曼陀羅帝國四十八年三月,北國春天,天氣還是那麼寒冷,陽光已經好幾天,沒有照射在這片土地上了。bei精ai(請記住我da:打)
在十年前還無人問津的秦嶺,現在吸引了整個天風大陸的目光。人族六大帝國,各自陣兵於秦嶺外圍,總兵力超過兩百萬。
這是一個恐怖的數字,兩百萬一級部隊,足可以滅掉天風大陸上任何一個國家。沒有哪一個國家,可以**的應付這樣一支部隊。
不過那是相對於人族國家來說的,現在他們的敵人是異族人。這些突然出現在天風大陸的奇怪人種,有着強大的戰力和深不可測的實力。兩百萬部隊,與他們對戰的結果會是怎麼樣,現在誰也不清楚。
異族人一改往日的霸道,變得異常的安靜老實。從西門玉鳳帶第一支部隊開到秦嶺外起,他們就沒有任何的動作。似乎完全不知道,人族士兵打算對他們幹什麼似的,不聞,不問,不動。
胡憂坐在軍帳裡,看着手中的戰報,不時的皺着眉頭。這一次,他沒有上前線,一直留在浪天。
這麼大的陣勢,胡憂居然沒有親自參與,這對比他以前的行事風格,真是讓很多人想不明白。不過胡憂可沒有打算對這事做什麼解釋,他現在已經算得上曼陀羅帝國實際的控制者,只要他願意,把艾薇兒把踹下去,他就可以自立爲王。就算是各國皇帝,也管不到他的頭上。
紅葉坐在胡憂的對面,靜靜的看着胡憂。這幾天她有些忙,一直沒有空過來。看胡憂一切都好,她也放心不少。
“這些異族人一直沒有動靜,看來可不是什麼好事。”
胡憂把戰報丟在桌上,其實沒有多少內容可以看的。預想中與異族人的交戰,還沒有發生。戰報上多是一些後勤的問題。
“是不是讓玉鳳試着打打看?”紅葉提議道。各國部隊雖然已經雲集秦嶺之外,不過這一次,並沒有組成聯軍,也沒有什麼聯軍指揮,各國的部隊,還是聽命於各國的最高統帥。胡憂要試異族人的反應,也只能用西門玉鳳手裡的部隊。
胡憂想了想,搖搖頭道:“暫時還不需要,再看看。”
葉知道胡憂心裡有計劃,也就不再多說什麼。在綜合能力上,她也許要比胡憂強一些,但是說到軍事,胡憂纔是這方面的天才。
“秦明那邊,快要玩事了吧。”在與異族人對峙期間,對國內反對勢力的吞併剿滅,一直沒有停過。這一個多月來,胡憂更是三次下令秦明,要他加快速度,儘快解決掉那些反對力量。
紅葉是這件事的間接負責人,知道得要比胡憂更清楚一些。知道胡憂肯定會問,早已經準好了準備。打開隨身的資料,給胡憂講了起來。
胡憂仔細的聽完,滿意道:“秦明的速度,看來還是挺快的。以這樣的進度,應該再有半個月,基本上就可以搞定了。”
胡憂一不小心,又跳出了一句以前那個世界的流行語。
紅葉對胡憂不對跳出一些奇怪詞語的行爲,早已經習以爲常。略略思索,也就明白了胡憂話裡的意思。
認同的點點頭道:“如果沒有什麼意外的話,相信應該是這樣的。”
“會有什麼意外嗎?”胡憂奇怪的看向紅葉。他可不會認爲,紅葉這是隨口一說。這麼多年的相處,他對紅葉的性情,還是很瞭解的。
紅葉猶豫了一下,道:“據傳,軍中和地方,都有對秦明不滿的聲音。有時候,他的手法,確實是血腥了一些。”
胡憂點點頭,卻沒有說話。亂世用重典,以秦明爲帥來做這個事,本就是想借他的辣手,以秋風掃落葉之勢,解決掉國內的雜事。至於那些反對的聲音嘛,他早就已經料到了。如果沒有這種聲音,他還不敢讓秦明去做這個事呢。
“不說他了,說說帥府的事吧。”胡憂第一次,把話題引到帥府上。從楚竹來了浪天之後,他一直在避免這個話題。能不能起就不提起,能不說那就不說,即使無意提到,也輕輕的帶過。
“帥府一切都很好。”紅葉微微底下了頭。這都幾個月過去了,還沒有擺平楚竹的事,讓她自覺有些無能。
胡憂何嘗不知道紅葉的難處。說起來,這還不是他自己管不住下半身,才惹出來的麻煩嗎。都說男人是下半身動物,這話在很多時候,也不是沒有道理的。
嘆了口氣,胡憂拉起紅葉的小手,道:“這段時間,真是辛苦你了。”
“我沒有什麼的,你不用爲我擔心。”紅葉急急道。
“呵呵……說真的,我最擔心的就是你了。總是委屈自己。”胡憂說着,站了起來,“走吧,我們回府看看。算算日子,也快是要生的時候了。有些事,是不可以逃避的。應該面對,還是得面對。”
“你,真要回去。”紅葉有些不太放心。
“那可是我家,走吧。”
帥府裡,楚竹正在指揮着丫鬟佈置房間。她的肚子已經九個多月了,十月懷胎一朝分泌,一個新的生命,就要誕生了。
旋日四姐妹,是胡憂的專屬侍女,自然是不能配給楚竹的。紅葉給她令外找了幾人機靈的丫頭伺候她。
楚竹對此,到沒有說什麼。這段時間,她的脾氣似乎好了不少。有時候甚至會叫紅葉爲姐。不過府裡的人,對她可沒有太多的客氣,對於這不明不白,大着個肚子跑來的女人,府中每一個人,都有自己的看法。
“正忙着呢。”胡憂輕敲了幾下門,走進了楚竹的房間。淡淡的體香,依然與以前一樣,並沒有因爲楚竹身上帶着孩子,而變得渾濁,還是那樣的清新。
楚竹轉頭看向胡憂,輕輕點點頭,算是回答胡憂的問題,也算是打了招呼。她的臉色無悲無喜,甚至和之前沒小說就來有任何的分別。以她的聰明,怕是早就算準了胡憂會來吧。
“有沒有時間,我們好好聊聊。”胡憂掃了眼房裡的幾個丫鬟。這楚竹真不愧是公主的出生,使喚下人倒是挺靈光的。
丫鬟聽到胡憂的話,就想出去。她們和旋日四姐妹可不一樣,都是普通人家出生,對楚竹的身份,也並不瞭解。在她們的眼裡,胡憂就是府裡最大的。他要和人說話,她們自然得退出去。
楚竹虛按雙手,道:“你們繼續做事,按我之前的吩咐,不可以馬虎。”
又交待了幾個丫鬟一些要注意的地方,楚竹這纔對胡憂說道:“咱們到花園走走吧,今天的陽光不錯,多曬曬太陽,對寶寶有好處。”
帥府的花園,也許比不上當年的紫荊花王朝,不過還是很不錯的。正當中,種着五種梧桐樹,這是胡憂的意思。
栽下梧桐樹,自有鳳凰來。這暗指胡憂的五個老婆。
不過楚竹顯然屬於編外人員,這裡可沒有屬於她的樹。
在花園的椅子坐下,因爲楚竹大着肚子,胡憂特意讓人給她加了一個墊子。楚竹坦然受之,很理所當然的樣子。
“你想,你應該有問題,想要問我吧。”楚竹喝了口參茶,目光平淡的看着胡憂。
胡憂點點頭,勉強的牽出一絲笑意,道“早就想問,只是不知道應該怎麼樣出口。”
“這世界上,還有你不敢的事,我到是很有興趣聽聽。”楚竹笑道。
胡憂在心裡暗罵了兩聲,他不相信楚竹不知道,他想問的是什麼。
好吧,即然已經做了決定,那就沒有什麼好猶豫的。胡憂放下了手裡的茶杯,兩眼直視着楚竹,說道:“我想知道,你肚子裡的孩子,是不是我的。”
楚竹雖然一直表現出這孩子的出處,但是她從來沒有親口說過。紅葉也有意無意的打探過,楚竹卻是從沒有正面的迴應。
“如果我說是呢?”楚竹沒有看胡憂的眼睛,她說話的時候,目光落在了胡憂身後的水池裡。那裡的荷花開得正歡,雪白雪白的,不時帶來陣陣的花香。
“真是我的?”胡憂心裡已經信了八成。他行走江湖十三年,有半數的時間,在坑蒙拐騙,一個人想要騙到他,不是那麼容易的。
也許有人會認爲,楚竹在回答的時候,並沒有看胡憂的眼睛,是一種心虛的表現。而胡憂卻知道,正真說謊的人,纔會時時的去注意對方的眼睛。因爲騙子往往要從對方的眼睛裡,瞭解騙術的進度。
之所以是八成,而不是十成,是因爲這實在是太巧合了。他和楚竹只有過一次關係而已,一槍而中,總是讓人有些不可相信的。因爲紅葉她們,直到現在,也沒有誰的肚子有動靜。
“是”楚竹只回答了一個字,聲音之中有一絲不滿。難道她不應該不滿嗎,從她進府的第二天,胡憂就躲了出去,一直到現在,纔回來。完全沒有給過她一點的關心。
胡憂點點頭道:“我相信你。”
楚竹沒有理會他,大有你愛信不信的意思。
有些冷場,誰都沒有說話,只有遠處的鳥叫,吱吱喳喳的。
沉默了好一會,胡憂才苦笑道:“說吧,你想要我怎麼做。”
胡憂相信楚竹肚子裡的孩子是他的,卻不相信楚竹只是來生孩子的。她大着個肚子,突然出現在浪天,還跟他回帥府,肯定有她的想法。
“我以爲你不會問呢。”楚竹深深看了胡憂一眼。對於胡憂,她的心情也有些複雜。多種的滋味在心頭,連她自己都說不清楚。
胡憂沒有接話,他在等着楚竹後面的話。作爲將要有共同寶寶的兩人,這樣對視,似乎有些問題。但是他們之間的關係,本就有這麼複雜,不這樣,那又能怎麼樣。甚至在現階段,他們是不可能有什麼談情說愛之心的。
楚竹輕輕撫摸着肚子,臉上現出了分女人特有的母愛。對於這個因意外而來到人世間的生命,她是欣然接受的。雖然在證實自己有孕的瞬間,她確實曾經有過別的念頭。不過最後,她還是決定,把他生下來。哪怕他的父親,並不認可這個孩子。
“在知道懷孕的瞬間,我很害怕。”楚竹語氣平靜的說道:“我想了很多事,亂七八糟的,什麼都有。”
胡憂點點頭,他能理解楚竹當時的心情。他雖然是第一次遇上這樣的事,但是他以前那個世界,信息很發達,幾乎每天都有類似的事情在發生,人們對這種事,看得太多了。
“最後我決定,把他生下來。在來浪天的路上,我一直在想,你會不會認可這個孩子呢。”楚竹的表情,露出了一絲痛苦,看來她當時的表情,就是這樣的吧,此時不自覺的,又流露出來了。
“你的做法,我雖然不是很舒服,卻也能接受。至少,你給了我一個家,還讓人照顧我和即將出生的孩子。”
楚竹繼續說着,似乎有些文不對題。不過胡憂並沒有打斷她,他很仔細的聽着。他的心裡,其實是沒有多少好壞之分的。從小,他的世界,就是灰色。什麼是好人,什麼是壞人,在他的心裡,有另一種定論。但凡做事,他更講究的是隨性,而不是是非黑白。
第一次見到楚竹,胡憂的印象就很深。到不是因爲楚竹出手救了那個要被馬車撞到的女孩子。那是一種感覺,很難說明白。
說對楚竹完全沒有愛,那是不可能的。胡憂看似對男女之間的事很隨便,其實他並不隨便,要不然旋日四姐妹,哲別,暗夜四影這些經常跟在他身邊的女孩子,也不會全都還是處子之身了。
胡憂做事,更多的是一種感覺。雖然說與楚竹發生關係,很有一部份的原因,是因爲中了十三的催*情藥,不過如果胡憂真不想的話,他還是有辦法,不會和楚竹怎麼樣的。
說了那麼多,總結一句話,胡憂對楚竹是有愛的。反之,楚竹同樣對胡憂也有好感。
現在擺在兩個人面前的,不是有沒有感情的問題,而是他們各自都有自己不可以放棄,並且相互之間,不可以兼容的團隊。
兩方本人和背後的團隊,都做了太多的事,也付出了太多。一個意外出現的孩子,並不能就使這些不和調和的東西,相互容合在一起。
胡憂問楚竹想怎麼樣,那是因爲此時此刻,胡憂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應該怎麼樣。所以他決定看楚竹的想法,然後再確定自己要怎麼樣。
楚竹說到‘家’的時候,停了下來。
胡憂在來到天風大陸之前,一直過着漂泊的日子。楚竹的經歷,和他何止是相似,簡直就是相同。
在內心的深處,楚竹也無比的渴望能有一個家。在帥府住的這幾個月,胡憂雖然對她不聞不問,紅葉和黃金鳳對她卻是很好的。不但關心她的生活,給她找來靈巧的丫鬟,還不時與她聊聊天,甚至孩子都還沒有生出來,她們就已經給孩子找好了奶媽。
也許她們這樣做,還有其他的目的。但是楚竹是真切的感受到了家的溫暖的。
“你問我想怎麼樣,老實說,我也不知道自己想怎麼樣。我的身份你知道,我的目標你也知道的。在來之前,我身後的人,已經給我制定了全套的計劃,一開始,我想試着做,但是我卻做出不來。”
胡憂又是點點頭,目光變得更柔和了。楚竹的身後,有一個本田龜佑,那是一個厲害的角色。這麼多年的交道打下來,胡憂在他的手裡,並沒有討得多少好。
如果本田龜佑專門以孩子爲條件,針對胡憂設下種種佈局,胡憂就算是明知道是局,也不見得能躲過。
因爲本田龜佑所做的第一點,必定是先想辦法讓胡憂無比的確信,楚竹肚子裡的孩子,是胡憂的孩子。這一定本田龜佑是必然可以做到的,因爲楚竹肚子裡的孩子,貨真價實是胡憂的。
楚竹沒有一開始就證明這一點,甚至都沒有主動的提過孩子的問題,這讓胡憂很是有好感,哪怕這很可能是楚竹的另一個計劃。
又停頓了好一會,楚竹攤攤手道:“不如你告訴我,應該怎麼做吧。”
楚竹攤手的樣子,可愛得像一個孩子,特別是她那苦惱的甩頭動作,真是讓人再想多看幾次。
胡憂笑了,哈哈大笑,笑得很開心,很燦爛。
楚竹有些不明所以,看胡憂笑了好一會,也跟着笑了出來。
最後兩人對視着,笑爬在桌子上。
好一會,笑聲才慢慢的停下來。
胡憂指指自己的鼻子,道:“你不知道怎麼辦,我也不知道應該怎麼辦。難道我們一定要知道怎麼辦嗎?”
“確實不一定要知道怎麼辦。”楚竹摸摸自己的肚子,淡淡的笑道。這幾個月來,她又何嘗知道應該怎麼辦,還不是一樣這麼過來了。
古人有一句名言說得好,叫——難得糊塗。
胡憂、楚竹,都是精明過人的人,太多的事,他們都清清楚楚的,何不留一件糊塗事,讓它糊塗下去呢。。.。
煮酒點江山卷九秦嶺硝煙章愛怨男女(正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