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妖婆無恥，沒有與國同休之心，竟然帶着光緒帝逃離了京城。”
看着面前一臉陰沉的程廷華，殷皓輕聲嘆道。
事實上，他卻是知道慈禧老妖婆的這番行動確實是最好選擇。
存地失人，人地皆失；存人失地，人地皆存！
只要人活着，那就一切都還有希望。
但天子守國門，君王死社稷。
作爲一國首都，若是連執政者都在城破時選擇了棄城而逃的話，那就太讓人難以接受了。
程廷華就是這樣，忠君愛國思想本就很嚴重的他，在面對慈禧老妖婆的這番無恥行動，也不得不產生了幾分抑鬱之情。
“已經糜爛至此的大清，真的值得我去盡忠嗎？”
此時的程廷華，已經開始有些懷疑人生了。
看了一眼有些迷茫的程廷華，殷皓用不容置疑的語氣說道：“現在，八國聯軍已經打進了京城，爲了以後行事更方便，這段時間我就跟在你身邊吧。”
據他前世瞭解的信息來看，程廷華好像就是在八國聯軍攻破京城這段時間裡被洋槍集火給打死的。
所以爲了以防萬一，他索性便提出了跟在程廷華身邊的請求，免得程廷華像他前世瞭解的那樣，被一根辮子給坑死了。
“這個，沒必要吧！”
程廷華心神迴轉，聽到殷皓所說的話後，不由有些遲疑道：“不過是收集些消息而已，用不着兩個人一起吧，還不如兩個人分開行動，這樣收集消息的效率也高一些。”
“至於安全問題，以我們化勁宗師的實力，想來應當不會有問題纔是。”
雖然他忠於大清的思想有些動搖，但對“義和團”的那些江湖弟兄的兄弟之情，可是實打實的。
每多收集一份消息，那他那些還要上戰場廝殺的“義和團”弟兄們的傷亡也就有可能相應的減少一分。
至於殷皓爲何會想要跟他一起，原因他其實也知道，因爲早在幾個月前殷皓就用相術之說跟他提過，他有一道死結應在他腦袋後邊的辮子上，讓他趕緊剪掉辮子，只是他沒有聽罷了。
一來他忠君愛國，固守祖宗法規；二來相術之說向來不準，縱使原本未來會發生的事，也會因爲所謂的天機泄露而發生變化；三來他相信以自己化勁的實力和廣泛的人緣足以應對任何生命危機。
所以他不願意爲了，那有可能已經發生了變化的未來，而去剪掉他腦後那根尊古守制體現的辮子。
“還是萬事小心爲妙！”
殷皓語氣沉重的說道，絲毫沒有因爲程廷華的這番話而改變主意。
程廷華眉頭一皺，最後也只能無奈的應道：“好吧，隨你吧！接下來我們談談收集消息，打探情報的事……”
再怎麼說，殷皓都是爲了他的性命着想。
就算他自認爲不需要，但也不會再三拒絕這個亦師亦友的至交對他的好意。
話語轉入正題，兩人圍繞着這方面仔細商談了一番後，便共同離開了四民拳社，展開了情報收集之旅。
攻入京城的八國聯軍，在貪念涌上心頭後，可謂是亂糟糟的一片，只顧着殺人放火，奸銀擄虐，絲毫沒有一個軍隊該有的樣子。
連帶着整個京城，也都被禍禍的不成樣子。
城裡的百姓，很多都在城破的那一刻逃出了京城。
甚至一些城裡的一些大戶人家，在八國聯軍還沒打到京城來的時候，就已經拖家帶口的離開了。
而如今還留在城裡的百姓，大多都躲在自己家裡，能不外出就不外出。
就算真的必須要出門，也都是急匆匆的，還不時的張望一番，若是遇到八國聯軍的士兵，更是要遠遠繞着走，很是小心謹慎。
原本熱鬧繁華的一國首都，在這一刻竟然顯得無比慌亂和淒涼，讓在走在街頭殷皓和程廷華兩人，心中產生一種難以言喻的滋味兒。
一路走着，看着完好的大街呈現出來的那種破敗感，殷皓恍惚之間明白了過來。
不僅僅只有事物的損壞和腐敗，會給人帶來破敗之感，若是失了人氣和人心也會造成同樣的效果。
損壞和腐敗帶來的破敗好解決，但人氣和人心喪失所帶來的腐敗，就不是那麼容易處理的了。
“所以，要成事，要發展……就一定要抓住民心，聚攏人氣兒！”
這一刻，殷皓心中已經隱隱有了他日後舉事的理念。
兩人小心翼翼的打探着消息，不時會遇到幾個八國聯軍的士兵，不管這些洋人有沒有殺人劫掠，殷皓和程廷華都是一律出手將之打死，然後將屍體給藏起來，當然也免不了擒下一兩個來拷問情報。
因爲出其不備，再加之出手迅速，所以那些洋人兵，根本就來不及開槍又或是呼救。
在打死了十來個洋人後，殷皓在一個街頭拐角處，突然聽到了洋人踹門的聲音，那些洋人的話語中更是充滿了不堪入耳的****。
而此時，程廷華已經伏着身子悄悄摸了過去。
“好畜生，給我拿命來！”
不知看到了什麼，程廷華髮出一聲怒吼，便衝入了一家院子裡。
緊接着，便是幾聲刺耳的槍聲伴隨着幾道慘呼和骨碎聲便在院子裡響起。
“不好，要出事了！”
聽到槍聲，殷皓的心一沉，當即衝了過去。
這槍聲一起，必然會引來洋人的部隊來查看，解釋他們就暴露在了洋人的眼皮子底下。
這個時代的洋人可不會跟清國人講道理，只要有懷疑，就會立馬開槍將之擊斃。
只要殺的人，不是跟他們高層有聯繫的，那即便是殺了大清皇族的人也都沒關係。
雖然小股部隊的洋人殷皓不在意，但他怕被纏上啊。
而那女屍的眉心和胸膛，則是有幾個不斷滲血的槍眼兒，應該是被那個洋人槍給打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