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下了山坡,辨別了一下方向,車掉頭向來時方向開回去,開了十幾分鍾纔來到了那鬼樓。我說來的時候怎麼比白天時間要長十幾分鍾呢,開始還以爲是老孫不習慣夜路呢,原來都是這惡鬼的幻境。
我們下了車,帶好裝備小心的鑽過警方的封鎖帶,進了一樓大廳。並沒有發現鬼的蹤跡,連上了幾層都沒發現異常,難道這鬼見幻境沒殺死我們就跑掉了?
即使今天跑到別處,明天老子提前來,把這裡都貼滿符咒,看你跑哪裡去。不知不覺到了第十層,果然真的大樓裡第十層沒有什麼露臺。
還是沒有發現鬼的蹤跡,看來這鬼是跑掉了,不過天亮之前它一定會回來它的老窩的,一到天亮鬼在地球上就不存在了。
我們估計鬼已經逃了,於是當即決定先在這裡貼滿“驅”符,明天晚上再來捉它,無論如何也要置這惡鬼於死地。
我們的“驅”字符不夠多,我讓老孫去車裡拿紙和筆現場畫些符。老孫剛要下樓,突然聽到“咚咚“的響聲,我們摒住呼吸,聽那響動是從樓頂傳來的,我們順着通往樓頂的鐵梯小心的爬上去,伸手推開樓頂的門,眼前的景象把我們嚇了一跳!
一口紅漆漆的棺材擺在樓頂中央,我們知道這樓下面埋的是無影鬼的棺材,但是那棺材無論如何也不可能從地下鑽出來擺在樓頂啊。
我跟老孫說:“注意,這估計又是無影鬼設下的計。”
老孫點頭,我們小心翼翼向棺材走去,我手上暗暗結了指訣,惡鬼一露頭我就幹掉他。我們一走近,棺材突然劇烈的顫動起來,棺材蓋子不停抖動像是要打開的樣子。我和老孫停住腳步,全神戒備,老孫手裡也捏着符咒,有東西出來隨時準備扔過去。
那口棺材本身就紅漆漆的,在月光照耀下,更是紅的發亮,寒氣森森。突然間整個棺材忽然不動了,我給老孫使了個眼色,意思讓他擲符過去,不管它裡面是什麼東西,先封住在說。
老孫手裡的符剛要擲過去,那棺材蓋子突然飛了起來,翻滾着向我們砸來,速度之塊令人咋舌,我和老孫急忙向兩旁一閃,那棺材蓋子帶着風擦着我的頭皮“呼”的飛了出去,勁風擦的我頭皮直髮麻,力氣之大,匪夷所思。
我們一動不動,死盯住棺材,等着那惡鬼竄出來,並沒在意飛過去的棺材蓋。哪知道那棺材蓋背面還緊緊貼着一個人,光線暗淡,我和老孫一時沒看見,棺材蓋子躲了過去,但是棺材蓋飛過我頭頂的時候,緊貼在棺材蓋後面的人從棺材蓋上無聲的落下,撲向我。
這人頭戴斗笠,雙手成爪狀向我抓來,這人藏的隱蔽誰也沒想到它貼在棺材蓋背面了,加上速度又塊,我猝不及防,此時想躲已經來不及了。
那斗笠人鋒利的指甲,劃過我的右上臂,我立刻感到鑽心的疼痛,都已刺到我胳膊上的筋骨了,我右胳膊立刻擡不起來了。
這一下切得太深,我只感覺一股暖流立刻流過胳膊,我知道是血噴涌了出來。還沒等我看清斗笠人的面目,那斗笠人另一隻手又直向我胸口戳來,要是被他的長指甲戳一下,胸口立刻就五個洞。我撲倒在地,連滾帶爬躲過這一下。
但是那斗笠人動作相當迅速,在失去重心的情況下手臂突然暴長,十公分長的鋒利指甲在我倒地的時候,一下劃在我左手手腕部位,手腕部位本來就沒有多少肉,都是筋和骨頭,雖然斗笠人失去重心,這一下並不太重,但是那指甲太鋒利了,我感覺手腕鮮血也立刻噴濺了出來。
我手一撐地,向旁躲開,只聽“咔嚓”一下,我知道是手腕被割破傷到筋骨,沒了力氣,這下一撐地,手腕登時折斷。
但是我還是用盡全身力氣一下閃在旁邊,這下變故,只發生在瞬間,卻讓我瞬間兩隻手都不能動彈了。
那斗笠人此刻又從地上一躍而起,向我撲來,此時老孫眼急手快,立刻向斗笠人飛出一枚“分“符,不偏不倚正貼到那人斗笠上。我急忙念動咒語,那斗笠人撲向我的身子一下翻倒在地。
是這“分”字符散去附着在這斗笠人身上的妖法,斗笠掉到一邊,露出臉來,是一張鬍子拉查的臉,能看見他長長的牙齒正一點點往回縮去,他手上那十公分的指甲也開始縮了回去,整個人倒在地上顫抖着。這人一定是被那無影鬼迷惑住,當作工具來攻擊我們的,可那口棺材是從哪裡來的呢?
老孫忙跑過來,用“垂丹之術”上配製的傷藥給我簡單包紮好傷口,我讓老孫先飛過去一個符,貼在棺材上,不管裡面有什麼先封住再說。然後我和老孫慢慢湊近那棺材,我讓老孫時刻捏好符咒,有東西出來立刻就扔過去,此刻我雙手已經不能動了,不能結指法,只能靠這符咒了。
我們此時想回去也是不能了,那無影鬼一定就躲在暗處,知道我雙手不能動,無法結指咒,這麼好的機會,它是絕對不會放我們回去的,我們只好硬着頭皮硬撐着。
那棺材裡黑乎乎的,老孫用手電向裡一照,裡面空空的,仔細看,在棺材上還有少許新鮮的泥土,一定是無影鬼把哪家新死人的棺材弄出來擺在這裡,迷惑住我們,對我們實施突然襲擊。這鬼好多的詭計。
棺材板後面藏人,擱誰也萬萬想不到的,現在我雙手不能動,在局面上完全處於被動,這無影鬼如此陰險狡詐,弄不好今晚我們兩條小命就交代這裡了。
老孫說:“老李,你現在傷勢這麼重,我看我們還是改天再來吧,吸取教訓下次可以準備充分點,留得青山再不怕沒柴燒。”
我看了老孫一眼說:“你這個想法組織可以考慮,不然我們趕緊撤吧。”
說完老孫攙扶着我走向頂樓的樓梯門,我暗中囑咐老孫把手裡的符準備好,時刻提防那惡鬼偷襲。
果然還沒等我們拉開樓頂的門下去,就聽見周圍“劈啪”作響,擡頭看,皎潔的月光下,成羣的飛鳥向我們撲來,那月亮瞬間都被這一羣飛鳥遮住了。我和老孫正錯愕的當口,那羣飛鳥已經飛撲直下,奔我們而來,我登時醒悟這些飛鳥都是受無影鬼操縱的。
我忙對老孫大喊:“快撤!”
老孫急忙拉開門衝了進去,把門緊緊關好,我們下了樓梯來到十樓,這鬼樓剛把主體工程建設好,其他還什麼也沒有呢,只是通往樓頂的地方有個鐵門,是怕下雨漏雨才先安上的,其餘樓層沒有窗戶遮擋。那羣飛鳥在樓頂上拼命撞擊通往下面的那扇門,那鐵門畢竟是金屬的,那羣飛鳥見無法突破,在空中盤旋一會,終於從十樓窗戶飛了進來,像朵烏雲般籠罩過來。
這羣鳥被惡鬼控制,顯然是玩了命了,往我們身上撞來,有的竟直直的撞在牆上死了,我和老孫急忙趴在地上,可是身上被那羣飛鳥撞擊的異常疼痛,雖然身上的衣服挺厚實,但是它們的尖嘴還是把我們身上劃了無數傷口。
在這樣下去可不行,老孫拉起我,揮舞着揹包,向樓下衝去,那羣飛鳥緊隨我們,由於樓道有拐角,那飛鳥在樓道里撞來撞去的,又死了很多,待我們到了九樓,守在外面的飛鳥又從九樓的窗戶飛了進來。
老孫拼命揮舞着手裡的包,但是哪裡抵擋得住這麼多飛鳥,此刻我們身上都被這羣惡鳥給抓傷啄傷了,這些鳥被無影鬼控制,身上自然有鬼氣,因此嘴和爪子已經變得非常鋒利,我有心用符咒驅鬼,無奈這麼多鳥,有多少符咒也不夠用的啊。
我雙手不能結指訣,真是一點辦法也沒有了,這無影鬼也真夠狡猾的,如果是其他動物,我們可以把頂樓的鐵門一關,它們就進不來了,這飛鳥長着翅膀,想飛哪裡飛哪裡。
我趴在地上,身上被鳥嘴和爪子不停攻擊,幸虧現在是冬天,我們穿着比較厚的衣服,不然早就血肉模糊了。繞是如此,那鋒利的嘴和爪子還是抓破了身上的衣服,我把頭埋在雙臂中間,老孫仍然揮舞着揹包,做最後的頑抗。
我頭腦一片空白,彷彿看見無影鬼此時正在周圍某個角落欣賞它自己導演的好戲,我只感覺鳥在身上撞擊,撕扯正在加重,頻率加大,想是老孫也抵擋不住了,真懷念那“驅獸丹”了,吃了驅獸丹有多少野獸也不敢近我們的身啊,可惜這“驅獸丹”是當初子玄道長煉製的,那日我們三人一人吃了一顆,還剩最後一顆,在家裡放着呢,後來找不齊配製的藥材,也配不出來了。
這時候老孫突然拼命拽着我往旁邊衛生間里拉,那衛生間雖然沒門,可是總比在大廳裡好些,我們連滾帶爬進了衛生間,衛生間就一扇門的通道,老孫把衛生間裡一塊長條木板擋在門口,身體靠在上面,飛鳥的攻勢立刻減緩,但是仍然像敢死隊一樣,前仆後繼的撞擊。老孫不停撲打着從木板縫隙飛進來的鳥,總算躲過大規模的攻擊,不過看這勁頭,那些鳥是無窮無盡啊,一會我們堅持不住了怎麼辦,雖然說天一亮,那惡鬼就要回老窩去,這些飛鳥也就沒有妖法控制了,但是離天亮還有一段時間呢,不知道我們能否堅持住。
正在這時候,更可怕的事情發生了。
我們突然聽見一聲淒厲的吼叫,劃破夜空,我和老孫都是一怔,飛鳥們也頓時停止攻擊。我們從縫隙向外望去,起碼十幾頭惡狼站在大廳裡,眼睛裡冒着瑩瑩的綠光,顯然它們也是被惡鬼控制了的。
那羣飛鳥在樓裡撞來撞去屍體滿地都是,其餘的都飛到外面去了,在窗戶外盤旋着,這惡狼和剛纔的飛鳥都是從後山來的,一會不知道還有什麼兇惡的動物進來呢,我心裡一沉,看來今天非要交代在這裡不可。
外面的月亮還是很皎潔,月光灑下來透過九樓陽臺照在屋子的地面上,我和老孫對視一眼,意思是接着拼命吧,只能爭取拖到天亮了。
老孫苦笑說:“老李,哥們兒這條命今天算是沒指望了,我們錯誤低估了敵人的能力啦。”
我無奈說:“說得沒錯,太輕敵了,輕敵是會喪命的。”
正說着一頭惡狼猛撲過來,一下撞開木板竄了進來,這惡狼獠牙寒光閃閃,爪子鋒利異常,我手雖不能動,但用雙腿利索的卡住狼的脖子,用力向旁一扭,那狼的爪子一下扎破我的褲子和毛褲,鋒利的爪子一點點扎進我的大腿。
我只感覺到鑽心的疼痛,咬牙拼命用腿卡住狼的脖子,那狼受惡鬼控制,力氣大得很,眼看我就要堅持不住了,又有兩頭狼撲了過來,張開大嘴直奔老孫撲來,老孫眼一閉,把手裡的揹包拼命砸了過去,一頭狼撲倒了老孫,張嘴就咬老孫的咽喉。老孫雙手拼命掐住狼的脖子,狼的爪子抓在老孫胸口,長長的爪子已經透過衣服扎進老孫肉裡,疼的老孫鬼哭狼嚎的叫。
另一頭惡狼被老孫扔出去的揹包砸個正着,被鬼控制的動物,有個缺點,就是腦子發直,只會直來直去的,不會用腦,那惡狼怒吼一聲,把揹包用爪子按住,用嘴叼住包向上一撤,包登時唄撕破,它又順勢把頭一甩,揹包被甩在陽臺一側的牆上,裡面的東西掉了一地,散落在射進屋內的月光裡,登時一束白光暴起,照耀了整個房間,那羣惡狼突然哀號一聲登時跑得無影無蹤,外面盤旋的飛鳥也呼啦啦飛得不知去向,我和老孫來不及爲這突然的變故吃驚了,只感覺渾身痠軟,劇痛。
此時兩人身上都是鮮血,我右胳膊上的傷口重新崩裂,我們又迅速包紮一下,看那發光的東西原來就是那把放在包裡的“冷月寶劍”。
冷月寶劍得自麒麟谷的黑山妖的肚子裡,並沒有劍鞘,我們就用塊大毛巾包好放在揹包裡,早知道動物怕這寶劍的光芒,就早拿出來好了,何至於遭這麼大的兇險呢。
老孫把寶劍拾起來,撿起地上散落的符咒,以備無影鬼突然出現。我突然感覺頭頂有什麼東西晃動,擡頭看時,一張慘白的臉孔懸在頭頂,雙眼流着血水,垂下的長髮掃着我的頭頂,我嚇的渾身寒毛倒豎,一下跳開。
只見那東西輕飄飄下來,嘴裡發出“吼吼”的聲音,像是笑聲,我知道正主終於來了,這長髮女子身着現代服裝,一定是樓頂那棺材裡的死屍,此時無影鬼就附在這女屍身上。
那惡鬼顯然不像上次那麼懼怕我了,因爲它知道我現在雙手不能動,沒辦法結指訣。我在自己身上施了“罩”字咒,這惡鬼是上不了我的身的,雖然剛纔的狼和飛鳥怕寶劍的光芒,但是這死屍是不怕的,無影鬼一樣能借這女屍的手來殺我們。
我忙向老孫使了個眼色,讓他趕緊扔符,這樣我念動咒語就可把這惡鬼封在女屍體內了。老孫在惡鬼身後,剛要擲出符咒,那女屍突然轉過頭去盯住老孫,只見老孫雙眼立刻睜大,目光變直,雙眼呆滯,然後慢慢轉身上了陽臺,我一看遭了,老孫被這惡鬼給控制了。
來之前我也給老孫下了“罩”字咒,但是這咒語都是有一定時間效力的,加上老孫沒有修煉過道家的內功心法,施在它身上的法力自然會慢慢變弱直至消失,剛纔忘記給他重新再施一遍“罩”字咒了。
老孫慢慢向陽臺走去,顯然是這惡鬼要老孫自己從這陽臺跳下去,這鬼似乎就喜歡這種害人方法。我心裡那個後悔啊,早知道這樣當初就不帶老孫來了,送死就我一個夠了,現在倒叫我眼睜睜看着好友墜樓而死。
這時那無影鬼撿起老孫掉在地上的寶劍,轉過身來,對準我,口中含混的說着:“一起死吧!”
我此時精神極度崩潰,沮喪,看着老孫慢慢走上陽臺,我的殘存的意志轟然倒塌,不想再做任何反抗。那惡鬼舉起寶劍獰笑着,向我脖子砍來,我望向老孫的背影,心想,哥們兒這輩子對不起你,下輩子一定還你,無奈閉上了眼睛。
就在我眼睛將要合上的一剎那,突然覷見老孫轉過身來,迅速揀起地上的一枚符咒,我眼睛登時睜大看着他,那惡鬼見我突然瞪眼盯着它身後,猛地回頭,老孫此時符咒已脫手,由於距離比較近,不偏不倚正貼在女鬼轉過去的腦門上。
我來不及多想,口中急忙催動咒語。只見那女屍手中寶劍落地,一下翻到在地,渾身戰慄着,用力掙扎,但是卻不能挪動分毫,那無影鬼已經被我封在女屍體內了,它的鬼術也被封住了。
我忙讓老孫把掉在地上的乾坤筒拔開蓋子扔到女屍旁邊,我口中催動“收”字咒,一股鬼氣從女屍口中飄出,被收入乾坤筒中,老孫過去把蓋子蓋上,用膠封好。
辦完這一切,我和老孫虛脫的身體倒在地上,什麼也不去想,也沒一點力氣去想了,體力和意志極度崩潰,不覺昏昏睡去。
我們被一片嘈雜聲吵醒,此時天光大亮,從陽臺向外看,下面一羣人,正吵吵嚷嚷的,像是在找什麼東西,衝着鬼樓樓指指點點,但就是不敢進來,我們這纔想起眼前這女屍,看那女屍因爲天氣冷,屍體還沒腐爛,下面的人估計是這女屍的家屬吧。
這時候,我們發現有個頭戴斗笠的人正向我們這裡比比劃劃的,跟大家說着什麼,正是那個貼在棺材蓋後面,把我兩條手臂弄傷的斗笠人,他在頂樓,什麼時候離開的我們都不知道,他下樓離開的時候一定看見我們和那女屍在九樓大廳躺着,還有遍地的鳥的屍體以及滿屋子飛濺的鮮血,他一定以爲我們都死呢,看他現在被人攙扶着,想是身體被鬼上身後還很虛弱。
這時候我們聽見警車聲響,我和老孫對望一眼,趕忙收拾起地上的東西,用那破揹包包好,用書包袋子繫上,偷偷下樓,從二樓樓梯背面的窗戶跳出去,又從後山繞到前面停車的地方,開車返回。
回來後,用老孫煉製的療傷藥包紮了傷口,吃了點東西,又昏昏睡到下午。醒來後第一個就是問起老孫怎麼會被鬼控制了還能擲出符咒的事。
老孫依然帶着驚恐說:“我被無影鬼控制後,感到頭痛欲裂,然後就開始迷迷糊糊向陽擡走,剛走了兩步,忽然感覺腹內一股清氣上升,立刻感覺神清氣明,頭腦又恢復過來了,但是我怕鬼看出來,假裝繼續往前走,等它回頭專心對付你的時候我才轉身給她貼上符咒。”
聽到這裡我很納悶,我的“罩”字咒那個時候在老孫身上顯然已經失去作用了,不然那惡鬼也不會控制住他,怎麼他突然又恢復過來了呢。
我問老孫,老孫也是莫名其妙。
我忽然想起什麼對老孫說:“我們出發前你身上帶什麼東西沒有?”
老孫一臉茫然的說:“沒有啊。”
我問:“那怎麼你會突然清醒過來了呢?”
老孫冥思苦想突然恍然大悟說:“我知道了。”
我急問:“怎麼回事?”
老孫說:“一定是這樣的,這幾天我找齊了一種丹藥的原料,配製出一種丹丸,但是還處在試驗階段,自己昨天吃了一顆,看看有沒有什麼效果,當時沒感覺有什麼特別之處,沒想到竟能對付鬼上身。”
我忙問:“什麼丹?”
老孫說:“那本‘垂丹之術’裡叫‘定心丸’,我以爲吃了後,不管做什麼不會緊張,遇到什麼事情也不會害怕呢,結果吃了後,沒有什麼特別的感覺,覺得肯定是這丹藥沒煉製好,沒想到這個丹藥的作用在這裡呢。”
我聽了心裡暗暗慶幸,要不是老孫對那本“垂丹之術”感興趣,喜歡鑽研,煉製出“定心丸”,今天我們非死在那鬼樓裡不可。
我請了病假在家休養一週,三天左右我的外傷基本康復,用“垂丹之術”的配方配製的療傷藥果然非同凡響。
我和老孫商量着要把那無影鬼埋到安定醫院的消煞之地去,我沒辦法直接把這鬼打爲無形,永遠消失,只能把它放在消煞之地讓它慢慢消失。
子玄師爺的書上提到過有能直接把鬼打爲無形的術,但是那是“御術派”纔有的功夫,但是御術派不把捉鬼降妖看在眼裡,他們追求的是“得道成仙,臨風御術”,只有遇見了或者應人所求才偶爾做些斬妖除魔的事情,這斬妖除魔的事情對他們來說就是小菜一碟。
這乾坤筒在身邊放着讓人極不舒服,渾身彆扭,總感覺無影鬼會突然跑出來害人,這都是着了那惡鬼兩次陷阱後,心裡落下了恐懼症。所以我在客廳裡擺了個“八卦鎖魂陣”,給這乾坤筒加了道保險。
我和老孫計劃着如何把這乾坤筒埋到安定醫院裡去。爲此我們想先去那醫院內部走訪一遍。安定醫院到處是鐵門、鐵窗、鐵柵欄,並不許外人隨便進出,我們只說是來看望王凡的,才允許我們進去。
我們先去看望了王凡,他因爲再次被鬼上身,精神又一次受了打擊,不過現在大有好轉,見我們來了,還和我們說了許多家常,聊了下工作上的事情,看得出他對姚倩的死已經很釋然了,這讓我們很高興。
我們告辭後並沒有出醫院,而是偷偷在醫院裡溜達起來,用“天道妙法”裡的方法終於找到消煞之地的具體地點,原來是在醫院的鍋爐房後面,幸好那裡是土地,沒有砌磚或者鋪柏油路面,我們只需要帶個鏟子來就可以了。
就當我們看好地形轉身要走的時候,突然感覺背後有一雙眼睛盯着我們,猛轉身,發現是個老頭,他看了我們一眼,扭頭進了鍋爐房,我走過去向鍋爐房裡看了一眼,發現那老頭正拿個鏟子往大爐子裡添煤,才知道他是燒鍋爐的工人師傅。但我總感覺隱隱有些不對勁,但是也沒太在意。
第二天我們用同樣的方法混進安定醫院,來到鍋爐房後面的牆根下,我特意向鍋爐房裡看了一下,裡面沒有人,昨天的老頭這會兒不在,我心裡稍安。
消煞之地中心點是光禿禿的一塊,周圍連個雜草都沒有,將近五米開外,纔有雜草生長,中心點上的土是打着旋的,就像一個直徑一米的漩渦一樣,不仔細看看不出來。我們拿出藏在懷裡的鏟,開始挖掘,這活兒比較簡單,只要挖兩三米深就差不多了,寬度只要能裝下一個“斂屍壇”就好。
這地方屬於早期建築,到現在也算是古蹟了,屬於文物保護之類的,政府是不會把這裡扒了重新蓋樓的,即使有需要重新建設,起碼也要很久以後了,過不了幾年這乾坤筒裡的無影鬼就會消失了,所以不用挖太深,只要不被找食吃的雞啊鴨的刨出來就好了。
我們剛挖到一半,聽到背後有人低聲吼道:“你們是什麼人?”
我和老孫嚇了一跳,回頭看正是昨天碰見的老頭,看來昨天我的感覺還挺準確,預感到這老頭會從中阻撓,我和老孫一時不知道回答什麼好。
老孫先開口道:“大爺,我們挖點野菜,給病人吃,病人想吃這口兒。”
老頭橫了老孫一眼,嘴裡說道:“你們跟我來。”
我和老孫怕老頭聲張,萬一暴露了,這玩意就只能埋到那個麒麟谷的消煞之地裡去了,那地方那麼遠的,而且還不一定能找到路。
我們只好乖乖跟在老頭身後進了旁邊的一間屋子,那裡顯然是老頭的居所。我偷偷拿出幾百塊錢,準備一會賄賂下老頭,說不定能成。進了屋子,老人反手關上門,目光炯炯的看着我們,這老頭身體佝僂着,但是一雙眼睛卻很亮,我能看出來,這老頭,絕對練過些內功的。
老孫剛想開口辯解,好教老頭相信我們確實是來挖野菜的,老人衝他一擺手,開口道:“你們來這消煞之地想幹什麼?”
我們聽了這話吃驚不小,想不到眼前這老頭竟然知道消煞之地,看來老頭是內行啊,深藏不露。不由得對他另眼相看。
我問道:“您怎麼知道這消煞之地的?”
老人說道:“先回答我的問題,你們是來挖東西還是來埋東西?”
我一不做二不休乾脆直說了:“我們是來埋東西的。”
老人道:“哦?這麼說你們是捉鬼的法師,捉到了鬼怪了?”
我說:“稱不上法師,只是略會一二。”
不等他是說話,我反問道:“敢問您是?”
老頭說:“貧道道號‘觀月’。”
我一聽,這名字和我師父“觀山”的名字屬於一個輩分的啊,忙說道:“我師父道號‘觀山’,不知道您認識否?”
老頭也吃驚不小說:“那麼說來你是二師伯子玄道長的徒孫了?”
我一陣驚喜說:“正是,正是。”
老人說:“怪不得年紀輕輕就能捉鬼了。”
我不好意思的說道:“哪裡,這是我頭一次捉鬼,弄了一身傷,還差點送了性命。”
說着給老人看我手腕的傷口。
老人看了點頭說:“還是後生可畏啊。”
我說:“請問您老和我師爺是什麼關係?”
老人說:“遙知仙山路,遊子觀蒼生”,這是我們除穢派的一句家譜,其中“子玄”師伯和我的師父“子悠”道長是除穢派第七代傳人,他們拜“遊丘”道長爲師,也就是我的師爺。我師父“子悠”道長共收徒兩名,我大師兄“觀海”道長聰明好學,盡得師傅真傳,我天生愚鈍,只學了些道教的基本內功法術,和一些風水之術,降妖捉鬼的法術卻是學得不精,大師兄當年和我們分開後失去聯繫,杳無音訊,不知道是否還在這世上。師父後來也死在亂世硝煙中,剩我一人直倒今天。我只見過“子玄”師伯一面,子玄師伯天分奇高,學藝精熟,但是平生只喜雲遊四方,斬妖除怪,對收徒卻是馬馬虎虎,後來聽說他老人家僅收了一名弟子,道號“觀山”,但是我和“觀山”師弟卻是從未謀面的。
我聽了恍然大悟,這些來歷,師父“觀山”道長離世突然,沒來得及告訴我們。
觀月道長問起我師父觀山道長的情況,我將前面的事情大致說了一遍。觀月道長聽後唏噓不已,又問我們乾坤筒裡的鬼是在哪裡所捉,我們都對他一一道來。
觀月道長先讓我們把這乾坤筒埋到消煞之地去,埋好後,我又在周圍十米地方布了個天罡北斗陣。
觀月道長見我能迅速施法佈陣,甚是驚喜說:“你現在的本事夠普通人學習好幾年的了,你卻用幾個月時間就學得如此精進,看來老天有眼,教我除穢派人才興旺啊,只是你內功還需慢慢修煉,等內力深厚了,咒語催動就會加快,法術力量也會加強了。”
我點頭稱是,遙想當年師爺等前輩叱吒江湖,憑一身本領降妖伏魔的時代,不禁神往。回到屋裡,關於道長興奮之餘接着說道:“你們可知這無影鬼的來歷?”
我和老孫差點死在這惡鬼手裡,對於這鬼的來歷我們當然很感興趣,忙問老人這鬼的來歷是怎樣的,觀月道長這才道出了幾十年前的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