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北的側臉緊緊貼着他的肩頭, 清晰地感受到熱量透過薄薄的單衫源源不斷的傳來,那是屬於沙朗的溫度,勾織成令人無比安心和放鬆的陷阱。他閉上眼睛, 果然自己還是耽於安逸的人, 寧願陷進羅網, 不惜害人害己。
……罷了。
他伸出胳膊環住沙朗的脖頸, 同樣在他耳邊輕聲回道:“笨蛋, 你勒到我了。”低淳魅惑的聲線挑逗着敏感的耳側,後者落得個面紅耳赤,籠住柔韌細腰的臂膀微微擴了一小圈, 而另一隻手絲毫沒有放鬆的跡象。
“美人計美人計沙朗你要挺住啊!”心中默唸這句銘記了一路的箴言,沙朗將視線遠離懷中的人, 仰視不斷竄動的電梯數字——好慢, 三樓, 四樓……錢北似乎是姿勢不大舒服,稍微挪動身子, 警惕性極高的沙朗下意識掃了一眼,但是那肖想已久的清秀側臉太具有衝擊性,害得自己心思大動不能自己,一個上午積累起來強勁的攻擊力和意志力幾乎削減爲零。
“到了。”錢北戳了戳沙朗的臉頰提醒道。瞬間其臉上出現了困窘石化的可愛表情,而後僵着手腳走出電梯, 假如沙朗兩手空閒, 那麼他鐵定緊張腦殘到同手同腳了。
深呼吸, 要在心上人的面前保持理智, 前提就是先保持適當的距離。走進家門後沙朗果斷地放下剛到嘴邊的大肥肉, 吞了一口哈喇子後襬出嚴肅的模樣,轉身居高臨下地俯視錢北, “說,爲什麼不回電話?”
“你不會爲了這點小事趕回來吧?孩子氣。”錢北表現的無比鎮靜,眼神貌似無意地飄過一側的桌子,上面被杯子壓住的信封無比刺目。不過,面前這個高高大大的傢伙顯然並沒有注意到那個微不足道的東西,他的所有精神都投注到沙發裡的人,根本無暇分心。
沙朗雙手插着褲兜低着頭圍着桌子逛了一圈,又停在剛剛的位置,臉頰氣得鼓鼓的,額上的青筋隱隱可見。
“我孩子氣?錢北,再再說一次,到了十一月份我就二十二歲了!(雖然有礙於文章整體性,可請允許几几無聊地插一句,小沙是天蠍座的說~)你總是拿年齡差距來壓我,就不能換一個理由,讓人相信的理由……其實你感到很困擾厭倦,懶得應付對吧?在你的心裡,我算是什麼?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他咬住了嘴脣,日光下琥珀般的瞳仁直勾勾地盯着對方,既虛張聲勢地逞強,又含有些許期待和乞求的細微水光。
錢北充滿挫敗感地撫額,明明疲累到不願開口,可人還是需要安撫的,不然他那種死心眼單細胞生物不知道會亂想什麼。“你這樣想是因爲我做了什麼對不起你的事麼——比如說心懷不軌、軟硬兼施、趁人之危並且下藥迷間?”
“呃……”提到虧心事,沙朗的舌頭徹底麻痹,慌忙口齒不清地解釋道:“我認過錯了……對不起……”
“那麼所有的強間犯都不必判刑,認個錯就能抵罪了?”
“這不一樣!我喜歡你,你也說過喜歡我,咳咳,兩情相悅的事情怎麼能說的那麼難聽,而且你也享受到了啊,充其量合間……”沙朗越辯解越小聲,最終在錢北零點的凝視裡合上了惹禍的嘴巴。
話題和譴責對象的逆轉讓沙朗頗爲鬱悶地迷茫了一陣,唯一的解決方案似乎就只能快快反省承認錯誤,早死早超生,等到老婆消氣了又是一條好漢!
“北北……”輕車熟路地蹭坐到錢北身邊,沙朗腆着臉扭扭捏捏地叫他的名字,“我錯了,嗯……罰我把“對不起,我愛你”抄一百遍,行不?”
“太少了。”錢北順應某隻的簡單思維,客觀評價道,“總共才六百字,小學生作文都比它長。”
“我不喜歡動筆,抄方塊字還不如干脆殺了我!老婆賞耳光好了,你很擅長的……”沙朗撓頭,不知道該爲老婆肯原諒而慶幸,還是爲即將來臨的折磨而難過。
錢北強忍住扁人的衝動,“你,找,死。”
“喂喂,剛纔我鬧着玩的!我沙朗保證,現在開始我只疼你一個人,寵你愛你,不會騙你,答應你的每一件事情我都會做到,對你講的每一句話都是真話,不許欺負你罵你要相信你,有人欺負你,我會第一時間出來幫你,你開心的時候我會陪着你開心,你不開心我哄你開心,永遠覺得你最漂亮,做夢都會夢見你,在我的心裡只有你。”
“花言巧語,你怎麼把它們記住的……”
“我的記性好啊,額,這不是重點,我說的都是真心話,不騙你。” 沙朗肅穆地聲明,“和我做那種事讓你感到委屈或者不情願的話,我以後都不會再強迫你,真的不會了。”
“你不明白?”錢北苦笑,“如果換做別的人,變成太監都是輕的,我保證讓他死無葬身之地。唯獨你,嗯……可是你這個白眼狼,滾遠了還陰魂不散地進行電話騷擾……”
“老婆最好了!嗚嗚……”直接跳過老婆大人的下半句,沙朗眼冒淚光,一把將錢北攬過來心滿意足地長嘆一聲,抽動鼻子嗅嗅他白皙的頸子,忍不住舔脣讚美道:“好香。”
“……笨蛋,是沐浴露。”
“你全身都很香,像是冰激凌一樣,又涼又甜,入口即化……”
“請結束這個話題。”錢北望天,內心感慨了一下對方超常的比喻能力,每每讓他崩潰不已。
“誒,桌子上是啥?”沙朗的腦袋扭過160°,好奇寶寶狀。
“帆羽寫的信。”錢北說謊時眼睛都沒眨,話家常般心平氣和。
“看了沒,我幫你拿過來?”聽到帆羽的名字沙朗頓時興趣大失,本着爲老婆服務的原則習慣性地問道。
“我看過了,沒什麼重要的事。”伸長胳膊,將信件抽出杯底隨手扔到桌下的垃圾桶,就着拍掉糾纏在腰帶處的狼手,面含桃花地瞪了一眼沉浸其中的沙朗。
“嘻嘻,老婆親一個~”
後者撫摸着光裸柔韌的後腰,一手將線衣向上捲起露出纖巧的乳粒,含在脣齒間細細吮吻。錢北泄憤地揪起雞窩腦袋上的頭髮,沙啞着嗓子說:“嗯……混蛋,別在沙發上……”
沙朗眼放精光地擡起頭,嘴角痞痞地彎起,“別的地方就可以了?乖,我會好好疼愛你的,哇卡卡卡……噢我的鼻子!錢北你好狠的心……”
錢北充滿鄙視地望了對方一眼。滿腦子迴盪着一句話:“你之所以留下來,居然是爲了這樣一個白癡一個白癡一個白癡,白癡白癡白癡……”
效仿童話中的王子,歪着鼻樑的沙朗興致勃勃地來了個大大的公主抱,一邊埋着頭親吻對方的眼皮和脣角,一邊沒頭蒼蠅似的撞進臥室,同時不忘擡腳踢合敞開的房門。
都說小別似新婚,沙朗如同行走在沙漠中筋疲力盡、乾渴難耐的旅人,無意中遇到了救命的綠洲,放眼望去清水綠葉佳境如畫,如果不衝過去泡在水裡喝個過癮,那他就不算正常人一個了。自從那一夜食髓知味的體驗之後,精力旺盛的沙朗已經受夠了冷水壓抑或者右手撫慰,唯一能夠滿足他的,只有眼前衣衫半褪、春光乍泄的美麗男人。
縱情之後,沙朗附在對方耳邊說:“我愛你,北北。”
虛幻的重聽中,錢北腦中疾速地掠過一句相似的話語。“我愛你,宇羅。你最好永遠記住這一點,你是我的,從生到死。”
錢北迴身抱住了沙朗,“抱我。”
沙朗當然不會一次就滿足,可錢北的主動要求依舊讓他受寵若驚、興奮不已,搖着尾巴急吼吼地撲倒獵物,大快朵頤之前大聲宣佈:“那我不客氣啦!”