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方亮對李金全有些失望,但是他並不恨李金全,因爲李金全不跟他一起幹不是因爲怕死,而是因爲顧及家人。爲家人着想永遠都是沒錯的,楊方亮在離開李金全家的時候不禁在想,如果自己的家人不是全部慘死在文界人的手中,如果他們都還好好的活着,自己會不會做現在正在做的這件事,會不會冒着掉腦袋的風險去推翻左左夫?
‘如果’這兩個字是全天下最大的欺騙,可能‘如果’的人和事再在是太多太多,可是卻重來都沒有實現過,要是‘如果’真的能‘如果’,人世間怕也就不會再有那麼多的悲劇,那麼多的遺憾了吧。
李金全不答應一起幹,這讓楊方亮的計劃出現了更多的變數,左左夫能成爲德非軍之主是有他的道理的,他要是沒有一定的能力,就坐不上那個位子,而且還能坐這麼久。想要取代他,就要比他更加的強大。以楊方亮的力量再加上李金全在軍中的人氣,要和左左夫硬拼其實已經是略有些勉強,現在李金全明確的表示不支持楊方亮,那麼在絕對的實力上李金全就要差左左夫一大塊了。
怎麼辦?
這是擺在楊方亮面前的問題,左左夫已經派人監視他,那就說明左左夫懷疑他,甚至是隨時都可能對他有所行動。開弓沒有回頭箭,楊方亮已經走到這一步,那是後退已無路,是光明也好,是黑暗也好,都必須硬着頭皮走下去。
“大爺,賞幾個錢吧。”
突然而來的聲音打斷了楊方亮的沉思,他擡眼一看。是個要飯的,心裡頓時一驚。以他的功會,居然不知道這個要飯的什麼時候靠到他的面前。雖然他剛纔在沉思。可這絕對不是理由。
“大爺,給口吃的吧。”要飯的再次開口。這聲音明顯和之前的不一樣。
楊方亮又是一震,他認出了這個聲音,就在昨天,他還跟這個聲音的主人一起品茶聊天呢。
沒錯,這個叫花子正是胡憂扮的。今個一大早,他就向左左夫辭行,領着大隊人馬假裝出城回銅城,事實上走的只是黃金鳳和手底下的人。胡憂並沒有走。左左夫不是省油的燈,對左左夫的行動又是牽一髮而動全身,胡憂不親自參與怎麼能放心得下。
“走開,走開,大爺心情不好,別給自己找不自在。”楊方亮有意的提高了聲音。
胡憂表面上是在討要,暗地裡借身子掩護,快速的對楊方亮說道:“左左夫已經決定對你動手,你回不去了,兩個小時後。老地方見。”
有地方是什麼地方,楊方亮與胡憂只有過一次接觸,去過的地方只有一個。就是山頂。楊方亮略一頷首,一腳把胡憂踢出去,大踏步離去。
胡憂誇張的摔出去,打着滾的到巷口,一閃身也不見了蹤跡,就像從來都沒有出現過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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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方亮拿到山頂時胡憂已經泡好了茶。茶是胡憂帶來的,上品好貨,單是那洗茶的水都茶香四溢。
一見到胡憂,楊方亮就把李金全那邊的事說了出來。拉李金全入夥是他和胡憂一致的決定。現在事情沒辦成,楊方亮覺得是他的失誤。
胡憂喝了口茶。笑道:“做大事者,耐心也是很重要的。越是在緊急的時候,就越是需要耐心的等待,機會是掙出來的,也是等出來的。”
“我不是很明白你的意思。”楊方亮手裡拿着胡憂遞來的茶,可哪裡有心情喝呀。心情本就急躁的他聽到胡憂這話更是皺眉。
胡憂指指楊方亮手中的茶,笑道:“這茶不錯,試試看。”
這次楊方亮是聽懂胡憂的話了,他也知道自己的心態不怎麼對頭,深深的吸了口氣,吹去茶上的浮葉,強制靜下心來品了一口,如胡憂所說,確實是好茶。
“多謝少帥。”
喝過了茶,楊方亮的心平靜了不少,不過他還是很渴望知道胡憂以這整個事的看法。胡憂的冷靜讓他覺得胡憂肯定有辦法解決眼前的困局。
胡憂哪能不知道楊方亮的心思,知道他急,也就不再賣關子,分析道:“拉李金全入夥是你和我分別想到的對吧。”
“嗯。”楊方亮點點頭,在這個方面,他確實是和胡憂想到了一塊去。可是想到又怎麼樣,人家李金全跟本就沒打算和他們一起幹,總不能拿着刀逼着人家入夥吧。
胡憂微微一笑,道:“那你說說,我們爲什麼都會想要拉李金全入夥呢。”
這個問題好回答,楊方亮張口就道:“李金全掌管着全軍的後勤,在軍中人員關係也好,聲望高,有他的支持,可以最快速度的穩定軍心。”
“不錯,李金全雖然從來都沒有領兵上過前線,但是他在軍中的人氣卻極高,地位更是不用說了,正所謂三軍未動,糧草先行,後勤是一支軍隊的命脈,馬虎不得。你說:我們都能知道李金全的重要性,左左夫會不知道嗎?”
“他肯定知道……啊,我知道了!”楊方亮一下反應過來胡憂真正要表達的意思。左左夫是一個心胸狹窄的人,從他對楊方亮的明升暗降就能知道他不但沒有容人之心,還好猜疑,在目前的形勢下,李金全又是那麼的重要,左左夫會不對面李金全有所防備嗎。
控制李金全最好的辦法是什麼,就是控制他的家人。李金全對家人看得那麼重,把李金全的家人扣住,那李金全不是得乖乖聽話嗎。也正是李金全對家人的看重,左左夫扣下李金全的家人,還想得李金全的心?
相信天下沒有任何一個人願意把自己最在乎的交到別人的手裡,李金全同樣也不會願意他的家會被左左夫一直扣着,有矛盾。這事也就好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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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左夫得知楊方亮溜掉的消息那是暴跳如雷。他恨自己沒有當機立斷的動手,要是昨晚就直接動手,楊方亮現在已經是他的囚徒了。楊方亮在軍中的聲望左左夫知道。正是因爲知道,他纔要打壓楊方亮。把他從先鋒軍調入中軍做軍務總長,是要拿走他的兵權,把先鋒軍控制在自己的手中。在這方面,左左夫已經是先走了一步棋的,可是楊方亮在先鋒軍多年,左左夫想要在短時間內把先鋒軍控制過來那是不可能的,左左夫知道楊方亮在先鋒軍依然有強大的影響力,一但讓楊方亮回到先鋒軍。那最好的情況也是德非軍一分爲二,楊方亮從夥伴成爲對頭。更壞的情況,左左夫真是不願意去想。
左左夫知道等不得,他必須要有相應的行動。在接到消息的第一時間,左左夫就以擅離職守之罪名下令通緝楊方亮,在中軍和先鋒軍之間更是設下層層崗哨,讓楊方亮就算是能出得了新陽城,也沒機會回到先鋒軍。
不得不說左左夫這一步棋雖然失了先手,但應對還是不錯的。可是接下來左左夫就走了一步臭棋,因爲對楊方亮錯失了先機。左左夫不能讓這樣的事再發生,於是他又下達了一條命令,把他認爲可能和楊方亮有勾結和可能對他有威脅的幾個軍中重臣的家人全都扣起來。這些重臣中排第一個的就是李金全。在左左夫的命令下,李金全一家十六口全都被扣。
接到消息的李金全眼睛都紅了。家人是他的命呀,左左夫說扣就扣,那還能行?李金全幾乎是不管不顧的直闖軍營面見左左夫,指着左左夫的鼻子讓他馬上放人。
左左夫心情本就不爽,被李金全指着鼻子罵,也就再不顧那麼多了,撕破臉皮下令把李金全給抓起來。
“左左夫,你憑什麼抓我!”李金全不服呀。他自問對左左夫有功無過,左左夫不應該這麼對他。
左左夫冷笑道:“李金全。你不要告訴我你不知道楊方亮的事。只這一點,我就能治你一個知情不報。給我押下去。”
李金全被抓的消息很快就傳遍全軍。其他幾個親人被扣想要去理論的將領不得不強行冷靜下來。他們的地位可不如李金全,李金全都落得這樣的下場,他們去了還能有好?
硬來不行,得等待時機呀。
左左夫無故扣押將領家屬是絕對的昏招,只這一下就把軍心給弄散了。將領的家屬都被扣,下面的士兵會怎麼想,他們地位低微,到沒有家屬隨軍,可是他們有命呀,左左夫對將領級的人都能那麼無情,要殺他們那還不和殺只雞一樣的簡單?
那些家屬沒有被扣的將領也是如坐鍼氈,這種事有第一次就有第二次,這次沒有他們,誰知道下次會不會輪到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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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帥真是神了。”楊方亮對胡憂的佩服簡直已經不能再被稱之爲佩服。只短短不過幾天的時間,胡憂的預言就一一應驗,真是神都沒有這麼準呢。
“我可沒做什麼,這是左左夫自毀長城,怪不得我們了。”胡憂這會反到是沒了笑意,他知道整個計劃已經到了最關鍵的時候,成則多一份助力,敗則多一個死敵,聽起來似乎沒多大的利益,事實上這已經是關係到整個武界未來的一個超大計劃了。
“接下來應該是我們出手了吧。”楊方亮之前對計劃的成功只有五五之數,而現在,他成功的把握是大大提升了。
“確實是到我們出手了。我們的時間已經不多,必須得抓緊才行。你那邊準備得怎麼樣了?”
“我已經和先鋒軍的老部下聯繫上,他們都是支持我的,絕對不會有任何的問題。”楊方亮在這方面還是很有信心的,他要不是確實有本事,左左夫也不會怕因爲怕他掙位而處處防着他。
“不只是先鋒軍。其他的部隊也要拉過來!”
這次胡憂玩的不是開戰也不是刺殺,而是逼宮。他要利用這次的機會,直接逼左左夫入死路。這是保全德非軍最大實力的最好辦法。
機會只有一次,抓住了就不能放過。楊方亮立時行動。打出的藉口是要向左左夫要個說法,聯繫一切可以聯繫的軍中要員,一起去當面問左左夫爲什麼要扣押將領家屬,扣押李金全。
不得不說胡憂對這個機會把握得非常好,楊方亮按着胡憂設計的路子去,一下就聯繫上百多個軍中要員,大家同一時間到指揮部要求面見左左夫。
百多個將領已經包括德非軍的方方面面,他們浩浩蕩蕩而來。士兵跟本不敢攔着,這些可都是他們上司的上司呀。神仙打架,還是不要去管的好。反正他們打完了,總會給下面一個說法的。
左左夫聽到大批將領進來逼宮真是氣得不行,躲是躲不過的,必須要面對。左左夫到也不怕面對,對自己的霸氣他還是有自信的,他相信只要一露面就能把那些大膽的傢伙全都給壓下去。
左左夫甚至都已經想好了怎麼秋後算帳,可惜他對自己的能力是高估了,而對對人的能力是嚴重估計不足。
胡憂沒出現。領頭的是楊方亮,他是有備而來的,每一句話。每一個字都佔着理,左左夫爭辨不過,惱羞成怒就要用強,中軍是左左夫絕對控制的,只要他一個命令,就能把這些傢伙全部拿下。可惜左左夫不知道,楊方亮說了這麼多,等的就是左左夫的惱羞成怒,左左夫這邊還沒來得及下令。楊方亮一個眼色,手下幾個過命的大將突然出來。都沒給左左夫開口的機會就把他給幹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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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憂在暗處目睹了整個過程,左左夫的倒下讓了長長的鬆了口氣。整個過程比料想的順利。左左夫怕到死都不知道他只走錯一步,就弄得個滿盤皆輸。
左左夫被殺,李金全被放了出來,他們都是有能力的人,接下來應該怎麼處理跟本用不着胡憂操心。李金全經過這事,自然也就沒什麼好說的,無論是爲自己還是爲家人,他都必須堅定的站在楊方亮這一邊,楊方亮有李金全的幫助,再加上本身的實力,沒幾天功夫就把德非軍控制在手中,並和胡憂達成互助協議,出重兵前往南林城,全力保護南林通道。而胡憂也答應給予一給的物資幫助,算是爲武界出份力。
雖然有波折,但局事總算是按着胡憂的希望在發展,德非軍有德非軍自己的體系,胡憂是不可能借這個機會把德非軍給吃掉的,他也沒有過這樣的想法。他要的是爲不死鳥軍團的發展爭取時間,在經歷過那麼多的事後,胡憂很清楚只有自己的,纔是真的,別人的,拿過來也不一定好。
楊方亮成功的控制德非軍,在高興的同時也有遺憾。這個遺憾是林戰,林戰是當年的黑林軍指揮官之一,雖然他沒有親手殺死楊方亮的家人,但楊方亮全家的死與林戰脫不了關係,楊方亮成功控制德非軍所下的第一個命令就是抓林戰,可惜林戰早發現風聲不對已經跑掉了,沒讓楊方亮爲家人的仇先取一份利息。
關於林戰,胡憂其實是算準了他一定會跑的。不過他事先並沒有提醒楊方亮,因爲胡憂還不想激怒林河帝國。林戰是林河帝國重要的軍事將領,這次來新陽城見左左夫也是爲林河帝國辦事,他要是死在這裡,無論出於哪方面考慮,林河帝國對必定要對德非軍用兵。對德非軍用兵那也就是對武界用兵,戰事一奪起就不只是他們兩家的事,黑暗帝國肯定也會插上一腳,胡憂的不死鳥軍團難道能坐視?
誰都不能不理會,最後肯定是殺成一團。胡憂的不死鳥軍團現在是有地盤,有技術有人才,唯一缺的就是發展時間,現在和武界打,那是大大不利的,如果能把戰爭往後推個一、兩年,那又不一樣了。
爲了不死鳥軍團的利益,胡憂只能假裝不知道的讓林戰得以離開。爲一個林戰把整個軍團拖入不利的局面,那是胡憂絕對不能接受的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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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銅城總部的胡憂受到了大家的熱烈歡迎。胡憂離開銅城是秘密,但胡憂在新陽城的行事可不是秘密,軍團上下都知道胡憂在那裡做了什麼,對軍團有着怎樣的重要意義,他們爲有這樣的主帥而驕傲和自豪。
“你回來的正是時代,這是今天早上送來的。”好些日子沒見,紅葉對胡憂那也是想念得緊,不過她知道什麼是正事什麼是家事,正事必須要擺在家事的前面。
“誰的來信?”胡憂看了一眼問道。這個時候會給他送信的其實不會有幾個,能讓紅葉在見到他的第一時間就拿出來的更不多,胡憂的心裡多少已經猜到了。
“是西可利。”紅葉沒讓胡憂猜,直接給出了答案。
“你覺得會是什麼內容?”
“合作!”紅葉也沒看過信,不過她能猜出信上的內容。
胡憂把信打開,把那些拍馬屁的話過掉,剩下的內容說的確實是合作的事。
“你猜中了。”胡憂把信遞迴給紅葉。
“他怕了?”紅葉只掃了一眼,把主要的內容抓住就可以,那些水話跟本就沒有必要去看。
“你的意思是指西可利怕我像弄下左左夫那樣弄他?”胡憂笑着搖頭道:“要真這麼想,那就大錯而特錯了。西可利在這個時候給我們來信要求合作,就是想讓我們有這樣的錯覺,事實上他的部隊和左左夫的有本質的不同,知道他的部隊爲什麼叫東陽城而不是像我們叫什麼軍什麼團嗎,那正是因爲他的部隊組成不一樣。”
緩了口氣,胡憂繼續說道:“德非軍是由各支部隊匯合而成的,這前的頭子是左左夫,現在的頭子是楊方亮,他們都是頭子,但都無法做到對全軍完全掌控,因爲德非軍中每一個將領的部隊都是相對獨立了,他們可以看成一個個部落組成的聯軍,左左夫又或是楊方亮能當頭,正是因爲他們手中控制着全軍最大的實力部隊,西可利那邊可就不一樣了。西可利的部下都是他的血親,部下的部下則都是那些血親的家人,如果把左左夫的部隊看成是多部落結合體,那西可利的部隊就是一個家族結合體,他們將領與將領,士兵與士兵之間都有着千絲萬縷的聯繫,外人想要把他們分散幾乎是不可能的事。”
“這麼說來西可利的東陽城要比左左夫的德非軍難對付得多?”
“話到也不能這麼說,龍百利的部隊有他的利,卻有他的不足之處。血親關係能使他們團結,但也會讓他們存在紀律不夠分明的問題。軍紀是立軍之本,紀不嚴則軍不穩,有利大家都掙着上,一但到需要犧牲的時候,那必定會你退我也退。現在西可利暫時沒讓這樣的情況下現,但這樣的情況是必然會出現的,一但出現,東陽城也就差不多完結了。”
“既然西可利不怕我們用對左左夫的招來對付他,他爲什麼要主動和我們合作?”
“這就是他的聰明之處。武界現在是三分天下,我們不死鳥軍團和德非軍已經走得近,西可利不主動靠上來,難道不怕我們聯手欺負他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