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1一決雌雄
傅五娘和雲七娘的落水真相究竟是如何,蕭恆沒有告訴元意,她也打探不到消息,便把此事壓倒了心底。
過了大半個月,永寧伯府與雲家結親的消息傳來,元意沒有感到一絲一毫的意外,反倒有種本該如此的恍然,隨後便不再惦記着,很快就拋之腦後。
這日元意剛剛午睡新起,正懶洋洋地靠在榻上看書,臘梅就從外邊進來,手裡還拿着一個青花瓷的酒瓶子,上頭印染着高山寒潭,望之清幽冷冽,清涼之感突襲而來,給秋老虎橫行的日子注入一抹清涼。
最近悶熱的難受,比之夏日還要熱上幾分,就算是室內放滿了冰塊,一動不動地坐着,都能流了一身的汗,元意就這樣生生地被折磨着瘦了好幾斤,若非並要,她哪兒都沒去,就在冰盆前守着。
所以在看到臘梅手中的酒瓶子之後,她的眼前一亮,道,“今日是什麼酒?”
自永寧伯府回來後,蕭恆果真說話算數,給她找了比碎玉流香更好的酒,而且是每日一瓶,連續十幾天,一天比一天的好喝,元意也日見一日地恢復了昔日的酒量,每日有空就小酌幾杯,醉意微醺的倒是好入睡。
“姑娘,姑爺說是寒潭香,後勁比較大,您不能多喝。”臘梅把酒瓶遞給元意,脆生生地回到。
元意應了一聲,連忙接了過來,拔出酒塞,湊近一聞,一股清冽的寒香侵入鼻端,頓時遍體生涼,連心裡若有若無的煩躁也驅散了許多。
她頓覺歡喜,把酒瓶往旁邊的冰盆裡放,想必冰鎮一番會更加清冽美味。
大概過了一個多時辰,元意便按捺不住心中的期待,丟下書,掏出冰涼的瓷瓶,往早就準備好的琉璃杯傾注了九分滿。
看着還冒着幾縷寒煙的杯子,元意讚歎了一聲,啜飲了幾口,入口清涼,醇香回甘,一絲一絲地似乎要滲透到人心底。元意琉璃般的眸子迅速一亮,一飲而盡,又迅速添杯,如此反覆,便覺拘束,索性棄了杯子,直接抱着酒瓶喝了起來。
今日蕭恆無事,早早回府,待到正房,發現一衆奴婢都在門外候着,不由奇怪,問道:“你們不到裡邊兒伺候着,站這兒做什麼。”
臘梅努了努嘴,道:“姑娘要喝酒,趕了奴婢們出來。”
這是元意早在朱府就形成的習慣,蕭恆前幾天回來得晚沒碰到,纔會如此驚奇。
“姑爺。”蕭恆剛要進房,一旁的陳嬤嬤就叫住他,道:“姑娘這陣子正喝着藥,您勸勸她別喝太多酒。”
陳默默的話中有些埋怨,要不是姑爺整天給姑娘送酒,姑娘也不至於會整日貪杯,抱着酒瓶子都捨不得放下。
蕭恆像是發現了新大陸一樣看着陳嬤嬤,問道:“你勸她都不聽?”
他這些天雖然找了些酒給元意,但是她如何處理卻沒怎麼理會,雖然他知道元意會小酌幾杯,但是他自認爲元意會有分寸,不需要他擔心,但是聽陳嬤嬤這話,怎麼像是元意很過分似的。
“陳嬤嬤勸算什麼,連老爺都勸不動姑娘。”這是臘梅頓時幽怨地看了蕭恆一眼,繼續道:“姑娘之前偷喝了老爺不少好酒,老爺後訓了她一頓之後還是照喝不誤,逼得老爺只好把酒都藏起來,姑娘找不到,只能偶爾喝些果子酒解饞。”
蕭恆目瞪口呆,他不會在做夢吧,臘梅說的真是他認識的那個理智聰慧、進退有度的元意嗎?他頭疼地扶額,揮了揮手,道:“我知道了。”
他進了房門,又掀了簾子進了裡間,待看到裡面的情景,頓時腦袋一懵,氣血直衝,從鼻端流出了兩行滾燙的熱血。
在貴妃榻上,正躺着一個衣着凌亂,或者說,幾乎是不着寸縷的女子,半舊的對襟藕色衣裙被丟在地上,身上只留一套輕薄的短袖裡衣,露出一段段瑩白細嫩的胳膊和大腿,因爲正在側躺着,上衣下滑,露出粉光緻緻的肩膀,還有一角大紅色的鴛鴦戲水肚兜,正因爲若隱若現,才更加的媚態撩人。
儘管這套清涼的裡衣他見了不止一次,但是每見到一次都讓他心跳加速,熱血沸騰,而且,今天這次比之前更添了幾分香豔和刺激。
蕭恆恍恍惚惚地擦乾鼻血,走到榻前,才發現她的胸前正抱着一個酒瓶,正是他今日送回來的寒潭香。
也正是因爲走進一看,才發現元意周身帶着淡淡的清冽的酒香,臉色酡紅,就是身上的皮膚也帶上了淡淡的粉色。蕭恆眼皮一跳,拿起酒瓶一倒,裡邊已經乾乾淨淨地一滴酒都沒有。
“把酒還我。”他纔剛拿了酒瓶,正閉着眼酣睡的元意酒就驚醒過來,一把搶過蕭恆手中酒瓶,抱在懷裡,不知又咕噥了些什麼,才閉着眼緩緩睡去。
蕭恆看着空蕩蕩的手,眨了眨眼,突然起了逗弄的興致,再次搶過她的酒瓶,饒有興致地看着她的反應。
然而,就在下一刻,“啪”的一聲,清脆的肉體碰撞聲重重地響起,隨之而來的是一陣低低的哀嚎聲,守在門外的一些奴婢頓時聽得一清二楚,不禁面面相覷,姑爺這才進去呢,究竟發了什麼事?
“素梅,咱們要不要進去看看?”臘梅往裡邊看了一眼,問道。
“不用,估計是姑爺被姑娘打了。”
“你怎麼知道?”
“因爲姑娘在喝酒。”素梅抿脣,眼中閃過一抹狡黠的笑意。
鏡頭一轉,回到裡間。
香豔無比的貴妃榻前,蕭恆捂額頭,疼得哇哇直叫,“朱元意,你謀殺親夫啊。”
然而罪魁禍首卻絲毫不理會他的聒噪,繼續抱着搶回來的酒瓶,美美地閉着眼睡覺。
看她毫無反應,蕭恆頓時氣結,平時沒那麼大的手勁,怎麼喝了酒反倒力大無窮,不僅輕輕鬆鬆地搶回他手上的酒瓶,連拍向他額頭的力道都震得他一陣眩暈。
不過話說回來,他見過女人扇巴掌都是扇臉蛋,她怎麼一次兩次地都是拍額頭?
他正一個人生着悶氣,睡在榻上的元意有了動靜,只見她迷迷糊糊地睜開眼,似是愣了一下,而後便翻身坐起來,看到一旁的蕭恆,眨了眨眼,道:“你,再去給姑奶奶我拿瓶酒來。”
蕭恆瞪了她一眼,氣呼呼道:“不許再喝了。”真是反了天了,連姑奶奶都叫上了。
元意眯起了眼,似笑非笑道:“蕭從遠,你確定真的不拿?”
這下蕭恆倒是意外起來,“你知道我是誰?”他還以爲元意罪糊塗了,連自己是誰都不知道了。他的臉上浮上一抹壞笑,不懷好意道:“意兒,你知道自己姓什麼嗎?”
元意鳳眼犀利地睨了蕭恆一下,冷笑道:“這種上不了的檯面的把戲也敢在姑奶奶我面前耍弄。”她的態度太過冷豔高貴,就在蕭恆以爲自己的期待落空的時候,元意下巴一擡,道:“本姑奶奶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姓朱是也,別以爲姑奶奶我喝了幾口酒就好糊弄。”
蕭恆靜默地看了她許久,突然指着她放聲大笑,最後緩不過氣來,捂着肚子倒在貴妃榻,“意兒,我這下知道了,你是真的醉了。”
“我沒醉。”元意斬釘截鐵地回答。
蕭恆捧着她的臉,道:“不,意兒,你醉了。”
元意惱了,把他一把推開,“胡說八道,姑奶奶我千杯不醉。”
蕭恆樂了,一把摟住她,使勁地親着她的額頭,“意兒,你怎麼這麼惹人疼呢,來,讓爺親一個。”
元意嫌棄地別過頭,道:“都是口水,噁心死了,不給。”
她這樣一掙扎,身上的裡衣更加地鬆垮起來,春光乍泄,白嫩嫩的身子簡直是在挑戰蕭恆的控制力,於是在這麼推推搡搡之間,蕭恆愈加地不安分起來,不僅嘴上亂吻,手上也摸來摸去,極盡揩油之能事。
就在蕭恆佔便宜佔得不亦樂乎的時候,懷中人突然安靜了下了,面無表情地特別詭異,蕭恆心裡一抖,試探地問道,“意兒,你怎麼了?是不是哪裡不舒服?”
元意只是輕飄飄地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蕭恆愈發忐忑,不由得鬆開了對她的鉗制。趁着這一瞬間,元意脣邊迅速泛起一抹冷笑,不知使了什麼巧勁,嘭的一聲,蕭恆迅速被她反倒在地上。
蕭恆不可置信地看着她,道:“你是怎麼做到的。”
一腳踩在他的身上,俯視着他,元意擡了擡下巴,道:“這個你不需知道,你只需知道,竟然調戲了姑奶奶,你死定了。”
白嫩嫩的小腳踩在胸前,輕飄飄的沒甚重力,蕭恆擡頭,目之所及,更是刺激得他的鼻血又流了出來。
“意兒說的不錯,爺真的死定了。”他用衣袖擦了擦鼻血,咬咬牙,道:“但凡你還有點良心,就穿上衣服,咱們一決雌雄。”
元意眨了眨眼,猶豫了一番,最後猛地搖頭,“姑奶奶我不需要穿衣服都可以把你揍得落花流水。”
蕭恆愣了愣,最後挫敗地攤開手,“你來吧,爺不跟腦袋不清楚的女人計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