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給我放回去!”
感受着那具屍體上的陰氣起伏,殷皓厲喝出聲道。
他眼睛一瞪,目光如箭,直擊心靈,顯然是已經用上了拳術裡的目擊發勁之術。
那乾瘦男子被嚇了一跳,神色忽略了一瞬,隨後臉色蒼白中帶着恐懼的看着殷皓。
而在這個過程中,他背在身後那支手緊握的翡翠扳指,也脫手掉在了地面寬鬆的泥土上。
乾瘦男子畏懼地看了一眼殷皓,然後毫不猶豫的撒腿就跑。
殷皓縱身衝出,沒有去理會那逃走的乾瘦男子,而是從地面寬鬆的泥土中拾起了那枚翡翠扳指,再擦拭乾淨後重新給那具陰氣起伏不定的屍體戴上。
隨着扳指重新戴上,那具屍體起伏不定的陰氣,也漸漸平復了下來。
見陰氣平復,四目饒有趣味的看向殷皓問道:“你不去追嗎?他身上肯定還有從屍體上扒下來的財物。”
“算了吧,反正那些財物對他們來說也不重要,若是能救人一命的話,想必他們也不介意積上這一份陰德,只希望體他渡過這段困難的時期,能夠行善積德,抵消幾分今日的過錯。”
看了一眼乾瘦男子離去的方向,殷皓搖了搖頭,隨後看着四目趕的這排行屍低聲一嘆道。
“不錯,師弟你這樣纔像一個茅山弟子應有的樣子。”
四目滿意的笑了笑,說道:”行善積德才是我輩本分,像你之前那樣執迷於拳術、一直打打殺殺的像什麼樣子?還不如像我這樣,多趕趕屍,一能積累陰德,二能爲修行生活賺取資源,何樂而不爲呢?”
又來了!
殷皓翻了一個白眼,沒有理會四目的話。
因爲天賦出衆的緣故,像這樣類似的話,殷皓從小到大都不知道聽了多少遍了,也不知道回答了多少遍,甚至到現在已經難得回答了,直接無視就好。
見殷皓不說話,硬生生受了殷皓一個白眼的四目,也就訕訕的閉上了嘴。
“行了,我這批客戶回家需要經過三師兄的道場,你要是順路的話,就一起吧!”
對殷皓說了一句後,四目就搖着三清鈴引着這排行屍出發了。
殷皓聳聳肩,跟了上去。
三師兄的道場距離他規劃的路線,也不是太遠,而且自上次拜訪後,他也有兩年沒有見過了,如今正好可以順道去探望探望。
……
殷皓和四目帶着幾個行屍,行走在崇山峻嶺中。
因爲趕屍的緣故,他們並不適合在大庭廣衆之下趕路,只能走那些陰暗荒僻的山道,尤其是那種常年沒有太陽直射的地方。
又或是儘量晝伏夜出,爲的就是不讓太陽的至陽之力毀了屍體,又或是驅散了屍體的陰氣。
若是非要在白天趕路,他們甚至還要給屍體蒙上一層密不透光的黑布。
銀白色的月光之下,殷皓與四目並排而行。
後面是一排蹦跳的屍體,屍體身上都披着寬大的黑色屍布,頭上戴着一個高筒氈帽,額上壓着幾張書着符的黃紙垂在臉上。
四眼道長每隔一段時間,便要喊一句:“天北清,地北濁,陰人出行,生人迴避咯!”
這種場景,不可謂不滲人,也難怪要避着人了。
夜深人靜,荒山野嶺,再加上一羣蹦蹦跳跳的屍體,膽子小一點的,只怕被嚇死都是有可能的。
而趕屍這種活兒,也根本不是一般人能做的,哪怕是一般的修士也都做不了。
膽子方面不說了,修道有成的,還真哪個,在膽子方面欠缺。
但想要趕屍,除了要有道法膽量傍身外,還需要有一身好武藝。
因爲除了防範山間的妖魔鬼怪,還有毒蟲猛獸和山匪強盜等需要提防。
這個時代不比現代,雖然工業已經逐漸發展起來了,但像是什麼老虎,熊瞎子,狼,並不少見。
只是相對來說,妖魔鬼怪和那些要錢不要命的亡命之徒,要難對付的多。
所以要趕屍,一身好武藝是少不了的。
而別看四目一副吊兒郎當的樣子,但他的實力,或者說武藝,卻已經是明勁巔峰的存在,在他們茅山這一代十多個師兄弟裡,足以位列前五。
嗯,第一是殷皓,第二第三分別是石堅和林鳳嬌,由此可見,四目的武藝有多麼強。
當然了,行業要求高,這報酬自然也就高了。
說句不好聽的話,這趕屍帶來陰德和錢財方面收穫,無論是坐鎮一方的林鳳嬌,又或是四處掃蕩妖魔鬼怪的石堅都遠遠比不上四目。
若非這趕屍的活路人脈,也是修道界一位德高望重的前輩留給四目的,而四目的背後又站着茅山這座大靠山,只怕修道界裡,早就有眼紅的人忍不住插手了。
又是一次晝伏夜出,雖然山間霧氣叢生,道路崎嶇,荊棘遍佈,但殷皓和四目都非泛泛之輩,倒是影響不大。
上半夜除了動物的吼叫聲,倒也沒什麼。
到得下半夜,兩人便走進了深山,殷皓便感覺到不妥起來了。
陰氣越來越重,殷皓臉上的神色也越來越凝重。
他是抱丹拳師,一身拳術已經涉及到了心靈方面,更是一位真人境修士,對危險的感應遠超常人,冥冥之中那種好似針刺一般的警醒感覺提醒着他,接下來將會有危險降臨。
四目修爲雖然差了些,只是法師境修爲,但他一門心思放在修道上,在道法上的造詣,絲毫不必殷皓來的差,自然也就感受到了周圍環境的異常。
“奇怪,年前我還走過這裡一次,並沒有什麼異狀啊!”
兩人神色漸漸凝重了下來,四目警惕着周遭,輕聲嘀咕道。
“現在想這麼多有什麼用,好好提防便是!”
說着,殷皓從小乾坤界中取出伏魔劍,目光不斷的打量四周。
兩人又小心翼翼的走了一會兒,前方竟然有敲鑼打鼓的聲音傳來,而且聲音越來越大,顯然是正在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