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琰飄然而下,洪濤等都不知他去幹了些什麼,只是阿甜格的一雙妙目卻更加溫柔地凝結在他的身上。
“姓洪的,你到底想怎麼樣?”山下又傳來了鬼風七的嚎叫聲。
蕭琰一揮手,示意洪濤可以讓他們上來了。
洪濤立在左邊山崖上立即向着下面大喊,“鬼風七,你嚎嗓子啊,上來就上來,誰怕誰呀。”
“好,有種你等我!”鬼風七怒喝一聲,隨即一陣陰風閃過,本來幽靜的竹林,彷彿一下子更加陰暗了幾分。
蕭琰只覺眼前一花,一個身着黑衣的侏儒忽然出現在竹林之中,與洪濤相距不過十餘米。那人面貌清瘦,更兼身材矮小,只是一陣鬼風過後,他便那麼施施然地出現在那裡,讓人很是懷疑他是從地上冒出來的。果然不愧“鬼風”之名,但卻不知爲什麼會叫作鬼風七,難道他有一衆弟兄,而他排行老七嗎?
洪濤不自覺地退後一步,“小鬼頭,你,你想幹嘛?”
鬼風七哈哈大笑,笑聲淒厲,遠比惡鬼咆哮還讓人噁心,“洪老大,咱不是說好了嗎,我們是來和你友好比賽的,嘿嘿,如果我想實施偷襲,相信剛纔你已經被我的陰風掌擊中了。”他此言確是不假,但是他也知道洪濤的行者伏虎決不是那麼容易對付的,自己縱然能傷了他,要想全身而退,也是不能,正所謂傷敵一千,自損八百,那是決不合算的。鬼風七之所以被人稱爲鬼風七,那主要是一個“鬼”字,不但心地狠毒,更是比鬼還精,從來都不會吃一點點的虧。
洪濤也是哈哈大笑,“偷襲我的人確實曾經有過,不過他早已變成了鬼,如果閣下不介意,我可以成全你。哦,對啦,我忘啦,閣下本來就是一個鬼,一個倒黴鬼。”
鬼風七臉色一沉,“洪老大,我不想和你逞一時的口舌之能,自然你答應和我們公平比賽,那麼,你們這一般人馬,一個個刀出鞘,弓上弦,那又是怎麼回事?”
“怎麼回事?有人心裡比誰都清楚。同樣的當,我們是不會連續上兩回的。”洪濤忽然提高了嗓門,“鬼風七,雖然我們已經落入了你們的包圍圈,但是,相信我們弟兄殊死一搏,尚不知鹿死誰手,所以,如果你真是誠心來比賽,我可以讓弟兄們放你們決鬥的人進來,其它的閒雜人等,嘿嘿,恕不接待。”
“好說,好說。洪老大既然劃出了道子,我自然無不應允。這樣吧,我們只要上來十人,其它的依然駐紮在山下。”
“十人,那一定是十大強者了。很好,我倒要好好地見識見識你這小鬼手下的強者,究竟有什麼出色的鬼八道。”洪濤對蕭琰點點頭說:“小公子,木姑娘,請你們中路人馬稍兩邊移開,讓我們來恭候十大倒黴蛋。”
蕭琰和阿甜格閃向一邊,他們身後的十幾名馬匪也是一起閃開。
鬼風七這才注意到蕭琰和阿甜格,他的眼睛只在蕭琰的臉上稍事停留,便死死地盯上了阿甜格,他心裡打鼓,不相信地揉揉他那雙如死魚一般的雙眼,“哇,世上竟然有這等明豔的女子!”然而,他表面卻不動聲色,轉向洪濤說:“原來洪老大搬了救兵啦,還是一個大美女,佩服佩服!”
阿甜格冷冷地哼了一聲,扭過頭去,根本沒有搭理鬼風七。
洪濤說:“木姑娘姐弟,偶然經過這裡,聽說這裡鬧鬼,便想留下來看看熱鬧,如此而已,我洪某人可沒資格請動她這樣一位絕世美女,還有她那個絕世小帥哥的小師弟。”
鬼風七疑惑地說:“他們是師姐弟嗎?但不知是哪一門的。”
“哪一門,我倒是無暇問及。”洪濤雙手一攤,很認真的說。
“你無暇問及?”
“是啊,我整天的被你這小鬼纏上,你看我還能有時間嗎?”
鬼風七自討沒趣,一時臉上黑氣隱現,洪濤知他一定在暗中蓄積他的陰風鬼掌。他也暗中提起洪門的氣機,以防對方暗施偷襲。
蕭琰拍手大笑,“姐,好玩,好玩,都說這世上有鬼,今天真是活見鬼啦,這一個小鬼不算,那裡一下子又來了十個倒黴鬼哈。”
“弟弟,你離遠點,當心它們會吸你的血。”阿甜格悄聲說,她這一開口,如乳鶯初啼,只聽得鬼風七渾身痠軟。
蕭琰故意嚇了一跳,“啊,吸血鬼,我,我還是離遠點。”他果然拉了阿甜格一連向後退了十幾步,倚在一株青竹上,但還是好奇地對着山下上來的十人指指點點。
這十人和鬼風七一樣,都是一身黑衣,所不同的是,他們卻是相當的魁梧,一個個龍行虎步,大踏步地搶上山來,昂然地立在鬼風七的身後,倒是目不邪視。
十人中最左邊那人,臉上一道深深的刀疤,自眉心向下,一直斜斜地拖到嘴角,使他那本來就醜惡的臉,更讓人感到可怖,他恭恭敬敬地對鬼風七說:“七爺,一切都已安排妥當,還請你示下。”
鬼風七對刀疤臉一揮手,“知道了,你且退下。”
刀疤臉退到一邊,鬼風七忍不住又向阿甜格投去依依不捨的一瞥,這纔對洪濤說:“洪老大,現在你我之間的比賽可以開始了吧。”
“當然,不過,既然是比賽,我想一定要有個睹約吧。不知你究竟有什麼鬼主意,還請你早點明說。”洪濤知道今日自己被困這裡,實在已經沒有跟人家講條件的資格了,但是,這也是最後一線希望,能爭取一點是一點吧。
“洪老大快人快語,好!我們的比賽很簡單,依然是三局兩勝,不過,負者一方,必須無條件地服從勝者,如果不能,那他就當作勝者的面,自行了斷!洪老大,你能做倒嗎?”鬼風七頗有玩味地說。
鬼風七的條件其實早已在洪濤的意料之中,自己現在身陷重圍,也許這已經是最好的結局了,只是,這樣一來,未免要連累水仙花派的小主和那位木姑娘,說不得,自己輸了以後,拚着聲敗名裂,也要掩護他們二人離開,那就讓自己最後再做一回有品味有修養的馬匪吧。
那一刻,洪濤的腦海裡又泛起了他作爲馬匪老大所定下的格言,有品味者,經人之地,不犯人之權,侵人之權,不奪人之私,襲人之私,不耗人之產。可是,他不禁插頭嘆息,自己這樣有品味有修養,最後又落得什麼結果呢?還不是遭人暗算,落得個集團被毀,有家難回。而這一切,都是眼前這個鬼風七一手策劃的,他恨不得一記行者伏虎,把他扇到他姥姥家去。但是,洪濤並沒有衝動,人家沒修養,自己可不能沒品味。
“可以,這樣很公平,鬼風七,如果我洪某人輸了,一切悉聽尊便,不過,萬一你鬼命不保,你是不是也會遵守你的承諾放下屠刀,聽候我的發落呢?”
“那是自然。”鬼風七答應的很是爽快,他心裡暗想,“你贏,你贏得了嗎,退一萬步,即使你贏了,你還能贏得了我那三千精銳嗎?到時候,只要我一聲令下,山上山下一起發難,你們還不是一羣待宰的牛羊。嘿嘿,笑話,這樣的傻冒品味,我很是喜歡。”
“很好,不過,我還有一個條件,還請你答應是幸,如果你不答應,那麼,我們現在就和你們拚個你死我活。”洪濤臉色沉重地說。
“哦,原來洪老大還有附加條件哈,不過,你認爲,你還有資格和我講條件嗎?”
“沒有!”洪濤想了想,還是搖了搖頭,無奈地說:“但是,我們有幾十條兄弟的賤命,我想,以它來換一個與你們絕對沒有任何瓜葛的條件,你不會不答應吧。”
“哦,聽你洪老大這麼一說,我倒是很想聽聽了。”鬼風七冷冷地說。
洪濤一指站在一邊的蕭琰和阿甜格說:“他們姐弟倆只是恰逢其會,所以無論我們輸贏與否,你都要答應我不得爲難他們。”
鬼風七釋然地笑了,“哦,我還以爲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原來是這樣啊。放心,洪老大,別以爲只有你有品味,其它人便是一無是處,最起碼,七爺我還是懂得憐香惜玉的。我可以很負責的告訴你,無論輸贏,我們都決不會爲難他們,不過,如果他們自願跟我們走,那就另當別論了,是不是?”
站在一邊的蕭琰和阿甜格已經對這一羣惡鬼見怪不怪了,他們竟然在一邊有說有笑,渾沒有理會鬼風七和洪濤正在爲他們的未來各自打算着。
洪濤狠狠地呸了一口,“你以爲,你那鬼門,人家希罕呀,好啦,三場比賽,劃下你的道子來吧。”
鬼風七乾笑一聲,說:“比賽嗎,自然是按大陸上的規矩,三場比賽,一場是武道決勝,二場是術法爭雄,至於第三場嘛,當然是雙方各出絕活,自由比拚。不過,如果一切順利的話,洪老大前面兩場已經輸了,這第三場的自由比拚自然是用不着了,嘿嘿,無法欣賞到洪老大的絕活,在下心中不免慼慼焉。”
“少廢話,別貓哭耗子假慈悲了,誰勝誰負,還言之過早。”洪濤怒喝一聲,“我洪門在大陸立派五百年,不知經歷了幾多風雨,量你一介小小的鬼風七,又能泛起多大的鬼旋風。這第一場武道決勝,我親自出馬,來領教於你。”
鬼風七向刀疤臉一招手,“這位是神刀門的高足劉步天,深得神刀門主的真傳,他的神刀絕枝雖然不敢說是出神入化,但是獨步江湖一說,還是當之無愧的,和你洪老大比拚,想來也不會辱沒你吧。”
刀疤臉傲然上前,“噌”的一聲亮出了背後的鋼刀,這把刀不但刀背寬厚,更是長達三尺,明晃晃的,耀人眼目,顯是一把難得的寶刃。
不但洪濤吃了一驚,就連在一邊貌似輕閒的蕭琰和阿甜格也狠吃一驚,神刀門!他們當然知道,大陸十六門首推聖劍與神刀兩門,但是,近二十年來,兩門之中卻很少參與江湖紛爭,彷彿兩家約好一般,一同淡出了江湖。也正因此,聖劍門和神刀門,除了讓人望而起敬之外,也更增加了一份神秘感。更何況,聖劍門和神刀門他們分別擁有這個大陸上的最強者霍振山和帥破天。
傳說霍振山和帥破天這兩人的修爲已經到了當今武道的最巔峰,就連當年名動天下的盤龍大俠,在提及二人的修爲,也僅僅用了“深不可測”四個字。蕭琰一直懷疑,是不是自己的父親在刻意維護這兩名當世最強者的聲譽,纔會說出他一生中唯一一句含糊其辭的話。
可是,當鬼風七說刀疤臉竟然是師出神刀門時,蕭琰還是震驚了,因爲,當刀疤臉劉步天剛一出現的時候,他就分明感到了一股強悍之極的氣場,可以這麼說,單憑武道的修爲而論,這個劉步天的實力絕對不在那個自詡是盤龍大俠剋星的鄭化龍之下。而仔細推測他的身份,似乎在神刀門中最多不過是一個二流的角色。
一個二流的角色卻能有這麼高的修爲,由此可見神刀門的底蘊是多麼的深厚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