
“恩,拿去我房間放好。”
整個南方行省的北部,都屬於邊緣地帶,和旁邊的巴爾行省交界。但卻有一座分隔開兩大行省的山脈阻擋在中間,因此交通不便。而最繁華的南部港口,路途遙遠,除非有親戚熟人,否則貴族們也不放心讓自家子女獨自跑那麼遠去求學。
因此,就在北部的唯一一座教會城市,托爾城裡,設有一座學院,那就是格雷學院。
托爾城是一座人口數萬的城池,在北部地區來說,算得上是最大的城市。前不久,馬特王國所信仰的暴風教會,爲了擴展邊遠地區的信仰,在提爾城設下了一個傳教點,期望以此展開對整個南方行省的傳教。
因此,這座原本屬於王國平衡周圍貴族領主勢力,作爲接洽點的城池,結束了表面上一直以來的不作爲,開始運作起來。
最直接的就是,提爾城裡建立了一座以教會爲主的學院,由教會的傳教士充當導師,教導神學,順帶傳授禮儀,音樂,學術歷史等等。凡是虔誠的信徒,或者是捐款的富人,都可以進去學習。
而貴族子弟,則被提爾城的城主,強勢宣言,凡是十八歲以下的,都要進去。提爾城主代表着王國,就算周圍的貴族領主們,再怎麼不願意,也不敢不給面子。再說了,本來自家教育水平就不怎麼好,現在有人願意成立學院,也是好事。
因此,附近的貴族們紛紛把自家的子女送進了學院。而之前的凱爾,作爲北部地區實權貴族之一寵愛的兒子,也被送進了格雷學院。
可沒想到,周圍的領主原本就相互敵對,不說你死我活,但衝突人命,卻少不了。這些東西他們的後輩們耳濡目染,自然也學得和他們一樣。
再加上,他們的年紀正是反叛的時候,又彼此都看對方不順眼。
因此,這些貴族少爺們一進去,打架鬥毆就發生了十幾起,好幾個直接重傷了。這讓教會的傳教士們頭疼不已,結果一個月下來,被勸退的就有好幾個,其中更是發生了凱爾賭未婚妻被打成豬頭的娛樂醜聞。
辛塵現在想想,也是覺得原本這具身體的主人,簡直就是無藥可救了。
“另外,還有少爺您的一封信...”
老霍德站在那裡,把信拿了出來。
“哦?給我的?”
辛塵泛起一絲好奇之色。他接過老霍德遞過來的信封,看了一眼。
信封封口處用紅蠟封着,防止被別人打開,而正面則寫着“親愛的凱爾同學親啓”。
辛塵直接撕開封口,從裡面取出了一張信紙。剛看上一樣,他的眼睛就眯了起來。
“致敬廢物凱爾:聽說你已經能下牀了?看來我當時下手有點輕啊。不過你也不用感謝我,畢竟如果可以的話,我希望你能一直在牀上,像個殘廢一樣躺着。我也建議你重新找一個未婚妻了,畢竟,你已經被退婚了,男方被女方退婚,你也是夠廢的哈哈哈...”
“雖然因爲打殘你,我被退學了,但沒關係,我父親已經幫我找了關係,我即將前往南部的多倫港,進入拜丁學院就讀。嘖嘖,你這個泥腿子,就算找了關係,也進不去吧?畢竟你沒有任何天賦哎,聽說你的未婚妻也去了那裡,嘖嘖,不得不說她長得挺迷人的嘛,本大爺想上她很久了。等本大爺成爲騎士之後,再把她搞到手,到時候要不要表演給你看啊...”
辛塵眯着眼睛,一字一句看了下來。隨後望向署名。
洛桑·貝里克。
“少爺,怎麼了嗎?”
一旁的老霍德發現辛塵臉色有點不對,不由得問道。
“沒事。來自老同學的問候,一時失神而已。”
辛塵微笑起來。
在讀這封信的時候,辛塵隱隱能感覺到這具身體殘留下來的怨恨。也是,正是這個人,不僅把他打得重傷,還讓他大丟顏面,被無數人嘲諷。可想而知當初的凱爾是有多恨他。
簡直到了恨不得扒皮抽筋,再慢慢折磨,直到死去的極度扭曲的怨恨。
既然如此,那麼抽個時間把這個人解決了吧。也算作是報答這具軀體的恩情之一了。
辛塵眼中精光一閃,給這個敢於寫挑釁信的人定了死刑。雖然他並不是凱爾本人,但不管怎麼說,他現在借用的,就是凱爾的身體。因此,從某個角度說,冒犯凱爾,就等於是在冒犯辛塵。
而且,既然承襲了這具軀體,那麼辛塵也不想過於虧欠對方,有些能夠做到的因果,他也打算幫對方圓掉。
“膽敢冒犯我,真是仙界有路你不走,陰冥無門你闖進來。”
“多倫港是吧?唔,且先讓你蹦躂多幾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