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城市,看着熙熙攘攘的人流攢動,想起在麒麟谷那些恐怖驚險的畫面,想起那赤焰鬼幻作的猩紅翠綠的魔火,想起黑山妖猙獰恐怖的面孔,真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小路因爲被鬼上身,身上內傷比較嚴重,需要好好休息,請了病假修養。我已經請了一週的事假,實在有點不好意思,我在一家廣告公司任職,主管領導“大張”是個老好人,一直跟我們做下屬的關係很好。
我不在的時候同事們都辛苦幫我幹了好幾天的活兒,所以第二天晚上我請大張還有幾個要好的同事一起吃飯,順便叫上老孫,老孫屬於自來熟,早跟我那幫同事混熟了。
我和老孫商量好隻字不提這幾天幹什麼去了。酒過三巡,大家天南地北,海闊天空的開始胡侃起來。
大張眯着小眼睛神神秘秘的說:“最近你們聽說了沒?”
我們大家一起搖頭。
大張說:“王凡經理被調離了,從總部新調來個經理。”
大張面部的肯定表情表明着這事情的真實性。王凡經理是我們部門的總經理,人很不錯。
趙勇喝了口啤酒說:“他們上層變動跟我們沒什麼關係?愛怎麼動怎麼動唄,我們該幹嘛幹嘛好了,只是王凡經理人不錯的,”。
“那你知道王凡爲什麼被調離麼?”大張又開始賣關子。
我們接着搖頭。
大張又開始神秘的說:“他患了精神病了!”
我嚇了一跳說:“大張,這可不能胡說,你以爲精神病那麼容易得的?”
大張神秘兮兮的說:“千真萬確啊!這我敢隨便瞎說麼?不管怎麼着王凡一直對咱幾個不錯的,而且他和我認識這麼多年了,我怎麼可能編排他啊。”
衆人見他所言似乎非虛,忙問到底怎麼回事。
大張灌了杯啤酒說:“王凡的夫人姚倩是一個房地產開發商的部門經理,她們公司在南郊開發了一個樓盤,叫流星花園。這大樓位置比較偏遠,主要是配合旁邊溫泉度假村才建的,主要面對的是高收入人羣,買了房子在這裡休閒度假用。本來那大樓依山傍水景色宜人,前景也非常被看好。可是大樓主體工程剛剛建好,突然那裡就開始鬧鬼了。
一聽說鬧鬼,大家的耳朵都支楞起來認真聽着。
大張接着說:“首先是工地上的工人莫名奇妙的死去,有的是上吊而死,有的是從樓上跳下來,還有的被發現自己把自己掐死了。奇怪的是工人們晚上都是在空地邊上搭的工棚裡睡覺的,但是死的時候卻都在大樓裡,誰也沒看見他們晚上什麼時候進了大樓。後來工人們都跑了,那些死了的民工的家屬把開發商告了,從此那裡就被稱呼爲“鬼樓”。眼看事情越鬧越大,再這樣下去這樓盤就沒人敢買了,可就賠大了。姚倩很是着急,公司的智囊們商量了個辦法,高價請來了電視臺的記者,要一起去大樓住上幾天,在此期間,直接在一樓大廳裡搭野營帳篷。一行人連三名記者一起共十個人,姚倩是負責這大樓的項目經理,自然首當其衝。要知道請電視臺的記者,還要搞追蹤報道什麼的,當然費用是很大的,但是爲了樓盤銷售順利也只能咬牙大吐血了。一行人很快入住了鬼樓。”
大張說到這裡又喝了口啤酒,大家以前只是大致聽說有個樓盤鬧鬼的事情,但是後來政府下令封鎖了消息,以後發生的事情就不太清楚了,都催促大張快講。
大張點了顆煙,吐了口煙霧,接着說:“開始三天大家都是好好的,沒發現什麼異常,到了第四天一大早,飯店送飯的人開車過去,才發現,所有十個人都慘死在了大樓裡,死狀相當恐怖,而且每一層都有死人,每個人的死法都不盡相同。姚倩是把自己舌頭咬斷失血過多而死,臉上還掛着詭異的笑。三名記者一個用相機掛帶勒死自己,一個把攝象機三腳架上整根架子****自己的喉嚨穿破肚皮而死,其他幾人的死狀也都極其恐怖!”
我們聽到這裡無不駭然,渾身直起雞皮疙瘩。
大張接着道:“王凡就是因爲受不了這打擊,每天晚上都能夢見姚倩滿嘴鮮血衝他比畫着,似乎要說出自己是怎麼死的,但是舌頭咬掉了說不出話來。於是王凡就開始精神有點恍惚了,有一天晚上他趁人不注意開車跑到鬼樓那裡去,第二天被人發現躺在附近公路上,脖子上有一圈深深的淤痕,但是並沒有死,只是精神失常了。莫名其妙地說他來救她老婆,還說自己看見鬼了。現在人被送進了安定醫院,不知道還能不能恢復正常,公司沒辦法只好找人代替了他的職務。,現在這案子還是懸而未決,考慮到影響不好,相關部門禁止媒體對外公佈,只是說開發商財務週轉問題,大樓無法繼續建設。”
大張也是非常憂鬱,畢竟他和王凡是很好的同事。我們聽了都沒做聲,腦子裡可能都在想象那些晚上到底發生了什麼。
大張接着說:“還有更玄的呢。”
我們忙把腦袋湊過去,豎起耳朵聽。
大張說:“蓋樓要挖很深的地基,這個大家都清楚,據說那個流星花園挖地基的時候,曾挖出一口棺材,正好妨礙打地基。一般工程隊遇到這種事情都會放鞭炮燒香拜佛什麼的。這次也不例外,他們沒有動這棺材,怕有什麼不吉利的事情發生,鋼筋拐兩個彎繞過了棺材,燒香拜佛後又把棺材重新埋在了地下。”
大家都聽得一愣楞的,膽子最小的女同事王燕雖然被嚇得夠嗆,還是忍不住聽下去,小心的問:“大張你胡說,工程隊看見棺材爲什麼不挖出來找個地方埋了?怎麼還接着放在那裡不動啊?那以後人們入住了,樓底下有個棺材,那多嚇人呀。”
大張嘿嘿一笑說:“那是他們怕衝撞了不乾淨的東西,到時候倒黴的是自己。”
他接着說:“我說的這個可是千真萬確的。自從鬼樓發生那麼多人命後,就有人建議請道士來驅鬼,但請來的那幾個江湖術士,到了鬼樓一看,扭頭就走。據說他們看出來這裡的鬼太厲害,比他們道行要大,所以趕緊遛了,免得惹來殺身之禍。”
本來想請大家吃頓飯表示感謝的,結果弄得人人心慌意亂,驚恐連連。
大家吃到快半夜了才散,我回到家剛要睡覺,老孫打來電話,他認爲我們道士的身份雖然沒公開,但是身爲降妖除魔維護正義的道家弟子,降妖捉鬼是我們的職責,我們應該去那鬼樓看看,順便把那鬼給捉了。
我衝他罵道:“前兩天差點被鬼給害死,你小子都快嚇得尿褲子了。現在就開始充好漢了?咱有師傅那捉鬼的本事麼?”
老孫惱道:“誰尿褲子了?我當時何等威武,揮劍斬魔頭。那氣概是一般人能有的麼?”
我呸了一聲說:“你就吹吧你,不會捉鬼咱捉個屁呀?”
老孫說:“師父不是傳給你兩本書麼?還誇你是什麼合適的人才,你不會照着書學呀?”
我想也對,撂下電話一個人睡不着,想起師父傳的那本“天道妙法”,拿出來翻了一遍先看個大概,全書大致分爲幾個部分:
第一部分是道教心法和內功修煉,都用現代白話文書寫,還配有圖解說明。
第二部分是劍術,主要是太極劍法。
第三部分是輕功,是道教特有的閃展騰挪的功夫。
第四部分是畫符,有封、驅、鎮、分四種,配合相應咒語達到相應效果,也都配有圖形加以詳細說明。
第五部分是指訣,是配合咒語使用的,就是說結一個指訣,念相應的咒語,纔會起相應的作用。這指訣分爲封、驅、鎮、分和開、收、罩、散八種,指決的封、驅、鎮、分和符咒的封、驅、鎮、分的區別在於,符咒的法力能持續一陰一陽二十四小時時間,而指訣法力就是瞬間起到相應作用。
第六部分就是咒語了,都是晦澀難懂的,有的篇幅還不短,多極了生僻的文字,還要查字典才能知道讀音和意思。
第七部分是陣法,還有一部分是關於鬼怪的介紹,書上說鬼有時會以水、火、氣體等可見事物出現,用火、水、毒霧等來達到傷害人的目的,屬於實體攻擊。
還有一種鬼,人的肉眼是看不倒的,它能幻化成各種形態,能控制人的意志,屬於虛體攻擊,是很可怕的,這種鬼叫做無影鬼,那流星花園裡的鬼八成就是屬於這種。
另外還有其他各式各樣的鬼,根據它們的死因、形成原因,屍體埋葬地點不同而形成不同的鬼,不和它們正面交鋒,永遠不知道它們屬於什麼類型,會些什麼妖法。
書上描寫最厲害的一種鬼已經脫離了鬼的範疇了,因爲它已經修煉成爲有高強法術的鬼,這樣的鬼不受符咒、指訣和咒語的約束,我們除穢派的道士是無法對付的,只有御術派的高手纔可以應付的來。
我開始遵循師父的教導,苦心鑽研這本奇書,先用了半個月時間把裡面的內容背得滾瓜爛熟,我記憶力超好,小學的古文詩詞到現在我都能倒背如流,不象老孫早就飯給吃了。
記熟之後,又費了很大功夫把那些符咒的圖形、指法和佈陣的圖譜記牢。再然後自己就開始刻苦練習,我一個人住沒人打攪很方便練功。
幸虧子玄道長的文字語言還是比較接近現代語法的。兩個月後,我的練習小有成果,只是基礎的內功不成,這道家內功不是一時半會兒就能練成的,天賦再高也要費一番功夫。
沒有內力或者內力不濟的話,符咒和指訣還有咒語的威力就會大打折扣,同樣的符咒和指決由內功深厚的人使將起來,那效果是非常驚人的。
但也不能着急,我能用這麼短時間修煉到這份兒上已經是奇蹟了,按照書上的說明,要達到我現在的水平,至少需要兩三年的時間,而我用短短兩個月時間就已經達到這水平,看來我還真是很有天賦的。
以前不知道師父口口聲聲說我天賦高是怎麼回事,現在理解了,天賦高就是能比別人理解的快,理解的深,並能用很短時間達到很高的水平。這個真和努力無關,是天生的。
師父當日說學成“除穢派”的初級水平至少需要兩三年時間,而我用短短兩個月就達到了,着實讓我興奮了一把,也禁不住對自己刮目相看了。
老孫這個人自來就懶,但是他絕對不缺乏冒險精神,而且勇於大膽嘗試,尤其愛在吃上嘗試。爲了吃,能什麼都不顧,他現在是沒錢,要是有錢,想吃羊肉串的話,他敢作飛機去新疆,吃完再飛回來。
他在吃上面尤其講究,不過他做飯的手藝確實非同一般,真的非同凡響!我們有飯局,除了人多時候去飯店,人少的話絕對讓老孫在家裡做飯吃,我們一到他家就打牌,別的一律不管,老孫也不計較,廚房的工作自己全包了,做出的飯菜那叫一個香啊。
他一家做飯,滿樓道都能聞見香味,一聞見與衆不同的香味,一準知道老孫家又開火了,誰打老孫家門口過都要停一下,聞夠了香味再走,經常有家庭主婦過來請教做菜之道。
據傳說老孫的曾祖父曾給前清某個王爺做過飯,是有名的掌勺大廚。那王爺是名武將,只要一出門執行任務準帶上老孫的曾祖父。有一次軍隊出征,天黑了駐紮在山下,老孫曾祖父做飯太香,竟然引來了一羣餓狼,這王爺差點沒讓狼給叼去,以後再出徵打仗就不敢帶老孫的曾祖父了。
後來老孫曾祖父寫了本食譜,一家當寶貝似的留着,可惜老孫的爺爺和爸爸都不會做飯,那本食譜也在文化大革命破四舊時給燒了。不過老孫做菜的感覺絕對是遺傳他曾祖父的,且天份極高,正是因爲有這個手藝,老孫的女人緣一向很好,因爲女孩子一般都比較饞。
老孫前兩任女友都很漂亮,但都有個共同點,都愛吃。結果後來都跟老孫分手了,一個是因爲自從跟了老孫,體重成幾何倍數增長,只好忍痛離開了老孫。
另一個開始很苗條,不到一年,胖得跟豬一樣,老孫不得不跟她分手。
總之老孫的櫥藝絕對一流,而且他並不是照本宣科,照着食譜來做飯,而是喜歡鑽研,各種調料、食材互相穿插互相搭配,能鑽研出各種味道特殊鮮美的菜餚來,讓人不得不佩服他這方面的特長,所以他把那本觀山師父傳給我的“垂丹之術”給搶過去,拿回家研究去了。
這天,我下班在家按照書裡的內功心法打坐練功,參悟心法。自從自己道術突飛猛進後,我每天都急於練好內功,好讓各種法術使用起來威力更強大,沒想到練功也可以這麼上癮。
一會老孫來我家,特別興奮捧着個盒子,打開一看,是兩塊糕點一樣的東西,他讓我吃一塊嚐嚐,我拿起一塊咬了一口,味道還真是不錯,忙問這是什麼東西。
老孫神秘的問:“有沒有什麼特別的地方?”
我搖頭。
老孫又說:“你仔細聽聽周圍的聲音。”
我心想吃糕點跟聽聲音有什麼關係,不過還是側頭仔細凝聽周圍的聲音,這一聽嚇了我一大跳,我在自己家裡,屋子裡很安靜,這時候一仔細聽,各種聲音呼呼而至,遠處街道上的汽車喇叭聲,人說話聲音,菜市場賣菜的吆喝聲音,各種聲音都能聽得一清二楚。而且選擇其中一種聲音關注,其他聲音就會自動減小或消失,不想聽的時候就一切恢復正常狀態。
我慌忙捂住自己的耳朵,看着老孫。老孫哈哈大笑,拍了下我肩膀說:“老李,我成功了,這就是煉丹書上的“展耳丹”,讓我研究成功了!”
我收回耳力說:“丹藥不是丸狀的麼,怎麼成了綠豆羔樣的了?還那麼好吃?”。
老孫說:“改良,改良,這是我把煉丹術和中國美食結合後的產物,既能達到丹藥的效果,又好吃,還能解餓,這就是我創新的結果。”
我聽了哭笑不得,吃貨終究是吃貨,煉個丹丸,還非要弄那麼好吃不可。我忽然想起什麼問:“那“垂丹之術”我大致看了一下,裡面的材料很難找啊,都是些珍稀材料。而且練制的時候我們普通的做飯的火可不行,要用上等的木材加上一些特殊燃料燒起的火才行的啊。”
老孫聽到這裡,立刻委屈起來說:“還說呢,這煉製“展耳丹”所需的藥材是我請教了無數老中醫,好不容易弄清楚是什麼東西,然後去山裡自己採來的,有一味草藥還是我託外地朋友給我郵寄過來的,咱們這裡根本沒有。而且我認識個開飯店做烤鴨的朋友,是那種吊爐烤鴨,燒果木的,我就在近郊租了個平房,周圍少有人煙,讓我這個做烤鴨的朋友給我搭了個爐子,然後我照書上說的找來各種木材和燃料,按照比例順序來煉製,一次次實驗,一次次失敗啊,最終還是讓我煉成了這展耳丹。書裡各類丹藥的配方倒是不少,而且都很神奇,但就是藥材難找,我查過書,有的藥材好象都絕種了呢。”
聽到這裡,我不得不由衷佩服老孫在這方面的鑽研精神,竟然爲了煉丹還在郊區租了個平房,這事兒我都一點不知道。可見老孫真是下了功夫了。
我問道:“這丹丸作用能持續多長時間?”。
老孫說:“我一共才練制了三塊我吃了一塊,剛計算了一下,好象是能持續半個小時的時間,但是書上說藥力可以持續四個時辰,也就是八個小時,可能有的地方還沒研究透,以至於藥效不夠,還要回去接着研究。”
聽到這裡,我立刻毫不吝嗇溢美之詞,把很少用到老孫身上的優美詞彙強加到他身上,老孫自然是得意洋洋。
我趁他興奮的飄飄然的時候說:“趕緊回去研究其他的丹藥,研究不出來,沒收你的書”。
老孫趕緊說:“這個展耳丹的材料都是千辛萬苦找來的,其他的丹藥的配方我都看了,材料太難找,而且煉製方法都有特殊要求,可不是一般地方,一般燃料一般爐子能煉製出來的。”
我說:“你號稱食神,這點難題能難倒你?”
老孫聽了我這話顯然很受用,對我拍胸脯打保票說:“放心,我一直在努力。”
我忽然問:“你小子怎麼偏偏先煉製這個什麼展耳丹呀?是不是想幹什麼壞事?”
老孫嘻嘻一笑說:“我樓上那個美女小月總不愛理我,我想聽聽她每天都幹什麼。”
我靠,這流氓。
幾個月後,已入了冬季,小路身上的傷也養得差不多了,大家商量着到老孫家吃紅燜羊肉,好好補一下,老孫的紅燜羊肉經過他自己的手法,再加上自己配置的作料、草藥等,在鍋裡一煮那叫一鮮美。
我們一羣人有吃有笑,好不熱鬧。有時候我就想,要是日子一天天都這樣過,那也不錯,什麼煩惱也沒有,天天開心,多好啊。可惜啊,人要奮鬥,不奮鬥就要落後,偉人說過落後就要捱打,放到現代社會來說就是,落後就要捱餓。
大張酒喝道深處,點了顆煙說:“你們聽說了沒?王凡今天上午出院了,以前那麼胖,現在瘦得跟猴兒似的,據說在安定醫院裡,天天說自己看見鬼了,天天說那些人都是他殺的。”
我問:“那他現在怎麼樣了?”
大張說:“醫生說這是精神受了強烈的刺激,看到了什麼可怕的東西,導致精神失常。現在恢復差不多了,被姚倩的家人接回去了,他是我老同事,怎麼也要去他家看看他去啊。”
王凡以前管我們這個部門,人不錯,對我們也很照顧,跟下屬從來都是和藹可親的,大家對他印象都不錯,我們幾個商量好明天下午下班後去他家看看。
聽說王凡遇到過鬼,正好我對“天道妙法”研究了幾個月了,藉此機會可以用書裡的方法對他觀察一下。
轉天下午一進王凡家我就感覺一股陰森的鬼氣襲來。我用“天道妙法”中的“讀鬼術”觀察王凡,感覺他印堂發黑,身體還透着絲絲寒氣,且雙眼無神呆滯,雖然和我們簡單的聊着,但是能感覺他精神不能集中,而且聲音語調和嗓音飄忽不定。
我感覺有點不對勁,小路被鬼上身,後來病好後,和正常人一樣,什麼事情也沒有了,可是王凡爲什麼身上還有鬼氣存在呢?王凡發病的時候總說他看見鬼了。看見鬼不死也要扒層皮,鬼樓裡的那鬼尤其兇惡,去過鬼樓的人都無一倖免,這王凡爲什麼就能活着回來呢?這些疑問反覆困擾着我。
我正陷入思索中,被同事拽了一下衣服說:“我們走吧,王經理剛出院,不宜多打攪。”
王凡家的燈光調得比較暗,怕強光會刺激到王凡。我最後一個跨出屋子,跨出屋子的一剎那從側面櫃子上的鏡子裡,餘光看見有股小旋風飄了過去,我渾身激靈一下,心說不好,忙對同事說:“你們先下樓,我和王經理說兩句話。”
大家沒在意,都下樓了,王凡的父母都在外地居住,是姚倩的家人把王凡接回自己家的,家裡人給他請了個男保姆,好照顧王凡的生活起居,怕他再犯病能及時送醫院去。男保姆姓羅,我忙讓他取來紙和筆,在客廳迅速把紙張裁好,然後在上面畫了符咒,讓小羅把符咒貼到客廳裡所有的門和窗戶上,小羅沒見過這陣仗,不明白什麼意思,楞着沒動。
我嚴厲的說:“這裡有鬼!要活命趕緊把符貼好。”
小羅老家是鄉下的,鄉下本來就盛產鬼怪故事。他一看我畫的符咒,再一聽我說的話,早嚇壞了,立刻迅速貼好了符咒,我催動咒語結下符咒結界。
剛貼好,就聽屋子裡響聲大作,我一個箭步跨進王凡臥室,手上早結好了指訣,只見王凡坐在牀上,自己的兩手掐着自己的脖子,翻着白眼,舌頭都快出來了。
我飛出一枚“分”字符咒貼到王凡身上,口中催動咒語,只見王凡立刻向後倒去,手鬆開,頭碰到牆上,暈了過去。我的符咒已經把附在他身體裡的鬼給“分”了出來。
這個鬼不象“赤焰鬼”有魔火實體,而是無形的,屬於無影鬼的範疇。我雙手食指和中指併攏口中唸咒在自己雙眼上一抹喝道“開”,這是天道妙法的“開”字訣,能開陰陽眼。陰陽眼一打開,我立刻看見無影鬼的行蹤,雖然眼裡看到的也只是空氣中的氣流異常流動形成的氣流。
那氣流呼嘯着向我撲來,我知道無影鬼是想上我的身,一旦被它上身,就只有任它擺佈的份兒了。
我又結個“罩”字咒在自己身上,並催動咒語,無影鬼撲到我身上立刻被彈了出去,那無影鬼此時已經明白我對它的行蹤瞭如指掌,也知道我不是普通角色。它迅速從臥室逃到客廳,這下正合我意,客廳裡都是符咒。
我剛從臥室跳出來,迎面一個亮閃閃的東西向我砸來,我忙閃身,只聽“砰”的一聲,扭頭一看,原來是王凡家的大魚缸。擡眼望去,保姆小羅正頭髮倒豎,雙眼突出的瞪着我,見魚缸沒砸到我,又拎起茶几向我砸來,一定是那無影鬼逃不出我在廳里布置的結界,就立刻上了小羅的身。剛纔事出匆忙,沒顧上吩咐小羅趕緊下樓。
我看小羅抓起那麼沉的茶几,趕忙飛出“封”字符咒貼到他胸前,口中開始催動咒語,我本想把無影鬼封在小羅身體裡,然後再用“收”字咒把它收進法器裡,不過把鬼封在人身體裡對人是及其不利的,身體弱的根本承受不了,而且收鬼的時候不成功人就完蛋了。
不過看小羅身體結實,想來能夠支撐,但是我也不敢輕易決定,就在我猶豫的一瞬間,那無影鬼脫離了小羅身體,飛快的轉了一圈,直奔地面而去,那小羅沒了鬼在身體裡哪還舉得動那麼大一個茶几,眼看茶就要砸到他自己頭上,我顧不上無影鬼,一步奔到小羅面前幫他把茶几放到地上,小羅臉色蒼白,臉上冷汗直冒,癱倒在地,嚇得不成樣子了。
我回頭尋找那無影鬼,剛一轉頭地上魚缸裡掉落的一條金魚突然跳起來,張開嘴咬在我小腿上,那金魚長着長長的極鋒利的牙齒,我感覺它的牙齒已經咬穿了我的肌肉,正是那無影鬼上了金魚的身了,才長出這麼長的牙齒。
我一陣鑽心的疼痛,心裡又驚又怒,也不敢用手去抓,怕它再咬到我手,我看無影鬼此時在金魚身體裡,略一思量心中暗喜,心想把它封在這金魚體內是再好不過了,忙飛出一枚“封”符咒蓋在金魚身上,催動咒語。
哪知道無影鬼也着實聰明,還沒等我向他施法,就脫了金魚的身體,那金魚一旦身體裡沒有這無影鬼,牙齒立刻就縮了回去。但是我小腿上的血洞是真實存在的,血一下噴濺出來,鑽心得疼。
我顧不上腿上的傷口,轉身對着空氣流動處,結了個指訣。想用“封”字訣把這鬼怪封在房間任意東西中,然後再用法器收了它。
無影鬼看我的樣子,知道我要下殺手,不敢和我正面拼鬥,但是也無處可去只得又一次進入了小羅的身體。我急忙收咒,不敢用符咒貼到小羅身體上了,看剛纔小羅的樣子,估計把鬼封在他身體裡對他有性命之憂。
我忙用個“分”字符咒,先把鬼逼出來再說。還沒等我動手,那鬼更快,只見小羅手指甲迅速長起有十公分長,我知道這是鬼氣催的,和剛纔的金魚牙齒一樣。
小羅胳膊擡起,把手上指甲,放到自己脖子上,作勢欲割。我知道鬼氣催起來的東西堅硬無比,這樣一割下去,小羅還焉有命在?
我登時一頓,只聽小羅開口喝道:“放我出去!”
聲音雖然是小羅的但是口氣口音讓人聽起來渾身寒戰。我知道無影鬼是在威脅我,它在和我討價還價,我不答應放它走,小羅就沒命了,那麼鋒利的指甲割破喉嚨,人哪裡還有命在。
我頭上冒汗,思索着是我的咒快還是那指甲快,但最終我還是不敢拿小羅的性命冒險,我妥協了。
我收回指咒,走到門前撕開上面的符,讓開通路。無影鬼催着小羅慢慢走過去,打開房門走了出去,我跟着它也走出房門,這鬼實在狡猾,怕我在整個樓裡都佈置了符咒,非要到樓道口才肯離開小羅身體。
此時天已經大黑,這小區屬於高檔別墅,講究環境,周圍很空曠安靜,看不見一個人,只有昏黃的路燈和樹木的倒影在地上隨風晃動。
到了樓道口,小羅突然一下攤倒在地,那無影鬼倏的不見了。這鬼不能帶着小羅飛騰。書上說,鬼怪能附着在人身體上,但是不能帶人一起飛騰,因爲人是地球生物,受地球引力束縛,就是說人是“凡胎”鬼屬於另一空間不受地球引力束縛,可以自由飛騰,它們進入人身體後,做一些其他動作還行,可是飛騰絕對是不能的,正是所謂的“攜凡胎如背泰山”。
小羅倒在地上昏了過去,人被鬼進入身體後,身體各個器官組織的各種機能活動都被打亂,不能正常工作,長時間被鬼附身,即使鬼離開了,人也是沒辦法活了。小路那次就是差點沒命的。
我把腿上傷口簡單包紮了一下,打電話給老孫,讓他開車過來,拉小羅和王凡去醫院,順便把剛纔發生的事情給他講了一下。
不久小羅就醒了過來,他身體素質還好,加上被鬼附身時間也不長,所以很快就甦醒過來,我囑咐他不要把事情說出去,否則恐怕有性命之憂。小羅親眼看見這些奇怪的東西,又親自感受了一番,早就被嚇怕了,一聽說還有性命危險當然再也不敢聲張。
從醫院出來,老孫見我眉頭緊鎖,問我怎麼回事。
我說:“我感覺有點奇怪。”
老孫說:“奇怪什麼?”
我說:“那鬼爲什麼不放過王凡?又爲什麼早不在安定醫院把王凡解決掉,非要等王凡出院纔來索命?“
老孫聽了也是一臉茫然說:“你要我推理麼?我又不是偵探。”
我說:“恐怕是安定醫院有什麼問題。”
老孫問:“什麼問題?”
我橫了他一眼說:“你就不會動動腦麼?”
老孫說:“我這聰明的大腦是隨便能動的麼?”
我無奈說:“明天去安定醫院一趟。”
老孫問:“去哪裡幹什麼?“
我說:“給你看病!”
第二天我們驅車到了市安定醫院,也就是精神病醫院。醫院背靠高山,前後各有一條河,我猛然想起這和“天道妙法”裡的“風水術”的某一篇的某個圖形很相似,細細回憶,突然豁然開朗,這裡正是一處“消煞”之地!怪不得那無影鬼不敢進來這裡害了王凡呢。
這醫院建設於解放前,本來是國民黨特務機構的大本營,解放後改造成醫院,後來因爲這裡離市區較遠,就改爲精神病醫院了。這醫院周圍沒有開發過什麼項目,就這麼孤零零一所醫院,周邊環境長時間以來沒發生什麼變化。
我和老孫圍着醫院轉了一圈,在周圍發現了八顆石頭柱子,石頭柱子大部分埋在地下,地面只露出一小部分,不仔細看絕對看不出來。
我猜測另外還有八顆柱子,肯定是被埋到土裡了,我按照天罡北斗陣法,算出其餘八顆柱子所在的位置,折了根粗樹枝挖下去,果然在地下半米多深處發現了另外八顆柱子,柱子上都刻着道家的符咒,是“驅”字符,顯然是防止有鬼怪來此作祟用的。看來這裡以前有過道家除穢派的高手佈置了這個陣法,跟我們同屬一門。
我對老孫說:“我分析出王凡幾次僥倖脫險的原因了。”
老孫說:“快說來聽聽,王凡怎麼好幾次都死不了?”
我說:“聽大張說王凡被發現的時候是早上六點多的時候,是郊區送菜的菜農在馬路上發現了他。據調查,王凡家小區收垃圾的看見王凡凌晨四點左右駕車出去的,王凡後來也說他是夢見他老婆姚倩讓他去鬼樓救她,才稀裡糊塗去了鬼樓的。那麼可以斷定他是在五點左右進鬼樓遇見了無影鬼,然後無影鬼上了王凡的身,準備讓他自己把自己掐死得時候,天突然亮了,天一亮鬼怪就要回去它們的世界,所以白天鬼是不存在的,因爲鬼和人的空間在白天沒有交集。這就是王凡恰巧撿回一條命的原因。後來王凡精神好轉後跟警察說看見一口紅紅的棺材,然後感到有強大的力量控制自己扼住自己的脖子,在窒息的快要死掉的時候,那股力量卻突然消失。王凡逃過一劫,爬出鬼樓到了公路上自己的車旁,想快點逃離那個地方,但是因爲驚恐過度,加上體力不支,昏了過去。
老孫問:“這麼說那鬼不害其他人,只是專害進去過鬼樓的人麼?”
我說:“大張說建築隊把挖出的棺材重新埋在地下,但是這棺材裡的無影鬼顯然是怨念很強的厲鬼,以前沒聽說這地方鬧鬼,說明這棺材以前是被人鎮在那裡的,大樓一開工破壞了陣法,厲鬼就被放了出來。”
老孫說:“這幫開發商真是一點好事不幹,你蓋樓請個懂風水的看一下啊,真是瞎整。”
我說:“聽大張說本來是請了風水先生了,可是風水先生說那裡風水很好,可見請來的也是個騙錢的二把刀風水師,反正現代化的東西越來越多,鬼怪生存的空間也就越來越小了,一般不會出什麼事情的,聽說那個二把刀風水先生早就在大樓開工不久就逃到外地去了。”
我和老孫決定到那鬼樓實地看一下,我們選擇白天去,因爲鬼白天不出沒,只有晚上出來,在白天另一層空間是無法和人類空間重疊的,所以鬼在白天是根本不存在的。
我和老孫驅車來到鬼樓,這裡離市區不算遠,從市區開車也就三十分鐘,這裡風景的確不錯,環境相當宜人。
我用“天道妙法”裡的“風水術”觀察這裡,發現這裡的確是塊風水寶地!看來那個二把刀風水師說得沒錯啊。
這可就奇怪了,既然此人死後能成爲鬼,死時候肯定受了很大的痛苦有很大的怨氣,那它一定是被仇人給害死的。這人死後被人佈陣鎮住,肯定不是自己的家人安葬的,那就肯定是害死它的人安葬的,那爲什麼害死它的人還給它找了個這麼好的風水寶地呢?
那個二把刀風水師一定也發現這裡是塊風水寶地,但是他估計沒學過道教的佈陣之術,所以沒有看出來,這裡有鎮鬼的陣法存在,這也不能怪他,能看出這裡是風水寶地就已經不錯了。
我在鬼樓周圍繞了幾圈,在鬼樓周圍半公里的範圍內看出道家陣法的定樁點,就是陣法擺放東西的地方,道教一般用石頭柱子,上面刻上符咒,這些埋柱子的地方就是定樁點。
這裡擺的是“天罡北斗”陣,我在大樓後面山上的定樁點位置發現了石頭柱子,另外的柱子都已經被施工隊給破壞了,怪不得把下面這厲鬼給放出來了呢。
而後我又根據定樁位置,推算出棺材的位置,因爲布這個陣就是爲了鎮住那個棺材的。那棺材正在流星花園主樓正下面,偏向大樓右側三分之一的位置。
我們在周圍作了記號,然後鑽過警方的封鎖帶進了那座鬧鬼的樓的大廳,雖然主體剛剛完工,但是能想象出這大樓將來的豪華程度在我們當地可算是首屈一指的。
我們看見地上有警方畫的死者死亡的體位圖,光看圖就已經感覺很恐怖了,我和老孫有過和赤焰鬼、黑山妖面對面搏鬥的經歷,現在來這種地方也不覺得特別恐怖了,看來人的心理素質確實是靠磨練的。
我們往樓上走,大樓是一梯兩戶的,到了二樓我們同樣看到死者屍體的體位圖,估計每一層都會有的,我們一直爬到了頂層十層,裡面空洞洞沒什麼特別的,從十樓俯瞰下面,工地上一片狼藉,堆放着各種材料,工具,吊車,還有工棚。
我看了一會,仔細住這大樓的結構,以及每一層樓的結構、樓梯朝向等等都印在腦子裡,這才和老孫驅車回家。
我的房子是個兩室,自己一人住,父母都在外地老家。老孫、小路還有其他朋友來我這裡玩,太晚的話都可以住在我這裡。
我和老孫商量着今天晚上就去鬼樓把這鬼給幹掉,然後埋到安定醫院的消煞之地去,讓它一點點消失。
我跟這隻無影鬼交手過,感覺對付起來還是很容易的,不像那赤焰鬼,對付起來可真是費力。無影鬼只要不讓他上身,然後符咒和咒語指法配合迅速準確,拿住它肯定沒問題。
老孫對我說:“老李,你這腿上的傷口昨天剛上完藥,還沒好利索呢,能行麼?”
我說:“放心吧,你用“垂丹之術”煉製的傷藥很管用,現在差不多都痊癒了。再說了輕傷不下火線,不是我不想下,是人家不讓下啊。惡鬼一天不除,還不知道又會出什麼岔子,死多少人呢,早給它幹掉了,早一天省心。
老孫見我堅持也沒法子,同意今天晚上就動手。我們本來想在那個鬼樓周圍重新佈置天罡北斗陣,繼續把這厲鬼鎮在裡面,但是想到這大樓以後肯定還會建設下去,到時候又會把陣法破壞掉,所以還是把這惡鬼捉了纔是萬全之策。
我們準備好符咒,帶了手電,乾坤筒和斂屍壇,並帶上冷月寶劍。我總感覺這把寶劍絕對不一般,但是就是不知道它的來歷和它真正的威力。師父看到這寶劍的時候曾經認出這是“冷月寶劍”,可是師父去世前太突然,沒來得及給我們說說這把寶劍的來龍去脈。
我帶上它一爲了防身,二是這寶劍黑暗中能發光,正好照亮用,並能驅趕各種野獸。
我們凌晨兩點出發,晚上月亮很大,照得地面一片雪亮,也許老孫開夜路不習慣我們用了四十多分鐘纔到達鬼樓,比白天時候多用了十五分鐘。
我和老孫鑽過警方的封鎖帶穿過工地進入鬼樓,先把各個樓層重要位置都貼上符咒。然後回到一樓大廳,找到白天記錄下的厲鬼棺材的位置,我雙手結了個指咒,口中念動咒語,右手手掌在那地方用力一拍喝道“分”。
過了沒有三秒鐘,地下傳來一陣輕微的抖動,我知道是無影鬼出來了,我提前把自己天眼打開,老孫沒學任何法術和心法內功,天眼是不能開的。我看到一股氣流竄出地面,逃向大廳門口,突然被符咒結界彈回,轉而向二樓逃竄。
我們緊跟着跑上二樓,上面樓層也都被我們符咒封住了看這惡鬼能跑道哪裡去,只要跟我一照面,我就用符咒把它給收了。我已經在自己和老孫身上都用了“罩”字咒,那惡鬼上不了我們的身。
最終無影鬼被我們堵在了十層,那裡已經被我麼貼滿了符咒,它盤旋來去無處可逃了。我剛要用“收”字咒,把這厲鬼收了,那鬼卻一頭鑽進角落裡的一個房間,我們剛纔貼符咒的時候沒有看見那裡有個房間啊。一般頂樓結構和其他樓層結構通常是不一樣的,經常多出個露臺贈給客戶什麼的。後悔剛纔沒注意這裡還有個露臺,不然早貼上符咒了。
我和老孫急忙跑過去,怕這厲鬼從露臺跑掉,那樣剛纔的努力就全白費了,雖然這惡鬼天亮前必須回到棺材裡去,明天還可以重新來捉,但是那時候厲鬼有了準備,捉鬼就要大費周折了。
我從門口探頭向露臺上張望,見無影鬼在露臺上盤旋着,想是符咒貼得位置準確,這露臺也被符咒之間連接成的結界給罩住了,它突破不了。
我心裡一陣高興,手裡結了個指訣,擡腳就要跨上露臺。
就在我要跨出步子的一剎那,突然渾身一機靈,似乎想起了什麼,有些遲疑,老孫見我停住不前,向這大露臺張望一下,一步跨了過去。我伸手用力一拉,硬生生把他給拉了回來。
老孫不明白怎麼回事,大聲說:“再不追鬼就跑了。“
我拉着他向後退回了樓內,略一思索,猛然驚醒。我手中掐決口中唸咒,大喝一聲“開”,突然之間屋子裡的符咒紛紛飄落下來,天光大亮一輪明月照得地面一片雪白,一陣風吹來,身後嘩嘩作響,我和老孫扭頭看去,只見身後是密密的樹林,被風一吹,樹葉響動。
我們再把頭轉回來一看,頓時毛骨悚然,眼前就是萬丈懸崖,只要剛纔跨出去一步我們就粉身碎骨了。
我頭上冷汗直冒,望了一眼嚇呆的老孫,說道:“他媽的,我們着了這鬼的道兒了。“
原來這剛纔的所有一切都是無影鬼幻化的,只是爲引誘我們來這懸崖,我們剛纔只是在通往這懸崖的山道上盤旋了半天,幸虧我相信我白天時候的記憶,我記得這第十層和下面一樣都是沒有什麼露臺的,即使有露臺,露臺的方向也不對,應該是朝這山前開,剛纔看見的露臺是衝山後開的。
這處懸崖我們都認識,叫“九十度坡”。懸崖是直上直下的,經常有人或動物從那裡失腳落下。
這鬼的幻境簡直太真實了,幸虧我記憶力好,不然早就玩完了。我又驚又怒,沒想到這無影鬼倒是真夠狡詐的,看來跟她周旋一定要小心。
我扭頭跟老孫說:“回去,趕緊去鬼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