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皓話音剛落,前方一支迎親隊伍已然突破了霧氣封鎖,出現在了兩人視野中。
殷皓向隊伍看去,只見當頭四個黑衣大漢,一人敲鑼,一人打鼓,另外兩人舉起兩個高高牌子,左邊牌子寫着“迎”,右邊牌子寫着“親”。
後邊是八個身穿黑衣,頭戴皮毛的大漢,擡着一頂花花轎子停留在半空。
轎子旁邊,各有兩個侍女,提着花籃,不斷向空中撒花。
細細看去,八個轎伕臉色慘白,笑的很是詭異,而兩個侍女卻是臉上胭脂甚濃,頭上扎着麻花辮。
只是讓兩人感到詫異的是,在這花轎後邊,竟然還有着一隊數量上百的甲士在護衛。
這些甲士披堅執銳,周身瀰漫着一股濃郁的煞氣和血腥味,爲首的一員更是凶神惡煞。
這些甲士上半身凝實,下半身則是如墜霧中,顯得虛幻無比。
這幅場景,尋常人只怕看一眼就會被嚇個半死。
“這鬼娶親竟然還有陰兵護衛,只怕是麻煩了。”
四目掃視了一眼迎親隊伍,凝重的臉上露出一抹苦笑。
若是尋常鬼娶親也就罷了,雖然危險詭異,但他也不在意。
但有陰兵護衛的鬼娶親,卻是往往意味着大麻煩。
雖然他有全身而退的把握,但這陰兵背後存在將會帶來的糾纏,卻是讓人煩不勝煩。
今天這件事若是處理不好的話,未來兩三年裡,他只怕是別想再趕屍了。
對此,殷皓卻是不怎麼擔心。
雖然這件事很麻煩,但他並不是沒有解決的把握。
這些陰兵背後頂多站着一尊鬼王,而且還不是以前那個時代的鬼王,而是修行之道被閹割後的鬼王。
從境界上來看,雖然與修士中的天君和拳術中的見神不壞等同。
但就實力上而論,一尊天師或是罡勁拳師,就足以將之重創甚至拼死了。
而他雖然不是罡勁拳師,也不是什麼天師,但卻是武道同修至真人和丹勁的存在,而且拳術上的底蘊還不是一般的強。
這兩者結合起來,縱使在單方面不及罡勁拳師和天師境存在,但也足以與普通鬼王相抗衡了。
“麻煩是麻煩了點,但卻也不是不能解決。”
殷皓收起伏魔劍,轉而拿出了那一杆天雷矛,枕戈以待起來。
若是真的免不了要交手,這杆對邪祟鬼物剋制極大的天雷矛,顯然要比伏魔劍更適合。
那迎親隊伍似乎也發現狀況,在殷皓剛剛換上天雷矛,便一個倏忽好似瞬移般來到了殷皓和四目身前,旋即從空中落下,降落在地面上,濺起陣陣煙塵。
下一刻,那些陰兵在領頭的那個帶領下,紛紛從隊伍後邊來到隊伍前,將殷皓和四目包圍了起來。
不敢大意的四目,早已控制攝魂鈴讓衆殭屍停下,在陰兵圍上來的那一刻便立馬從背後拔出桃木劍,小心提防了起來。
那領頭的陰兵,或者說陰將,在看到兩人後,便是一臉的貪婪,尤其是看到殷皓時,那嘴邊的涎水,更是止不住的往下流,這件事,顯然是不準備善了了。
四目看了一眼那滿臉垂涎的猙獰的陰將,低聲道:“看樣子,免不了要動手了。”
“相比較擔心這件事,我更加在意的是他口中所說的王爺。”
殷皓神色凝重,說道:“他後邊站着的應該不是普通鬼王,很有可能是清朝的一位王爺。”
普通鬼王也就罷了,但皇室鬼王卻有稀薄的龍氣護體。
若是國家尚在的話,甚至還能得到國運庇護,有着隔絕道術的功效。
若是真的如他所想,這鬼將背後乃是清朝的一位王爺的話,那他們就真的要出大問題了。
要知道,清朝雖然現在式微,但可確確實實還存在着呢!
只是讓他想不通的是,在先賢離去之前的清掃下,人間就已經沒有什麼成器的妖魔鬼怪了。
像是鬼將這種稍微有點能耐的,都被入地府任職的各派祖師,借用地府神力給擒了下去,更何況是鬼王了。
如今竟然有鬼王出現在人間,莫不是地府出現了什麼問題不成?
那陰將嘴角一咧,猖狂道:“兩個臭牛鼻子,竟敢衝撞王爺迎親!本將賜你死罪!”
對於殷皓和四目的交談,這陰將絲毫不在意,他在意的是殷皓和四目這兩個大補品。
尤其是殷皓,一身氣血澎湃,更是有法力在身,還特香嫩可口,光是聞一聞,他的口水就已經流下來了。
只可惜,如此極品,必定要獻給王爺,他是無福消受了。
不過吃不到這極品大補之物,但一旁的那個中年道士卻可以窺伺一番。
陰將遺過目光,放在了四目身上。
憑他的功勞和對王爺的忠心,想必以王爺的性子,絕不會吝嗇將這中年道士賞賜給他。
雖然這中年道士差了點,味道和補益比不上那年輕道士,但也是有法力傍身的存在,對他來說也算得上大補了。
至於說能不能拿下這兩人……當他身後上百陰兵是吃素的嗎?
他們可都是在當年覆滅大明,參與過各種屠殺的精銳,哪個手上沒達成過百人斬的成就?
對付兩個臭牛鼻子,這還不是手到擒來的事。
想到這裡,這陰將的不由咧嘴笑了起來。
這鬼將本就長得十分猙獰,這一笑更是將嘴巴裂在了耳根後邊,顯得無比可怕。
這陰將的話語剛落,那些陰兵便兩兩結陣,逐步像殷皓和四目推進。
“瑪格將軍,住手!”
就在兩人警惕之時,陰兵身後擋着的迎親轎子裡傳來一道清脆的嬌語。
無風自動,簾子自己掀了開來。
轎子裡邊的走出來一個,身穿鳳冠霞帔,活潑中帶着幾分穩重的美豔女鬼。
她手中拿着錦帕,一副我見猶憐的模樣。
心中暗道,不過是王爺的一個玩物罷了,也敢來指示本將如何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